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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邪相争话伤寒

91.伤寒,医下之,续得下利清谷不止,身疼痛者,急当救里;后身疼痛,清便自调者,急当救表,救里宜四逆汤,救表宜桂枝汤。方四十五。(用前第十二方。)
伤寒下之后造成了里虚,而下利清谷不止,但表证还没有解除,仍然有身疼痛,这时是先顾表证还是先顾里证呢?如果想先解表,就需要有充足的兵力,可是现在里虚寒,根本没有那么多的正气去抗邪,非把一些老弱病残派到体表去打仗的话,不但难以胜利,弄不好还会让敌人杀进来。所以这时必须是攘外必先安内,先救里证用四逆汤。四逆汤温里,等到大便正常的时候,说明里气已经不虚,这时再解表。这时里气虽说不虚,也是从下利的情况下逐渐补充起来的,不能用麻黄汤这样的解表剂。而且经过下法以后,表也不会太实,所以说救表宜桂枝汤。
 
92.病发热、头痛,脉反沉,若不瘥,身体疼痛,当救其里,四逆汤方。
甘草(炙,二两)干姜(一两半)附子(生用,去皮,破八片,一枚)
发热头痛属于表证,应该现浮脉,这里是不浮反沉,这可能是正气已经打了胜仗,现在要班师回朝,所以脉也从浮的状态收了回来。可是后面说病还没有瘥,还有身体疼痛,说明这个脉沉不是正气主动的得胜回朝,而是敌人已经打进来了,正气变得非常被动,弄不好马上就会变成少阴病,这个时候虽然还有发热头痛,身体疼痛等表证,也不可能用解表药直接去解表,因为现有的兵力已经不够用的了,即使用上麻桂也无济于事,现在用解表剂就相当于:我们只有一万兵力,却要下死命令让他们去抗击敌人的十万兵力,无异于以卵击石。这时候只能是把老本拿出来,到我们的大后方去调司令部的兵力。司令部的兵力麻桂是调不动的,只能是附子有这个能力,所以说麻桂可以相当于团长、营长之类的级别,附子相当于司令的级别,一般的战斗司令不用出马,只用团营长就解决了。但象本条的情况,肯定是团营长顶不住了,被敌人逼得节节后退。等用完四逆汤,自己的兵力充实以后,还是要出兵解表的,参考上条,可以用桂枝汤。
 
92.病发热、头痛,脉反沉,若不瘥,身体疼痛,当救其里,四逆汤方。
甘草(炙,二两)干姜(一两半)附子

江老师好,请问这条为何不用麻黄附子细辛汤呢?
 
江老师好,请问这条为何不用麻黄附子细辛汤呢?

请留意一下“脉反沉”的反字,本条在太阳篇,属于太阳病,发热头痛是体表受邪,但一个脉反沉就说明邪气在体表虚晃一枪,直接向我们的大本营进攻了,这时我们要赶紧自保,护住自己的大本营,哪里还顾得上用麻黄攻表呢,只有先保证自己立于不败,才敢说进攻
 
93.太阳病,先下而不愈,因复发汗。以此表里俱虚,其人因致冒,冒家汗出自愈。所以然者,汗出表和故也。里未和,然后复下之。
曹刿说过:“夫战,勇气也。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所以说士气很重要。太阳病发汗也是这样,脉浮发热等都是士气高涨,跃跃欲试的表现,趁着这种势头一鼓作气,用麻黄汤或桂枝汤发布作战命令,很有希望一战成功。现在有一个糊涂的指挥官,在紧要关头不但不让部队进攻,反而下命令撤退了,就是先用了下法。下完以后才发现自己指挥错了,再下命令让部队掉头反攻吧,这时候可就没那么容易了,因为士气已经没有了,所以勉强打了一仗仍旧是表邪未解,还在外面束缚着,而正气被这一下一发折腾的已经力不从心,呈现表里俱虚的状态。因此病人出现了冒的症状,冒是邪正相持,正气不能胜利,病人自觉头目如物蒙蔽。所幸的是冒家汗出自愈,正气通过积攒力量最后奋力一搏,终于汗出表和,还是胜利了。这场战争到这里就应该结束了,后面怎么还有里未和,然后复下之呢?这个里实是哪里来的呢?我们前面说这个指挥官糊涂,其实也不是完全糊涂,他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就下达了攻下的命令,之所以攻下一定是里面有了可以攻下的表现,只是表邪未尽的应该先解表后攻下。表不解就攻下的一是有引邪入里的危险,二是受到表邪的影响,想攻邪也攻不尽。比如明朝想镇压李自成的起义,但有了满清这个外患以后就使镇压变得非常困难,虽然满清也没有直接帮助李自成。只有在表邪解除以后,专心平定内乱,就能一下成功。
 
94.太阳病未解,脉阴阳俱停,(一作微)必先振栗,汗出而解;但阳脉微者,先汗出而解;但阴脉微(一作尺脉实)者,下之而解。若欲下之,宜调胃承气汤。方四十六。(用前第三十三方。一云,用大柴胡汤。)
疾病的痊愈不一定都靠药物,如太阳病就有自己汗出而解的。但有的汗出从容,有的非常费力。这里脉阴阳俱停,停当然不是停止的意思,而是欲进先退,是正气自信心不足的表现,比如有人要迈过一条一尺宽的水沟,他不用停下,直接轻轻一迈就过去了;如果要迈过一米多宽的沟,他就不能这么随便了,说不定要倒退两步,来个助跑然后跳过去。这里也是正气感到祛邪有一定困难,所以要低调的准备一下,脉象上表现为原来很活跃的浮数或浮紧脉一下子没有活力了,这就叫做停。这种情况下正气祛邪是不可能很顺利的,所以出现振栗,汗出而解,基本上是通过战汗的形式痊愈的。
先论述了脉阴阳俱停以后,接下来又分开讲述。但阳脉微者,先汗出而解,微和停的含义是一样的。一个太阳病的人,寸脉突然变得不活泼了,这时上部的正气在积蓄力量,有可能通过汗出而解。但阴脉微者,是下部的正气在准备行动,可以下之而解。若欲下之,宜调胃承气汤。细心的朋友一定发现问题了,这里上下是不对称的,汗出而解没有用药,下面却需要主动的下之,并明确的给出了方子。这些细节都是体现伤寒论精微的地方,不可轻易放过。太阳病是体表受邪,痊愈一般都是通过汗出,所以不仅是但阳脉微者,先汗出而解,就是脉阴阳俱停的,也是振栗汗出而解。这是机体的本能形成的,外面受邪以后,正气的神识自己就知道向外进攻。可是有这么一回,正气怎么都不能突围,它就要找原因了,最后发现原来是下面有东西绊着了,下面胃肠道不通使正气不能升散,这样正气肯定拨转马头向下去攻邪,在下面准备进攻就会出现但阴脉微。或问:正气在上面能汗出而解,在下面为什么就不能自己排便而解,还必须要用承气汤下之?当然也有可能自行排便,但这里最好帮助它一下,因为大便排下以后正气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它还要接下一场战斗,去上面去解表,这里是太阳病,不是阳明病,虽然原文没有提到下之后还要用汗法,太阳表邪未解,即使不用药物,正气的本能也是要冲上去作汗的。所以在正气欲攻里的时候用点药物帮助它一下,让正气以最小的代价解决它的后顾之忧,才能让它下一步解表更有把握。这是一方面,还有另一方面就是,张仲景只有这么写才能把这个曲折的过程表达出来,如果只写成:但阳脉微者,先汗出而解;但阴脉微者,得下利而解。那恐怕百分之九十的读者都会把后半句的病机窜到阳明病去,而忘记了本证是太阳病未解。就差这么几个字,里面的含义就差别这么多,可见伤寒论真是春秋笔法,微言大义。要不张仲景叫医圣呢,和孔圣人删定春秋一样,字字考究。
 
95.太阳病,发热、汗出者,此为荣弱卫强,故使汗出。欲救邪风者,宜桂枝汤。方四十七。(方用前法。)
我们已经讨论过邪正的强弱不同会形成不同的证,一般是邪正都强时形成麻黄汤证;邪正都弱时形成桂枝汤证;邪强正弱时,邪气会入里;邪弱正强时,外感轻微,很容易自愈,不会形成典型的证。现在有一股邪气袭表了,正气的实力不足,自信心也不足,不会沉稳的抗邪,而是被吸引向上。卫气被邪所客而发热就表现为卫强,营气原来是要在大营中的,现在被吸引出来而不断的汗出,就表现为营弱。汗出有两个原因,一是邪气不够强,封锁的就不严密;二是卫气不能护卫营阴,卫气在家时可以防止营阴泄露,现在它被吸引的出门打仗了,营阴就缺乏守护,而且卫气和邪气交缠着,这时只表现为战斗力,不表现出护卫能力。欲救邪风者,宜桂枝汤,方中的桂枝可以驱除外邪,外邪散去,卫气就不再强;芍药可以收敛营血,把虚亢的兵力收回来,再加上姜枣草及稀粥在中焦的补充,就可以纠正荣弱。
 
96.伤寒五六日中风,往来寒热,胸胁苦满、嘿嘿不欲饮食、心烦喜呕,或胸中烦而不呕,或渴,或腹中痛,或胁下痞硬,或心下悸、小便不利,或不渴、身有微热,或咳者,小柴胡汤主之。方四十八。
柴胡(半斤)黄芩(三两)人参(三两)半夏(洗,半升)甘草(炙) 生姜(切,各三两)大枣(擘,十二枚)上七味,以水一斗二升,煮取六升,去滓,再煎取三升,温服一升。日三服。若胸中烦而不呕者,去半夏人参,加栝蒌实一枚;若渴,去半夏,加人参,合前成四两半,栝蒌根四两;若腹中痛者,去黄芩,加芍药三两;若胁下痞硬,去大枣,加牡蛎四两;若心下悸,小便不利者,去黄芩,加茯苓四两;若不渴,外有微热者,去人参,加桂枝三两,温覆微汗愈;若咳者,去人参、大枣、生姜,加五味子半升、干姜二两。
不少人认为本证属于少阳病,是有道理的,不过李克绍先生认为这不是原发的少阳病,而是太阳病转属的少阳病。原发的少阳病是少阳直接受邪,初生的少火突然被邪气郁住了,而口苦、咽干、目眩等都是少火不畅达的表现。本证则不然,是得病五六天以后,邪气逐步进攻到半表半里的地界而形成的。邪气不象直中三阴那样一下子进来的,说明正气有一定的抵抗力,这样就容易形成拉锯战,往来寒热就是正邪一来一往拉锯的表现。战火既然已经烧到少阳的地界,少阳的功能就要受到影响,少阳本来要负责舒畅条达气机的,现在失去这个功能则表现为胸胁苦满,木郁不能疏土就会嘿嘿不欲饮食,机体因为邪气侵袭的比较深,要调起一种总体向外的抵抗趋势,气机上翻就会喜呕。这时已经不是纯表证,用麻桂是肯定不行了,麻桂发汗的层次太浅,柴胡比它们层次要深一些,这里用的量很大,因为邪气已经从表杀进来了,再想让它从表退出去就比较费劲,因此必须加大剂量才能把邪气提出来。正邪既然在里面打仗了就肯定生热,黄芩能入少阳,这里用它清半表里之热。柴胡虽然能疏通气机,但气结的太实时它就不能胜任了,要用半夏在里面破结,结气散开才更有利于柴胡的解表疏散。其余的药都可以看成补充正气,调和药性,邪气既然能打到半表里,说明正气一定是相对不足,所以要用人参、姜枣草等扶正。
少阳是初生之阳,象个小男孩一样比较活泼,往往不会固定在一个地方。不象阳明、太阳都是成年人了,固定在一个地方干自己的活,少阳之气可能一会在胸,一会又跑到腹部玩去了。邪犯太阳以后,正邪在体表相持,战场比较固定;邪犯阳明,由于阳明实力强大,也不会让邪气乱跑;邪犯少阳就不同了,少阳之气本身就不固定,而且肌表之内,胃肠之外那么广阔的地界都属于半表半里,邪气到了这里肯定要乱窜,当然它也不是漫无目的的跑,而是总往防守薄弱的地方进攻,这就形成了各种或然证。如正邪打到胸中,热郁于胸就会扰心,形成胸中烦而不呕,就不要半夏降逆了,并且半夏燥烈对烦也不利,而是加上人参补气津,瓜蒌荡涤胸中之热;或渴的,战场涉及阳明胃,有化燥的趋势了,半夏虽然有利于阳明之降,但性燥伤津,因此也要去掉,换上同有降性但性寒生津的栝楼根,同时也加人参以补气生津;腹中痛是涉及太阴脾,但这里还不是脾阳不足,那样的话应该用干姜、白术等药物,这里是去黄芩加芍药,病机有两种可能,一是邪客于脾造成脾络不通,用芍药以破阴结,通脾络,如太阴篇的桂枝加芍药汤;还有一种可能是邪气客于少阳使木气郁滞,木克脾土而造成的腹痛,这时用芍药来舒畅肝胆。或胁下痞硬是气机从无形的郁滞转成了有形的结滞,单靠疏通气机解决不了问题了,要靠质硬的牡蛎来开破,并且牡蛎是入少阳、入胁下的,大枣甘壅去掉不用;或心下悸、小便不利,是战斗影响到三焦,三焦是属少阳的,现在三焦通调水道的功能出现障碍,就会小便不利,水饮凌心会心悸不安,黄芩苦寒伤阳对去水不利,因此去掉,加茯苓既能利水又能安神定悸;若不渴,外有微热者是太阳的战场还没有结束,太阳之气还在外面顶着,但病已经涉及少阳,太阳肯定快顶不住了,这时再靠加人参用养正的方法来祛邪,恐怕缓不济事,只能是在以少阳为主力的情况下,加一味桂枝,桂枝等于命令太阳别丢失阵地,再坚持一下,少阳的部队已经开始反攻了,同时小柴胡汤中的姜枣草也能给太阳补充兵力,最后太少配合就把邪气打败了;若咳者,是病不在体表而在肺,去人参、大枣是因为甘味补中,会造成肺气更加上逆,生姜善于解表,干姜善于温肺,所以把生姜换成干姜,加五味子是和干姜一散一敛,调节肺的体用而止咳。
 
97.血弱气尽,腠理开,邪气因入,与正气相搏,结于胁下。正邪分争,往来寒热,休作有时,嘿嘿不欲饮食,脏腑相连,其痛必下,邪高痛下,故使呕也,(一云脏腑相违,其病必下,胁膈中痛)小柴胡汤主之。服柴胡汤已,渴者属阳明,以法治之。方四十九。(用前方。)
本条基本是对上条的病机解释,血弱气尽是受邪五六日以后正气有些不支了,这时体表腠理开,邪气透过体表进入半表半里,结于胁下是解释上条的胸胁苦满,正邪分争是解释往来寒热,为什么会休作有时呢?正气和邪气谁都没有绝对的优势,不能把对方吃掉,这样它们也不会鱼死网破的拼下去,打累了就会歇会,攒够实力再继续打。嘿嘿不欲饮食是少火被郁,不能运化造成的。接下来“脏腑相连,其痛必下,邪高痛下,故使呕也”这四句大有深意,其大体意思是说邪气所在的部位和病痛不一定在一个地方,这里的腑和高代表部位浅,脏和下代表部位深。浅深虽然有别,但由于脏腑相连,它们又是密切关联的。比如一个国家边关受敌了,看起来只是边关受到破坏,但在腹地的朝廷能好受的了吗?肯定也是非常痛苦,如坐针毡。这就是邪高痛下,邪虽然还高高的在表在上,但下和里已经受到病痛的折磨了,故使呕也是说机体有通过呕来拒邪的趋势。有些人一见到呕就认为邪入少阳,这是不对的,第3条的太阳伤寒证就有呕逆,邪气明明还在体表,却影响的胃不舒服而呕吐,这也是邪高痛下,故使呕也的例子,并不一定非要邪气亲自到了少阳或到了胃才会有呕吐。本证既然是邪气已入半表半里,当然要用小柴胡汤主之,小柴胡汤的或然证中,本来有渴,但那只是涉及阳明,还不是正式的阳明病,如果用小柴胡汤的加减法治疗以后,其它的症状已经消失,只遗留下口渴的,那一定是正式的转属阳明了,要用治疗阳明病的方法,或清或下。
 
这样讲解确实生动有趣多了,并且记得住。
 
98.得病六七日,脉迟浮弱、恶风寒、手足温,医二三下之,不能食而胁下满痛,面目及身黄,颈项强,小便难者,与柴胡汤,后必下重。本渴饮水而呕者,柴胡汤不中与也,食谷者哕。
得病六七日了,脉仍然浮,还恶风寒说明表证还在。但这个表证也和一般的表证不太一样,因为脉象还有迟和弱,这是阳气不足的表现,说明这个表证已经牵扯到三阴。但具体是牵扯到哪一阴呢?接下来就提到了手足温,若是少阴或厥阴的阳气不足,肯定会手足逆冷的,手足既然温和就说明这是系在太阴。太阴属脾,脾性缓,本证也就具有缓的特点,首先得病六七日没有大变化就说明邪正交战的不剧烈,邪气如果很猛的话,早就突破太阳直接入太阴造成下利了。但持久的战争肯定要消耗正气,脾阳逐渐衰弱就可能出现腹满,这时会让大夫形成一种错觉,以为病程这么长了,表证也不那么明显,又出现腹满,可能是疾病有太阳转属阳明了,因此用了下法。这就犯了虚虚之戒,大家都知道会引邪入里,但这里又和一般太阳病下后的入里不同,如果太阳表证正急的时候用了下法,邪气很猛,急剧地攻了进来,很容易形成结胸证;本证因为邪正都比较缓了,邪气入里也缓慢,竟然让大夫有机会下了二三次,大部分条文都是下一次就形成变证的。这样本证就不会象结胸一样结的那么实。结胸证是心下硬痛,心下是机体的正中心,本证比它散一些,是结在了胁下而表现为胁下满痛;结胸没有发黄,因为黄为土色,也是一种缓色,往往由脾不能化湿造成的,湿和水虽然同类,但湿松散,水凝滞,所以发黄是湿邪弥漫的表现,如果是水饮就不会发黄,如真武汤证、五苓散证都没有身黄,典型的结胸也没有发黄是因为气结滞的紧,本证面目及身黄也证明了气结滞的不太紧;第131条说:“结胸者,项亦强,如柔痉状”,本证也有颈项强,都是因为在三焦的运输通路上有结滞以后影响气血津液的疏布;小便难也是同样的道理,三焦气化不利的表现。本证虽然结滞不通,但却是脾阳不足误治后造成的变证,本质上是虚证,治疗上不能只知道疏通,还必须温化。与柴胡汤,后必下重是因为柴胡汤适合治疗实证,现在用于这样一个脾阳不足的证,柴胡的升提使下面的阳气更虚,黄芩的苦寒更是直接伤阳,这样就使得大便不爽,重坠急迫。接下来是为我们分析这个大夫为什么会选用柴胡汤,因为本证由于脾不能疏散津液,可能造成口渴,脾胃虚冷又可能会呕吐,渴和呕都是小柴胡汤的或然证,再结合小便难,胁下有毛病,就很容易被当成小柴胡汤证,但小柴胡汤证的渴是津液亏虚,不会饮水而呕;小柴胡汤证的呕是木克土或者机体向外抗邪的表现,即使不进食也会觉得恶心,本证是食谷者哕,这就对二证做了鉴别。有些注解根据“本渴饮水而呕”把本证理解为五苓散证,但看这一句没什么问题,但把五苓散证放在整个条文中是根本解释不通的。本证虽然不能用小柴胡汤,但因邪结于胁下,似乎可参考柴胡桂枝干姜汤的用药。但彼证还有往来寒热,比本证要偏外,如果借用的话应该减少解外的力量,加强温里的力量。
 
99.伤寒四五日,身热、恶风、颈项强、胁下满、手足温而渴者,小柴胡汤主之。方五十。(用前方。)
身热、恶风、颈项强都是太阳病的症状,但病程经过四五日,又出现了胁下满,是太阳已经向少阳转了,太阳病是周身发热,手足也不能例外,本证是手足温,说明表证减轻了,应该以少阳为主。渴是小柴胡汤的或然证,也可以用小柴胡汤加减治之。但如果这个渴是邪气入里化热的阳明病,用小柴胡汤肯定是不行的,不过阳明病手足肯定热,从手足温就可以排除阳明。手足温又常和太阴联系起来,但太阴不会口渴。综合起来分析,本证是太阳病大部分已经转属少阳,并且少阳又有了伤津化燥的趋势,治疗并不是用小柴胡汤的原方,而是要加桂枝以解太阳余邪,已经伤津要去半夏加栝楼根,至于用不用人参需要斟酌,从解表的角度是去人参加桂枝的,从伤津的角度看又应该用人参,二者有一定矛盾。但我们看疾病的趋势,太阳病终将成为过去时,阳明病还是将来时,当然以将来时的阳明病为主,还是要用人参的。
 
100.伤寒,阳脉涩,阴脉弦,法当腹中急痛,先与小建中汤;不瘥者,小柴胡汤主之。方五十一。(用前方。)
小建中汤方:桂枝(去皮,三两)甘草(炙,二两)大枣(擘,十二枚)芍药(六两)生姜(切,三两)胶饴(一升)上六味,以水七升,煮取三升,去滓,内饴,更上微火消解。温服一升,日三服。呕家不可用建中汤,以甜故也。
本条论述了腹痛的两种证,一种是虚寒证,一种是肝郁证。至于为什么说阳脉涩,阴脉弦我一直理解不了,只能是当弦和涩同时存在来理解。如果是虚寒的腹痛,弦脉是因为寒邪在腹中和正气交战,涩脉是正虚运行无力,并且有寒邪阻滞,这时用小建中汤的辛甘来温里,芍药可以用来散阴结。如果用完小建中汤后还是腹痛,但脉不涩了,仍然弦,那说明不是虚寒腹痛,而可能是肝郁克脾造成的,这时的弦脉就不是因为有寒邪了,而是肝的习性外现。所以弦脉有两种情况,一是我们常说的春脉弦,和肝气有联系,另一种情况是受到寒邪,和正气交战形成的,和紧脉的机理相似,不过程度要比紧脉缓和许多。这两种情况分别对应了这里的两个汤证。既然是肝郁造成的,当然要用小柴胡汤疏肝,不过因为是用小建中汤温补以后,用小柴胡汤就要按照加减法去苦寒的黄芩,加芍药协助疏肝。
 
101.伤寒中风,有柴胡证,但见一证便是,不必悉具。凡柴胡汤病证而下之;若柴胡证不罢者,复与柴胡汤,必蒸蒸而振,却复发热汗出而解。
本条给人的感觉是柴胡证很好辨,但见一证便是。但是越宽泛之处,越要求我们严谨,如刚探讨过的98条,有渴、有呕、有胁下满痛等,好几条柴胡汤都具备了,可是用柴胡汤后仍然造成误治。可见柴胡汤证虽然范围很宽,使用时也要以病机为依据,不能以单个的症状为依据。这里提出不必悉具,其实是不可能悉具,前面我们说了,柴胡汤证的病位是不固定的,出现了那么多或然证,但是就同一个人来说,他的病位不可能既在东又在西,既在上又在下,所以一个人不可能把柴胡汤证都具备齐,如果等症状出齐了再用柴胡汤,那柴胡汤永远没有用武之地了。不仅是柴胡汤证不可能出齐,其它方证也不必俱齐,麻黄汤有八证,有谁见过这八证齐全的病人呢?所以还是那句话,用方要以病机为依据。
柴胡汤病证用了下法的,很可能伤了正气,邪气入里形成坏病,所幸的是柴胡证不罢,这是病证的格局没有变,仍然可以使用柴胡汤。但是柴胡汤本来正气就不足,正气足时邪气只能在表,这里已经进入半表半里,又用过下法以后,再想把邪气从体表解出去就更加困难了,所以出现了蒸蒸而振,其实也就是战汗而解。
 
102.伤寒二三日,心中悸而烦者,小建中汤主之。方五十二。(用前第五十一方。)
伤寒二三日,战斗才刚刚打响,又没有经过误治,体内不应该出现悸烦等症状的,现在出现了悸而烦,肯定是中央的实力不足,将士还在外面顶着,朝廷之中已经感到了害怕,象曹操刚打到荆州,孙权那里已经乱套了。这里悸是阳不足,烦是阴不足,阴阳俱虚就没有发汗的本钱。伤寒虽然以发汗为正治,这里却不能直接发汗,如果用麻桂发汗,就是冒险作战孤注一掷。打不胜的话邪气乘机入里,即使勉强打胜也会使正气严重受损,为以后体质的恢复带来困难。正确的治法应该是先培补根本,用小建中汤补充中焦化源以后就能使营卫充足。这时兵强马壮,再用发汗剂就会很从容的祛邪,即使不用麻桂也可能自汗而解。
 
103.太阳病,过经十余日,反二三下之。后四五日,柴胡证仍在者,先与小柴胡。呕不止、心下急(一云呕止小安。)郁郁微烦者,为未解也,与大柴胡汤下之则愈。方五十三。
柴胡(半斤)黄芩(三两)芍药(三两)半夏(洗,半升)生姜(切,五两)枳实(炙,四枚)大枣(擘,十二枚)上七味,以水一斗二升,煮取六升,去滓再煎,温服一升,日三服。一方,加大黄二两;若不加,恐不为大柴胡汤。
太阳病已经过经十余日了,有入里化热结实的可能,医生一定是见到了可下之证,才接二连三的使用了下法。从后文的柴胡证仍在和呕不止来看,本证本来就是一个柴胡汤证,并且有呕。这是正气仍在努力的向外抗邪,用了下法以后,正气受挫,邪气更加入里,好在柴胡证没有消失,就先给予柴胡汤,使邪从外转。如果小柴胡汤真的能把邪气散出的话,呕应该停止了,这里仍然不止,就说明这个呕不再是正气向上抗邪形成的呕,而是由于中焦痞塞不通造成的。接下来的心下急也证明了这一点,小柴胡汤证也有烦,但那是无形之热扰乱胸中,这里的烦是有形之邪的阻塞,如甘草泻心汤证的“心下痞硬而满,干呕心烦不得安”。所以本证是小柴胡汤证用下法以后,使病位已偏于半里,小柴胡汤中虽然有半夏,但总的趋势还是向外解的,并不能开半里之结,这就要用大柴胡汤。大柴胡汤不用人参甘草之补,而加枳实芍药以疏通破结。大便秘结的还可以加大黄,这是一方二法。
提前使用下法会引邪入里,有时要形成结胸,但结胸证不会在下了两三次以后才形成,往往都是一下即成,没有机会下第二次。本条和第98条都是二三下之,所以都没有结胸结的实。第98条是因为系在太阴,太阴性缓;本条则因为下之前是柴胡汤证,如果是麻桂汤证,邪正在体表针锋相对,邪气往里冲的势头非常强硬,正气在里面一撤退,邪气进来势如破竹,所以形成非常惨烈的结胸证;柴胡汤证则是邪气来来往往打过好几个回合了,彼此都有了适应,所以即使用了下法也不会形成结胸的那种肉搏战,只是形成了偏于有形的心下急。就象一些瘟疫一样,如果是某个群体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一种瘟疫,那造成的危害非常可怕,但如果这个群体已经和这种瘟疫打过几次交道,再来这种瘟疫就不会有太严重的后果。但这只是说邪在太阳体表时误下更容易形成结胸,不是说少阳病或柴胡证误下就不形成结胸,后面有很多条文都是柴胡证下后而结胸的。
这两条虽然都是二三下之,下后结滞的不紧,都没有形成结胸,但由于其本证不同,下后形成的变证也不同。第98条开始就系在太阴,用下法以后就更伤脾阳,形成了气结胁下并湿邪弥漫的情况,可以说是顺着原来脾阳不足的方向继续发展,和柴胡证没有什么关系,因此不能用柴胡汤;本条原来是柴胡证,所以下之后还是顺着柴胡证的方向继续发展,只是由原来的半表半里进一步深入到偏于半里,治疗也是继续用柴胡类方。
 
1.太阳之为病,脉浮、头项强痛而恶寒。
凡是接触过伤寒论的人,恐怕都会背这一条,也都会解释,似乎没有什

讲的太好了,学习了
 
104.伤寒十三日不解,胸胁满而呕,日晡所发潮热,已而微利。此本柴胡证,下之以不得利;今反利者,知医以丸药下之,此非其治也。潮热者,实也。先宜服小柴胡汤以解外,后以柴胡加芒硝汤主之。方五十四。
柴胡(二两十六铢)黄芩(一两)人参(一两)甘草(炙,一两)生姜(切,一两)半夏(二十铢,本云,五枚,洗。)大枣(擘,四枚) 芒硝(二两)上八味,以水四升,煮取二升,去滓,内芒硝,更煮微沸,分温再服;不解更作。(臣亿等谨按金匮玉函,方中无芒硝。别一方云,以水七升,下芒硝二合、大黄四两、桑螵蛸五枚,煮取一升
半,服五合,微下即愈。本云,柴胡再服,以解其外,余二升,加芒硝、大黄、桑螵蛸也。)
十三日不解,病程已经比较长了,外邪逐渐往里进攻,这时出现胸胁满而呕是少阳的症状,日晡所发潮热是阳明的症状,按说应该先给予小柴胡汤以解外,再用大柴胡汤下之。但接下来又提到有微利,是不是没有先用小柴胡汤就直接给予大柴胡汤了?作者接下来就开始分析,此本柴胡证,下之以不得利,由上一条得知,过经十余日而形成的柴胡证,即使二三下之也只是形成了大柴胡汤证,绝不会下利不止。今反利者,知医以丸药下之,丸药性烈,只能开大便之硬,不能去肠中之热,肠中有热就会使得日晡所发潮热。本证是还没有用过柴胡汤就直接用丸药下之了,现在胸胁满而呕等柴胡证还在,所以要先服小柴胡汤以解外,但接下来不是用大柴胡汤了,因为大柴胡汤是开有形结滞的,这里只是遗留有无形之热,所以用芒硝清泄里热,同时用小柴胡汤原剂量的三分之一,以防少阳未尽之邪下陷。
 
105.伤寒十三日,过经,谵语者,以有热也,当以汤下之。若小便利者,大便当硬,而反下利,脉调和者。知医以丸药下之,非其治也。若自下利者,脉当微厥,今反和者,此为内实也,调胃承气汤主之。方五十五。(用前第三十三方。)
伤寒十三日已经过了两经,这时出现谵语,应该是热邪进入了阳明之腑,可以用承气汤下之,但阳明腑证小便当数,大便当硬。现在是小便数而大便利,等于是谵语和下利同时出现,这是比较可疑的地方之一。另一方面,如果这个下利是由阳气不足造成的,脉应当微弱,手足应当厥冷,现在这两种情况都没有,又是一个疑点。综合起来分析,这肯定是医以丸药下之,非其治也。丸药只能通实,不能清热,所以虽然下利,肠中热邪仍然存在,照样会有谵语,脉不微,手足也不厥。下面说此为内实也,并不是有形之实,而是指的实热,上一条也曾提到潮热者,实也。芒硝善清肠中实热,所以这两条都用到它。
伤寒论的条文顺序安排的很合理,上下条往往都是互相联系,有比较意义的。我们看上条和本条都是伤寒十三日,一般会由表证逐渐入里化热化燥实,但上条是通过少阳这条道路走的,出现了胸胁满而呕,日晡所发潮热;本条是顺着阳明这条路走的,出现了谵语。因此上条如果要下实邪应该用大柴胡汤;本条说当以汤下之,应该是指大小承气汤。结果这两条都进行了误治,都用了丸药,丸药去实不去热,这样在肠道都遗留了热邪,上条仍然沿着柴胡证的方向,只是加了芒硝以荡涤热邪,本条也是沿着阳明病的方向,继续用承气汤,选用了调胃承气汤,因为汤中含有芒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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