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批叶天士晚年方案真本》：血证

[白术]

罗，二十三岁。

冬季盗汗，入春又发吐血。现食欲尚佳，但行动无力，咽喉发痒则呛咳。

此为阴虚不敛，虚火上炎之证。

议用虎潜(熟地 虎胫骨 龟板 黄柏 知母 琐阳 当归 牛膝 白芍 陈皮 羯羊肉去牛膝、当归，加五味、二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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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二十三岁) 壮年述冬季夜汗，入春吐血，问纳颇旺，无力举动，但喉痒发呛，此阴虚龙火上灼。议用虎潜去牛膝、当归，加五味、二冬。

 

[白术]

罗，二十三岁。

每遇到春季则发失血证，平时烦劳易发衄血。

冬月大气收藏潜伏，壮年之体在这个时令也随大气潜藏，聚精汇神则身体如常，如果不能善加保养，等到春天阳气升发，天人相应，则引动人体病气升腾，发生失血证。这都是本身的精气不足引起的，如果饮食如常并能善加调养，安神定志，神气收藏则可逐渐恢复。

方药：熟地 山药 芡实 五味 金樱 湖莲 萸肉 龙骨 茯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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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二十三岁) 病患述遇春季则失血，烦劳必有衄血。凡冬月大气藏伏，壮年自能聚精汇神，不加保养，春半地中阳升，发生之气交，反为发病动机矣。是皆身中精气之薄，胃纳安旺，自能知惜静养则神藏。
熟地 山药 芡实 五味 金樱 湖莲 萸肉 龙骨 茯神

 

[白术]

韩，四十五岁，新开湖。

呼吸表浅，不能深纳，病发时先觉寒冷，续之呛咳咯血。

肾脉上循咽喉布于舌下。肾虚不纳则呼吸表浅；气逆于上则呛咳失血；病先寒冷，是下焦阳气不足不能收摄。前面用风药治表，用清寒药降气，都是认证不清，见识短浅的治法。

方药：人参 枸杞 茯苓 沉香汁 坎气 建莲肉 人乳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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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新开湖，四十五岁) 臭气入喉(吸字解勿作香臭，斯乃肾不纳气之病)，呛咳失血，缘肾脉上循咽喉舌下，是肾虚气逆也。风药治表，清寒降气，无识者皆然。病患说病来必先寒冷，阴中阳虚不收摄(孟于谓鼻之于臭也。)
人参 枸杞 茯苓 沉香汁 坎气 建莲肉 人乳粉

 

[白术]

顾，三十二岁，南京。

咳血多年，咳嗽痰多，伴呕哕，下午(15~17点)寒热，夜间汗出，脉左动数，尺不附骨。

前面的医生见有失血，就用郁金、姜黄、韭汁、制大黄之类治疗，瘀血下行，咳血可暂止。但这种治疗终究只适合初发有余之证，反复应用反而打破人体的原有阴阳平衡，导致内部的损伤，内损则为不足。左脉动数，尺部失去沉潜之象，都是明显的肾精肝血虚弱的表现。阴精不足阳气不能固守则上逆冲撞血络，所以出血，肾纳不利则咳，加上气机上逆，中焦周旋失度，出现呕哕浊涎粘沫的症状。《内经》中说：五脏六腑，皆令人咳。无奈现在的医生见咳就治肺，见痰就降气清热，对于本来虚损的病就会损伤的更严重，严重的导致失去治愈的希望。不知脏腑阴阳消长之机，杂药徒伐胃口。经年累月，已非暴病，治疗当填实下焦不足，并须借助血肉有情之类的药物。

方药：人参 紫衣胡桃肉 紫石英 茯神 五味子 萸肉 河车胶(一钱) 秋石(二分)

徐灵胎：以前探讨病机并不分辨内伤外感，只要气机运转正常就是健康，气机运转失常就是疾病。虽然这种认识很简单，也要特别牢记。

案中‘气并失旋’四字，就象修炼高深的人可以内视脏腑一样清晰准确。人胸中的真气呼吸出入往来，其转旋就象辘轳一样，咳则气逆，有升无降，脏腑气机也会随之上逆，所以一定出现呕哕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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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南京，三十二岁) 频年发失血症，嗽甚痰多，必有呕哕，日晡寒热，夜深汗泄。据述见血，医投郁金、姜黄、韭汁、制大黄，逐瘀下走，希图血止为效，此有余治法(往素病机不论内伤外感，总是气顺则治，气逆则病。极平常语，切须记忆。)凡人禀阴阳，造遍致损，由内损伤，即是不足。脉左动数，尺不附骨，明明肾精肝血内夺，弱阴无能交恋其阳，冲阳上逆，吸气不入，咳嗽气并失旋，必呕哕浊涎粘沫(咳嗽气并失旋四字内景如绘几经烹炼。盖胸中真气呼吸出入往来，转旋如辘轳，咳则气逆，有升无降，故必呕哕矣。)内经谓五脏六腑，皆令人咳，奈今医以咳治肺，见痰降气清热，损者更损，殆不能复。不知脏腑阴阳消长之机，杂药徒伐胃口，经年累月，已非暴病，填实下隙，须藉有形之属。
人参 紫衣胡桃肉 紫石英 茯神 五味子 萸肉 河车胶(一钱) 秋石(二分)

 

[白术]

张，三十一岁，官宰弄。

嗜酒，便血。

喜饮的人体内多湿邪，湿聚肠胃就象烂泥潭，阳气不能升发反而下陷，血随气行，则下注便血。王肯堂有用刚药驱除胃中水湿的办法，可以效法。

方药：理中汤加木瓜

张小林：理中汤属于刚药燥湿的方子。木瓜味辛、酸，辛则宣通经络；酸则敛气而不散越，收中有宣泄之妙。再加上酸甘化阴，有防止刚药燥湿方伤阴的作用。在理中汤中加木瓜一味当真是非常巧妙的想法。

徐灵胎：此证是阳气下陷导致的便血，病在气不在血，所以治气不治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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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官宰弄，三十一岁) 酒客多湿，肠胃中如淖泥，阳气陷，血下注，昔王损庵以刚药劫胃水湿(阳气陷、血下注则病，在气不在血矣。)
理中汤加木瓜
理中刚燥劫药，加木瓜则辛中有酸，以敛气而不散越。且木瓜宜宣通经络，于湿病相宜，收中有宣泄之妙。兼能酸甘化阴，不致刚燥劫津，此加味有巧思也。

 

[白术]

于，二十六岁，金坛。

初感风热，用发散升举药物引起呕血，再用大黄泄下逐瘀，出现不思饮食，痞闷不舒，咳嗽痰粘，不渴的症状。

风热之邪易伤卫阳，再用发散升举之药扰动阳气，阳气不固引起出血，再用大黄苦寒泄下又伤阴津，故现诸症。如果不赶紧醒脾扶胃，再以清寒治嗽，此证将缠绵难愈。

方药：人参 白芍 生益智 茯苓 炙草 广皮

服十剂后，接服异功散(人参、白术、茯苓、甘草、陈皮)

张小林：胃为多气多血之海，由脾调控，所以少年从色欲致伤而引起失血的，病久还是要巩固脾胃功能，使精生于谷，以渐补肾肝。何况此案因风热伤阳，再以发散升泄，阳不固而致血上溢的？治病怎么可以只按熟悉的套路，不加辨别的去做呢!

徐灵胎：盖卫应乎胃，卫外阳伤，当亟醒脾胃之阳，但治引起出现的原因，绝不受限于血分内。盖治其本则标自愈，非如今人之见血治血也。用异功散者，因血从胃来，非关肺肾，故异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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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金坛，二十六岁) 风热伤卫外之阳，再发散升药动阳，血自阳络而出，医用大黄逐瘀使下，下则阴伤，不饥痞闷，痰粘不渴。急急醒脾扶胃，再以清寒治嗽，决无愈期(盖卫应乎胃，卫外阳伤，当亟醒脾胃之阳，但治血溢之所以然，绝不于血分内瞻顾。盖治其本则标自愈，非如今人之见血治血也。)
人参 白芍 生益智 茯苓 炙草 广皮
服十剂后，接服异功散(血从胃来，非关肺肾，故异治也。)
胃为多气多血之海，而脾实统之，是以少年从色欲致伤而失血者，久则尚须亟固脾胃，使精生于谷，以渐补肾肝。况因风热伤阳，再以发散升泄，阳不固而致血上溢者乎?治病安可通套耶!

 

[白术]

薛，八十岁，范壮前。

体格壮实，声音洪亮，睡醒咯痰已经很长时间，近两个月来，便血色深浓浊，大便燥结数日一行。

肺热下移于肠，肠络得热而泄，更加金水源燥，因迫动血。

方药：大生地 柿饼灰 生白芍 淡天冬 侧柏叶

徐灵胎：对病情了如指掌，肺与大肠相表里，上下一贯，彼病及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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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范壮前，八十岁) 禀阳刚之质，色厉声壮，迩来两月，肠红色深浓浊，卧醒咯痰已久，肺热下移于肠，肠络得热而泄，自言粪燥越日，金水源燥，因迫动血(了如指掌，上下一贯。)
大生地 柿饼灰 生白芍 淡天冬 侧柏叶

 

[白术]

管，三十二岁。

咯血、咳嗽胶痰，胸胁痛。

积劳气逆，肝胆热升，冲荡血络咯血，自身要戒酒、避免过劳，用药以调和肝胃上冲之阳气为主，亢阳得和，气机调顺，不再激荡脉络，胸胁痛的症状也会消除。

方药：桃仁 丹皮 钩藤 山楂 栀皮 金斛 茯苓 麻仁

徐灵胎：劳者气必上逆，勞字两火在上，即君相二火上升也，故用药下行之品居多，和肝胃之阳则气自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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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三十二岁) 积劳气逆，肝胆热升，咯血胶痰，既有是恙，务宜戒酒勿劳。药用和肝胃之阳，阳和气顺，胸胁痛自已。(劳者气必上逆，劳字两火在上，即君相二火上升也，故用药下行之品居多，和肝胃之阳则气自顺下。)
桃仁 丹皮 钩藤 山楂 栀皮 金斛 茯苓 麻仁

 

[白术]

王

素体阴虚阳亢，客居南方多年，病咳嗽、咳血，盗汗。

南方天热，阳易升发，本体阴虚阳亢，更加身处其地，阴损阳不内敛，故咳血、盗汗。如见嗽治肺，不顾其本，日久必凶。

方药：熟地 芡实 五味 茯神 建莲 炒山药

徐灵胎：火升者必形寒。盖阳气横散，手足遍体皆温。若火升巅顶，不得温煦肢末，故必形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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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 禀质阳亢阴虚，频年客途粤土，南方地薄，阳气升泄，失血咳嗽，形寒火升盗汗，皆是阴损阳不内入交偶。医见嗽治肺，必延绵入凶(火升者必形寒。盖阳气横散，手足遍体皆温。若火升巅顶，不得温煦肢末，故必形寒。)
熟地 芡实 五味 茯神 建莲 炒山药

 

[白术]

汪

不饥泄泻，咳声震动而血溢。

长夏主湿，湿是阴浊之气，感之伤及脾胃中阳，湿滞气阻，升降不利，故现诸症。求治前已经换了三个方案，病情有所减轻但未愈。现在的医生对风寒火引起的疾病了解比较多，而对暑湿燥致病的认识多有缺乏，所以越治越确实有效方法，乃至疗效不佳。推导病的根源还是以调和中焦为主为妥。

方药：生谷芽 茯苓 白芍 炙草 米仁 北沙参

徐灵胎：病是因湿致血，但宣气滞不必顾血，而血自已，此治病求其本者。

张筱林：药味清和，治湿不致燥烈动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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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 长夏湿气，主伤脾胃中阳，湿是阴浊之气，不饥泄泻，湿滞气阻，升降不利，咳声震动而血溢。医知风寒火颇多，而明暑湿燥绝少，愈治愈穷，茫茫无效。到吴已易三方，病减及半，推原和中为要(病是因湿致血，但宣气滞不必顾血，而血自已，此治病求其本者。)
生谷芽 茯苓 白芍 炙草 米仁 北沙参
药味清和，治湿不致燥烈动血。

 

[王氏千金]

汪

不饥泄泻，咳声震动而血溢。

楼主解释得好。

 

[杏林一翁]

有收获！

 

[白术]

李，二十八岁。

过食酸梅，引发呕血。

酸梅泄气伤中，阳升失血，议养胃阴法治疗。

方药：生白扁豆 肥白知母 生甘草 麦门冬 甜北沙参

张筱林：酸主收敛，阻木气。过食则肝气强而放纵，疏泄中气太过，所以伤中，中土气乱，胃血不宁出现呕血。用养胃阴法，一方面增加胃阴抗木气之乘，一方面可以生血滋阴肺金，而制约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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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二十八岁) 酸梅泄气伤中，阳升失血，议养胃阴。
生白扁豆 肥白知母 生甘草 麦门冬 甜北沙参
酸主收敛，但过助木气，则肝强肆横，转主疏泄中气，木来侮土，胃血不宁而涌泄矣。 议养胃阴，既足供木之吸取，兼以生血滋肺，而木有所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