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话杂谈 名医类案

[林疏]

361.土地管理官员李北川经常在劳累后出现咳嗽症状，薛己采用补中益气汤为他治疗后，病情立即得到缓解。有一天，咳嗽症状再次发作，患者自行采用了参苏饮进行治疗，但病情反而加重了。接着，他又服用了人参败毒散，结果出现了脖子僵硬、口部紧闭、腰背部反弓的痉挛症状。

薛己判断，这是因为错误地发汗导致体内津液丧失，进而引发了痉挛症状。仍治以补中益气汤，但在其中添加了一钱附子，连续服用四剂后，患者痊愈。

 

[林疏]

362.司厅官陈国华素来就是阴虚体质，一直饱受咳嗽困扰。由于自己懂得一些医学知识，他首先尝试使用发表化痰的药物进行治疗，但效果不佳。接着，陈国华又自行选用清热化痰的药物，病情反而加重了。薛己分析后认为，患者的病症实际上是脾肺两脏虚弱所致。

但患者并未采纳薛医生的诊断，继续选择使用牛黄清心丸进行治疗，结果不仅咳嗽未见好转，反而出现了胸腹胀满、食欲减退等症状，足三阴虚候均现。

薛己说，经云“不能治其虚，安问其余”，患者病因在于脾土虚弱，无法滋养肺金，从而导致肺部出现病症。而在这种情况下，他继续使用泻火的药物，无疑是雪上加霜的做法。

于是，薛己拟方，早上用六君子汤加上桔梗、升麻、麦冬和五味子，旨在通过补脾土生肺金，晚上则用八味地黄丸，用以补益命门之火，进而达到补脾的目的。患者痊愈。

 

[林疏]

363.中书鲍希伏长期阴虚，患有咳嗽症状，曾尝试服用清气化痰丸及二陈汤、黄芩、黄连等药物，但咳嗽症状并未得到缓解，反而痰量增多。之后又改用四物汤配合黄柏、知母、玄参等药物，却出现了腹胀、咽喉嘶哑等症状，右关脉浮弦，左尺脉洪大。

薛己诊断后认为，患者的脾土不足以滋养肺金，再加上体内阴火过旺克制肺金，应当滋其化源。拟方，早晨用补中益气汤加山茱萸、麦冬和五味子，以补益脾土、滋养肺金，而在晚间用六味地黄丸加五味子，以达到滋阴降火的效果。

持续服药三个多月，患者痊愈。

 

[林疏]

364.武选官汪用之由于饮食作息不当，导致咳嗽痰多，最初使用了化痰发散的药物进行治疗。当时正值仲夏时节，他的脉象洪大而数且无力，胸部胀满，面部发红，咳出的痰带腥臭，并且出汗不止。薛己判断患者的症状属于体内水湿泛滥化为痰浊，而继续使用先前的化痰发散药物将会进一步耗损津液，可能发展为肺痈。

患者起初并未相信薛己，坚持服用原有的药物，次日，果然开始咳出脓痰。复诊其脉数，这时他才相信薛己的诊断。治用桔梗汤，服用一剂后，患者咳出脓痰的次数明显减少，再服用一剂后，咳脓完全停止，脸色也迅速恢复正常。

薛己见患者面白脉涩，病情已有自愈的趋势。继用前药，并搭配六味地黄丸一起服用，患者病情得以痊愈。

 

[林疏]

365.学者张克明患有咳嗽病症，初始使用了二陈汤、黄芩、黄连以及枳壳等药物治疗，但出现了胸闷气喘的症状，清晨还会咳吐痰液。在原有药物基础上又添加了苏子和杏仁，结果出现口吐痰涎、口干舌燥且饮水不解渴的症状。

薛己分析认为，清晨咳痰是因为脾虚不能有效消化吸收食物，胸闷气喘则是由于脾虚无法滋养肺金；口流痰涎说明脾虚不能收摄津液，口干作渴则反映脾虚无法生成充足的津液。

薛己治用六君子汤加炮姜和肉果，以温补脾胃，同时辅以八味地黄丸补土母而愈。

 

[林疏]

366.上舍史瞻之每逢春季便会发作咳嗽，治以参苏饮加黄芩、黄连、桑叶和杏仁康复。有一天他的咳嗽症状复发，再次使用之前的药物却加剧了病情，并且出现了喉咙喑哑的症状，于是前来求薛己诊治。诊其脉左手尺部洪数而无力，薛己判断肾经阴火过盛，从而克制肺金，应当滋其化源。于是治以六味地黄丸加麦冬、五味子、炒山栀子，同时配合补中益气汤而愈。

 

[林疏]

367.一名男性在夏季出现咳痰的症状，初期使用针对胃火的药物治疗并未见效。薛己推测，可能是由于体内火热之邪上犯侵犯肺金，于是改用麦门冬汤进行调理，患者痊愈。

之后，该男子因劳累过度导致咳嗽复发，薛己治用补中益气汤加桔梗、山栀、片芩、麦冬和五味子而愈。

但该男子仍有口干舌燥，身体疲惫，小便颜色赤黄且排尿不畅的症状。为此，薛己继用生脉散，患者痊愈。

 

[林疏]

368.韩飞霞在北方旅居期间，夏秋季节长时间降雨，当地流行一种咳嗽头痛的疾病。他采用益元散配合葱姜汤调服的方式进行治疗，取得了立竿见影的成效，每天能治愈数十位患者。

之所以如此有效，是因为当时正处于甲己土运湿令时期，湿气较重，痰湿壅塞肺气，只须泻膀胱下窍即愈。

 

[林疏]

369.一位少年患者，患有咳嗽且伴有潮热。江篁南诊断后表示，此病源于过度纵欲，治用四物汤，去掉川芎，加麦冬、紫菀、阿胶和地骨皮，患者大为好转，后来未严格遵守医嘱，病情再度复发。其他医生采用了寒凉性质的药物进行治疗，导致患者出现胸闷痞满、食欲减退以及腹泻等症状。江篁南治用甘温之药以助益中气，患者痊愈。

江篁南之所以断定患者的疾病源自纵欲，是因为在为患者把脉时发现脉象芤而数，这表明真阴受损产生了内热。而后续脉象变为缓而弱，则揭示了患者的脾胃受到了过度寒凉药物的伤害。

 

[林疏]

370.江应宿跟随叔父方伯前往滇南任职，抵达后一个多月，其叔父不幸患上严重的痰嗽气喘病症，无法躺卧休息，同时伴有腰痛、大便秘结、小便困难且淋漓不尽、胸膈部痞闷、呕吐清水等症状。尽管请来了十多位官方医生进行治疗，但都没有取得明显效果。叔父原本就有痰火哮喘的老毛病，每当天气寒冷或生活起居不慎时，病症就会发作，每次都会持续十几天，即使不吃药，一段时间后也能自行好转。此次发病时，虽想忍耐不服用药物，但由于胸闷憋气和大小便胀急痛苦不堪，只能求助江应宿为其诊疗。

诊其脉六脉均缓弱无力，右手脉象尤为明显。江应宿告诉叔父，这次发病并非以往的痰火病症，而是内伤所致。推测病因可能是由于科举选拔士子的过程中，劳累过度损伤了脾胃，加之长途跋涉，又受雨露潮湿之气侵蚀，导致脾湿，脾虚则无法滋养肺金，阴阳失衡，清浊混杂。经曰：浊气在上，则生䐜胀，所以才会出现胸闷呕吐清水的症状。

江应宿先采用分利阴阳、渗湿利水的方法，给叔父开了四苓散，并加入了陈皮、半夏、竹茹。服下一剂药后，叔父的大小便通畅起来，呕吐清水的现象也停止了，当晚就能安稳地躺在床上睡觉。

次日，江应宿改用六君子汤并加入当归、阿胶、牛膝、麦冬、五味子，多种症状均得到缓解。不过，叔父仍然觉得有些倦怠，偶尔还会咳出一些粘痰。于是治用六君子汤，倍用人参和白术，并辅以少量贝母、升麻、麦冬和五味子，着重补益脾土进行调理。

叔父笑着对江应宿说：“你十年后必定会在医术方面声名鹊起，我差点儿就要违背落叶归根的愿望了。”随后，叔父上奏朝廷请求辞官回乡。在回乡的路上，他每天都会按时服药，总共服用了超过一斤的人参，回到家乡后，身体恢复如初。

 

[林疏]

371.洪迈在其著作中记载，在南宋淳熙十四年四月，他曾患有痰疾。有一次在宫中晚对时，皇上亲自指示他，让他在睡前服用三颗胡桃肉和三片生姜，每次服用完毕后，喝一小口温汤，然后再次咀嚼胡桃肉和生姜，每次都配以少许温汤，服用后尽量保持安静，不要活动，并尽快上床就寝。

回到玉堂后，洪迈按照皇上的指示恭敬执行，次日清晨醒来时，咳嗽停止，痰也不再发作。（《己志》）

 

[林疏]

372.信州地区有一户老兵之家，家中有个三岁的小女孩，因为过量食用盐渍虾导致出现了齁喘病状，吃不下奶和食物，家庭贫困无法请医生治疗。这时候，一位道士路过他们家门口，看到患病的小女孩喘息不止，于是让他们取七个甜瓜蒂研磨成粗粉末，然后用大约半茶盏的冷水搅拌澄清，取其上清液让孩子慢慢喝一小口。

按照道士所说的方法，小女孩喝了甜瓜蒂汁后立刻开始吐出大量的痰涎，黏稠如胶状，这使得她的胸腔舒畅许多，齁喘症状也得到了缓解。

接下来的日子里，每当病症复发时，便依照同样的方法再次服用甜瓜蒂汁，每次都迅速见效。总计三次用药后，小女孩的病根仿佛被彻底清除。

 

[林疏]

373.一位年过五十、体型肥胖的贵妇，在八月连绵雨季中，因过量饮酒及食用乳制品，导致腹胀喘满，喘息声屋外都能听见，无法安睡，大小便不通。

罗天益诊其脉气口比人迎大两倍，关脉沉缓而有力。推断雨湿与饮食之热结合，湿热过盛，上攻于肺，造成气息紊乱，形成喘满症状，实邪旺盛，适宜采用下法治疗。治用平气散，加白牵牛（半生半熟）二两，青皮三钱，槟榔三钱，陈皮五钱，大黄七钱，用于通利大便，同时也利于小便畅通。

《内经》曰：肺苦气上逆，急食苦以泄之。

故选用白牵牛为君药，以其苦寒特性泻肺气。

陈皮苦温，质地轻浮，有助于调理肺气；青皮苦辛平，能疏散肺中停滞之气，为臣药。

槟榔辛温，能下痰降气；大黄苦寒，可荡涤满实之邪气，为使药。

将药物研磨成细末，每次服用三钱，用煎好的生姜汤调服。

患者服用一次后，症状明显减轻，第二次服用后，喘息完全缓解。

之后，患者仍有胸膈不适、烦热口干和间歇性咳嗽，于是又给予加减泻白散，用桑白皮一两，地骨皮、知母、陈皮、青皮、桔梗各五钱，黄芩、炙甘草各二钱，将药物锉成麻豆大小，每服五钱，用水煎煮后服用，数剂后病情完全好转。

华佗曾说：“气盛则喘，气减则枯。”

《《活人书》云：发喘者，气有余也，盛而为喘者，非肺气盛也，喘为气有余者，亦非肺气有余也。

所谓气盛，并非指肺气本身的旺盛，而是指肺中之火旺盛；所说的有余，也不是指肺气过剩，而是指肺中之火过剩。因此，使用苦寒药物泻肺，实际并不是泻肺本身，而是泻肺中之火，实质上是对肺的补益。

 

[林疏]

374.有一位六十多岁的老人，一直以来都有哮喘病史，有时还会咳出血痰，平时静坐时并无喘息症状，但稍微走动就会感到气喘吁吁。治用七八十丸黄柏知母滋肾丸（即坎离丸），空腹服用，服药后其喘息症状大幅减轻。这是因为坎离丸能有效清泄冲脉之火，从而达到了显著的治疗效果。

 

[林疏]

375.洪辑居住在溧阳西寺，对观音菩萨非常虔诚。他的幼子佛护年仅三岁时，得了痰喘病，当地的医生们都束手无策，孩子连续五个昼夜没有进食，病情十分危急。洪辑心中焦急万分，便向观音菩萨祈祷。

在一个深夜，洪辑的妻子梦见一个妇人从后门进入家中，告诉她应该给孩子服用人参胡桃汤。妻子醒来后，立刻将梦境告知洪辑。洪辑领悟到，这或许正是观音菩萨显灵，拯救孩子的生命。于是他急忙取来一根长约一寸的新罗人参和一枚胡桃，来不及细致处理胡桃，便将其与人参一起煎成汤汁，喂给孩子一小勺，神奇的是，孩子喝下后，喘息立刻平定了下来。再给孩子服用一次，孩子便清醒过来。

第二天，洪辑在准备药汤时，将胡桃剥皮取出净肉一同入药给孩子服用，结果孩子又开始喘息。意识到问题所在，洪辑重新按照昨晚未剥胡桃皮的方式来熬制药汤，两天后，孩子的痰喘病竟然痊愈了。

这个用人参胡桃汤治疗痰喘的方法并没有记录在任何医书之中，大概是因为人参具有定喘的功效，而连皮胡桃则具有收敛肺气的作用。

 

[林疏]

376.一人贫穷且操劳过度，深秋时，全身发热，手足疼痛如火烧一般，白天症状稍轻，夜晚则加重。服用风药疼痛加剧，气药无效，脉象涩且数，右侧脉象比左侧明显，饮食正常，身形消瘦。

治用苍术、酒浸黄柏各一钱半，生附子一片，生甘草三分，麻黄五分，研碎的桃仁九个，煎煮时加入姜汁，煎至带有辛辣味，趁热服用。连续服用四剂后，去掉附子，加牛膝一钱。连续服用八剂后，患者出现气喘症状，但疼痛有所减轻。

考虑到可能血虚，且之前服用较多麻黄，导致气血上奔，需要补血镇坠，同时以酸药收敛。于是采用四物汤倍川芎、芍药，另加人参二钱，五味子十二粒，连服两剂后，患者气喘症状稳定下来。

三天后，患者脉象虽减小了一多半，但仍涩，疼痛依旧存在，故改用四物汤加牛膝、人参、白术、桃仁、陈皮、甘草、槟榔和生姜，连续服用五十剂后，病情得以稳定。

后来患者因负重导致旧病复发，出现疼痛和食欲减少的症状，于前药中又加入了黄芪三分，连服两剂后，病情彻底痊愈。

 

[林疏]

377.在五月至七月，有一个人出现喘息严重以至于无法躺卧的症状，病在于肺，治用麻黄、石膏各二钱，柴胡、桑白皮各一钱，甘草五分，黄芩一钱半。病人服后汗出而愈。

继用五味子、甘草、桑白皮、人参、黄芩而安。

 

[林疏]

378.有一个人痰多且咳嗽频繁，治用白术、半夏、香附、苍术各一两，黄芩、杏仁各半两，研磨成粉用姜汁调和为丸。

 

[林疏]

379.一位六十八岁的女性患者，自四月以来一直遭受恶寒发热、痰嗽困扰，严重影响睡眠，且食欲减少，伴有心膈疼痛、口干症状，在凌晨五更时咳嗽尤为严重。治用白术三钱，芍药二钱半，炒枳壳和麻黄各二钱，片芩一钱半，桔梗和苏梗叶各一钱，木通五分，再加入少许炙甘草以及二十粒五味子，最后加入竹沥一同服用。

 

[林疏]

380.有一位病人每日因喘息剧烈而无法躺卧，其肺部脉象表现为沉涩。此为外部风凉湿气郁遏，内热无法舒发，治用黄芩、陈皮、木通各一钱半，麻黄、苏叶、桂枝各一钱，黄连、干姜各五分，以及少许甘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