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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话杂谈 张锡纯医案集

200.一位二十多岁的男子,因举重物用力过猛,导致半年来腰部疼痛未能痊愈。突然间,在腰疼部位冒出一个疮疖,位于脊柱旁边,微微呈现红肿状态,形状像倒扣的盆盂,直径约为七寸。外科医生认为这疮疖在腰疼半年后才出现,推测其根部必然深陷且难以治疗。

患者体内体表均有发热现象,食欲减退,舌苔呈现黄色且较厚,脉象表现为滑数,张锡纯据此判断其病症除了腰疼之外,还伴有外感实热。

首先给予患者白虎加人参汤进行治疗,用药后热度退下,食欲有所恢复。然而,几天后患者又出现大量虚汗,日夜不停,于是张锡纯用了龙骨、牡蛎(均未经煅烧)、生杭芍、生山药各一两,连续服用两剂后患者汗止。

接着,张锡纯继续用清热、消肿、解毒的药物治疗,参照消乳汤方,去掉瓜蒌并加入金线重楼和三七(研末冲服),同时添加少许鹿角霜以引导药物直达患处。原消乳汤中知母为君药,用量为八钱,此处调整为五六钱左右。

又将五倍子、三七、枯矾、金线重楼、白及研磨成末,外敷用于收敛疮口根部;再将乳香、没药、雄黄、金线重楼、三七研末,调配醋后敷于疮疖顶部。

经过十天左右的治疗,疮疖缩小至原本大小的三分之二,并且顶部变得非常柔软。此时再用以雄黄炒制至黑色的巴豆仁制成乌金膏与香油混合敷于疮疖的软化部分。两天后,疮疖破裂流出大量浓稠脓液。

随后张锡纯将内托生肌散改为汤剂给患者内服,并外敷化腐生肌散。

经过七八天的时间,患者疮口逐渐愈合,形成痂皮最终康复。患者表示从疮疖开始到结束都没有感觉到明显的疼痛,这得益于步步精准的用药。然而,仅精通外科技术的医生,未必能妥善处理此类伴有深度内在病变的疮疖。
 
201.张锡纯的大儿子荫潮,在七岁那年染上了风寒,连续四五天身体高热不退,舌苔黄并带有黑色。小孩吃药很痛苦,强行喂药就会一直呕吐。

于是张锡纯单用二钱生石膏煎煮成清澈的汤液,让儿子分成三次温服,病情有所缓解。

随后又煎煮了二两生石膏,同样慢慢地让他温服,病情进一步好转。

接着再煎煮了三两生石膏,仍按之前的办法徐徐饮下,最终病状完全消失。

在这大约一天一夜的时间里,七岁的小孩总共使用了六两生石膏,而在病愈后,他的食欲反而增加了,并且没有出现任何因石膏过于寒凉而引起的不适症状。那么,石膏究竟是属于大寒之品呢,还是仅仅微寒呢?

这次是张锡纯首次大胆重用石膏治疗,所以在最开始时仅谨慎使用了一两,并分多次服用,那时还未完全掌握石膏的药性特点。

世上那些不敢重用石膏的人,不妨借鉴张锡纯的做法,增加石膏用量以充分挖掘石膏的药效。
 
202.张锡纯的一位同乡好友赵厚庵的妻子,年近六旬,患上了温病,脉搏洪实而数,舌苔黄而干,只要闻到药味就会呕吐。

于是,张锡纯建议她单独使用六两生石膏细末,用做饭的小锅煎煮成一大碗清汤,每次只温饮一小口。当药下咽后,病人感觉异常烦躁,病人家属怀疑药不对证

张锡纯解释说:“并非如此,这是因为病情严重而药量偏轻所致。”待病人分三次饮用后,烦躁感便消失了,四个小时喝完整剂药后,病就痊愈了。
 
203.张锡纯同乡好友毛仙阁的三儿子印棠,三十二岁,本就有痰饮的旧疾,后来得了伤寒病,服药得以治愈。之后两次因饮食过量导致旧病复发,都再次痊愈。数日后,他又因为饮食过量再次发病,这次治疗却不见效果。

四五天后,张锡纯诊其脉洪大有力,舌苔淡白而不干燥,也没有燥渴的症状,吃一口梨就觉得特别凉,吃一颗石榴籽也会感到凉意直达心中。张锡纯根据脉象,开出大剂的白虎汤,由于他原有痰饮,所以加了几钱清半夏。

当时,毛仙阁的表兄高夷清也在场,他是当地有名的老医生,对此提出疑问:“这个病人心中既不渴也不热,而且如此畏惧食用寒凉食物,以我看即便是清解药也不宜使用,你依据什么要用几两的生石膏呢?”

张锡纯回答说:“此脉象之洪实,是阳明实热的表现,之所以不觉得口渴或发热,是因为他素来痰饮湿气较重的原因。而他畏惧寒凉食物,是因为体内痰饮与外感热邪相互胶着,使得胃腑抗拒寒凉。”

毛仙阁本人也通晓医学,很相信张锡纯,患者连续两晚服药十余次,总共用了一斤多生石膏,终于使脉象趋于平稳,张锡纯便暂时回去了。

过了两天,他们又派人来请张锡纯诊治,说病人病情反复严重,似乎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张锡纯疑惑明明已经得到有效治疗,为何会出现如此反复?于是立即前往。

此时病人痰涎壅盛,不断咳嗽吐痰,精神恍惚,言语混乱,身体颤抖,但脉象却是平稳无病态,只是右关胃气稍微虚弱。张锡纯突然明白过来,忙告诉他的家人:“这个病绝对不会有危险,上次因饮食过度导致病情复发,这次恐怕是因为担心饮食过度,反而摄入过少而病情反复。”

其家人果然称吸取了上次教训,近几日给他的饮食极其有限。张锡纯说:“这种情况无需用药,只需充足饮食就能痊愈。”家人担忧他现在的病情,怕他无法进食。

张锡纯安慰道:“不必过分忧虑,如果是因饥饿而导致的疾病,见到食物自然会有食欲。”当天晚上八点左右开始,直到次日黎明,病人共吃了三次饭,每次适量,病就完全好了。
 
204.邻村龙潭庄的一位姓张老者,年逾七十,在初夏时节不幸患上温病,持续四五天间,备受烦热与口渴的困扰,甚至派人从八十里以外的地方运来一担冰块,不分昼夜地大量食用,但烦热与口渴的症状并未因此得到缓解。

张锡纯诊其脉洪大滑利而长,重按有力,舌苔白厚,中间略黄。

张锡纯治用白虎加人参汤,生石膏的用量加至四两,煎汤分成几次让患者慢慢温服。连续服用两剂后,患者烦热、燥渴等症状痊愈。
 
205.沈阳县令朱霭亭的夫人,年过五十,在戊午年秋季时患上了严重的温病。起初,他们请来西医进行治疗,具体服用了何种药物并不清楚,同时还辅以冰囊来物理降温。然而,数日后,病情不但未见好转,反而热度更高,夫人精神萎靡昏昏欲睡,即使大声呼唤也几乎无反应,她的脉象洪实。

张锡纯让撤掉冰囊,治用四两生石膏细末,加上八钱粳米,煎煮成四杯清汁。将全部药汁服完后,朱霭亭夫人就清醒了过来。

朱霭亭欣喜万分,于是让自己的公子朱良佐跟随张锡纯学习医术。
 
206.张锡纯的朋友毛仙阁,其夫人年近七旬,在正月中旬不幸感染了伤寒,没有出汗,原本这是麻黄汤证,但由于误服了桂枝汤,未能发汗,进而出现了上焦烦热和恶心的症状,甚至闻到药味就会引起呕吐,甚至连喝石膏煮的清水或白开水也会呕吐。唯有连续两日不断地吞食小冰块才能暂时抑制住呕吐,虽然她吞食了许多冰块,但烦热的症状却没有丝毫减弱,其脉象关前部尤为洪大滑利。

张锡纯让她用新鲜梨片蘸取生石膏细末咀嚼后吞咽,这才不再呕吐。在服用大约二两生石膏后,她的病情逐渐好转并最终痊愈。
 
207.张锡纯在奉天有一位朋友朱贡九,他的儿子朱文治只有五岁,在庚申年立夏之后,突发全身高热,身上疹子密集,脉象洪大而数,舌苔白厚。张锡纯由此可知他不仅出疹,还有瘟毒。

张锡纯本来打算使用凉性药物清解,但由于患者一直以来都有心下疼痛的旧疾,且在出疹后贪食水果,前一天还感到心疼,因此不敢使用大剂量的药物。于是用了生石膏和玄参各六钱,搭配薄荷叶一钱、蝉蜕一钱以及连翘二钱。

等到第二天下午察看时,患者气息粗重,鼻翼扇动,喉咙疼痛,并且鼻子有轻微出血,非常烦躁不安。张锡纯不得不加大药量,给他使用了三两生石膏,玄参和麦冬(带心)各六钱,同时仍然少量搭配了薄荷、连翘等药,煎成三茶盅的汤药,让患者分三次温服。

到了次日,患者各种症状都有所减轻,但仍有余热未清,尽管排便了一次,但仍是干燥的粪便,胸口仍有发热,脉象依然有力。

张锡纯于是在清解药中加了生石膏一两,患者服用了两剂后高热退去。后续又使用凉润解毒的药进行调理,最终使其完全康复。
 
208.张锡纯沧州的一位朋友董寿山,年约三十多岁,首次感冒并发痄腮,数日后颌下颈部肿胀起来,肿胀蔓延至胸前,且逐渐向下扩展。他的牙关紧闭,只能从牙齿缝隙中勉强喝下稀汤,咽喉肿痛严重,吞咽更是困难。他请医生诊治,连续服用了几剂清火解毒的药物,但肿胀和发热反而加剧。适逢中秋刚过,天降连绵秋雨,因病情危急,他在雨中驱车三十里来求张锡纯诊治。

张锡纯检查发现,董寿山颌下连至颈部肿胀异常,类似时毒,肿胀部位硬而热,颜色鲜红,显然是火毒炽盛。肿胀已经扩散至心口位置,即使是喝下半口水,也需要用手捂住嘴,费尽力气才能咽下。而且,他的胸中痰涎壅滞,上至咽喉,几乎没有容纳水的空间,喝下的少量水,就会吐出一口痰。他还感到有一股气自下向上冲击,打嗝不止。

张锡纯诊其脉洪滑而长,重按有力,且有数象。

张锡纯说:“这是民间常说的‘蛤蟆瘟’,火毒炽盛,占据了阳明经腑,如同野火烧原一般,必须大量使用生石膏清热解毒,才能缓解病情。”当时先前的医生也在场,表示已经用过一两生石膏,但没有效果。

张锡纯回应道:“石膏是微寒之药,《本草经》中已有明确记载,面对如此严重的热毒,仅用一两怎能奏效?”

于是,张锡纯开了生石膏四两,金线重楼(要求色黄、味甘、无辣味方可使用,否则可以不用)和清半夏各三钱,连翘和蝉蜕各一钱(因咽喉肿胀厉害,解表散邪的药物不敢多用)。

服药后,病人感觉药停留在胸中,肿胀与热度似乎有所增加,张锡纯判断其病症还兼有结胸,火热邪气无下行之路,所以越发向上冲。幸而药店就在附近村庄,张锡纯又立刻取来生石膏四两、生赭石三两煎汤,让病人慢慢温饮,但仍觉药力停留于胸间不得下行。紧接着张锡纯又取生赭石三两、栝楼仁二两、芒硝八钱煎汤,病人饮下后,胸中仍未畅通。此时,咽喉肿胀更为严重,甚至无法喝水,病人家属焦虑不已。

张锡纯向他们解释:“我之所以急于连续用药,正是因为肿势逐渐加重,担心稍有延迟,药物就无法下咽。现在胸中已蓄积了大量药物,肯定会下行。一旦药物下行,结胸之症解开,毒火也随之下降,上焦的肿热自然会消退。”

当时已是晚上十点左右,直到半夜,药力终于下行,清晨病人排出了几枚干燥粪便,上焦肿热有所减轻,可以喝进一些水浆。早饭时,病人牙关稍微松开,能喝下一碗茶汤。

午后,肿热又有些加重,触摸胸膛仍觉灼热,脉象仍然洪实有力。张锡纯认为可能燥结仍未彻底排出,于是又开了大黄六钱、芒硝五钱,服药后病人排出干燥粪便和稀便,病情大为好转。然而肿胀处的硬度并未明显消退,胸中触摸仍有热感,脉象也显示尚存余热。

张锡纯又开了生石膏三两,金银花、连翘各数钱,煎成一大碗汤药,让病人分几次温服,每天一剂,连续服用三天后,病情完全康复。(注:按照此病症的严重程度,第二次用药时就应当配合使用芒硝、大黄。)
 
209.张锡纯在德州的时候,遇到一名年约二十多岁的军人,他不幸患上了瘟疫,短短三四天之内,头部面部全都肿胀起来,肿胀部位的皮肤下面含有黄水,一旦破裂还会发生溃烂,身体上也零星出现了斑点。听人们谈论这种病症叫做大头瘟,其溃烂的样子又类似于瓜瓤瘟,是一种相当难以治疗的疾病。这位军人非常恐惧,请求张锡纯为他诊治。

诊其脉洪大滑利而长,舌苔白而略黄,内心烦躁且喜欢食用凉性食物。张锡纯说:“你所患的病症并不难治,你头面部的肿胀溃烂以及周身的斑点,都是热毒入胃后随着胃气外发的现象。只要你能大胆服用生石膏便可痊愈。”

于是,张锡纯为他开了青盂汤,原方为荷叶一片只取周边部分,生石膏一两,羚羊角二钱,知母六钱,蝉蜕、僵蚕、金线重楼、粉甘草各一钱半。张锡纯将方中的生石膏用量改为三两,知母改为八钱,煎煮成一大碗汤汁,让病人分多次温服。

服下第一剂药后,病人病情好转了大半,次日张锡纯于方中去掉了荷叶和蝉蜕,服下一剂后,病人最终痊愈。
 
210.奉天同善堂孤儿院中,有一个名叫刘小四的八岁孤儿,在秋季时患上了温病。经过十多天的治疗,他的病情反而变得更加严重。

张锡纯为他诊治时,患者全身内外高热,呼吸急促,脉象洪大而数,重按有力。张锡纯判断病情虽然危急,但仍有救治的可能。询问得知患者已有两天未曾排便,于是治以大剂量的白虎汤,并增加生石膏的用量至二两半,同时用生山药一两代替粳米。考虑到患者喘息急促,可能是肺中有热邪潜伏,张锡纯在方中加入了薄荷叶一钱半以清解肺热。

煎汤两茶盅,让患者分两次温服。服下第一剂药后,患者病情明显好转,再服用一剂后,病就痊愈了。
 
211.县城北郊的于常庄,有一位四十多岁的于某,他因受到风寒侵袭而无汗,导致胸中烦热,同时还伴有喘息急促的症状。当地的医生曾用苏子降气汤配合散风清火的药给他治疗,连续服用了数剂后,病情反而有所加重。

张锡纯诊其脉洪滑而浮,治以寒解汤,生石膏一两,知母八钱,连翘和蝉蜕各一钱半。服药不久后,患者的上半身就开始出汗,紧接着不久,药力逐渐向下,下腹部及腿部也开始出汗,病就痊愈了。
 
212.县城西边的傅家庄,有一位名叫傅寿朋的年轻人,年仅二十岁,平时体质较弱。有一天,他偶然感到气机不畅。医生给他开了三棱、延胡等药物以疏通气滞,但他服药后反而感到呼吸短促,因此停止服药。停药两天后,突然出现喘息急促、肌肉痉挛、精神恍惚的症状。脉搏一息六至,浮取摇摇,按之无力。其体表非常热,上半身不时出热汗,心因热邪侵犯而悸动不安。舌上微有白苔,中央略黄。

张锡纯整体审视他的病情,虽然症状爆发于一天之内,但实际上受到外邪入侵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很可能在他最初感到气机不舒时就已经受了外邪,只是当时并未察觉。鉴于他心悸症状严重,来不及配药,张锡纯急用四个生鸡蛋黄,用温开水调匀后置于热水盆中,待温后让其服用,喘息症状随即得到缓解,心悸也有所减轻。

随后,张锡纯给他开了大剂量的白虎加人参汤,方中生石膏用量为三两,人参六钱,并以生怀山药代替粳米,煎煮成一大碗汤,并在汤剂中再次调入三个生鸡蛋黄,让他慢慢温服。在服完一剂药后,其病情就完全康复了。
 
213.县城北边六间房的一个姓王的少年,年仅十七岁,在初夏时节患上了温病。患病八九天以来,他呼吸急促,频繁咳嗽,咳出的痰中混有血丝。每当咳嗽时,他感到胸部和肋部疼痛,上焦也略微有憋闷感。

张锡纯诊其脉确有实热之象,一息七至,摇摇无根。究其原因,一方面是他本身体质较弱,另一方面又因读书劳心,加之这次外感病邪十分严重,所以才会出现如此危险的脉象。

针对他胸肋疼痛及咳血症状,张锡纯治用白虎加人参汤,以生山药代替粳米,但鉴于他的体质状况,人参不敢大量使用。方中用了三两生石膏,人参则用三钱,另外又加了竹茹和三七(捣碎后冲服)各二钱。

煎煮成一大碗汤药后,让他慢慢温服。服下一剂后,咳血症状即止,其他病症也明显好转。再服用一剂后,就完全康复了。

这里选用三七,不仅仅是为了止咳血,更重要的是它还能有效缓解胸胁疼痛。
 
214.十三岁的刘姓少年在初冬时节患上了伤寒之症,病情持续七八日,表现出明显的呼吸道症状如喘息和鼻翼扇动,伴有神志不清和谵语,说的内容多与劳累相关,这可能反映了疾病过程中消耗了大量体力,或是发病前存在过度劳累的情况。

从脉象上看,他的脉搏微细且数,按之无力,说明气血虚弱且有热邪内扰。舌象方面,由于舌头干缩无法伸出,勉强张口可见舌质上有黑色斑点状物,舌苔类似苔藓,频频饮水却无法缓解口干舌燥,进一步证实了体内津液受损严重,且热邪已深入,造成了气阴两伤的局面。

张锡纯推测病症可能是由于过度劳累之后,身体正气耗损,尤其是胸中大气下陷,导致津液循环受阻,不能上润口腔和咽喉,同时也影响了气机的升发,使得火热之邪不得疏泄,从而表现为脉道瘀滞、热邪内炽的症状。

张锡纯治用大剂量的生石膏以清解内热,配伍党参补气扶正,知母滋阴降火,生山药益气养阴,甘草调和诸药,旨在一方面清热,另一方面补益气血,恢复津液的正常代谢。

煎汤让病人徐徐温服,一昼夜连服两剂,病情得以痊愈。
 
215.张锡纯铁岭的朋友吴瑞五精通医学,并对《衷中参西录》中的各种方剂深信不疑,应用时常能取得显著疗效。他的侄子吴文博也懂医术。有一次,一位亲戚请吴文博去治疗一位产后病人,在吴瑞五送侄子出门时特意叮嘱道:“如果确实是产后温热病且病邪侵入阳明胃腑导致大实证,非用白虎加人参汤不可,但在使用时必须按照《医学衷中参西录》中的指导,将其中的粳米换成生山药,知母换成玄参,这才是最为周全的方案。当你确认诊断准确时,应当大胆使用此方,不要被他人的异议所影响。”

后来吴文博前去就诊,确实发现患者是得了产后温病,脉象实大。于是他按照叔叔的嘱咐开了方,但是药房却不肯配石膏,认为产后妇女绝不能用石膏,这使得病人家属产生了疑虑。吴文博无奈之下暂时离开,病家又请了几位医生治疗几天,但病情反而变得危急,最后他们再次请求吴文博前来诊治。

吴文博带着药再度前往,坚持让患者按方服用。患者依法服药后,仅一剂就痊愈了。
 
216.张锡纯沧州的一位朋友董寿山曾经治疗一位赵姓妇女,她在产后大约八九天时患上温病,由于先前误用了发汗疗法,导致出现了发热口渴、气喘加剧的症状,舌苔干黄,烦躁不安,循衣摸床,想喝凉水,但家人因顾虑不敢给她饮用。脉象弦滑而数,一息七至。

董寿山治用白虎加人参汤,以山药代替粳米,玄参代替知母,生石膏用了四两,加入少许生地黄和白芍。煎汤后让病人分四次温服,服完整剂药后即告痊愈。

当时在场有一位熟知医理的人对此表示疑惑,询问为何在产后敢于大剂使用寒凉的生石膏,并用玄参代替了知母。

董寿山回答说这其中的道理在《医学衷中参西录》中有详细阐述,随后从行李箱中取出书给他看,知医者仔细阅读后由衷佩服。
 
217.张锡纯铁岭弟子杨鸿恩,曾经治疗过同村一位姓张的妇女,她先是患上了温病,紧接着发生了流产。过了四五天之后,她的病情急剧恶化。多位医生诊治,大家都认为她是因温病导致的流产,再加上体内邪热过盛,没有办法治疗了。

这时有人告诉张家,杨鸿恩刚从奉天回来,医术高明。于是张氏的丈夫邀请杨鸿恩前来为其妻治病。杨鸿恩见到病人时,发现她已经神志不清,认不出人,精神状态极其恍惚,非常口渴,频繁饮水,大便溏泄不止,脉象微细无力,一息近八至,舌苔边缘黄而中心发黑,舌体紧缩不能自如舒展。

家属悲切地询问:“这病还能治好吗?”

杨鸿恩回答:“通常来说,这种情况确实属于难治之列,但我深受师传教诲,愿意竭尽全力,或许还有逆转病情的可能。”

针对病人燥热与腹泻并存的症状,杨鸿恩首先用了滋阴清燥汤,病人服下一剂后,腹泻停止,热度有所减退。

接着,杨鸿恩开出大剂量的白虎加人参汤,并鉴于病人舌缩、脉数,真阴亏损严重的情况,又加入了枸杞、玄参、生地等滋养阴液的药,并调入三个生鸡蛋黄,分多次让病人缓缓温服。病人在服用后,精神逐渐清醒,舌体也能正常伸出,连续服用三剂后就完全康复了。周围的人都称赞他是“神医”。

杨鸿恩谦逊地说:“这都是遵照我老师的教导,如果拘泥于世俗所说的产后不能使用白虎汤的旧说,恐怕就没有这般幸运了。只是在使用白虎汤的时候,需加人参来保护正气。这一点,我的老师在《医学衷中参西录》中已有详尽论述。”
 
218.在女性患者中,有时会出现因外感热邪内迫而导致出血不止的情况,此时也可以考虑重用白虎加人参汤进行治疗。

邻村泊北庄的一位李姓妇女,在产后数日后恶露已经排净,但在七八天时,突然又开始大量出血。她先后请来医生诊治并服用了二十多天的药,但出血仍未止住。此时她的脉象呈现洪大滑利且有力,同时伴有心中发热、口渴的症状。

张锡纯怀疑其夹杂外感,但询问得知患者并未感到身体发热,舌上没有舌苔,颜色略显苍白,又推测可能是血热妄行。于是张锡纯用了凉血止血的药,然而出血并没有得到控制,且发热口渴依旧存在。

经过思考,张锡纯认定病因确实与外感热邪有关,于是用了白虎加人参汤,生石膏用至三两,并将粳米换成了生山药,煎汤后让病人分三次温服。服用之后,患者的热渴症状迅速缓解,出血情况也得到了控制。

随后,张锡纯给予凉血止血的药巩固疗效,病人得以痊愈。
 
219.一位名叫王荷轩的地方读书人,当时他已经67岁,在中秋节时不幸患上痢疾,经过二十多天的治疗依然无效。后来张锡纯为之诊治,其症状赤白胶黏,排便困难,同时感觉肠道内热且干燥,小便发热,腹部有下坠感,脊椎底部也出现疼痛,伴有眩晕。诊其脉洪大而长且有力,舌苔白且厚。

张锡纯判断,这是外感热邪挟痢疾之热下迫,必须同时治疗外感和痢疾。于是,张锡纯治用生石膏二两,生杭芍八钱,生怀山药六钱,野台参五钱,甘草二钱。这个方子实际上就是在白虎加人参汤的基础上,用芍药替代知母,山药替代粳米(此方即通变白虎加人参汤)。煎汤后让病人分两次温服,每日一剂,连续服用两天后,王荷轩的病情好转。

然而,虽然症状明显改善,其脉象仍显示有余热未清,张锡纯打算使用生石膏清热,但由于病人家属担心老人年纪较大,不适合频繁服用石膏,加上张锡纯又被聘往他处,只好作罢。

二十多天后,王荷轩的痢疾复发。他又请了其他医生诊治,医生在治疗痢疾的药中加了一些甘寒滋润的药物,结果导致外感余热长期未能清除,尽管痢疾一时治愈,却反复发作多次。

直到第二年的夏季,王荷轩病情反复加剧,再次请张锡纯诊治。此时他的脉象和病症一如当初。张锡纯告诉他:“去年若能坚持服用生石膏,何至于会有后来反复发作的情况。现在不能再让邪热留存体内了。”于是,张锡纯再用原方,让他连续服用三剂。服药后,王荷轩的病情彻底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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