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话杂谈 张锡纯医案集

[林疏]

本文仅供学习之用，用药请咨询专业医生。切勿自行用药，以免对身体产生毒副作用。

1.民国二年的时候，张锡纯暂居在大名这个地方，治疗过一个未婚女子，这个病人患劳瘵一年多了，证见月事不来，身体羸弱，甚至到了卧床不起的地步。张锡纯为她开了资生汤。

资生汤​

治劳瘵羸弱已甚，饮食减少，喘促咳嗽，身热脉虚数者。亦治女子血枯不月。

生山药一两 玄参五钱 于术三钱 生鸡内金捣碎，二钱 牛蒡子炒捣，三钱

热甚者，加生地黄五六钱。

连服几剂之后，病人饮食增多了，但是身体还是发热。于是张锡纯又加了生地黄五钱，再服五六剂之后热就退了，病人渐渐能起床了，不过腿还疼，不能行走。张锡纯又加了丹参、当归各三钱，服了十副药后，病人腿也好了，月事也来了，不过还有个症状她一直忘了说，就是白带有点多。张锡纯于是在前方中去掉了丹参，加生牡蛎六钱，再把于术的剂量加倍，连服十剂后，病人白带也好了。

一个多月后，张锡纯的徒弟高如璧写信来也说了一个资生汤的医案。他邻村有个叫赵芝林的人，患劳瘵好几年不见好，看了很多医生都没效果。到今年春天的时候，突发咳嗽喘促，饮食也减少了，脉搏虚数明显，在用了十副资生汤后就彻底好了。

张锡纯由此就知道了资生汤在治疗劳瘵时，对男女患者都有效。

倘若女子月事长期不来，那血海一定有坚结之血，治疗这种病，如果只知道用破血、通血之药，往往不仅无效，还会对患者造成损伤。资生汤中的鸡内金这味药，药性非常平和，但它善于消除有形郁积，久服能融化掉坚结的淤血。若将资生汤与健脾滋阴药同用，则有滋养新血之效，那么瘀血也就自然消融了。

 

[林疏]

2.一位妇人，年纪快五十岁了，症状表现为身体发热以及久劳成咳，脉搏跳得很快，一息之间甚至有八次之多。张锡纯先为她开了六味地黄丸加减作汤剂，服药后没用效果，又用左归饮加减也没效果。

张锡纯反复思考，忽然有所领悟，于是改用生黄芪六钱、知母八钱，患者服用几剂之后症状减轻，张锡纯又加了丹参、当归各三钱，患者在连服十剂之后病就痊愈了。自此之后张锡纯凡是遇到阴虚有热的病人，其仍有一点正气可以挽救的，都会在药方中重用黄芪、知母，无不应手而效。

张锡纯认为劳瘵患者多肾有虚损，而黄芪能补益肺气，五脏与五行的关系中，肺属金，肾属水，金生水，补肺就能补益肾水。而知母能大补肺中津液，如此生水的功效就更显著了。不过在遇到阴虚热甚的患者时，需要加生地黄八钱或一两，才能有效。

 

[林疏]

3.一位年轻的妇女，月事几个月不来，不时寒热交作，干咳，而且伴有气喘气逆，胸膈间满闷不舒，不想吃东西，脉数，一息之间将近七次。张锡纯治以醴泉饮。

醴泉饮​

治虚劳发热，或喘或嗽，脉数而弱。

生山药一两 大生地五钱 人参四钱 玄参四钱 生赭石轧细，四钱 牛蒡子炒捣，三钱 天冬四钱 甘草二钱

不过方中用的不是赭石，而是丹参，但是并没有效果。于是他将丹参换成了赭石，病人服用一剂药之后，咳喘好了大半，胸膈也通畅了，随即能够吃东西了。又服了几剂之后，脉搏也和缓了，一共服用了二十剂后，病就都好了。

后来张锡纯凡是治疗妇女月事不来，迁延至虚劳之证，或者兼有咳嗽满闷的，都会先用醴泉饮治疗，等病人饮食增加，身体强壮之后，月事自然就通畅了。

如果碰到有淤血或者明显有癥瘕结块的，就再用理冲汤或者理冲丸消瘀除癥。

如果病人平日就觉得短气，或者大便滑泻的，就要预防大气下陷的可能。运用醴泉饮的时候，应除去赭石、牛蒡子，其他的苏子、瓜蒌仁、杏仁、紫菀等治疗咳喘的药也均不宜使用。

 

[林疏]

4.有一个人，二十多岁。稍微一动就喘息不止，时不时还咳嗽。他经过几年的治疗，病情反而越来越严重，医生们都认为他的病是劳疾，已经无法治愈了。

张锡纯诊察他的脉象，发现并非微细无力，但手指下却几乎感觉不到脉搏的跳动。便知这是因为胸中大气下陷，不能鼓动血脉外出所致。于是张锡纯给他开了升陷汤，并加入人参、天冬各三钱，连续服用几剂药后，他的病就痊愈了。

其父高兴地说：“家族里以前也有人得过这种病，四年后就去世了。现在我儿子得病已经三年了，幸好遇到了先生而得以治愈。这神方究竟是从哪里得来的，竟然能够挽回人命啊！”

张锡纯笑而不语。由于他的病已经拖了很久，张锡纯在原来的药方中减去了升麻，将药物研成末，炼蜜做成药丸，让他慢慢服用一个多月，以巩固疗效。

 

[林疏]

5.有一个人，二十四岁。胸中满闷，昼夜咳嗽不止，而且每当咳嗽时，胁下都会非常疼痛。张锡纯为他诊脉，发现脉象平和，但重按时略显弦细无力。鉴于他胁下疼痛和胸中满闷的症状，张锡纯初步怀疑可能是气机不畅，于是稍微给他开了一些理气药。又考虑到他的脉象稍弱，还加入了黄芪来辅助。然而，服药后他的咳嗽和满闷症状反而加重了，甚至说话时声音也开始颤动。

于是，张锡纯详细地询问了他的病史。得知他平时勤劳耕作，曾因感冒而食欲不振，但仍空腹劳作，从而导致了这些症状。根据他的病史和服药后的反应，张锡纯确定他并非气机不畅，而是大气下陷。于是给他开了四剂升陷汤，服药后他的病情就得到了明显的改善。

 

[林疏]

4.有一个人，二十多岁。稍微一动就喘息不止，时不时还咳嗽。他经过几年的治疗，病情反而越来越严重，医生们都认为他的病是劳疾，已经无法治愈了。

张锡纯诊察他的脉象，发现并非微细无力，但手指下却几乎感觉不到脉搏的跳动。便知这是因为胸中大气下陷，不能鼓动血脉外出所致。于是张锡纯给他开了升陷汤，并加入人参、天冬各三钱，连续服用几剂药后，他的病就痊愈了。

其父高兴地说：“家族里以前也有人得过这种病，四年后就去世了。现在我儿子得病已经三年了，幸好遇到了先生而得以治愈。这神方究竟是从哪里得来的，竟然能够挽回人命啊！”

张锡纯笑而不语。由于他的病已经拖了很久，张锡纯在原来的药方中减去了升麻，将药物研成末，炼蜜做成药丸，让他慢慢服用一个多月，以巩固疗效。

升陷汤​

治胸中大气下陷，气短不足以息，或努力呼吸，有似乎喘；或气息将停，危在顷刻。其兼证，或寒热往来，或咽干作渴，或满闷怔忡，或神昏健忘，种种病状，诚难悉数。其脉象沉迟微弱，关前尤甚。其剧者，或六脉不全，或参伍不调。

生箭耆六钱 知母三钱 柴胡一钱五分 桔梗一钱五分 升麻一钱

气分虚极下陷者，酌加人参数钱，或再加山萸肉（去净核） 数钱，以收敛气分之耗散，使升者不至复陷更佳。若大气下陷过甚，至少腹下坠，或更作疼者，宜将升麻改用钱半，或倍作二钱。

 

[林疏]

6.有一个人，大概四十多岁。已经有半年时间说不出话了，渐渐地，他觉得咽喉部位开始发紫，还经常出现溃烂的情况。非常怕风，也特别怕冷，以至于到了初夏的时候，他冬天穿的衣服都还没有换下。由于饮食减少，他的身体逐渐变得虚弱。尝试了各种治疗方法，但病情反而越来越严重。

张锡纯为他诊脉，发现他的两寸脉微弱，完全没有正常起伏的迹象，判断这是由于胸中大气下陷所导致的。于是张锡纯治以升陷汤，并加入四钱的玄参。他只服了两剂药，咽喉就不再感到紧绷了。张锡纯再减去药方中的升麻，又服用了十多剂，所有的病症都痊愈了。

 

[林疏]

7.有一个人，大约四十多岁。每年会吐血两三次，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四年，似乎每年病情都在加重。平时，他常常咳嗽，痰很多，稍微一动就会喘息，并且感觉气短。

张锡纯诊察他的脉象，发现沉迟微弱，特别是右部更加明显。判断他的病源在于胸中大气下陷，于是给他开了升陷汤，并加入龙骨、牡蛎（都不经过煅烧处理）和生地黄各六钱。同时，将原方中的知母改为五钱。他连续服用了三剂药，所有的症状都得到了治愈。

为了巩固疗效，张锡纯减去药方中的升麻，让他再服用几剂药。这样，他的病就彻底治愈了。

 

[林疏]

8.有一个人，四十多岁。小便不畅，全身肿胀，尤其是从腰部以下，肿胀得更为严重。上焦痰涎堵塞，病情严重时几乎无法呼吸。咳嗽，痰中带血，小便也带有血色。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半年，多次请医服药，但病情反而越来越严重。

张锡纯诊察他的脉象，发现滑而有力，因此怀疑是湿热壅滞所致。询问他后，得知他确实感到心中发热。于是，张锡纯重用滑石、白芍来渗湿清热，并佐以柴胡、乳香、没药来宣通气化。考虑到他病情已久，身体可能无法承受过于强烈的疏通作用，因此在每剂药中都加入了一两多生山药，以固气滋阴。同时，还让他用药汁送服二钱三七末，以清除血分中的瘀血。

经过几剂药的治疗，他的热象减退，血量减少，痰涎也减少了，但小便仍然不畅。一次在诊脉时，张锡纯看到他从卧位起身时，由于稍微费力，连连喘息了十几口，呼吸才顺畅起来。而且，他的脉象之前虽然滑实，但主要是在沉分。现在由于火热已退，滑实之象已减，且出现濡象。张锡纯恍然大悟，这个病症是胸中大气下陷所致。

于是，张锡纯开了升陷汤，将知母改为六钱，并加入五钱玄参和二钱木通。他服用一剂后，小便就通畅了。再服几剂药，所有的病症都痊愈了。

 

[林疏]

9.有一个人，四十七岁。咳嗽气短，出汗如同水洗一般，昼夜不停，心中感到悸动不安，病情非常危急。家属来找张锡纯询问治疗方法，张锡纯让他先用二两山萸肉（去净核）煎服，以止住出汗。

第二天，张锡纯亲自去为他诊治。诊其脉象微弱，几乎难以察觉，呼吸也显得有些急促。他说，大汗已经止住，但有时仍然会出汗，心悸的情况虽然有所减轻，但还是感到气短。

根据这些症状，张锡纯判断他的病是由于胸中大气下陷所引起的，于是开了升陷汤，考虑到他还有出汗的症状，所以在药中加入了龙骨、牡蛎（都不经过煅烧处理）各五钱。他连续服用了三剂药，病就痊愈了。

 

[林疏]

10.有一个人，二十岁。他卧床不起已经两个月了，病情一直不见好转。精神恍惚，肢体酸软无力，但自己并不觉得特别痛苦。多次请医生诊治，但医生们都无法确定他的病情，用药也毫无效果。有一天，他突然无法呼吸，只能张口呼气，但气息无法上达。当他气息积蓄到极限时，肛门会突出。这种情况大约会持续二十个呼吸的时间，然后气息才能通畅。一昼夜之内，这样的情况发生了八九次。

张锡纯为他诊脉，发现关前脉象微弱，几乎无法察觉。判断这是胸中大气下陷，导致无法掌控肺脏呼吸的枢纽。于是张锡纯治以人参一两、柴胡三钱、知母二钱。他服用一剂后，呼吸就变得顺畅了。接着，张锡纯将药方中的柴胡减为二钱，知母增加到四钱，再让他服用了几剂后，旧病也痊愈了。

 

[林疏]

11.有一位二十多岁的妇女，一动就会出汗，同时感到胸胁满闷，心中悸动不安。张锡纯诊察她的脉象，沉、迟、微、弱，特别是右部更加明显。因其脉迟，张锡纯起初怀疑是心肺阳虚，但询问后她并没有感到寒冷，所以确定她的病是由于胸中大气下陷所致。

她家里恰好有一包之前购买的黄芪，而且有自汗的症状，所以升麻和柴胡这两种药都不宜使用。于是，张锡纯决定只用生黄耆一两煎汤给她服用。服药后，她的所有症状都得到了缓解。

当时，有一位学医的年轻人董捷亭在场，他对此感到疑惑，问道：“《神农本草经》中记载，黄芪主要用于治疗大风病，具有透表的作用，生用则透表之力更大，因此似乎不适合治疗自汗症。黄芪性升而能补，具有膨胀之力，似乎也不适合治疗满闷症。但现在您只用生黄芪一两多，就使她的两种症状都得到了缓解，甚至连心悸也好了，这是为什么呢？”

张锡纯回答道：“黄芪确实有透表的作用，所以气虚不能逐邪外出的人，在发表药中加入黄芪就能发汗。但如果阳强阴虚的人误用了黄芪，就会大汗淋漓，无法遏制。然而，当胸中大气下陷，导致外卫之气无所统摄而自汗时，投以黄芪则效果如神。至于满闷症状也使用黄芪的原因，是因为我确定这是大气下陷导致的呼吸不利而闷，并非气郁导致的闷。另外，心和肺都悬于胸中，都受到大气的包举，大气上升则心有所依，所以心悸也就自然停止了。”

董生听后，异常欣喜地说：“先生真是我的老师啊！”接着，张锡纯又加了桔梗二钱、知母三钱，让她再服两剂药，以巩固疗效。

 

[林疏]

12.有一位妇人，在分娩时用力过猛，产后几天里胁下开始感到疼痛。过了十多天，她又开始出现寒热的症状。她的公公懂医术，给她开了两剂生化汤，病情大为好转。但过了几天，寒热的症状又复发了。于是，他们请来了其他医生进行治疗。医生认为她的病是由于产后瘀血和受寒引起的，于是在活血化瘀的药中加入了大量干姜。

然而，服用了几剂药后，寒热症状反而更加严重，她连连喝水也无法解渴。当时正值仲夏，其身体热得像被火烤一样，但却又紧紧裹着厚被子，稍微一动就觉得有冷气侵入皮肤。

后来，张锡纯为她诊治，发现她的左脉沉细，几乎无法察觉，右脉沉紧，两手都有数象。判断这是由于胸中大气下陷，又被热药所伤导致的。之前服用生化汤后病情减轻，完全是因为其中的川芎有升提之力的缘故。

于是，张锡纯用升陷汤为她治疗，并将药方中的知母改为八钱，又加了六钱玄参。她只服用了一剂药，寒热症状就消失了，也不再感到口渴。之前两天都无法进食，现在也能开始吃饭了。只是胁下还有轻微的疼痛，于是张锡纯继续给她服用理郁升陷汤，两剂药后就完全康复了。

理郁升陷汤​

治胸中大气下陷，又兼气分郁结，经络湮淤者。

生黄耆六钱 知母三钱 当归身三钱 桂枝尖钱半 柴胡钱半 乳香不去油，三钱 没药不去油，三钱

胁下撑胀，或兼疼者，加龙骨、牡蛎（皆不用煅） 各五钱，少腹下坠者，加升麻一钱。

 

[林疏]

13.有一位妇女，三十多岁的，得了下痿证，两腿软弱无力，无法屈伸。她的上半身经常出汗，感觉胸中气短，小腹有下坠感，小便不顺畅，晚上也睡不好觉。她找医生治疗了几个月，但病情反而加重了。

张锡纯为她诊脉，脉象细如丝线，右手尤为明显，判断这是胸中大气下陷所致。当张锡纯准备为她开方时，她的家人表示疑惑，问道：“大气下陷的说法，之前的医生都没有提及过。既然病因是胸中大气下陷，那么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多不同的症状呢？”

张锡纯解释道：“人的大气虽然位于胸中，但实际上能够统摄全身。现在由于大气下陷，全身失去了统摄，导致肢体出现废而不举的情况，这就是她两腿痿废的原因。自汗是因为大气下陷导致外卫之气也虚弱了。晚上睡不着是因为大气下陷后，神魂无所依附。小便不顺畅是因为三焦的气化功能无法上升也就无法下降，上焦不能如雾般滋润，下焦也就不能如河流般通畅。而胸中气短和小腹下坠，更是大气下陷的明显征兆。”

于是，张锡纯为她开了升陷汤，并因为她自汗，加入了龙骨和牡蛎（都不经过煅烧）各五钱。她服用了两剂后，汗止住了，腿也能稍微屈伸了，其他症状也有所缓解。接着，张锡纯又让她服用了理郁升陷汤数剂，两腿逐渐能够用力了。

然而，由于痿废已久，病在筋脉，不是短时间内能够完全康复的。张锡纯让她用舒筋通脉的药物制成丸药长期服用，或许能逐渐痊愈。

 

[林疏]

14.有一位妇人，在产后四五天开始大量出汗，这种情况持续了好几天都没有停止，情况非常危急，气息微弱到几乎要没有了。张锡纯询问她是否感到气短，是否觉得心跳不安且发热，她虽然无法说话，但点了点头表示肯定。张锡纯判断这是胸中大气下陷，无法吸摄卫气，同时产后阴分暴虚，也无法维系阳分，因此才会如此大量出汗。

于是，张锡纯给她开了药方，生黄芪六钱，玄参一两，去净核的山萸肉和生杭芍各五钱，以及桔梗二钱。她服用了一剂后，出汗的情况就有所减轻，再服用了两剂，所有的症状都痊愈了。在这之前，她已经六七天没有大便了，现在大便也通畅了。

 

[林疏]

15.有一位三十多岁的妇女，感到胸中满闷，不能进食。医生给她开了几剂开破的药，服用后突然出现了恶寒发热的症状，脉象也变得迟缓。医生看到脉象迟缓，又兼有寒热，于是在药方中加了黄芪、桂枝、干姜各几钱，但仍然继续使用破气的药物。

在她还没服药的时候，张锡纯刚好被她的邻居请去诊病，恰好路过她的村子。病家请张锡纯为她诊治，脉象迟缓而且虚弱。张锡纯问她是否感到呼吸短气，她回答说在服了几剂药后，新添了这个症状。张锡纯判断这是胸中大气因为服用了破气的药物而下陷。

当时，那位医生也在场，张锡纯不便另外开方，于是对医生说：“你药方中加的药很对症，但对于她胸中大气下陷的情况，破气的药一点也不可以再用。”于是，张锡纯只将所加的黄芪、桂枝、干姜煎汤让她服下。她服药后，寒热症状立刻消失，呼吸也变得舒畅。

后来，那位医生根据张锡纯的建议对药方进行了调整，她又服用了几剂药后就完全康复了。

 

[林疏]

16.有一位二十多岁的妇人，她一直以来体质就虚弱。一次由于院子里发生了火灾，她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从此开始感到呼吸短促，心跳不安。吃完饭后，她更是觉得气不能顺畅上达，常常发出叹息声。她的脉象大致平和，但右手的脉象较为沉滞。

张锡纯判断这是胸中大气因惊恐而下陷，正如《内经》中所说的“恐则气陷”。于是给她开了升陷汤，因为她心跳不安，所以加入了龙眼肉五钱。她连续服用了四剂后，病情就痊愈了。

 

[林疏]

17.有一位二十多岁的妇女，因为境遇多不如意，常常生气发怒，渐渐觉得呼吸短促，咽喉干燥口渴，严重时甚至感觉气息即将停止，需要努力才能呼吸。她的脉象，左手正常，右手则来缓去急，不能鼓指。

《内经》中提到，宗气贯通心脉，宗气其实就是大气。这位妇女的症状，可能是因为常常生气发怒，导致大气下陷，因此不能鼓动血脉向外，形成波澜。于是，张锡纯给她开了升陷汤。因为她口渴，所以将药方中的知母改为六钱。她连续服用了三剂后，病情明显好转，右手的脉象也比之前有力了。于是去掉了方中的升麻，再让她服用了几剂，她的病就痊愈了。

 

[林疏]

18.张锡纯的学生高如璧曾经治疗过一位三十多岁的病人。这位病人因为空腹过度劳作，导致胸中大气下陷，出现寒热往来、常常短气、大汗淋漓、头疼咽干、畏凉嗜睡等症状，病情拖延了很长时间，渐至无法起床。医生误以为他是肝气郁结，给他用了鳖甲、枳实、麦芽等药物，结果病情反而加重了。

高如璧诊察他的脉象，发现左手寸、关、尺三部都摸不到，右部脉象虽然存在，但微弱得几乎要消失。判断是胸中大气下陷所致，于是给他开了升陷汤，并加了三钱人参。他只服了一剂，左手脉就显现出来了。然后高如璧又将方中的知母增加到五钱，连续服用了几剂后，他的病就痊愈了。

 

[林疏]

19.高如璧还治疗过一位三十多岁的妇人，经常感到胸中短气，出汗也很多。严重时，觉得气不能上达，然后昏迷不醒，过了一会儿才会恢复过来，睡觉时常常会突然惊醒。

高如璧诊察她的脉象，发现非常微弱，判断她胸中大气下陷的情况很严重，于是给她开了升陷汤，将方中的知母增加到五钱，并加了三钱人参和三钱去净核的山萸肉。她连续服用了几剂后，病就痊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