医话杂谈 张锡纯医案集

[林疏]

220.张锡纯的表兄张申甫，其妻高氏，年约五旬，素来体弱多病。在夏季末的一个早晨，偶然出现了白痢症状，到了傍晚已经腹泻多达十几次。掌灯之后，高氏突然浑身发烫，陷入昏迷状态，循衣摸床，呼唤她也没有回应。

张锡纯诊其脉大而无力，皮肤滚烫炙手。据此判断，高氏的病情主要是气分热痢，加之遭受暑热侵袭，虚弱的身体难以承受，所以才会表现出如此严重的神志昏乱症状。

张锡纯治用生石膏三两以清热，野党参四钱以补益元气，煎汤后让病人慢慢温服。直至半夜，在服完药后病人逐渐苏醒过来，其痢疾也随之停止。

次日清晨，将昨日剩余的药渣再次煎煮后服用，病人就痊愈了。

 

[林疏]

221.袁简斋回忆道：“在丙子年九月的时候，我染上了疟疾，服用了吕姓医生的药物。到了太阳偏西之时，我突然剧烈呕吐，头晕目眩不已。母亲抱着我起身坐着，我感到一股血气从胸口上涌，病情垂危。这时，我的好友赵藜村前来拜访，家人告知他我病重。

赵藜村却说：‘我懂得医术。’

于是家人请他进来为我诊脉，他看完后笑着说到：‘这不难。’随即他让人赶紧去买石膏，然后加了一些其他的药煎煮。

我才刚喝下一小勺药汤，仿佛有千斤巨石压在肠胃之上，立即将翻腾的血气压制下去，不适感顿时消失。还未喝完半碗药，我就沉沉睡去，额头上微微出汗。

迷糊之中听到母亲低声赞叹道：‘这难道是仙丹吗？’

不久后我醒来，发现赵藜村还在一旁，他问我：‘你想不想吃西瓜？’

我回答说非常想。他立刻让人买来了西瓜，并对我说：‘你尽管多吃些，我这就走了。’

我吃了几片西瓜后，感觉如同醍醐灌顶一般，头脑清醒了许多，晚上还能进食稀粥。

第二天，赵藜村再次来看望我，告诉我：‘你所患的是阳明经的疟疾，而吕医生误判为太阳经，用药中的升麻、羌活两味药性升提，使得你的气血上逆，只有白虎汤才能对症，即便如此，当时的状况也是非常危险的。’”

通过这个病例我们可以看出，石膏如果用得恰当，效果胜过金丹，能够在瞬间挽救人的生命。

 

[林疏]

222.居住在奉天大西关溥源酱房的患者郭玉堂，他罹患脑漏已有半年时间，始终未能痊愈。其鼻腔时常流出浑浊且带有腥臭气味的鼻涕，内心燥热，神志模糊，经常头晕目眩。脉象弦硬有力，大便经常干燥。

据此张锡纯推断，此为肝胃移热于脑，考虑到发病原因可能与风邪侵袭有关，于是先用少量阿斯匹林以发汗，患者服药后立即感到头部和眼睛的不适有所减轻。

接着张锡纯用生石膏两半，龙胆草、生杭芍、玄参、知母、天花粉各四钱，连翘、金银花、甘草各二钱，薄荷叶一钱。

患者连续服用了十剂，其中生石膏用量都保持不变，其余药物则根据病情略有增减，最终患者病情得以康复。

一位在奉天测量局担任护兵的患者，已患病七八日，其脉象表现为浮而有力，张锡纯判断其为风邪束表而生热，先用少量阿斯匹林发汗解表以驱散风邪，患者鼻腔内的浊涕随即明显减少。

随后，张锡纯治用前方，连续服用三剂后，患者病情完全康复。

 

[林疏]

223.在奉天清丈局工作的司书刘锡五，长期饱受腹痛之苦，病程已长达三年。

张锡纯为他诊脉时发现其脉象洪大且有力，右侧脉象更为显著。同时观察到其舌心部位鲜红无舌苔，时常伴有头疼眩晕的症状，大便干燥，小便颜色黄且排尿不畅。

张锡纯据此诊断，这是伏气化热阻塞了奇经的运行，进而引发了长期腹痛。

于是，张锡纯治用生石膏一两半，知母、天花粉、玄参、生杭芍、川楝子各五钱，乳香、没药各四钱，甘草二钱。

患者服用第一剂药后，腹痛症状便显著减轻。随后，张锡纯根据病情变化略微调整，继续服用几剂后，患者腹痛之疾彻底痊愈。

 

[林疏]

224.张锡纯村里有一刘姓少年因腹痛卧病在床一个多月，日夜哀嚎，病情危急。尽管已经请来几位医生诊治，但他们都对此束手无策。恰逢张锡纯回村，病家连忙请他前去诊治。

诊其脉洪大而长且有力，张锡纯认为病人此前多次误服了温热药，导致了病情加剧。于是用生石膏二两，知母、花粉、玄参、生杭芍、川楝子各五钱，乳香、没药各四钱，甘草二钱。病人服用一剂后病情明显减轻。

张锡纯又添加了几钱鲜茅根，连续服用两剂后，病人腹痛彻底痊愈。

 

[林疏]

225.奉天陆军参谋长赵海珊的侄子，一个六岁的小男孩，脑后长疮，肿胀疼痛，随后蔓延至头面部，犹如赤游丹毒般红肿。病情日益加重，发展到抽搐不止，直至全身僵硬，双眼无法闭合也不能眨眼，气息微弱几乎消失，痛苦呻吟。家人认为已无药可救，只能听天由命。历经两个昼夜，孩子的病情依然没有好转，试着喂他喝水，发现他还能勉强吞咽。家人觉得还有救治的可能，但此前在当地请过的医生多次用药均无效。孩子的祖父一直信任张锡纯，因为他曾治愈过其下肢肿胀的疾病，也曾救治过其父的瘟疫。于是，他们将孩子抬到十里之外张锡纯所在的医院求治。

诊其脉洪大而数实，皮肤发热，张锡纯判定这是夹杂了瘟病，且阳明腑实证已经形成，虽然病情危急，但仍有挽回的可能。张锡纯将四两生石膏细末，用蒸汽水煎成两茶杯，待温热慢慢给孩子灌服。

一昼夜后药剂用完，孩子的脉象变得柔和，也能轻微发声。接着，张锡纯用了半瓦阿斯必林，并配合汽水煎煮的石膏汤，一昼夜内分五次给孩子服用。在服药的后两次，孩子身上开始微微出汗，精神稍微清醒，肢体也能微微活动。此前七八天未进食且便秘，此时能少量摄入茶汤，大便也开始通畅。

然后，张锡纯用生山药细末煮成稀粥，加入白蔗糖调和，给孩子送服阿斯必林三分之一瓦，每日两次。如有发热症状，就间歇饮用汽水煮制的石膏汤。

同时，张锡纯还以蜜调和黄连末，加入少量薄荷冰，敷在孩子头部和面部肿胀处，疮口破裂处则涂抹生肌散。经过数日的精心调理，孩子的病情有所缓解，能够开口说话。

但左侧的手脚仍然无法活动，尝试弯曲伸展时疼痛难忍。其关节部位都有轻微肿胀，按压疼痛，此为关节间因外感热邪而引发炎症。张锡纯又用鲜茅根（或鲜芦根替代）煎煮浓汤，加入白蔗糖调和，配合半瓦阿斯必林，给孩子每日服用两次，服药后全身微有汗出，让关节中的热邪随着汗缓慢排出。

同时辅以健脾养胃的药，让孩子增加食欲、多进食。

经过十多天的治疗，孩子的左手和左脚都能活动，关节可以弯曲伸展，饮食恢复正常，停药修养半月后，孩子行动如常。

整个治疗过程中，张锡纯总共使用了三斤生石膏和三十瓦阿斯必林，才最终治愈孩子的重症。张锡纯在治疗热性关节肿痛方面经常使用阿斯必林，但此次病情最为凶险，故特别详细记录。

 

[林疏]

226.徐灵胎记录，嘉兴有一位名叫朱宗臣的患者，体质呈现阳盛阴虚的状态，同时还伴有痰凝气逆的问题。之前的医生采用温补的方法进行治疗，结果导致患者胸部痞塞，阳痿。众医都认为这是脾肾两虚的严重状况，恐怕难以治愈。于是寻求徐灵胎的诊治。

徐灵胎发现他虽然体态丰满且生气旺盛，但实际上是阳气升而阴气不降，全身孔窍闭塞。笑着对他说：“你的问题是肝肾双重实热证，首先需要用清润的药物配合石膏来降逆肺气，之后再以消痰和开胃的药物清理中焦，最后辅以滋补肾阴、强壮元气的药物稳定根基。这样一来，阳痿的问题就能得到解决。”

经过徐灵胎的治疗，五个月后，朱宗臣的妻子顺利怀孕，生下一名女孩。又过了一年，妻子再次怀孕，诞下一名男婴。

在奉天南市场的俊记建筑公司经理王海山，他的病情与前面提到朱宗臣的病状相似。张锡纯借鉴前贤徐灵胎的治疗理念，也首先大量使用生石膏以清除其体内痰火之邪，王海山共服用了十几剂药后完全康复。

其四十多岁了还没有子嗣，虽然娶了几位妾室多年，但一直未能生育。如今他病愈后，身体得以恢复，相信距离有子嗣的日子也不远了。

 

[林疏]

227.吴鞠通提到，有一位六十二岁的何老先生，出现了手足痉挛的症状。由于误服了桂枝、附子、人参、熟地等温补阳气的药物，导致面色潮红、脉象洪大且数、小便不通、身体沉重无法自由转动，甚至连手都无法举至鬓角，脚部蜷曲无法活动。深入了解病情后，得知是由于过度食用肉类导致湿热内蕴的结果，正如古语所说“湿热不攘，大筋软短，小筋弛长，软短为拘，弛长为痿”。

吴鞠通用了生石膏八两、飞滑石一两、茯苓皮六钱、桑枝和防己各五钱、晚蚕砂和龙胆草各四钱、穿山甲、胡黄连、洋芦荟、杏仁、地龙各三钱以及白通草二钱。将这些药物煮成三碗药汁，让病人分三次服用，每日一剂。

服药七日后，患者的小便变得红黑且浑浊。半月后，手部渐渐能够活动，脚部也能逐渐伸展。一个月后，患者能够下床并在桌椅扶持下行走。四十天后，已经能走到屋檐前，但还不能下台阶。又过了半个月，才开始能够下台阶。三个月后，能够独立行走约四十步。后来由于痰饮问题，吴鞠通又使用调理脾肺的药物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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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8.医家杨华轩（南皮人，清朝同治年间太医院医官）讲述了一个案例：同县某家的未婚女子，全身痉挛，四肢无法正常伸展，一年多以来都无法下床。经诊察，发现其阳明经热邪严重，于是重用生石膏以清解阳明经的热邪。这名女子总计使用了四斤生石膏，最终病情得以痊愈。

 

[林疏]

229.一位居住在奉天大西关的马姓老者，年近六旬，长期以来一直被痔疮困扰，长达三十年未能治愈。后来又染上了伤寒，热邪侵入了阳明腑。

张锡纯果断投以大剂量的白虎汤治疗，数剂之后，患者不仅伤寒痊愈，其困扰多年的痔疮竟然也因此得到了根治。

 

[林疏]

230.在奉天商埠局附近，有一位五六岁大的吕姓幼童，每年都会患上眼疾六七次，一直在东洋人开设的医院接受治疗。东洋医生认为这与其先天体质有关，难以根治。后来，这名幼童又不幸感染了瘟疹，病情十分严重，毒热肆虐。

张锡纯治用托毒清火之药，重用了生石膏一两半。瘟疹治愈后，幼童每年反复发作的眼疾竟然再也没有复发。

 

[林疏]

231.张锡纯好友张少白曾经在京都治疗过一位年近七十岁的阎姓老者，这位老者长期患有劳疾，一旦发作就会咳嗽气喘。在冬季时，老者又不慎感染风寒，导致上焦出现烦热症状，原有的劳疾加重，痰涎粘稠停滞，喘息异常剧烈。其脉关前洪大滑利，按之有力。

张少白针对老者的病情，采用了生石膏二两以清除风寒邪气引起的热症，考虑到其基础的劳疾，又加了沉香五钱，以引气归肾。痰涎太盛，石膏能润痰燥不能行痰滞，因此以沉香辛温之性，反佐石膏。一天之内，老者连服两剂，第二剂药中还加了清竹沥二钱。

服药后，老者的病情得以痊愈。并且，他长久以来的劳疾也由此得到了根治。

 

[林疏]

232.一位奉天中街内宾升靴铺的学徒，年龄大约十四五岁，患有劳热喘嗽。起初病情并不严重，但经过几个月的治疗后，病情反而逐渐加重，之前的医生表示无法治愈。于是，患者来找张锡纯寻求诊治。

此时，他的身体已经相当虚弱，但脉象却依然有力，一息六至，张锡纯怀疑他存在外感伏热，询问之下得知他在数月前确实曾患过瘟病，经治疗痊愈。

张锡纯由此判断，他目前的病症显然是之前外感病邪残留的结果。其心中发热、大便干燥且小便黄涩，张锡纯治以白虎加人参汤，用一两生怀山药代替粳米。

连续服用几剂后，患者病就痊愈了。周围的人都对此感到惊讶，他们并不清楚，张锡纯是针对患者的外感病邪进行治疗，而非内伤，才能取得如此迅速的疗效。

 

[林疏]

233.一位居住在奉天小南关的赵姓患者，年龄约四十多岁。最初，他出现发热且食欲减退的症状，随后发展为咳嗽并伴有腥臭的痰液，虽然已经接受了三个月的治疗，但病情却逐渐恶化，甚至到了无法下床的地步。

张锡纯诊其脉滑实，右侧脉象更为明显，舌苔黄，大便几天一次。

根据这些症状，张锡纯判断他的病是由伏邪引起。于是治用大剂白虎汤，以生山药代替了原方中的粳米，并加了祛痰解毒的药。

服用了三剂后，患者病情好转了一大半。随后，张锡纯又根据病情变化，适当调整，患者连续服用十几剂后，病完全康复了。

 

[林疏]

234.安东尉的女儿，年龄约二十多岁，时常感到下焦升起的热气上冲至脑部，导致头顶部有肿胀感，时而出现眩晕症状，心中也时常发热，同时伴有大便干燥和小便黄涩的问题。尽管接受了一年多的治疗，但病情并没有得到改善。

张锡纯诊其脉洪实，饮食正常，身体也不虚弱乏力。认为其体内潜伏外感热邪，治用生石膏细末四两，让患者煮水饮用，若感觉到凉就暂停服用。

大约二十多天后，已经服用石膏约六七斤，上冲的热感有所减轻，但大便变得有些溏稀，因此自行停药了。张锡纯再次为其诊脉，发现脉象仍旧有力，询问得知其心中仍然有发热的感觉，但自从停药后大便已恢复正常。

针对当前状况，张锡纯开了白虎加人参汤，方中生石膏的用量增加到三两，并以生怀山药代替了粳米。

连续服用了六七剂后，患者上冲的热感大大减轻，张锡纯叮嘱其继续服用五六剂，病根将会彻底去除。

 

[林疏]

235.南皮县张文襄公的第十位公子温卿的夫人，年约三十余岁。十年前，她经常感到小腹部剧烈疼痛。英国女医生诊断为子宫炎，多次用药治疗无效。之后，外国女医生提出若要彻底根治，需进行手术切除炎症部位并将腐烂组织清除干净，之后敷药才能痊愈。但患者因恐惧手术而拒绝。

后来她来到了奉天，又请了一位东洋女医生进行治疗，采用坐浴药配合内服药，几年间病情稍有好转。至壬戌年夏天，病情加剧，时常疼痛，并伴有脓血分泌。

到了癸亥年初，她请张锡纯进行诊治。诊得其脉弦而有力，尺部明显。患者自述疼痛处有热感，用凉手抚熨会觉得舒服一些，同时上焦时有烦躁之感。

张锡纯领悟到，此病可能是早年受外感热邪侵入血室，而之前的医生未能明确诊断，仅仅使用小柴胡汤加石膏治疗，虽然外感之邪得以解除，但血室中的热邪未能彻底清除。或是伏气下陷进入了血室，阻碍了气血的正常运作，久而生热，导致子宫发生炎症，逐渐溃烂，脓血下注。

于是，张锡纯为她开了金银花、乳香、没药、甘草以解毒，天花粉、知母、玄参以清热，同时适量加入柴胡以提升下陷之热上行，煎汤后送服三七细末二钱，以促进伤口愈合和新生。连服三剂后，患者病情似乎有所减轻，但热度并未明显降低。

张锡纯意识到此病根本在于外感热邪稽留，非石膏之力不能消除。于是，在原方中加入了一两生石膏，随后逐渐增至二两，连续服用几剂后，患者热度退去了一半，疼痛也大大减轻。随着病情的好转，张锡纯去掉了石膏，逐步减少凉性药物，并加入少量健胃之品，共计服用了三十剂药后，患者完全康复。

 

[林疏]

236.在城郊的一个村庄里，有一位姓高的男子，大约四十岁，在晚春时节患上了温病。虽然经过多位医生的治疗，高热已经退去，但精神状态却愈发疲惫不堪，以致医生们都认为病情无法治愈，家属也觉得他气息微弱，只能听天由命。然而，过了十来天，他的病情如旧，没有恶化，家属才想到或许还有挽救的可能，于是请张锡纯前去诊治。

张锡纯见其双眼清白无火，但神情模糊，昏迷不醒，舌干无苔，抚摸其身凉。每五六次呼吸之后，必定要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其左右脉搏微弱而迟。据此，张锡纯判断他的病症是因为之前服用过多的开破降下药导致胸中大气下陷。

大气若不能通达脑部，则会导致神志昏迷；大气若不能滋润舌本，则会出现舌干，患者无法言语；全身发凉是因为大气下陷后无法正常推动和维护全身气血运行；五六次呼吸后必须要长出一口气，是因为大气下陷后，胸中会感到气息短促，所以需要通过深长的呼吸来舒缓气息。

于是张锡纯用野台参一两，柴胡二钱，煎汤让病人服用。一剂药下去，病情有所减轻，连续服用两剂后，病人就完全康复了。

 

[林疏]

237.张锡纯的外甥王竹孙，在二十岁那年，曾患病卧床数月未能痊愈，整个人精神恍惚，身体酸软无力，稍微活动就感到气短，家人多次请来医生诊治，但始终未能明确病因，所用药物也没有明显效果。

有一天，他的病情突然加剧，竟然无法正常呼吸，只能张嘴呼气，但却感觉气息无法上行，气息下迫肛门使之突出，持续约二十次呼吸后，才能恢复正常呼吸，而在一天之内这样的情况竟反复出现了八九次。

张锡纯诊其脉关前微弱不振，由此推断是胸中大气下陷，导致肺脏无法正常调节呼吸。于是，治用人参一两、柴胡三钱、知母二钱，服用一剂后，他的呼吸就顺畅了。

随后，张锡纯又将柴胡改用二钱、知母改用四钱，继续服用几剂后，患者不仅呼吸问题得到解决，连之前的旧疾也完全康复了。

 

[林疏]

238.沈阳县署某科长患上梅毒，在一家日本人开设的医院接受了二十多天的治疗，期间头部和面部肿胀严重，下体出现溃烂，全身高热，伴有谵妄、神志不清。日本医生认为梅毒毒素已深入体内，无法治愈。此时，其朋友警务处的科员孙俊如邀请张锡纯前往为其诊治。

张锡纯认为患者可能除了梅毒之外还夹杂温病，因此准备了半斤生石膏粉，将其煮成一瓶水，伪装成葡萄酒携带进医院，声称是去探访朋友，目的是为了避免日本人知道是在为病人治疗。

张锡纯查看患者时，发现他的头部和面部肿胀泛红，脉象洪实，确认他的病症确实夹杂有温病，于是嘱咐其慢慢温服这个石膏水。

第二天再次去看望时，发现患者的头面部红肿已经开始消退，脉象洪实程度也减少了一半，但跳动比前一天加快，患者仍处于昏聩谵语的状态。昨天的石膏水还剩下一半，张锡纯让家属购买五钱潞党参煎汤，然后将潞党参汤兑入剩余的石膏水中给患者饮用。

到了第三天再次查看时，患者神志已经基本清醒，脉象也变得平稳正常，因此下定决心离开日本医院，转来张锡纯所在的医院继续调理治疗。经过十几天的治疗，患者最终痊愈。

 

[林疏]

239.曾家庄的一位六十多岁的丁姓老者，在初冬时节染上了伤寒，经过五六天后，他请张锡纯前去诊治。其脉洪大滑利，重按有力，表现为表里俱热，时不时发出呻吟声，伴有轻微的喘息。根据这些症状，张锡纯首先给他开了白虎汤一剂，服药后，他的高热症状有所缓解。

第二天再诊断，其脉搏七八次或十余次跳动后会停一次，两只手的脉象都是如此，重按无力。鉴于此，张锡纯在原白虎汤的基础上加了人参八钱，同时借鉴炙甘草汤的方义，以生地代替知母，煎汤让患者分两次温服。服药后患者的脉象趋于协调，且较之前更为有力，但是发热的症状依旧未除。

随后，张锡纯又将方中的石膏用量加倍（原处方是二两，现改为四两），煎汤让患者慢慢温服。服完一剂后，患者得以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