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话杂谈 张锡纯医案集

[林疏]

420.有一位六十岁的老妇，她的腿部被狗咬破后受了风邪，导致全身痉挛抽搐。她找来一位经验丰富的老中医进行治疗，连续服药十余天后，抽搐症状不但没有减轻，反而越发严重。所用的药方中，每剂都含有数钱的全蝎，搭配了祛风、活血、补气的药物，总体来看，药方的配置基本符合治疗原则，但却未曾使用蜈蚣这一味药。

张锡纯治以生黄耆六钱，当归四钱，羌活、独活各二钱，以及全蝎二钱，并加入了两条大的全蜈蚣（这一方剂在《医学衷中参西录》第三期第七卷中有记载，名为逐风汤）。

老妇人在服用一剂后，抽搐立刻停止，再服一剂后，病情再也没有反复。

 

[林疏]

421.在奉天小西边门外的烟卷公司工作的司账陈秀山，他的五岁幼子出现周身高热、四肢痉挛且伴有抽搐症状，孩子极度口渴且喜好饮水，大便干燥。根据这些症状，张锡纯判断这应是外感热邪诱发了肝经的风火上冲至脑部。

张锡纯治以白虎汤，但在原方基础上做了调整，其中生石膏用量为一两，同时加了薄荷叶一钱以清头目、疏散风热，以及钩藤勾二钱以熄风镇痉，还加入了全蜈蚣二条以通络止痉。

煎汤让孩子分两次温服，服用一剂之后，孩子的抽搐症状得到了控制，四肢痉挛也得到了缓解。随后去掉了蜈蚣，又服用了一剂，孩子的热也退了。

 

[林疏]

422.在奉天北陵附近，有一位那姓人家的新生儿出生刚满一个月，突然出现全身高热、抽搐不止的症状，两天内不吃奶、不哭泣，气息奄奄，生命垂危。这家人听说邻居艾姓人家的一个幼儿也曾有过抽风症状，并被张锡纯成功治愈，于是赶紧抱着婴儿前来求诊。

经过观察，张锡纯发现这个婴儿的症状与先前那位艾姓幼儿颇为相似。考虑到婴儿年龄较小，张锡纯在原有的白虎汤基础上减半剂量，但由于抽搐症状严重，保留了薄荷叶、钩藤勾和蜈蚣的用量，外加了三个全蝎，煎汤后多次喂给婴儿，历经十二个小时，婴儿的抽搐症状逐渐缓解，开始进食奶水并能发出啼哭声。

第二天，张锡纯又为婴儿开了疏散风邪、清热镇肝的药物，服下一剂后，婴儿完全康复。

 

[林疏]

423.在奉天小西关长发源胡同，有一户吴姓人家的孩子，出生超过百日，出现全身高热且时常伴有轻微抽搐的症状。张锡纯治以白虎汤，其中生石膏用量为六钱，同时添加了薄荷叶一钱，以及蜈蚣一条，煎汤分三次缓缓喂给孩子，直至一剂药服完，孩子的症状便完全消失了。

 

[林疏]

424.有一位三十余岁的患者，突然出现口眼歪斜的症状，其中一侧的眼睛无法自如眨眼。针对这一病情，张锡纯将二条全蜈蚣研成粉末，并以五钱防风煎汤送服蜈蚣末。患者连续服用三剂后痊愈。

 

[林疏]

425.有一个出生仅仅几天的婴儿，自出生不久就频繁抽搐，一天发作数次，持续两个月仍未见好转。张锡纯治以乳香和没药各三钱，朱砂和全蝎各一钱，再加上两条大的全蜈蚣，一起研磨成细末。每次在给婴儿哺乳时，取少许药粉置于婴儿口中，用乳汁送服，一天大约服用五六次。数日后婴儿的抽搐症状完全消失。

后来，剩下的药物又成功治愈了三位同样患有此类病症的小儿。因此，张锡纯把这个药方收录在《医学衷中参西录》第三期第七卷中，并命名为“定风丹”，以供更多的医者参考和使用。

 

[林疏]

426.县里傅家庄傅寿朋夫人患有不孕不育症，虽然她的月经周期规律，但却始终未能怀孕。张锡纯见她小腹部位有一块癥瘕，于是单用水蛭一两，经过香油炙烤透彻后研成末，让她每日两次服用，每次五分（如果入煎剂的话，需要使用二钱的量）。然而，服完药后并未见效。

张锡纯改用未经炮制的生水蛭，仍按照之前的服用方式，一两的水蛭还未服完，她小腹中的癥瘕就已经完全消失。一年后，她成功怀孕并生下一个男孩。

此后，张锡纯多次使用生水蛭为多位患者治疗类似病症，取得显著疗效。只是对于气血亏损的患者，在使用水蛭的同时，应当配合使用一些补益气血的药物来辅佐治疗。

 

[林疏]

427.本村有一位刘姓女子，颌下部位突发毒疮，肿胀坚硬，触摸微微发热。当时张锡纯还年轻，所开的两剂药并未取得显著效果。后来有人传授给他一个偏方，用七个新鲜捕捉且未经盐水浸泡处理过的壁上全蝎，将其焙焦研磨成粉末，分两次用黄酒送服。这位刘姓女子在连续服用此方三天后，颌下的毒疮居然完全消退，不留任何痕迹。这是因为墙上的新鲜全蝎未经盐水腌渍，其药力保持完好，所以治疗效果特别迅速。

 

[林疏]

428.在邻村张马村有一位壮年人，不幸患上了中风，导致半身麻木，无论是服用什么发汗的药物，其麻木的半身始终不出汗。后来，他得到了一个偏方，需要用到药店中的二两蝎子，先用盐炒过后碾成细末，然后调入红糖水中一次性服用。服用此方后，他的半身竟然开始出汗，而且麻木症状也随之消失。不过，这种药方的药力较强，不是身体壮实的人不应轻易使用。

 

[林疏]

429.张锡纯的舅舅家的一位表弟，年纪二十岁，患有大便出血的病症，尝试过多种药物治疗但未见好转，病情逐渐恶化，大便变得腥臭，且混有脂膜，甚至有时像腐败的烂肉，很多医生都认为此病已无法治愈。

张锡纯诊其脉数而无力，治用滋阴、补虚、清热和解毒的药，并配合血余炭一钱，每日两次随汤药服用。经过十天的治疗，他的病情完全康复。

单独使用血余炭治疗吐血、鼻出血等症状，张锡纯也多次验证了它的有效性。

制作血余炭的方法：选取壮年人剃下的头发，先用碱水清洗干净，再用清水冲洗掉碱味，晒干后，将其放入铁锅中加热至头发完全化为膏状物，冷却后将其研磨成细末，过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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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0.虚劳证阳亢阴亏

天津市南门外升安大街有一位张老太太，年届九十二岁，患有上焦烦热病。

病因：张老太太平时身体康健，得益于其先天元阳充沛，因此能够长寿。八十岁后，随着年龄的增长，阴分逐渐衰弱，阳分相对旺盛，胸部常感烦热不适，需请医生治疗并多用滋阴药物才能暂时缓解。到了九十多岁时，阴分愈发衰弱，阳分更加亢盛，每年春天阳气旺盛时，烦热的老毛病就会反复发作且症状严重。她的儿子馨山君原任哈尔滨税捐局局长，考虑到母亲年事已高，于民国十年辞职回家照顾母亲。馨山君读到《衷中参西录》后非常推崇，并邀请张锡纯为母亲诊治病情。

证候：老太太胸部烦热异常，严重时感觉室内憋闷不堪，只能长时间坐在门口，吸收户外新鲜空气以缓解不适。有时感到心悸不安，大便干燥，每隔四五天才排便一次，甚至需要借助药物才能排便。其脉象左右两侧均为弦硬，偶尔出现结脉，脉搏频率正常。

诊断：综合分析其病症与脉象，主要表现为阳分偏盛，阴分不足。虽然她能长寿是因为元阳充足，但现在阳气偏盛，应当大力滋养真阴以平衡阴阳，而不是简单地用苦寒药物泻火。脉象出现结象，反映其气分有所不足，因此应当以大补真阴药物为主，辅以少量补气药物调和脉象。

处方：生怀山药一两，玄参一两，熟怀地黄一两，生怀地黄八钱，天冬八钱，甘草二钱，大甘枸杞八钱，生杭芍五钱，野台参三钱，赭石（轧细）六钱，生鸡内金（捣碎）二钱。

以上药物共煎成三大杯药汁，作为一天的药量，慢慢分多次温服。

方解：方剂的核心是在大量使用凉润性质的药物以滋补真阴，少量加入野台参三钱以调和脉象。考虑到人参性温而升可能不适合上焦烦热，故加倍使用生赭石引导药力下行，同时，此病症原本就有大便不通的问题，赭石还可以降胃气以通便。使用鸡内金是为了帮助胃气更好地运化药力；使用甘草则是为了缓和脉象的弦硬，并调和诸凉性药物。

效果：老太太每日服用一剂至三剂此药，烦热症状明显减轻，脉象已无结象，且变得更加柔和。随后将方中的玄参、生地黄用量均改为六钱，并加入龙眼肉五钱，连服五剂后，所有病症均告痊愈。

 

[林疏]

431.虚劳兼劳碌过度

天津二区有一位宁姓妇女，年近四十岁，长期患有虚劳病，最近因过度劳累病情加剧。

病因：生活处境不佳，家中琐事繁多，心情忧虑，食欲下降，逐渐发展成为虚劳，已经到了卧床不起的地步。近期又因涉及诉讼，被迫在法庭对质半天，回家后病情加剧。

证候：患者卧床闭目，昏昏欲睡，呼唤时眼睛微睁不说话，似乎有话要说但非常疲倦不愿说话。面色泛红发热，体温为38.8摄氏度，询问其是否觉得心中发热、心悸不安，她点头示意。左脉浮弦且硬，右脉浮且芤，都不能承受重按，脉搏一息六至。两天内仅少量饮米汤，大便数日未解，小便也很少。

诊断：根据左脉弦右脉芤且浮数无根的脉象，加之体温升高，判断为气血亏损严重，出现阴阳失调、阳气上浮外越的症状，这是虚劳病中极危险的状态。幸运的是，患者气息虽然稍显急促，但尚未达到喘息的程度，咳嗽也不算剧烈，因此仍有治疗希望。治疗方案应以培补气血为主，并配合收敛气血的药物，促使阴阳能相维系。

处方：野台参4钱，生怀山药8钱，净萸肉8钱，生龙骨（捣碎）8钱，大甘枸杞6钱，甘草2钱，生怀地黄6钱，玄参5钱，沙参5钱，生赭石（轧细）5钱，生杭芍4钱。将上述药物煎成一大杯汤药，分两次温服。

复诊：患者连续服用三剂后，已经能够开口说话，饮食也有所恢复，皮肤表面的浮热已收敛，体温降至37.6摄氏度，心中热感消失，偶尔有轻微心悸，大便通畅了一次，小便也正常。于是沿用原方稍作调整，让患者继续服用。

处方：野台参4钱，生怀山药1两，大甘枸杞8钱，净萸肉6钱，生怀地黄5钱，甘草2钱，玄参5钱，沙参5钱，生赭石（轧细）4钱，生杭芍3钱，生鸡内金（黄色，捣碎）钱半。煎成一大杯汤药温服。

方解：在方剂中加入鸡内金，是因为虚劳病人往往脉络淤阻，《金匮要略》提到的血痹虚劳就是这种情况。鸡内金能够化血痹，从根本上治疗虚劳，同时与野台参合用，还能促进参的补益效果，防止产生腹胀。

效果：患者连续服用四剂后，近期新增的病症完全康复，但其原有的虚劳病尚未彻底痊愈。张锡纯建议停止服用汤药，改为每日用生怀山药细末煮粥，加入少许白糖作为点心服用。每餐服用时，配以少许生鸡内金细末以善后。

 

[林疏]

432.肺劳咳嗽由于伏气化热所伤证

高瑞章，沈阳户口登记生，三十二岁，因伏气化热伤肺，进而发展成为肺劳咳嗽的病症。

病因：腊月底，他冒着严寒挨家挨户检查，受到风寒侵袭，虽当时并未发病，但自此之后就未曾出汗。后来逐渐感觉心中发热，到了仲春时节，发热症状加剧，食欲减退，出现了咳嗽现象，逐步演变成肺劳病。

证候：咳嗽在白天较为轻微，夜晚加重，有时咳嗽伴有喘息，身体瘦弱不堪，筋骨酸痛，精神时而昏沉，虽感腹中饥饿，但始终不想吃东西。早先只是感觉心中发热，而现在到了午后时刻全身发热，大便干燥，小便短赤，左右手脉象弦长，右侧脉象重按有力，一呼一吸间脉搏跳动五次。

诊断：这种病症的根源实际上是由于伏气化热长期存留在体内，不仅伤肺，还波及到其他脏腑。依据患者所述，他在腊月底受寒，如果当时立即发病则是伤寒。但由于所受寒邪较轻，未能立即发病，只是潜藏在人体半表半里三焦脂膜之间，阻碍了气机的升降流通，因此才出现停止排汗以及心热渐增的情况。仲春阳气开始生发，原本应当随着春阳升发化热而形成温病，然而此处的热邪不同于温病那种急剧爆发的大热能够从内部通达体表，而是沿着三焦脂膜分散影响到各个脏腑，胃受热则食欲减退，心受热则精神昏沉，肾受热则阴虚潮热，肝受热则筋骨酸痛，最终热邪侵犯肺脏导致咳嗽和咳痰。治疗以清除伏气之热为主，并辅以滋养津液的药物。

处方：生石膏（捣碎）一两，党参三钱，天花粉八钱，玄参八钱，生杭芍五钱，甘草钱半，连翘三钱，滑石三钱，鲜茅根三钱，射干三钱，生远志二钱。

煎汤一大盅半，分两次温服。如果没有新茅根，可以用新芦根代替。

方解：方中用石膏来清除伏气化热，配以连翘、茅根，有助于热邪从毛孔排出；再加上滑石、杭芍，则可使热邪通过水液排出；加入天花粉和玄参，是因为石膏能清除实热，而天花粉和玄参能清除虚热；使用射干和远志，是因为石膏可清肺止咳，而射干和远志更能加强化痰平喘的功效；甘草缓和各种寒凉药物下行，防止寒凉侵犯下焦；至于加入党参，是借鉴了白虎加人参汤的方义，体质虚弱之人，石膏需与人参同用，才能有效地驱除长期潜伏的热邪。现今所说的党参，就是古代的人参。

复诊：连续服用四剂药后，热退三分之二，咳嗽和咳痰情况也改善了一多半，食欲有所增加，脉象也变得缓和。据此判断，患者体内伏气之热已经消除，剩下的主要是阴虚之热，应施以滋阴养阴的药，多服用几剂自然可以痊愈。

处方：生怀山药一两，大甘枸杞八钱，玄参五钱，生怀地黄五钱，沙参五钱，生杭芍三钱，生远志二钱，川贝母二钱，生鸡内金（捣碎）钱半，甘草钱半。

煎汤一大盅，温服。在方中加入鸡内金，目的是既希望它能够帮助消化，同时也借助其特性来化解其他药物可能产生的黏滞。

效果：连服五剂后，病情完全康复。夜晚偶尔还有咳嗽，于是建议暂停服用汤药，改为每日以生怀山药细末煮粥，调入白糖作为点心服用，以巩固疗效。

 

[林疏]

433.虚劳咳嗽兼外感实热证

抚顺姚旅长的儿子，年仅九岁，由于外感实热长久未消，逐渐转变为虚劳咳嗽的病症。

病因：孩子以前曾受外感风热侵袭，热邪转入阳明。医生单纯采用甘寒的药物清热，以至于病愈之后，仍然有一些余热滞留在脏腑之内，时间久了导致阴分耗损，渐渐形成了虚劳咳嗽的病症。

证候：患儿经常感到心中发热，有时全身也会发热，食欲不振，频繁咳嗽并伴有咳痰，身体日渐消瘦。虽然多次服用清热止咳的药物，病情短暂缓解后又复发，脉象弦数，右侧脉搏尤为弦硬。

诊断：脉象弦数说明热邪持久损耗阴血，右侧脉搏弦硬，反映先前残留的外感热邪仍然停留在阳明腑脏。其咳嗽咳痰的症状也是热邪日久伤肺的表现。要治疗此病症，首先应当清除阳明腑脏的余热，热邪清除之后，再使用滋养真阴的药物。

处方：生石膏（捣碎）一两半，大潞参三钱，玄参五钱，生怀山药五钱，鲜茅根三钱，甘草二钱。

煎汤一盅半，分两次温服。若无鲜茅根可用鲜芦根替代。

方解：此方在白虎加人参汤的基础上，用玄参替代知母，生山药替代粳米，并加了鲜茅根。阳明腑脏积聚已久的邪热，只有通过白虎加人参汤才能有效清除，鉴于患者病程较长且阴分受损，故对原方稍做变通，使其同时具备滋阴的功效。加入鲜茅根是因为其具有升发透达的特性，与石膏搭配使用，既能清热又能散热。

复诊：连续服用两剂药后，患儿热减，咳嗽、咳痰症状已有明显好转，脉象也比之前平稳。外邪之热已大部分清除，接下来应当用滋阴的药物，使阴分得到补充，自然能够消除余热。

处方：生怀山药一两，大甘枸杞八钱，生怀地黄五钱，玄参四钱，沙参四钱，生杭芍三钱，生远志二钱，白术二钱，生鸡内金（黄色，捣碎）二钱，甘草钱半。

煎汤一盅，温服。

效果：患儿连续服用三剂后，食欲增加，病即告愈。

方解：陆九芝指出：“对外感实热的病症，最忌只用甘寒滞泥的药物治疗。即使病症暂时得到控制，也常常会留下余热，长久封闭在脏腑之中，不能消散，导致热邪日久损耗阴液，逐渐演变成虚劳病症，导致病情严重，难以救治。”对于这类病症，只要虚劳情况尚不十分严重，且脉象有力的，张锡纯常常采用白虎加人参汤，并稍作变化，使其既能清实热也能清虚热，多数情况下都能快速见效。

 

[林疏]

434.劳热咳嗽

邻村的一位许姓学生，年龄十八岁，在春季末患上了劳热咳嗽的病症。

病因：这位学生性格要强，年底学校举行季度考试，成绩未名列前茅，因此发奋学习，过度用脑；加之新婚不久，可能由于年轻不懂得如何保养身体，当春季阳气旺盛时，逐渐形成了劳热咳嗽的病症。

证候：午后发潮热，整夜发热如同火烧，直至拂晓微微出汗后热势才会稍减。白天咳嗽症状不太严重，晚上则咳嗽剧烈，难以入睡。饮食量减少，身体日益消瘦，稍微活动就会感到呼吸急促，大便干燥。脉细弱，重按无力，一息七至，所幸食欲还好。治用峻补真阴之药，并辅以收敛气化之品。

处方：生怀山药一两，大甘枸杞八钱，玄参六钱，生怀地黄六钱，沙参六钱，甘草三钱，生龙骨（捣碎）六钱，净萸肉六钱，生杭芍三钱，五味子（捣碎）三钱，牛蒡子（捣碎）三钱。

煎汤一大盅，温服。

方解：药房通常不将五味子捣碎，但实际上，五味子皮酸，核辛，如果整颗入煎，味道过于酸涩，服后常有胸闷不适，徐灵胎认为应与辛味的干姜同服。但如果将五味子捣碎入煎，正好可以利用其核的辛味平衡皮的酸味，无需再配伍干姜，也不会引起胸闷。因此，想要重用五味子治疗咳嗽，应当注意将其捣碎。甘草在此方中用量较大，达到三钱，原因是此方中不仅五味子味酸，萸肉也味酸，用甘草的甘甜之性与它们化合，可以增强其补益效果。

复诊：患者连续服用三剂后，热势有所减退，不再大量出汗，咳嗽也稍有减轻，但仍脉数，七至有余。张锡纯由此明白脉搏数疾不仅仅是阴虚所致，也有气虚的因素，就如同力气小却勉强承担重任的人身体会颤抖一样。因此，继续峻补真阴，同时辅以补气药物。

处方：生怀山药一两，野台参三钱，大甘枸杞六钱，玄参六钱，生怀地黄六钱，甘草三钱，净萸肉五钱，天花粉五钱，五味子（捣碎）三钱，生杭芍三钱，射干二钱，生鸡内金（捣碎）钱半。

煎汤一大盅，温服。考虑到加入台参可能会让人感到胸闷，所以又加入了鸡内金以助消化，并且对于极度虚弱的虚劳病患者，脉络间往往有瘀滞，而鸡内金善于化解经络瘀滞。

三诊：患者连续服用四剂后，热势和咳嗽症状已经缓解了大约十分之七八，脉搏缓至一息六至，在原方基础上稍作调整，继续服用数剂，病可望痊愈。

处方：生怀山药一两，野台参二钱，大甘枸杞六钱，玄参六钱，生怀地黄五钱，甘草二钱，天冬五钱，净萸肉五钱，生杭芍三钱，川贝母三钱，生远志二钱，生鸡内金（捣碎）钱半。

煎汤一大盅，温服。

效果：患者连续服用五剂后，热退咳止，脉搏恢复正常，于是停服汤剂。建议他每日用生怀山药细末煮成茶汤，加入鲜梨汁饮用，以巩固疗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