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儒家思想和《内经》-《内经时代》补注

[河间金栋]

[21]五行五子：当作“五行五事”。抄写致误。

本篇取人事以配五行，旨在论证君主要加强自身修养的理由和根据，如果君主修养不够就会引起灾变。这是董仲舒“天人感应”政治哲学的一个重要内容，实际上是对王权的一种约束和限制。他认为王者行为不当，就会导致天气的灾变发生。“五事”指貌、言、视、听、思心五项，王者的这五项表现会与天的暴风、霹雳、电、暴雨、雷相感应。(张世亮、钟肇鹏、周桂钿译注《春秋繁露》)

苏舆《春秋繁露义证•卷第十四》：“黄震云：‘言证应。’凌云：《汉艺文志》：‘五行者，五常之刑气也。《书》曰：初一曰五行，次二曰羞用五事。言进用五事以顺五行也。貌、言、视、听、思心失，而五行之序乱，五星之变作，皆出律历之数，而分为一者也。’”

又，此篇讲天人感应。董仲舒认为，天子若不遵循礼制，就会使上天有所感应，其每一种具体的非礼行为都会有相应的自然灾变作为反应。王者应该恭敬地对待大臣，正确听取他们的意见，合理采纳他们的主张。如此，上天才不会降下灾异以示惩罚。(叶平注译《春秋繁露》)

 

[河间金栋]

[22]天地之行：本篇总的观点是认为人道应该效法天道，并论述了为政治国之道。董仲舒以天与地、心与身的关系为例证，说明了君臣之间的关系，天尊地卑、心主形副，这是自然的定律。作为君臣关系的人道也应该遵循这个定律，君道取法天道、心灵的主宰特征，而臣道则取法地道、身体的顺从特征，董仲舒由此认为只有君臣和合，才能治理好国家。(张世亮、钟肇鹏、周桂钿译注《春秋繁露》)

 

[河间金栋]

[23]如天之为：本篇从天、人一气的角度出发，论证了人道与天道的共同性，以此要求君主应该效法天道来治理人事。董仲舒将天气四季的变化与人类的感情变化相比配，认为君主应当在春、夏、秋、冬四季分别施行仁爱、宽大、刑杀、清明的政治。但他同时又指出，人道对于天道的效法不应该是机械简单的相配，而应该抓住天地之道的根本，即天地之气周转流行、永不停息的特性。郡主在治理政事时，应该根据实际情况来采取相应的措施，而不必拘泥于天、人相合的死板框架。本篇的思想既肯定了人道应该效法天道，但同时又突破了阴阳家多禁忌的缺陷，应该说观点更为全面。(张世亮、钟肇鹏、周桂钿译注《春秋繁露》)

又，阴阳之气同在天、人之中。天地对万物有生有杀，但这不是随意的，而是在万物当生的时候生，当杀的时候杀。人应该仿效天道，既修仁德，也修刑法。这是人顺从天地、体会阴阳的表现。(叶平注译《春秋繁露》)

 

[河间金栋]

[24]天地阴阳：本篇论述了人在天地中的地位和天人之间的关系。董仲舒把人作为构成整个宇宙的十大要素之一，并肯定天地之间人为贵。以天人一气为基础，董仲舒以类比推理的方法论证了天人之间存在着感应关系，认为天地之间充满着气，人在天地之中如同鱼在水中，人的行为能够影响天地阴阳，人间太平就会导致天气和美，而人间混乱则会使天地的化育受到损害。董仲舒十分重视君王在管理百姓、参赞天地化育中的关键作用，要求君主效法天地之道，使人间太平，从而使天地的化育更加完美。(张世亮、钟肇鹏、周桂钿译注《春秋繁露》)

又，天地之中阴阳变化、品物混杂，唯人类能超乎自然，为天下最贵。天道滋养万物，而王者养民。王者参与天地之化育，因此他的尊严可与天地相提并论。王者应该知天，知天则能替天推行仁义。(叶平注译《春秋繁露》)

 

[河间金栋]

【原文】董氏论五行多以相生为说。如五行相生第58说：
“天地之气，合二为一，分为阴阳，判为四时，列为五行⑴。行者，行也⑵。其行不同，故谓之五行⑶。五行者，五官⑷也。比相生而间相胜⑸也。”

 

[河间金栋]

【补注】

⑴天地之气……列为五行：苏舆《春秋繁露义证•卷十三》：“《礼运》：‘夫体必本于太一，分而为天地，转而为阴阳，变而为四时，列而为鬼神。’”

金栋按：五行是什么？五行即四时也。恽铁樵《群经见智录卷一•五行之研究第八》云：“五行为四时之代名词。”

又，刘明武《换个方法读内经》认为，五行源于十月太阳历。刘先生认为，十月太阳历由四大要素所构成-天、月、行、年。360天为一年，一年分五行十个月，一行两个月，一个月36天，十个月360天。行，运行之行。五行，即运行不息的五个季节。十月太阳历分为五行，一行72天，五行360天。五行用木火土金水来表达。十月太阳历论行不论季，实际上行通于季，五行即是五季，五季即是五行，是用洛书符号表达的。

 

[河间金栋]

⑵行：德行，即品德、品行。

 

[河间金栋]

⑶故谓之五行：指五种德行。

 

[河间金栋]

⑷五官：五种官职，即司农、司马、司空、司徒、司寇。以五行比附五官，是从五行各有其职责的角度来进行说明的。五行与官职相联系，说明了官职之间相互制约。(张世亮、钟肇鹏、周桂钿译注《春秋繁露》)

 

[河间金栋]

⑸比相生而间相胜：比，比邻、相邻，靠近、挨着。间，间隔。

苏舆《春秋繁露义证》：“俞云：‘比相生若春木生夏火，间相胜若秋金胜春木是也。’”

金栋按：五行顺序为木火土金水，“比相生”是指按此顺序而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生木；“间相胜”是指按此顺序而中间间隔一个，即木胜土、土胜水、水胜火、火胜金、金胜木。这个概括是董仲舒作出的，是对五行学说的重大贡献。(张世亮、钟肇鹏、周桂钿译注《春秋繁露》)

又，就“比相生而间相胜”这句话，赵先生认为，董仲舒手里应该有个五行相生相胜图。见第六节原文。所以下文说：

 

[河间金栋]

【原文】董氏的五行生克图已和今所知者无异，唯不谈乘侮。
五行对第38说：
“天有五行，木火土金水是也。木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生水。水为冬，金为秋，土为季夏，火为夏，木为春。春主生，夏主长，季夏主养，秋主收，冬主藏⑴。”

 

[河间金栋]

【补注】

⑴春主生，夏主长，季夏主养，秋主收，冬主藏：此句经医家改造为-春生，夏长，长夏化，秋收，冬藏。季夏主养改为长夏主化。

金栋按：生、长、化、收、藏，五字连用代表五时的变化谓之“五化”，是成熟(后起)的说法，《内经》全书一见，但并直接未与四(五)时五行并提，即《素问•六微旨大论》：“故非出入，则无以生、长、壮、老、已；非升降，则无以生、长、化、收、藏。”

较早的说法是四时(五行)变化并提，即《素问•阴阳应象大论》：“天有四时五行，以生长收藏，以生寒暑燥湿风。”四时五行之变化，即春木生、夏火长、秋金收、冬水藏，若与五行相配的话，尚缺一行，王冰虽有“长夏土湿”之注，但未明确说“长夏主化”，而明代注家如马莳、张介宾或参考了《阴阳应象大论》“中央生湿，湿生土”及《六微旨大论》的启发等相关内容予以补充为“长夏属土主化”。如

张介宾《类经二卷•阴阳类一》注：“四时者，春夏秋冬。五行者，木火土金水。合而言之，则春属木而主生，其化以风；夏属火而主长，其化以暑；长夏属土而主化，其化以湿；秋属金而主收，其化以燥；冬属水而主藏，其化以寒。”

 

[河间金栋]

【原文】五行之义第42说：
“天有五行，一曰木，二曰火，三曰土，四曰金，五曰水⑴。木，五行之始也；水，五行之终也；土，五行之中也。此其天之次序也⑵。木生火，火生土……此其父子也⑶。木居左，金居右，火居前，水居后，土居中央，此其父子之序，相受而布⑷。是故木受水而火受木……常因其父以使其子，天之道也⑸。……木居东方而主春气，火居南方而主夏气……木主生而金主杀，火主暑而水主寒……土居中央为天之润⑹。土者，天之股肱⑺也，其德茂美⑻不可名以一时之子⑼。故五行四时者，上兼之也⑽。……金木水火虽各职，不因土方不立。若酸咸辛苦之不因甘肥不能成味。甘者，五味之本也；土者，五行之主也⑾。”

 

[河间金栋]

【补注】

⑴天有五行……五曰水：苏舆《义证》：“此与《洪范》五行之次不同。《洪范》一水，二火，三木，四金，五土。郑康成以为本阴阳所生之次是也。此以四时更迭休王为序，所谓播五行于四时也。《素问》、《淮南•原道训》、《白虎通》并用《洪范》。”

 

[河间金栋]

⑵此其天之次序也：当作“此其天次之序也”。抄写致误。

这里董仲舒按照五行相生的次序来排列五行即木、火、土、金、水；而最早提出五行的《尚书•洪范》的次序是：“一曰水，二曰火，三曰木，四曰金，五曰土。”天次之序，说是天排的次序，借天说话，也是董仲舒的一大思想特色。(张世亮、钟肇鹏、周桂钿译注《春秋繁露》)

 

[河间金栋]

⑶此其父子也：此指五行相生的关系。生我者为父(母)，我生者为子，故以父子关系来比喻五行相生。

 

[河间金栋]

⑷木居左……相受而布：汉代尚土德，故董仲舒认为君王为土而居中央，其面南而坐，因此东方为木而居左，西方为金而居右，南方为火而居前，北方为水而居后，这是按照父子相承受的次序而进行分布的。(张世亮、钟肇鹏、周桂钿译注《春秋繁露》)

相受：相继承，相承受。

金栋按：东木左、西金右、南火前、北水后、中央土，或与《河图》五行方位有关。

《河图》生数一二三四五，亦即《尚书•洪范》“一曰水，二曰火，三曰木，四曰金，五曰土”五行之次序。

天有五行五方，人有五脏定位，天人相应，故有《素问•刺禁论》“肝生于左，肺藏于右，心部于表，肾治于里，脾为之使”之说法。此与解剖何干？

《河图》数，见于《素问•金匮真言论》及《礼记•月令》、《淮南子•时则训》等古典书籍。

 

[河间金栋]

⑸常因其父以使其子，天之道也：苏舆《义证》：“五行家命所生者或为父，或为母，取义一也。而纬家推衍，遂益其诞，如以金不畏土而畏火不以父命辞王父命之类。见《御览》引《帝命验》及《白虎通•五行篇》，今不取。”

 

[河间金栋]

⑹为之天润：为，同“谓”。天润，天之润泽。

 

[河间金栋]

⑺股肱：大腿和胳膊。引申为辅佐君主的大臣。(叶平注译《春秋繁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