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话杂谈 张锡纯医案集

[林疏]

20.有一位四十多岁的男子，在春季时得了温病，尽管请了医生治疗，但病情并未好转，反而持续了两周，症状逐渐加重。后来，张锡纯为他诊治，其双眼清白无火热之象，神智昏愦，不省人事。舌头干燥，没有舌苔。无法说话，全身发凉，每隔五六次呼吸，就会长叹一口气。其脉象左右都显得微弱，跳动稍慢，这也是胸中大气下陷的症状。

大气不能通达于脑部，就会导致神智昏愦；大气不能润泽于舌根，就会舌干。由于神昏舌干，所以他无法说话。全身发凉，是因为大气下陷后，无法散布到营卫之中。每隔五六次呼吸就长叹一口气，是因为大气下陷后，胸中短气，需要通过叹息来舒缓气息。

于是，张锡纯给他开了药方，野台参一两、柴胡二钱，煎汤给他服用。他服用一剂后，病情就有所减轻，服用两剂后就完全康复了。

 

[林疏]

21.有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在初夏时得了温病。医生用凉药来清热解毒，同时还用了枳实、青皮等破气的药材。他连续服用了七八剂后，开始出现谵语、神志不清、循衣摸床、周身颤动的症状。后来，请了另一位医生来看病，认为他内风已动，于是拒绝治疗。

后来，家属找到了张锡纯。张锡纯诊察他的脉象，一息五至，浮取时脉象微弱，重按时似乎有力，舌苔微黄，周身肌肤并不热。张锡纯判断这是因为温热之邪随着破气的药物深入体内，无法排出。于是治以生石膏二两、知母和野台参各一两，煎成两盏，分两次温服。

他从中午到傍晚连续服用了两剂，共服药四次。第二天，他的精神变得清爽，能够进食，半天之内吃了五次饭，因为饥饿而要求再吃。家属不敢再给他吃，他就开始周身颤动，再次出现谵语。家属怀疑病情又反复了，于是再次请张锡纯诊察。

其脉象大致和平，但浮取时仍然微弱。张锡纯突然明白，其胸中大气因为服用了破气的药物而下陷，虽然他已经服用了几次补气的药物，但至今尚未完全恢复。因此，他急需水谷之气来补充能量。同时，由于大气下陷，胃中的气也失去了统摄，可能会迅速下行，导致食物也迅速消化。

于是，张锡纯治用野台参一两多，佐以麦门冬三钱、柴胡二钱，煎汤服用。从此，他的病就痊愈了。

 

[林疏]

22.张锡纯曾经治疗过一位年轻的妇女，她突然变得食欲旺盛，一旦感到饥饿而没有及时进食，就会出现心悸的症状。医生认为她可能是中消证，但多次治疗都没有效果，于是她请张锡纯诊治。

张锡纯怀疑她的症状是胸中大气下陷导致的，于是给她开了升陷汤的方子，并加了五钱的龙骨和牡蛎（都未经过煅制）。她服用了几剂后，病情就痊愈了。

 

[林疏]

23.庚戊年的秋天，张锡纯正在沧洲治疗病患。一天，开药坊的赵先生突然来访，说有一些疑问想要向他咨询。张锡纯问他有何疑问，他说道：“半个月前，我妹妹回娘家探亲，没过几天，她就毫无征兆地去世了。我实在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张锡纯沉思片刻后回答：“这肯定是有病症的，只是你可能没有发现而已。”

他继续描述说：“前一天，她感觉咽喉有些发闷，我给她诊脉，发现脉象沉细。我怀疑她胸中可能有郁气，就给她开了一剂开气的药。第二天，她并没有明显好转或恶化，只是说不想再吃药了。那天晚上，她就安静地坐在床上去世了。因为她咽喉发闷的症状并不严重，所以我们当时都认为她是无疾而终。”

张锡纯解释说：“这其实是胸中大气下陷的症状。我行李箱里有治疗大气下陷的病例记录，可以拿出来给你看看，并详细解释一下其中的原理。”

听完张锡纯的解释后，赵先生眼眶湿润，哽咽着说：“这确实是药物使用不当导致的悲剧啊！”

 

[林疏]

24.有一位三十多岁的男子，呼吸短促，胸中满闷。医生给他开了理气类的药物，他服用后似乎感觉轻松了一些。医生认为药物与病情相投，于是在第二剂药物中大胆地加强了破气的成分。

当晚，他服药后去上厕所，但便后却无法起身。看护者将他扶到床上，他昏昏沉沉地似乎睡着了，旁人呼叫他也没有反应。不一会儿，他开始张口呼气，好像打哈欠的样子。这样持续了一天多，便去世了。

后来，他的兄长向张锡纯讲述了这件事，并询问这到底是什么病。张锡纯详细地向他解释了大气下陷的原理。他听后连连叹息，既后悔自己没有谨慎选择医生，又痛恨医生误人性命，表示以后不敢轻易请医生看病了。

 

[林疏]

25.有一位五十多岁的农家老妇人，因为农忙时期家里事情很多，井边和厨房的活计都是她一个人承担。渐渐地，她感到呼吸不畅，气息急促。医生误以为她是气息上逆导致的喘息，多次给她开了纳气、降气的药物。然而，服药后她的气息更加急促，努力呼吸的声音甚至能够传到户外。后来她请张锡纯来诊治。

诊其脉左右皆无，张锡纯尽力为她开了药方，但药还没取到，她就去世了。这也是胸中大气下陷的症状。气息急促，是因为肺部的呼吸即将停止，她正在努力呼吸以自救。然而，医生却使用了降气的药物，这岂不是韩愈所说的“人落陷阱，不一引手救，反挤之”吗？

 

[林疏]

26.有一人，五十六岁，在学校担任教员一职。每次讲课后，他都会感到气短，于是向张锡纯询问治疗方法。张锡纯告诉他，这是胸中大气虚弱，有下陷的趋势，是一种非常紧急的病症，应当多服用升补气分的药物。

他提出想要用烧酒来炖药，张锡纯告诉他，这样也可以，但必须将药炖得浓郁，并且要多饮且常饮。于是，张锡纯给他开了个药方，用生黄耆四两，野台参二两，柴胡、桔梗各八钱，先用黄酒一斤左右，将药煎煮至十多沸，再用烧酒二斤，一同放入瓶中，置于蒸锅中炖开。每次饭前饮用，如此持续十天，他的病症便痊愈了。

后来，他感觉病愈，就停止服用了。隔了一年，有一天他步行了两里多路，从学校走到家，突然出现气息急促的症状，不能说话，很快就去世了。他身体素来较胖，行走比较困难，胸中大气素有下陷的趋势。这次因为行走劳累，导致大气下陷，这正如《内经》所说的“大气入于脏腑，不病而猝死”。

方书中有气厥、中气等各种名目，大概都是大气下陷的症状，只是著书医家未能洞察《内经》的旨意罢了。

 

[林疏]

27.有一位十三四岁的少年，身心寒凉，食物难以消化，常常感到气短。无论服用何种热药，他都感觉不到一丝暖意。其脉象微弱且迟缓，右手的脉兼有沉象。张锡纯判断他心肺阳气虚损，胸中大气也下陷了，于是为他开了回阳升陷汤。

回阳升陷汤​

治心肺阳虚，大气又下陷者。其人心冷，背紧恶寒，常觉短气。

生黄耆八钱 干姜六钱 当归身四钱 桂枝尖三钱 甘草一钱

服用了五剂后，他气短的症状已经好转，身心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寒凉。接着，张锡纯减少了药方中桂枝的用量，再让他服用了几剂，身体就完全康复了。

停药之后，张锡纯让他每天服用少许生硫黄，以巩固疗效。

 

[林疏]

28.有一位五十多岁的男士，在大怒之后，腹泻了一个多月才逐渐好转。从那以后，他常常感到胸中满闷，食物难以消化。多次请医服药，医生开的药不外乎是通气分的药物，即使偶尔有温补脾胃的，也必定会掺杂一些破气的药。然而，他服药后病情反而越来越重。

后来，张锡纯为他诊治，脉象沉、细、微、弱，搏动非常缓慢。询问后得知，他心中常常有发凉的感觉。张锡纯判断他的病状是胸中大气下陷，兼上焦阳气虚损，于是给他开了回阳升陷汤，他服用了十剂后，病情就完全康复了。

然而，后来因为再次生气，他的病情又复发了。医生在张锡纯的药方基础上加了两钱厚朴，他服药后感到小腹下坠疼痛，整夜都无法入睡，于是再次求张锡纯诊治，仍治以原方，他服用后病情再次好转。

 

[林疏]

29.有一位四十多岁的妇女，突然昏倒不能说话，呼吸也变得十分困难。张锡纯诊其脉，微弱且迟缓。询问得知她身体一向羸弱，特别怕冷。张锡纯判断她的心肺阳气虚弱，寒痰结于胸中，且胸中大气下陷。

然而，此时她的病情已近痰厥，取药已来不及，于是张锡纯急忙用胡椒二钱捣碎，煎煮两三沸后，取其清汤给她灌下。不一会儿，她胸中作响，呼吸顿时变得顺畅。接着又用干姜八钱煎成一盅汤，此时她已能自己饮下。不久，她的气息更加顺畅，精神也稍微清爽了一些，但仍然不能说话，而且不时打哈欠，每隔十多次呼吸就会发出长叹。

张锡纯知道，虽然她的痰饮已开，但胸中大气下陷的情况还未恢复，于是给她开了几剂回阳升陷汤。服药后，她的哈欠和长叹都消失了，也逐渐能够说话了。

 

[林疏]

30.有一位三十多岁的妇女，她常常感到胸中满闷，有时还会有疼痛感，鼻子呼出的气息发热，总是口渴。她自述这些症状是在产后几天，因为过度劳累而出现的。

张锡纯诊其脉，迟缓且无力，经过再三思考，仍然无法确定她患病的根源。于是，张锡纯先给她开了一剂药方，用生山药一两来滋养她的津液，鸡内金二钱和陈皮一钱来调理她的疼痛和胸闷。

然而，服药后，她突然出现了发热和寒战的症状。再诊其脉，张锡纯发现脉象更加无力，意识到她的气分郁结，并且胸中大气还有下陷的趋势。张锡纯便拟了理郁升陷汤。

理郁升陷汤​

治胸中大气下陷，又兼气分郁结，经络湮淤者。

生黄耆六钱 知母三钱 当归身三钱 桂枝尖钱半 柴胡钱半 乳香不去油，三钱 没药不去油，三钱

胁下撑胀，或兼疼者，加龙骨、牡蛎（皆不用煅） 各五钱，少腹下坠者，加升麻一钱。

她服用一剂后，感觉各种症状都有所减轻，再服用四剂后，她的病就完全康复了。

 

[林疏]

31.有一位十五岁的少女，她脐下左侧长了一个癥瘕，感觉沉重下坠并伴有疼痛，疼痛向上延伸到了腰部，致使腰部同样下坠和疼痛。常常发出呻吟，严重时还会觉得小便不通畅，但实际上并非真的不通。

张锡纯诊其脉，脉象细小而沉。询问她得病的缘由，她说是由于小便不畅，于是用力过猛，最初只是腰部有坠痛感，后来便形成了这个癥瘕。刚开始形成时，用手揉按还感觉柔软，现在已经过了五个月，患处变得越来越坚硬。她还说，每天下午四点钟时，疼痛就会加重，到早上四点钟时，疼痛又会逐渐减轻。

听完她的描述，再结合她的脉象，张锡纯判断这是由于小便时用力过猛，导致上焦之气陷至下焦并郁结，于是为她开了理郁升陷汤，并将方中的乳香、没药都改为四钱，还加了丹参三钱、升麻钱半。

她服用了两剂后，下坠感和疼痛感都消失了。于是，张锡纯去掉了升麻，让她用药汁送服一钱多的朱血竭末，连续服用了几剂后，癥瘕也消退了。

 

[林疏]

32.一位年轻妇女，她总是感到心中寒凉，食欲也减少了。坐着时，她会觉得左半身有下坠感，睡觉时也不敢向左侧卧。她之前服用过温补和理气的药物，但一年多过去了，效果并不明显。

后来，张锡纯为她诊治，发现她的左脉微弱无力，这是肝气虚的表现，于是为她开了药方，用生黄耆八钱，柴胡、川芎各一钱，干姜三钱，煎汤饮用。她服药后不久，左侧就可以安稳地躺着了。接着，她又服用了几剂药，所有的症状都痊愈了。

由此可知，说肝虚无补法的人，并不是真正了解医道的人。

 

[林疏]

33.有一位老妇人，年近六十岁。她天生体质较弱，又因为忙于家务而心力交瘁，导致心中悸动不安，肝气郁结，胸腹胀满，食欲不振，舌头上出现黑苔，大便干燥且难，每十多天才有一次排便。多次请医治疗，但半年过去了，病情仍无好转，反而变得更加虚弱消瘦，病情日益严重。

后来，张锡纯为她诊治，脉象细如发丝，微带弦意，不过跳动次数正常，这说明她的病情还是可以治疗的。于是，张锡纯给她开了升降汤，由于她舌上黑苔和大便干燥，又加了一两地骨皮。

升降汤​

治肝郁脾弱，胸胁胀满，不能饮食。

野台参二钱 生黄耆二钱 白术二钱 广陈皮二钱 川厚朴二钱 生鸡内金捣细，二钱 知母三钱 生杭芍三钱 桂枝尖一钱 川芎一钱 生姜二钱

几剂药下去后，她的黑苔和大便干燥的症状逐渐好转，张锡纯就逐渐减少了地骨皮的用量。服用十剂药后，她的病情已经好转了大半。一共服用了一百剂药，不仅病情痊愈，身体也变得健康起来。

 

[林疏]

34.有一位三十岁左右的男子，肚脐周围突然长了一个肿块，从下方逐渐向上生长。刚开始时，这个肿块比较软，但过了几天后，就变得像石头一样硬。仅仅十天的时间，这个肿块就长到了心口的位置。

他于是向张锡纯询问治疗方法，说那天早上他在路上遇到了一些寒冷的天气，同时心中也充满了惊恐和忧虑，之后就感觉气血郁结不散。

这个病因虽然听起来很奇怪，但其实也就是气血凝滞的问题。张锡纯为他拟了活络效灵丹。

活络效灵丹​

治气血凝滞，痃癖癥瘕，心腹疼痛，腿疼臂疼，内外疮疡，一切脏腑积聚，结络湮淤。

当归五钱 丹参五钱 生明乳香五钱 生明没药五钱

上药四味作汤服。若为散，一剂分作四次服，温酒送下。

腿疼加牛膝；臂疼加连翘；妇女瘀血腹疼加生桃仁（带皮尖作散服炒用） 、生五灵脂；疮红肿属阳者加金银花、知母、连翘，白硬属阴者加内桂、鹿角胶（若恐其伪，可代以鹿角霜）；疮破后生肌不速者加生黄耆、知母（但加黄耆，恐失于热）、甘草；脏腑内痈加三七（研细，冲服）、牛蒡子。

此方在流通气血的同时，也具有很强化气血的效果。他连续服用了十剂药，肿块就完全消失了。

后来，张锡纯用这个方子治疗内外疮疡、心腹四肢疼痛等各种由气血凝滞引起的疾病，都取得了很好的效果。

 

[林疏]

35.邻村的高鲁轩先生，年纪快五十了，他身体向来比较虚弱。有一天，他去邻村拜访朋友，两人饮酒畅谈，整夜未眠。当时正值冬季，清晨时他冒着寒冷步行回家。走到半路，他感到两腿酸麻且出汗，无法行走，因此坐在凉地上休息。到家后，他开始感到腿疼，尝试用热砖敷腿，但疼痛反而加剧。

高先生自己懂得医术，于是服用了几剂发汗药，但病情反而更加严重。因为服药过热，他还吐了几口血，大便也变得干燥。

只好请张锡纯来诊治，张锡纯看到他仰卧着，两腿弯曲，需要两人分别用手托着他的两腿。他时而唱歌，时而哭泣，疼痛的样子非常痛苦。脉象弦细，稍微有些快。

张锡纯思考后认为，他用热砖敷腿后疼痛加剧，是因为寒气被逼入体内；服用发汗药后疼痛也加剧，是因为所服药物只能驱散肌肉中的寒气，不能驱散筋骨中的寒气。而且发汗过多会损伤气血，气血受损后就更难战胜疾病了。

于是张锡纯给他开了活络效灵丹，并加入四钱京鹿角胶（另炖后兑入药液）和二钱明天麻，煎汤服用。

服药后，托他左腿的人感觉到从手指缝中冒出凉气，他的左腿疼痛随即缓解，但右腿仍然疼痛。张锡纯这才恍然大悟：人体左边属阳，右边属阴。鹿被称为斑龙，是纯阳之物，所以它的胶对左边的病有效，对右边的病则无效。

于是，张锡纯再次使用原方，但将鹿角胶换成虎骨胶。这次，他的右腿也像左腿一样，冒出了凉气，疼痛也随之消失。

《礼记》中有句话，“左青龙，右白虎”，张锡纯用药就是根据这个原理，结果取得了奇效。古人怎么会欺骗我们呢？只要我们领悟了医理的奥妙，那么六经就都是我们的注解了。

张锡纯的朋友李景南先生，曾经左腿疼痛，他自己服用了鹿角胶后疼痛得到了缓解。几年后，他的右腿又开始疼痛，但这次再服用鹿角胶却毫无效果。恰好有从京城来的人，赠给他一瓶同仁堂药坊的虎骨酒，他饮用后疼痛竟然痊愈了。痊愈后，他并不清楚为何虎骨酒能治疗他的腿痛。后来，他看到张锡纯治疗高鲁轩先生的医案，才恍然大悟，不禁拍掌称快。

 

[林疏]

36.有一位年轻的妇女，左胁部长了一个疮，形状长约五寸，上半部分在乳房附近，下半部分在胁部。这个疮的皮肤颜色没有变化，但摸起来很硬，而且比其他部位稍微热一些。她找了医生咨询并治疗了两个月，但病情并没有好转，反而比之前更严重了。

后来，她找到张锡纯进行诊治，张锡纯查看了她之前所服用的药方，有的是按照林屋山人治疗白疽的方子来治的，有的是按照乳痈来治的。

张锡纯告诉病人的家属说：“这个疮硬而颜色发白，属于阴性病症；摸起来稍微发热，说明阴中有阳。综观她之前所服的药方，都是治疗纯阴或纯阳的，没有治疗半阴半阳的，难怪都不见效。”

于是张锡纯治以活络效灵丹，病人服用了几剂后，病情有所减轻。服用了三十剂后，疮完全消失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还有一位五十多岁的妇女，脑后长了一个对口疮，她向张锡纯询问药方。张锡纯同样治以此方，她连续服用了十剂后，疮就完全痊愈了。

 

[林疏]

37.有一位五十多岁的妇女，她颈后的筋肉收缩疼痛，头向后仰，无法平视前方，腰背也变得强直，连同膝盖后面和足跟的大筋都感到疼痛，甚至影响到全身都有痛感。她找了许多医生治疗，但所服的药不外乎是散风、和血、润筋、通络之类的药物。治疗了两年都没有效果，病情反而越来越严重，无法站立，站起来也无法坐下，连饮食都提不起兴趣。

后来，她找到张锡纯进行诊治。其脉象数而有力，微微带有弦意，张锡纯知道这是宗筋出了问题。于是给她开了活络效灵丹，并加入了生薏米八钱，知母、玄参、白芍各三钱。她连续服用了三十剂后，病情痊愈了。

筋属于肝，但宗筋属于胃。这位病人的病情是因为胃腑长期燥热，导致津液短少，无法滋养宗筋。宗筋是筋的主导，所以宗筋拘挛会导致全身牵引疼痛。

薏米性味冲和，能够清补脾胃，从而滋养宗筋。再加上知母、玄参生津滋液，活络效灵丹活血舒筋。由于她的脉象微弦，张锡纯担心肝气过盛会侵犯脾胃，所以又加了芍药来调和肝气，以扶持脾胃。

薏米能够主治筋急拘挛，《神农本草经》中原本就有记载。在活络效灵丹中加入薏米，就能立刻见效。

 

[林疏]

38.活络效灵丹对于治疗心腹疼痛非常有效，无论是由于受凉、受热、气郁还是血郁引起的疼痛，都能取得良好的效果。

在张锡纯的家乡，有一位少年，脐下疼痛得非常剧烈。医生给他开了温药，但疼痛反而加剧了，他昼夜不停地号叫。后来，他又请了其他医生，医生用药物给他泻下，疼痛稍微减轻了一些，但仍然昼夜呻吟不止。接着又服用了几剂药，但也没有明显的效果。

恰好张锡纯从津门回家乡，为他诊脉，发现他的两尺脉洪实有力。询问他得病的缘由，他说是晚上准备睡觉时感到饥饿，于是吃了一块冷饼，结果起床后就开始疼痛。

张锡纯告诉他，虽然疼痛是由食用冷物引起的，但并非纯粹的冷痛，而是因为他的下焦先有蕴热，又被冷物所迫，导致热气郁结不散。

张锡纯给他开了活络效灵丹，并加入了龙胆草、川楝子各四钱，他服用一剂后，疼痛就痊愈了。

 

[林疏]

39.邻村有一位三十多岁的妇女，她感到心腹异常疼痛，服用了许多药物都没有效果，病情几乎到了垂危的地步。她的家人在夜晚走了五六里路赶到张锡纯家，急匆匆地敲门来求药方。

恰好那时张锡纯不在家，长子荫潮就为这位妇女开了活络效灵丹的药方并交给了她的家人。她只服用了一剂药，疼痛就痊愈了。

自从张锡纯拟出这个药方以来，在数年的时间里，用这个药方治愈的心腹疼痛患者不计其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