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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首发 《伤寒论》学习理解

涂医生

声名远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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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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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西省南昌市莲塘镇
《伤寒论》原文:“夫阳盛阴虚,汗之则死,下之则愈。阳虚阴盛,汗之则愈,下之则死”。

【学习理解】
要正确理解这段话,诀窍其实很简单,只要明白一个病理机制:阴虚必容易出汗,阳虚则不能出汗

根据上述病理机制,在临床上根据容易不容易出汗,可以推测病人有阴虚还是有阳虚。如果病人阴阳俱虚弱,则两者对冲,容易出汗还是不容易出汗则不能定论。阴阳俱虚弱被称为气虚,气虚有气虚的诊断标准,搞中医的都应该知道,这里不赘述。气虚者用党参补气,补回来后阴虚还是阳虚即表现出来,阳虚则无汗,阴虚则有汗。然后有汗者滋阴,无汗者助阳,恢复阴阳平衡即可。

阴虚意味着阳气盛,阳虚意味着阴气盛。阴虚者必容易出汗,则不可以辛温发汗,而应该苦寒泻火。阳虚者必不容易出汗,则不可以苦寒泻火,而应该辛温发汗。苦寒泻火,原文称之为下法。辛温发汗称为汗法。

阳气走表,其性发散,所以阳气盛则必出汗。阴气走里,其性收敛,所以阴气盛则必无汗。这其实是很好理解的,不必赘述。所以根据容易不容易出汗可以清晰地判断病人是阴虚还是阳虚,则临床上不会治反了。假如治反了,必然病情加重,原文采用夸张手法,告诉大家应该根据容易不容易出汗,以判断是应该用辛温发汗疗法呢,还是应该用苦寒泻火疗法。

当然上面说的只是大原则,在临床上病人得病往往不会那么泾渭分明,会出现中间地带。譬如太阳伤寒证是典型的阳虚阴盛,汗之则愈,下之则死。而阳明府实证是典型的阳盛阴虚,汗之则死,下之则愈。太阳中风证呢,则明显是中间地带偏于阳虚,兼有阴虚,于是用药不能纯辛温,也不能使用苦寒,而是以辛温为主,辅之以酸凉。辛温助阳用桂枝和生姜,酸凉滋阴用白芍。典型的阳虚阴盛则病在最表,用麻黄辛苦温而纯走表药为主药。非典型的是阳虚阴亦不足,以阳虚为主,故用药不能辛苦温走最表的麻黄,而是用辛甘温走肌肉的桂枝为主药。

原则上说,用辛温药治疗阳虚者,阴气最足则病在最表,即在皮肤粘膜,必用辛苦温治之,麻黄。阴气有所不足则病在肌肉,必用辛甘温治之,桂枝。阴阳俱虚弱甚者,病在最里,则不能用辛味发散,应该用甘温补气,党参。

苦味必伤气。苦寒则伤阳,苦温则伤阴。所以阳虚阴盛者用辛苦温,阳虚阴不足者用辛甘温。
 
《伤寒论》原文:“太阳病,头痛发热、汗出恶风者,桂枝汤主之。太阳病,项背强几几,反汗出恶风者,桂枝加葛根汤主之”。

对比桂枝汤与桂枝加葛根汤。从药物组成来看,桂枝加葛根汤乃是桂枝汤加葛根。

桂枝汤证。桂枝汤重用桂枝、生姜和白芍。桂枝和生姜皆辛温助阳,发散表寒。白芍酸苦微寒,寒则清热,酸则滋阴,苦寒泻火。可知用白芍乃是因为病人有里热。大枣和甘草皆甘温。五药组方,辛温为主以发散表寒,甘温又有补气之功以补气虚,酸甘则化阴以治疗阴虚,苦寒泻火因病人有实热。所以桂枝汤证乃是表寒为主,兼有里实热,寒重热轻。邪气盛而正气略不足。桂枝汤证不同于麻黄汤证。麻黄汤证乃是邪气盛而正气不虚。邪气盛则发热恶寒而无汗,正气不虚则脉紧。桂枝汤证乃是邪气盛而正气略不足。邪气盛则发热恶寒,正气不足则出汗而脉不紧。正气不足则邪气陷入肌肉,不似麻黄汤证邪气局限于皮毛。邪气陷入皮毛则产生内热,故而用酸苦寒之白芍滋阴泻火以清里热。

大凡邪气在表则发热、恶寒、无汗、脉紧,邪气陷入肌肉则发热、恶寒、有汗、脉不紧。邪气局限于皮毛则恶寒重发热轻,陷入肌肉则发热重恶寒轻。所以麻黄汤证邪在皮毛,桂枝汤证邪在肌肉。邪在皮毛则恶寒重而无汗。邪在肌肉则恶寒轻而有汗,乃至于不出汗时不恶寒,出汗时微恶寒,此谓之恶风。所以原文说“太阳病,头痛发热,汗出恶风者,桂枝汤主之”也。其实病人起病之初也是先恶寒无汗,然后发热,脉紧。此时是麻黄汤证,诊断为太阳伤寒,邪在皮毛。然后邪气陷入肌肉,病人恶寒停止,发热加重而出汗,微恶风寒,名曰恶风。脉紧消失。此时才是桂枝汤证,诊断为太阳中风。

桂枝加葛根汤证。桂枝加葛根汤乃是桂枝汤减轻桂枝和白芍用量,生姜、大枣、甘草用量不变,而增加并重用葛根。葛根辛甘微寒。辛味发散,甘味补气。辛甘相合则走肌肉而补气之虚。葛根与桂枝对比。桂枝辛甘热,以发散肌肉之寒邪。葛根辛甘寒,以滋补肌肉之阴气。白芍酸苦寒,以清除肌肉之热邪。

桂枝加葛根汤证与桂枝汤证对比。“太阳病,项背强几几,反汗出恶风者,桂枝加葛根汤主之”。太阳病本来就有恶寒,恶寒本来就有项背强,项背强本来就不该出汗,而病人项背强几几(形容项背强很严重)本来应该是严重恶寒而无汗的,却汗出而恶寒不严重,这是为什么呢?因为肌肉之邪由寒化热了。于是减少桂枝用量,而重用葛根。“反汗出恶风”,用这个“反“字是因为本来严重项背强是不该出汗的。
 
最后编辑:
总而言之,桂枝汤证是邪气陷入肌肉而仍然属于风邪,风邪是半阴半阳之邪。桂枝加葛根汤证则是在肌肉的风邪已经转变为热邪,热邪是纯阳邪。

邪气在皮毛必定是寒邪,邪气陷入肌肉则由寒邪变成风邪,然后还可以进一步化热而变成热邪。邪气由表入里,越陷越深,越深越热,陷入最深则导致里热与里寒并存。里热是邪气盛,里寒是正气虚,所以在里者寒热可以并存。桂枝加葛根汤证乃是邪气化热入于肌肉而没有陷入藏府的病证。陷入藏府者,在府则里热,在藏则里寒。
 
大凡邪气,在皮毛则寒,在肌肉则风,在府则热,在藏则寒。在皮毛为实证,在藏为虚证。实证脉必有力,虚证买必乏力。所以察脉力可以推知疾病之虚实,诊脉象可以推知邪气之浅深。
 
《伤寒论》原文:“太阳病三日,已发汗,若吐若下若温针仍不解者,此为坏病,桂枝不中与之也。观其脉证,知犯何逆,随证治之”。

所谓“坏病”,指医生治坏之病,用药错误导致的疾病。

“太阳病三日”。太阳病,泛指邪气在皮毛或在肌肉的疾病。病人发热恶寒已经三天,有汗或无汗,脉紧或不紧。“已发汗,若吐若下若温针仍不解者,此为坏病”。汗吐下和温针都用过了,邪气还不除,这必定是医生用药错误导致的情况。“桂枝不中与之也”。这种坏病已经不再可能还是桂枝汤证,当然这是原文指出的意思,现实中没有那么绝对,原文只是说一般情况下不再是桂枝汤证。那怎么办呢?“观其脉证,知犯何逆,随证治之”。根据症状、体征和脉象,可以推断阴阳表里寒热虚实,然后根据具体情况用药治疗,不要再错误用药了。下面概括几种不同的情况。

① 邪在皮毛为寒邪,为表寒实证,发热恶寒无汗脉紧。辛温发汗即可,不要再使用寒凉药。

② 邪在肌肉为风邪,为表寒虚证,发热恶寒有汗脉不紧。调和营卫,譬如桂枝汤。不要纯用辛温,也不要使用苦寒。

③邪在肌肉为热邪,为表热证,发热有汗脉不紧。使用辛凉解表药,譬如菊花、薄荷、牛蒡子等“辛凉轻剂”即可,譬如桑菊饮。不要盲目使用辛温或苦寒。

④邪在府为里热证,发热而恶热,出汗而口渴,脉不紧。使用“辛凉重剂”以辛寒清气,譬如白虎汤。脉不弱者单用白虎汤,脉弦细芤迟者用白虎加人参汤即可。切不可使用辛温药,也不要盲目使用苦寒药。

⑤邪在藏则为里寒证,以甘温为基本大法,不要盲目使用辛味和苦味,也不要使用大寒之品。如果拿不准,就先用党参甘温补气,一定没有犯错。温补起来后寒热可辨,再在此基础上辨寒热。热证治之以酸甘凉,寒证仍调之以甘温。
 
最后编辑:
《伤寒论》原文:“桂枝本为解肌,若其人脉浮紧,发热汗不出者,不可与之也。常须识此,勿令误也”

桂枝汤是用来解除肌肉邪气的。邪在肌肉则为风邪,风为半阴半阳之邪。其阴邪伤阳,故用桂枝和生姜。其阳邪伤阴,故用白芍。皆辅以大枣和甘草之甘味。

所谓解肌,即调和营卫。营为阴气,卫为阳气。风邪伤卫气而致发热恶寒,风伤营气而致出汗脉不紧。白芍与桂枝和生姜合用,辅之以甘味,剂可调和营卫。

如果病人发热无汗,脉浮紧,这是单纯的卫气虚,营卫不虚。则只能使用辛温,不可使用酸寒之白芍。白芍酸寒收敛而阻止出汗,发热无汗者需要出汗,这不是明显用反了么。
 
《伤寒论》原文:“太阳病,发汗遂漏不止,其人恶风,小便难,四支微急难以屈伸者,桂枝加附子汤主之”。

太阳病,发热恶寒,不知道有没有汗,也不能确定脉是紧还是不紧。也就是说不能确定是表寒实证还是表寒虚证。如果确定是表寒实证,用麻黄汤发汗不至于出汗不止。如果是表寒虚证误诊为表寒实证而用麻黄汤,则容易导致“发汗遂漏不止,其人恶风,小便难,四肢微急难以屈伸”。这是病人有营气不足,邪气陷入肌肉,本是桂枝汤证而错误使用了麻黄汤,单纯使用辛温走表的药物,进一步损伤病人的营阴,于是就会出现上述症状。营气虚而不能支持卫气,于是卫气过度发散而导致出汗不止。出汗不止导致肌肉寒,膀胱肌寒导致膀胱不能排泄小便,四肢肌寒则导致不能自主运动。这种情况改用桂枝汤调和营卫,加用附子辛温走肌肉以消除肌肉之寒。

桂枝加附子汤,桂枝汤增加甘草用量,再加附子以增强辛温助阳之效果。总的来说,桂枝加附子汤意在调和营卫,并强化辛甘化阳之力。“本云桂枝汤,今加附子,将息如前法”。意思是说,人们本来是主张改用桂枝汤治疗的,而我认为加用附子为妙。假如不加附子,增加桂枝和甘草用量难道不可以吗,所以也可以用桂枝汤增加桂枝和甘草用量。桂枝和附子都走肌肉。
 
《伤寒论》原文:“太阳病,下之后脉促胸满者,桂枝去芍药汤主之。若微恶寒者,去芍药方中加附子汤主之“

这段原文指出太阳病本来就没有苦寒泻下之法,因为病人表阳不足,只能使用辛温,不能使用苦寒。而庸医使用苦寒泻下法,导致病人出现里虚证。“脉促胸满”,这都是里虚证的表现,病人藏府的阳气虚弱下来了,表里俱寒。于是用桂枝汤去掉酸苦的白芍。如果病人外加有明显的恶寒,则需要加用附子。

“本云桂枝汤,今去芍药,将息如前法”。人们本来是主张用桂枝汤的,而我主张减去白芍。“本云桂枝汤,今去芍药加附子,将息如前法”。人们本来是主张用桂枝汤的。而我主张减去白芍加用附子。由此可知,这是张仲景对当时的医生用药不精的纠正。
 
《伤寒论》原文:“(太阳病)服桂枝汤,大汗出后大烦,渴不解,脉洪大者,白虎加人参汤主之”。

这条也是太阳病误治导致的坏病。只知道太阳病发热。不知道有没有恶寒,可能已经有恶热。也不知道有没有出汗,可能已经有过出汗比较多的情况。有没有口渴也没有注意问,可能病人已经有口渴。这些都是邪气化热入里的表现而不自知,冒然使用桂枝汤。用桂枝、生姜辛温发汗而刺激热邪,导致热证加重,这是犯了绝对禁忌。于是病人“大汗出后大烦,渴不解,脉洪大”。有出汗而辛温发汗,故出大汗。热证加重,故出现烦躁不安。“渴不解”。口渴有两种,一种是出汗过多而脱水,此种情况喝水即可以解渴。如果喝水不能解渴,这是另一种情况,即阴虚阳亢,即里热证的症状,邪气化热入于府。脉洪大也是里热证的表现。故知这是白虎加人参汤证。为什么要加人参呢,单用白虎汤可以不?不是不可以,而是加人参(党参)更好。因为党参可以生津止渴。假如病人不是脉洪大,而是弦细芤迟,则必须加人参。
 
总而言之,桂枝汤证是邪气陷入肌肉而仍然属于风邪,风邪是半阴半阳之邪。桂枝加葛根汤证则是在肌肉的风邪已经转变为热邪,热邪是纯阳邪。

邪气在皮毛必定是寒邪,邪气陷入肌肉则由寒邪变成风邪,然后还可以进一步化热而变成热邪。邪气由表入里,越陷越深,越深越热,陷入最深则导致里热与里寒并存。里热是邪气盛,里寒是正气虚,所以在里者寒热可以并存。桂枝加葛根汤证乃是邪气化热入于肌肉而没有陷入藏府的病证。陷入藏府者,在府则里热,在藏则里寒。
葛根是阳明经的佳品,既然用到葛根了可以准备“二日阳明”的预案。胜则班师回营,未胜则发力追击
 
《伤寒论》原文:“太阳中风,阳浮而阴弱。阳浮者热自发,阴弱者汗自出。啬啬恶寒,淅淅恶风,翕翕发热,鼻鸣干呕者,桂枝汤主之”。

“太阳中风”。太阳病,是指邪气侵犯皮肤粘膜和肌肉引起的疾病。中风病,是指风邪侵犯人体引起的疾病。风热湿燥寒五邪,风为其一。《黄帝内经》虽然说风为阳邪,其实它是半阴半阳之邪。其阳性不及热邪,其阴性不及寒邪。其阴邪损伤人体的阳气,类似于寒邪,导致病人恶寒无汗。其阳邪损伤人体的阴气,类似于热邪,导致病人恶热和出汗。于是风邪致病,其恶寒不及伤寒,其出汗不及热病。所以太阳中风证,一般为轻度恶寒,被称为恶风。一般为微量出汗,不像伤寒那样完全无汗而皮肤干燥,也不像热病那样持续大量出汗。

风邪的阳气损伤人体的营气,风邪的阴气损伤人体的卫气。营气在肌肉,卫气在皮肤粘膜。寒邪只损伤人体的卫气,故而局限于皮肤粘膜。风邪既损伤人体的卫气又损伤人体的营气,于是风邪必陷入肌肉。局限于皮肤粘膜谓之太阳伤寒。陷入肌肉则谓之太阳中风。邪气在皮肤粘膜和肌肉都属于太阳病。太阳病必有恶寒和脉浮。恶寒必头项强痛。所以《伤寒论》把太阳病的症状提炼为“脉浮,头项强痛而恶寒”。其实头项强痛与恶寒是一体两面,不可分开。

阳浮而阴弱,阳浮者热自发,阴弱者汗自出”。所谓阳浮,阳气本来就是向上即向体表浮散的,所以阳浮指的是阳气增强,人体加强阳气的产生。因为卫气被邪气损伤,需要产生大量的卫气以抵抗邪气,而卫气乃是阳气的具体作用效果。阴弱,是指人体的阴气即肌肉的营气被风邪损伤了。病人的阳气增强了,而阴气却减弱了,卫强营弱,阴不配阳,犹如木材不够而火焰太强。为了节约木材以免突然熄火,人体不得已出汗以控制阳气。阳浮时发热,阴弱时出汗。于是乎,病人发热与出汗交替循环。

太阳中风不似太阳伤寒。太阳伤寒乃是人体阴不弱,犹如木材足够多,不怕火势强,不需要出汗控制火势。所以太阳伤寒乃是持续发热无汗,直到邪气清除而出汗病愈。而太阳中风则是一阵发热,一阵出汗,出汗而病不愈,于是有必要发热与出汗交替循环,以时间换空间,最终邪气也可以清除。

“啬啬恶寒,淅淅恶风,翕翕发热”。形容恶寒很轻,就像是水滴撒在热身,叫做恶风。翕翕发热,形容发热是一阵一阵的,而不是像太阳伤寒那样持续性的。“鼻鸣干呕”,形容呼吸有所加快,有虚弱之象,不似太阳伤寒,虽发热而呼吸平稳。
 
最后编辑:
桂枝汤,桂枝和生姜辛温助阳,以增强卫气。白芍酸寒而滋阴以补益营气。辛甘化阳,酸甘化阴,故而这三味药辅之以大枣和甘草之甘味,共奏调和营卫之功能。

桂枝汤作用部位在皮毛和肌肉,作用对象在营卫,打击目标是风邪,治疗效果是调和营卫。
 
《伤寒论》:“伤寒脉浮滑,此表有热里有寒,白虎汤主之”。

表有热:肌肉还有热邪。里有寒:邪气已经开始侵入于藏,藏有些许邪气。因为邪气在肌肉和府为热证,在藏则为寒证。虽然邪气已经些许侵入于藏,但是只要病人的脉象是浮滑的,就主要还是热证。这是白虎汤证。随着邪气侵入于藏增加,脉由浮变沉,而脉力仍然强,变成沉实脉。这是承气汤证。这还是表有热。随着邪气侵入于藏进一步增加,则病人阳气大衰,则表热顿失,表里俱寒。这是邪气入于三阴。
 
《伤寒论》:“阳明病,反无汗而小便利,二三日呕而咳,手足厥者,必苦头痛。若不咳不呕,手足不厥者,头不痛”

要理解这段原文,必须搞清楚一个道理,那就是阳明病,病人“表有寒邪,里有热邪”,就会如原文所说。即“皮毛有寒邪+阳明有热邪”。

皮毛有寒邪,这是在表之寒邪未除。阳明有热邪,这是寒邪化热入里。表有寒邪,故无汗。里有热邪,故小便利。

在表有寒邪的基础上,胃有热邪则呕吐,肺有热邪则咳嗽,鼻窦有热邪(即鼻窦炎)则头痛。而表有寒邪,本身就会躯干发热重,四肢发热轻,手足不发热,这叫做手足厥。
 
《伤寒论》:“太阳病,得之八九日如疟状,发热恶寒,热多寒少,其人不呕,清便欲自可,一日二三度发。
① 脉微缓者,为欲愈也。
② 脉微而恶寒者,此阴阳俱虚,不可更发汗、更下、更吐也。
③面色反有热色者,未欲解也。

以其不能得小汗出,身必痒,宜桂枝麻黄各半汤
“。

【理解】
原文,我对原文的断句(也就是分节)作了修改,认为这样才符合作者的原意。①②③之前是排头,讲述病人得太阳病已经八九天,症状类似于疟疾。仍有发热——恶寒周期性发作,热多寒少,一天发作二三个周期。病人不呕吐,大小便都正常。排头没有说有没有出汗的问题,应该是无汗。这种情况从症状上看起来好像是一种病证,其实脉象的不同可以反映出严重程度的不小差异。这里指出这一症状组合有三种病证:

① 如果病人“脉微缓者为欲愈也”。这是病在好转。脉微缓,不是脉微弱而缓,而是脉不那么紧。本来譬如得太阳病还是六七日的时候,病人发热恶的时候脉是很紧的,现在不那么紧了。脉紧是邪气在皮毛,脉越紧则表示皮毛的邪气越强。现在脉不那么紧了,提示邪气减弱了。在得太阳病(实际上应该是太阳伤寒)最初的时候,应该是恶寒、发热、无汗,脉浮紧,持续发热恶寒,而不是恶寒与发热交替循环。本来应该是恶寒发热一直持续到邪气被除,然后一汗而解的,不会如疟状。由于某种原因,譬如病人不得休息,没有避寒就温,导致病人久不能除邪气,于是就转变为“如疟状”,发热恶寒反复交替循环。虽然邪气没有清除,但是病人已经是“热多寒少”,也就是发热重而恶寒轻。病人既不呕吐,大小便也都正常,而且脉的紧象减弱了。这就足以相信邪气已经衰弱了,只是暂时还没有被清除而已。脉紧的程度和恶寒的程度可以反映皮毛邪气的强弱。不呕吐,大小便正常,提示邪气并没有入于府,寒邪主要还在皮毛,最多入于肌肉浅位(肌肉的深位是经络,邪入经络就表示寒邪化热入于阳明,会表现为表热证)。邪气如果侵入肌肉浅位则会出汗,是表寒虚证。由于排头没有说出汗情况,这里第一段也没有说,意思应该还是无汗,还是表寒实证。这应该是延长版的表寒实证。普通版的表寒实证会发热恶寒到邪气被清除,一汗而解。只要还是表寒实证,就表示病在好转过程中,而不是在加重。“为欲愈”,不要理解为马上就会痊愈,而是表示在好转过程中。

② 如果病人“脉微而恶寒者,此阴阳俱虚,不可更发汗、更下、更吐也”。“脉微而恶寒”,意思是说为微脉(即脉力弱而且脉体细),而且病人恶寒比较重。这就不是“为欲愈”,而是邪气已经侵入于藏了。“而恶寒“,意思是说,本来病人是热多寒少,现在却变成寒多热少。伤寒在最初是寒多热少,这是皮毛寒邪强。然后是热多寒少,这是皮毛寒邪有所减弱。再然后要么一汗而解,要么就是本条排头所说的情况,继续热多寒少,邪气还没有被除除,但是会越来越虚弱。可是现在却又变成寒多热少,这是什么原因,是皮毛寒邪加强了吗,不是,而是在表寒的基础上产生了里寒,也就是说邪气都已经传入于三阴了(似乎越过阳明阶段了),病人阴阳俱虚弱。那么,当然不可以使用汗吐下法了。

③ 如果病人“面色反有热色者,未欲解也……“。如果病人继续发热恶寒交替,热多寒少,即使病人不呕吐,大小便正常,只要“面色反有热色”,就是“未欲解”。面色有热色,是说面色变红。太阳病面色是不变红的,因为是表寒证。现在面色变红,提示邪气已经传入于阳明,由表寒变成表热,然后还会变成里热。这是“未欲解”,也就是不是在好转,而是在加重。

总而言之,这段原文给我们描述了太阳伤寒存在一个延长版,它是什么样子的。这个版本有三个不同的预后,分别是什么样子的。原文告诉我们如何判断不同的预后。延长版的太阳伤寒的基本模式是发热恶寒交替性周期性发作,热多寒少,并且不呕吐,大小便正常,脉象不那么紧(但是有脉紧)。
 
最后编辑:
以其不能得小汗出,身必痒,宜桂枝麻黄各半汤“。

病人得太阳伤寒八九日,现在是发热恶寒,热多寒少,呈现为周期性交替,无汗,脉稍紧(而不是脉微弱),不呕吐,大小便正常。这种病人应该是无汗的,“不能得小汗出”,连出小汗都没有。这本来应该是麻黄汤证。但是,麻黄汤是在太阳伤寒病使用越早越好的,现在病情迁延八九日,难保邪气没有侵入肌肉浅位,只是目前还没有出汗而已。如果病人邪气已经侵入肌肉浅位,这是桂枝汤证,而不能单纯使用麻黄汤。如果病人邪气还没有侵入肌肉浅位,这是麻黄汤证。问题是现在无法判断到底邪气有没有侵入肌肉浅位。毕竟目前还是“不得小汗出”,可以使用麻黄汤,但是麻黄汤不能使用常规剂量,必须减量。病情迁延这么久,还没有出现表热证(如何判断表热证,这里不表),使用桂枝汤也是可以的。如果出现了表热证,则桂枝汤不能使用了。所以就使用桂枝麻黄各半汤。小剂量桂枝汤,加小剂量麻黄和杏仁。“身必痒”,痒是风邪侵犯肌肉浅位的表现。虽然还是“不能得小汗出”,既有身痒更加说明不是单纯的麻黄汤证,需要使用桂枝汤。只是毕竟还没有出汗,不能使用桂枝汤的常规剂量。毕竟有风邪侵犯肌肉浅位,无汗也不能耐受麻黄汤的常规剂量。所以二者都用小剂量。
 
最后编辑:
太阳伤寒证有两型:

① 普通型。临床表现是:恶寒、发热、无汗、脉浮紧,持续发热恶寒和无汗,一旦出汗就表示邪气被清除了,则一汗而解。

② 延长版型。临床表现是:如疟状,发热恶寒周期性交替,热多寒少,无汗,脉浮而不甚紧。以时间换空间,每个循环周期消灭一些邪气,最后可以汗解。上面的原文说的就是这个类型。

普通型是麻黄汤证,延长版型可以考虑使用桂枝麻黄各半汤。

上面的原文告诉我们,延长版型有三个自然转归:

① 处于恢复过程中。可以考虑使用桂枝麻黄各半汤的问题。

②邪气侵入于藏,也就是进入三阴证。绝对不能使用汗吐下法。

③ 邪气由皮毛入侵于肌肉深位,则寒邪化热,引起表热证或里热证。如何判断表热和里热呢?表热是发热、出汗、恶热(至少不恶寒)、脉浮缓(浮而不紧)。里热是发热、汗出、恶热、咽喉干燥、大便干燥、烦躁、口渴、舌苔黄舌质红,脉洪大或浮滑,后期脉沉实。一切辛温发表药都不能轻易使用,麻桂姜都是绝对禁忌。表热证用辛寒,里热证用“苦寒+辛寒”。
 
《伤寒论》:“服桂枝汤大汗出后,大烦,渴不解,脉洪大者,白虎加人参汤主之”。

  “白虎加人参汤方

  知母六两,石膏(碎,绵裹)一斤,甘草(炙)二两,粳米六合,人参三两。上五味,以水一斗,煮米熟汤成,去滓,温服一升,日三服”。


【理解】
这段原文告诉我们,桂枝汤证使用桂枝汤本身是有风险的。为什么明明是桂枝汤证,使用桂枝汤却怎么就会变成白虎加人参汤证呢。这是因为临床上无法把表寒虚证与表热证绝对清晰地鉴别开。表寒虚证如果果真没有表热证,用桂枝汤自然不会出问题的。但是有把握绝对排除有表热证吗,不能。如果有表有证则不能使用桂枝汤。这个问题直到清代温病学派诞生之前就没有解决。温病学派才明白表热证不能使用桂枝汤,里热证更不行。如果表热证使用桂枝汤,就会变成白虎加人参汤证,这段原文描述的情况。好在两千多年前的古人就找到了补救的办法。

典型的桂枝汤证是:发热、汗出、恶风、脉缓,并且是发热——汗出——恶风交替循环。问题是临床上不典型的桂枝汤证怎么办呢,还是要用桂枝汤。恶风是轻微恶寒,问题是表热证是不恶寒,却也未必一定有明显的恶热呀。有恶寒还是没有恶寒,病人自己都未必说得准确。桂枝汤证是发热一段时间出微汗,然后热退而恶风,期间没有发热。表热证是出小汗而不能完全退热,问题是古代没有体温计,有没有微热不知道。桂枝汤证没有口渴,表热证也没有。桂枝汤证没有烦躁,表热证也可以只是很轻微的烦躁。这些都没有办法量化。桂枝汤证是脉浮缓,表热证也是脉浮缓。所以临床上没有绝对把握把桂枝汤证与表热证鉴别开。

有表热证而使用桂枝汤,则会激发热邪,导致肌肉表位的热邪侵入肌肉深位,导致热证加重,并且出现阳明经热证(即里热证),也就是白虎汤证。如果病人的热邪激发得很强,就会“大烦,渴不解,脉洪大”。这是白虎加人参汤证。白虎汤证有口渴,而喝水后可以暂时缓解口渴。白虎加人参汤证乃是喝水亦不能缓解口渴,叫做“渴不解”。白虎汤证有烦躁,但不是“大烦”。白虎汤证可以是脉浮滑,可以是脉浮缓,可以是脉洪而已,而白虎加人参汤证突出脉洪而大(大是脉体粗大)。这是病人阴气更虚,邪气更强。直白地说就是肌肉更虚,虚到明显削弱了府藏的功能,需要使用人参补气。

白虎汤证需要不需要加人参,看病人的正气多么虚弱,越虚弱越需要加人参。其实大凡白虎汤都可以加人参的。如何判断病人的正气虚弱不虚弱呢,根据脉象更加可靠。如果病人脉弱,各种阴脉,则更加必须加人参。热证不忌人参,而忌黄芪,所以白虎加人参汤证不能以黄芪代替人参。因为人参是补气,黄芪是升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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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寒论》:“服桂枝汤,或下之,仍头项强痛,翕翕发热,无汗,心下满,微痛,小便不利者,桂枝汤去桂加茯苓白术汤主之”。

病人恶寒比较重,乃至于“头项强痛”。发热,有汗出,脉浮而不紧。由于有汗出而且脉不紧,故不能使用麻黄汤。乃是表寒虚证,似乎是桂枝汤证,乃使用桂枝汤,但是病不解。因此怀疑有表热证甚至里热证,就使用了苦寒药(原文叫做“下之”)。病还是不解,头项仍然强痛,并且一阵一阵发热(翕翕发热),而不是持续发热。本来有出汗,现在没有了。本来没有心下满和微痛,现在有了。本来没有小便不利,现在有了。这是什么情况呢?这是病人的里气虚弱了。为什么里气虚弱了呢,桂枝激发了热邪,同时又出现了里气虚弱(里气虚弱乃以阳虚为主,即有胃寒)。有里气虚弱,苦寒泻下法是不能再使用了。有热证,本来桂枝和生姜都是不能用的,但是病人有胃寒,生姜和大枣都需要使用。再加用茯苓白术。这就是桂枝汤去桂加茯苓白术汤。其实桂枝汤这么一改,已经不是桂枝汤了,就是温补脾胃的方子。为什么要保留白芍呢,因为有胃痛,再加上病人有阴虚里热。如何判断有阴虚里热呢,因为一阵一阵发热。有阴虚里热为什么又无汗呢,因为有里阳虚。为什么仍然头项强痛呢,因为肌肉有热邪,类似于桂枝加葛根汤证。其实病人在使用桂枝汤之前可能就是桂枝加葛根汤证,如果使用桂枝加葛根汤可能就好了。由于没有加葛根,因此仍然头项强痛,一阵一阵发热而有汗。后来改用苦寒泻下法损伤了病人的里气才导致病人无汗,心下满而微痛,小便不利的。既然有里寒,葛根也不适合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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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寒论》:“伤寒脉浮,自汗出,小便数,心烦,微恶寒,脚挛急。反与桂枝汤欲攻其表,此误也。得之便厥,咽中干,烦燥,吐逆者,作甘草干姜汤与之,以复其阳。若厥愈足温者,更作芍药甘草汤与之,其脚即伸。若胃气不和,谵语者,少与调胃承气汤。若重发汗,复加烧针者,四逆汤主之”。

“伤寒脉浮,自汗出,小便数,心烦,微恶寒,脚挛急”。条文冠以“伤寒”,是以太阳伤寒证起病,皮毛寒邪致病。本来是脉浮紧,无汗的。现在变成脉浮,有出汗。而且出现了“小便数,心烦,微恶寒,脚挛急”。这已经是明显的里热证。小便数是指尿频,还有心烦,加上有出汗,这是里热证的确症。既然有里热证,为什么又有微恶寒呢,是因为还有皮毛寒邪未除。为什么会出现脚挛急呢?是因为表寒与里热夹击的缘故。其实脚挛急也好,头项强痛也好,胃肠痉挛也罢,吐逆也罢,都是表寒与里热夹击造成的。寒热夹击则生风,风导致筋急。现在的主要矛盾是里有热,所以已经不可以使用桂枝汤了,却使用桂枝汤“欲攻其表,此误也”。使用桂枝汤则激发里热,而表寒却不能除,寒热夹击更严重,故而出现吐逆。本来只是“心烦”,现在变成“烦躁”(烦躁是心烦+躁动),因为里热加重了。本来没有烟干,现在有了。这也是热证加重的表现。本来没有“厥”,现在有了。什么是厥?厥就是全身其它部位不凉,而四肢不温,手足更凉。为什么厥?因为里阳虚弱了。所以用甘草干姜汤“以复其阳”。为什么用甘草干姜汤而不用四逆汤,因为不是全身凉。解除了“厥”以后再用芍药甘草汤解决“脚挛急”的问题。为什么芍药甘草汤能够治疗“脚挛急”?因为这是肝风内动,它是平息肝风的方子。跟芍药甘草汤治疗胃肠痉挛是一个道理。芍药甘草汤平息肝风的机制是缓解里热,加上前面使用甘草干姜汤以恢复了里阳,避免寒热夹击而生风,故脚挛急消失。

但是有一个问题需要注意,用甘草干姜汤还是可能会激发里热的,虽然不如桂枝汤那样严重,还是可能会激发的。激发里热则导致“胃不和”,胃不和则导致烦躁和谵语。胃寒和脚挛急问题是解决了,而里热证可能加重。此时即是调胃承气汤证。

如果庸医还用辛温发汗疗法,或者用火疗法,则会导致全身凉,这是四逆汤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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