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名医类案 明 江瓘
(6)、丹溪治一人,年二十余,夜读至四五鼓,犹未就枕,故卧,茎一有所著,精随而遗,不著则否,饮食减而倦怠少气。夫何故?盖用心过甚,二火俱起,夜弗就枕,血不归肝则肾水有亏,火乘阴虚入客下焦,鼓其精房,则精不得聚藏而走失矣。因玉茎著物,犹厥气客之,故作接内之梦。于是上则补心安神,中则调理脾胃,下则益津,生阴固阳,不三月而疾如失。
按:阳入于阴,即为睡眠。今当睡之时,而夜读至四五更,虽谓勤奋,而阴阳颠倒。长此以往,一方面阳当入阴时,不能入阴,则阴阳不能交媾而生阴益阳;另一方面,夜读之时,心火偏旺,则下吸肾水,损伤肾阴,肾阴不足,则相火偏旺,即案中剖析病机之语“用心过甚,二火俱起”。而夜读之时,心火偏旺,则血必济之,即案中所云“夜弗就枕,血不归肝则肾水有亏”。待得患者开始睡眠之时,阳气回到体内,而下焦肾水不足,此衰则彼旺,精室不耐其熏炽,故遗精作矣。“玉茎著物,犹厥气客之,故作接内之梦”,是引《内经》理论阐发梦遗的原理。
此案病因病机明确,故丹溪直接给出治法“上则补心安神,中则调理脾胃,下则益津”,因上下交损,中焦必受其戕,因而见“饮食减而倦怠少气”之症,故在调理脾胃的基础上,上则补心安神,使君火安宁;下则益津,使相火得藏,则梦遗之症缓解。可惜的是,没有给出方药,不然会让后学者更有收获。因为现代社会,这种病机的遗精是很多的。因手淫损伤下焦,久之中焦无由生化,加之娱乐活动过多,睡眠时间减少,上焦心经亦受损。虽不一定都是夜读至四五鼓,而损伤则是类似的。
最后需要提及的是治疗时间,即使经此大家之手,类似的病也需要将近三月的治疗,何况我等凡夫医匠,所以患者的耐心和理解,也是共同战胜疾病的基础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