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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首发 医门凿眼

樊正阳

声名远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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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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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序


愚临证几二十年矣,看书诊病,无有息时。个中滋味,执笔难书。读伤寒究温病,旁及诸杂家,金玉良言在耳,空说泛论触目。治病涉及内外妇儿五官诸科,论治取法乎仲景为上,用药多师叶薛吴王,以轻灵见长。惜沦落江湖,危急重症少遇,然杂病之奇难者常有,潜心辨治,细致用药,皆有响应。谈常见病之治,论用药之法,焉敢妄自尊大,仅凭己之数千记载病案之得失,以病名类,说治病之眼目,是为医门凿眼,以馈吾医门之友。见仁见智,勿嫌浅陋;管窥之见,皆我效验。亦不失为沧海一粟,泰山一壤云尔。


一 外感发热
外感就是现在所说上呼吸道感染微生物而至发热的一类病症。古今有感冒、伤寒、温病之分,我看不必如此繁琐,以外感发热括之可也,在症候表现上做文章,不在病名上寻枝叶,若根据古今的认识,非要有伤寒、温病的划分,反而印定了眼目,使初临证者无所适从。总要以见证为主,随证而施治。现在一些烈性传染病已不多见,那是疫证,所见者皆为上呼吸道感染、所谓感冒之类。轻者流涕、打喷嚏,只要休息好,吃点感冒类非处方成药好。对于那些发热头痛、咽疼、恶寒身疼的,风寒,

风热只是理论上的界限,按风寒风热的表现来鉴别,多不符合临床实际,特别是对于初临证者更不易划清。
我治外感发热常用寒热两平的辛平之方,根据表现来权衡药之搭配,最常且最喜用有荆芥、薄荷、苏叶、防风、二花、连翘、石膏、桑叶、菊花、甘草、桔梗、牛子、玄参、板蓝根。初感时,有一部分人只觉咽喉不适,些许怕风或恶寒,头昏,身困的症状,但体温表的数值并不高,或许还比平常低一点,医生并不能断定发烧,这一点要强调说一下,好多医生相信体温表而不相信病人的感觉,甚至体温到了37℃还认为不烧是错误的。诊脉不一定见浮紧或浮数,只是脉无缓和之象,其实已经在发烧了,只是体温在蓄积上升阶段,体表未显现而已。这样的情况及时给予普通的解热药如安乃近等就可,还可加上穿心莲、板蓝根之类的中成药,吃几次就会好。若次日再发,体温降不下去,反而逐渐上升,或药后虽见汗出,而热复来,这就是所谓的风热无疑了。从这一点上看风寒、风热最无疑义。这种情况还常见于输液数日的病人,药后热即退,隔半日或次日再发热,来诊时已是数日或十数日不解了,还用了不少先进的抗生素,热度多在38℃或更高,起烧时恶寒,热高时有时恶热,伴有汗出,无奈求诊于中医。
解热之药首重荆芥、薄荷,皆为平和之品,寒热皆宜,药量常在15 —30克,二药可均衡使用,荆芥所含之薄荷酮,薄荷所含之薄荷脑均有良好的解热作用,身疼加防风10克,其内含升麻素及亥茅酚苷有镇痛作用。若遇三五日发热不解,特别是午后体温达38℃以上者,石膏万不能辞,不必惑于四大症之说而不敢用,只是据热度高低而决定用量,一般20 —50克,有明显口干口渴者,可用50—100克,石膏质重,量小不济,用时需打细末方可煎出,也不先煎,取气不取质也。咽喉不利即加甘桔以利咽,咽喉不适乃是有炎症反应所致,甘桔汤能使呼吸道分泌增强,以利于炎症产物的排出,桔梗用量不可过重,所含之皂苷为刺激性排痰药,过用则药后欲呕,6—10克即可。咽喉红者需加牛子、玄参以解毒,牛子宜炒用并打碎,若病人素有便溏者减量,用6—15克。板蓝根若尝之并不太苦,可见并不是大苦寒药,咽喉肿痛者可用至30克以上。
外感热病首重看舌,我的经验是舌干不润既是热重于寒,初病时舌润要主之辛温,少用辛凉,荆防苏叶为主,舌干即可重用辛凉,不必见渴,薄荷、连翘、二花用量要大于荆防。连翘辛寒升散透达,为“疮家圣药”,发热兼咽喉红肿疼者最宜,所含连翘酚与含有绿原酸之二花以解散风热,有良好的抗菌抗病毒作用,用量均可达一两。连翘用时可轻轻打碎,香味即出,二花价高,可代于二倍之二花藤,效果一样。菊花、桑叶也辛凉解表,可作为辅助药,兼咳者可配杏仁利肺气,发热重者桑叶不宜重用,因桑叶兼入血分,且多用有止汗作用,不利于热邪透解,菊花清头目,发热头昏者宜用。杏仁虽性温,然有助于肺气之宣发肃降,有助于表解,与辛凉并行而不悖。苏叶辛温,若恶寒重者,可助荆芥之温散。
缘外感发热所用之药皆为芳香轻清之品,煎法不可不讲。常凉水泡药二十分钟以上,急火煎开,待香味大出,最多十分钟就可取头煎约300多毫升,再兑水煎十余分取二煎约300多毫升,两煎混合,分温服。发热乃急病,服药也应急,常日三夜二服,约四五小时即可服150—200毫升,一般二服后即可见效,续自微汗出,热重者这样的微汗可达二日方止,体温渐降,其病若失。
歌曰; 外感发热有约方,荆薄银翘煎来尝;
头疼恶寒加苏防,咽喉不利甘桔汤;
还可请来板蓝根,红肿赤痛玄牛蒡;
高热口渴重石膏,微咳即配菊杏桑;
汗出复热即为温,辛温轻用重辛凉;
热病首要看舌苔,润燥细辨寒热详;
急煎取气勿取质,透表之药皆轻扬;
再添一语说服法,频服方可汗透凉。

二 小儿咳喘

小儿肺脏娇嫩,咳喘的发作以外邪诱发者多,由于小儿生理的特殊性,特别是五岁以下的小儿多不会咳痰动作,使痰液潴留喉间,反复吸入,以致咳嗽频作,痰吼喘息,不得躺卧,憋气致使大汗淋漓,甚者口唇青紫,古人有探吐导痰一法,可解燃眉之急,惜今人多不接受。医院急诊多给雾化吸入一法,效果多不满意,又多输液抗炎,加重心肺负担,致使水泛高原者多矣!余临症多年,遇此证颇多,摸索出了一套行之有效的治疗方法,既是一遇此证,不辨寒热,首用麻杏桑葶。

麻黄一药,实平喘灵丹,古医家受表实无汗用麻黄之说,有汗之证多不敢用,其实喘家之汗常为急迫之汗,不是真正的表虚,痰喘乃是实证,有汗并不忌麻黄,喘定自会汗收;
杏仁亦利肺妙品,宣肺下气,以复肺之开合,勿庸多议。
桑白皮一物,古有名方泻白散,李时珍谓“此乃泻肺诸方之准绳”,咳嗽喘急乃肺气高满,气不下行,桑皮泻肺行水以还肺脏之轻虚,《药品化义》“泻肺之有余,非桑皮不可”。
葶苈子仲景以治“支饮不得息”,“喘不得卧”,《药性论》谓其能“利小便,抽肺气上喘气急,止嗽”,《开宝本草》谓“疗肺雍上气咳嗽,定喘促,除胸中痰饮”。但多数医者认此“为泻肺剧药”,不敢轻用,使良药为鸩毒,余治心力衰竭所致喘肿用量可达30克以上,也未见不良反应。

麻黄常用3—10克,杏仁常用5—12克(不去皮尖,捣泥),桑白皮常用10克以上, 葶苈子常用5—12克(炒)。
辨证用药如下:舌有燥象可用炙麻黄,炙桑皮;舌苔水滑肺寒有饮,加干姜、细辛、五味,常用5—10克;舌苔厚腻,大便不爽,常夹宿食,加炒莱菔子10—15克,炒栝楼子6——15克;经常发病者,可加白芥子6—12克以化痰;发热者加生石膏15——30克,苏子下气也可随证加入

三 咳嗽论治

常人偶尔咳两声,吐几口痰,那不叫病,是一种正常的生理现象。肺是与外界相通的,叫“喉通天气”,空气中的精华就是氧气被人体吸收利用了,而含有的废物人是不需要的,那就天生的有个保护机制,通过气管产生粘液来吸附它,随着咳嗽动作排出体外。养生保健不是提倡早起深呼吸,自主咳嗽以排痰,清清肺,亮亮嗓吗,特别是现在的空气污染重,又有一大批爱抽烟的人,这样的咳嗽对身体的保护尤其显的重要。如果因为其他的原因造成咳嗽加剧,或是干咳无痰而不止,或是痰液过多而不尽,超出了正常咳嗽的程度,就叫病了。中医认识疾病的观念和现代医学有所不同,是以人的感官为主要的,有常就有变,疾病和健康是个相对的慨念,矛盾是对立统一的。这样说在平时就看得出来,你不舒服了到医院查查,不一定能查出什么问题来,本来感觉很好,检查身体却和标准有误差,到底以哪个为准呢?中医是以人为标准的。

导致咳嗽的原因很多,以人的正常状态为标准来衡量,如何解决这个变,我觉得咳和痰是两个关键点。常见咳嗽不止而无痰的,越是止咳越是不止,而用药使有痰液排出,咳反而减轻了。若痰液过多而咳嗽不止,用药使痰液减少,咳也渐止了。处理好咳与痰的关系,咳嗽之变也就复以为常了。

凡事有因,“形寒饮冷而伤肺”,形寒就是受了外寒,扩而言之,六淫皆可为因。饮冷是内有津液不归正化,停而为蓄积为饮,受内外之热煎熬而为痰。此说并非曲解经文,实是咳嗽的主要原因。人的体质有不同,平时痰少的人,多为阳热体质,痰多的人多为阴寒体质,一但受外感,也就是我们现在常说的上感,呼吸道受到炎症刺激,粘液分泌多了,实际上是保护反应,就欲咳而排出,痰过多的产生,过多的咳嗽对人就是伤害了,必须通过祛除病因而复常。有些人平时呼吸道的分泌少,受外感后正气欲抗邪,而呼吸道无痰,就不停的咳嗽来求痰,比痰多还难受,这时就要想办法来增加痰液而化解矛盾。这样说去说来,像是自原其说,滑溜无准了,实际上是体现了中医的治病观念,取其中正,化变为常。

肺为华盖,就是人身上的锅盖,看真正的锅和盖(这个盖不像现在的不透气,是麦桔编的,能透气)就明白了,锅下有火,锅中有水,水开了盖下凝结有水,盖上有蒸汽冒出,用此来形象的比喻肺的功能就叫宣发和肃降。咳嗽是上逆之病,就如盖太紧气不冒出,水沸而击盖一样,这时就要揭一下盖来散散热,透透气,在治疗上就叫宣肺,盖下所凝之水给他拍拍,水珠就掉下去了,在治疗上就叫肃肺(莫钻牛角尖,取象比类而已)。鉴于此而出治,麻黄杏仁首当其任。《局方》有三拗汤,麻黄不去跟节发中有收,杏仁不去皮尖散中有涩,生甘草清热解毒又为国老坐镇,以为调和中正之官。加苏子降气,陈皮理气,桑皮泻水,茯苓行水是名华盖散,以成就肺之宣发肃降之常。三拗汤实脱胎于仲景之麻杏甘石汤,有石膏即为辛凉之剂,去之即为辛平之方。

我常取三拗汤为基方,也叫方根,随其寒热虚实而加味,治咳嗽无往而不利。治初感寒肺气郁闭,涕多喉痒,鼻塞声重,清痰不多,时有恶寒不适,舌淡苔白,或白滑欲滴,称为风寒咳嗽,取三拗汤加苏叶,多用生姜以散寒,药后微汗出即愈。若痰多咳重,就取华盖散。有人无病之时痰就多,那叫有停痰伏饮,一受外邪即咳嗽更重,常常咳痰无度,夹杂稀涎,夜不安寐,涕泪俱出,甚则小便憋出,百姓有个难听的比喻叫咳的尿滴滴声的,窘迫可知,这时用上方就感无力了。《伤寒论》之小青龙汤为的方,麻桂宣而温散以开肺闭,细辛干姜温化寒饮而止咳,半夏燥而化饮下气,妙在用五味、芍药之酸以制麻桂姜辛之散而保肺之津,炙甘草也为有制之师,调和诸药以达中正平和,加减法说喘者去麻黄加杏仁,也有深意,喘是气迫之极,痰涎冲激,呼吸无以续,必是虚者可见,降气为急务,故暂去麻黄之发散而取杏仁之降气,逆其冲激而治以安病者之苦。此是寒的治法。这一类病人少见有高热。

若其人平时体内有火或是感寒而化热,亦或是感风热而病,就要谈谈热的治法了。常见有一部分人些许受凉便感咽部不适,或轻微疼痛,就要咳嗽,也或者是感冒过后而咳,不一而定,特别是感冒后而咳者多用过抗生素,“炎”是消了,反而见咳。此等之咳多咳而少痰,或有痰而黄,甚或呛咳无痰,只是咽痒无度,这些大多是肺气过热而致,舌苔多见干而不润或微罩薄黄,还是以三拗加味。微热微咳者,加桑叶、菊花,连翘,二花,薄荷,荆芥,麻黄少用3—5克就行,咳重痰少加枇杷叶以肃肺,微渴者用炙杷叶以润肺,再减少麻黄用量甚至不用。如果痰多甚至黄稠,可用化痰的药,首选瓜蒌,胸闷不适用皮,大便干用子(微炒,务必打碎),还可用蜜炙紫苑,此药化痰降气,清肺泄热,开肺气郁滞,善解风热所致之咳,若咽痒呛咳为风,喜用大力子,蝉蜕以祛风止痒,若干咳无痰,是肺燥了,加麦冬润肺,桔梗开提,痰生咳自减。有几个要点要说明一下,有表必须解表,痰多不用麦冬且肃肺(也就是止咳)不可过早,无痰干咳必用桔梗。咳嗽的辨治甚为微妙,用药务必精准,还是那句话,权衡咳与痰孰轻孰重,就掌握了辨治要点。

还有一点问题,就是平时无感常咳之治。古人常说“脾为生痰之本,肺为储痰之器”,也就是说脾虚了,津液不归正化,蓄积为痰、为饮,也就是前面说的停痰伏饮,不可能去常吃小青龙这样的治急之方吧,探本求源在于脾。脾健则运,水湿不停,无湿则痰饮无由以生。说一个我常用的方子。白条参10克 茯苓15克 法半夏10克 炙甘草10克 橘红10克 炒白术10克 炒薏米10克 桔梗6克 杏仁6克 是六君子的加味方,可以常服。方意我就不解了。

歌曰:肺气上呛咳嗽生,辨析寒热为根本;
只取三拗辛平方,寒热可用俱适当;
杏仁甘草和麻黄,宣肃肺脏以复常;
风寒束表痰稀清,若夹伏饮小龙平;
桑菊翘荷透肺热,大力蝉蜕咽痒择;
痰滞不化求蒌桔,降气还需紫杷叶;
宣肃二法常并用,燥咳要加麦门冬;
脾湿不运生痰饮,六君加味有法柄。
本文来自: 华夏中医论坛(https://www.tcmbe.com/) 详细文章参考:https://www.tcmbe.com/threads/62449


四呕吐证治

胃不舒服了,有头昏,流口水的现象叫恶心,恶心往往是呕吐的前奏。如果又吐不出来,就叫呕,吐出来了就叫呕吐,呕吐常常没有明显的界限,往往和并发生。和咳嗽一样,呕吐也是人的一个保护性反应,反应过重就是胃气上逆的表现了。饮食入胃,胃是个受纳的器官,中医叫“仓廪之官”,是储存管理饮食的,而后下输到肠来吸收食物中的营养物质以供人体所需,这样说来,胃要下行为常了,若上逆就叫病,治要复其常态,逆其上逆之势以使下顺。呕吐虽然只是一个症状,但任何病变有损于胃皆可发生呕吐,有的是胃本身的问题,有的是其他的原因影响到胃,不管是哪重情况,一但发生呕吐了,就影响到饮食,如果轻微的呕吐,三二日之间尚对人的健康没有多大威胁,若呕吐剧烈水米不能进,长此以往,人绝五谷七日而死,就有性命之忧了。现在有输液法可解一时之危,但有时解决不了呕吐的问题,故及时能治住呕吐就显的很重要了。

呕吐剧烈之证最宜祥究。一病必有一病主治之方,《金匮.呕吐哕下利病脉证并治篇》“诸呕吐谷不下者,小半夏汤主之”仲师无虚语,一“诸”字足证生姜、半夏乃治呕吐之正剂,通治之方。小半夏汤用生半夏一升,约合今之100克,生姜半斤,约合今之125克,以水七升,约合今之1400毫升,煎取一升半,约合今之300毫升,可见煎时之长,分温再服,一服约150毫升。半夏辛平和胃降逆,下气止呕,生姜辛散宣发胃阳,乃止呕圣药,且生姜能解半夏之毒,久煎之后,破坏了半夏麻舌戟咽的有毒成分,配伍制方之妙意,匪夷所思。不论何因,呕吐不已,只取此方,无不响应。然服法不可泥,常见呕吐剧烈之人,喝水一小口旋即吐出,何况药味难咽,若骤然多服,其后必吐出,视病人之所欲,寒热温服均可,每次用汤匙取药汁少许服之,久如不吐,再续之,循序渐进,待呕吐之势稍平,渐加药量,中病即止,再辨何因而施治。

若平时有呕吐之证,就要视其何因,审因而施治了。我辨此证,以虚寒、虚热、寒热错杂、兼夹为辨,可执简驭繁。

如平素胃中觉凉,舌淡苔白,诊脉见弦,或见濡弱,饮食稍有不慎即欲作呕,或口干不欲饮,或喜热饮,肢冷便溏,可取理中汤加味,变生姜之辛散为干姜之温守,配半夏以为治。此胃阳虚而寒的治法;胃为阳土,喜润恶燥,若呕吐长久失于调治而反复发作,胃失濡养,胃液伤失即为胃阴虚,阴虚而生热,时欲干呕,呕而无物,似饥不欲食,咽燥口干,舌红少津,脉来细数,治取仲师麦门冬汤,此方虽为肺痿而设,然津伤虚火气上之理同,故可异病同治。用此法的关键在于麦冬和半夏用量,原方麦冬七升,半夏一升,于滋液之中兼以降逆,非但不嫌其燥,且能监制甘腻之品碍胃,相辅相成,而半夏于此要少用了。还可加花粉、石斛、玉竹之类以相辅,若胃运化无力,食少不化,少加砂仁助运以阳配阴。胃阴复,呕即止。此胃阴虚而热治法。

呕吐最多寒热错杂,兼夹痰饮之证。“邪在胆,逆在胃,胆液泄则口苦,胃气逆则呕苦”,慢性胃肠、肝胆病在临床上常见,其中呕是个最常有的症状,这一类病人时时感觉胃部不适,泛恶欲呕,口苦心烦,可以小柴胡化裁施治,柴芩夏草姜是我必用的药。若口中常流清水,加干姜温胃,嘈杂吞酸不已,可用佐金即黄连吴茱萸相配。其舌苔多黄白相兼,厚薄不匀,或黄在两边,或心黄边白。若白而腻,又兼眩晕症状是夹饮,用泽泻、白术、茯苓以渗湿化饮,并去黄芩之清热。若黄腻而厚,兼心烦不寐是热痰,可用竹茹,枳实清热导痰。若便秘腹胀用枳实大黄,呕利相兼即用诸泻心汤,加减化裁总不离辛开苦降、寒热互用的原则。

小儿贪吃无度,恣食生冷所致呕吐就不可止了。如消化不好,山楂丸、保和丸可随症选用。



歌曰: 金匮呕吐辨最祥,诸谷不下半夏汤;

胃逆不纳频频吐,适其寒温慢慢服;

以苔识证辨寒热,辛苦通降总法则;

仲师心法宜推求,杂病见呕小柴胡;

理中用来治虚寒,火逆上气麦冬谈;

兼夹之证时常有,热痰寒饮要细究;

竹茹枳实和大黄,泽泻白术茯苓尝;

芩连姜夏泻心方,吞酸还需吴萸汤。

补充内容 (2012-7-8 20:43):
医门凿眼 之 外感发热
https://www.tcmbe.com/threads/61848
医门凿眼 之 咳嗽论治
https://www.tcmbe.com/threads/62449

医门凿眼 之 呕吐证治
https://www.tcmbe.com/threads/62969
 
五 胃病治法

胃为六府之一,六府以通降为顺,不降则滞,反升则逆。通降是胃的生理特点的集中表现,胃为阳土,喜润恶燥,宜降则和,胃和的关键就在于胃的润降,降则生化有源,不降则传化无由,壅滞成病,只有保持舒畅通降之性,才能凑其纳食传导之功。胃为皮囊,无物不受,极易被外来致病因素所侵,勿论何因,凡有碍胃的通降皆可为病。通则不疼,痛则不通,这个说法在胃病的病机上最为紧要,一但胃不通降,则水反为湿,谷反为滞,即可形成食停、气滞、血瘀、湿阻、痰结、火郁,六者皆可致病,胃疼也是人体的一种保护反应,如发热、咳嗽一样,乃是正邪交争所致。若虚弱之人,运化无力,郁滞可从内生,病则虚而夹滞,所以胃疼胃病不论寒热虚实,内有郁滞是共同的病机。寒则凝、热则壅、伤阳则不运、伤阴则不利。胃的病变突出一个“滞”字。

胃主受纳饮食,纳入之后又必须下输于肠。出与入是相互依存的,是人体维持生命活动的基本过程。一但有恙,出入有碍,就影响了吐故纳新,只入不出或少出,最终的结果就是不入,因此治疗胃病着重疏通气机,使上下通行无阻,当降则降,当出则出,就达到了当入则入的正常状态了。胃病见证虽有寒热虚实之别,治疗也有温清补泻之分,但总要开启郁滞,欲入先降为治疗大法,这样就着眼一个“通”字。所谓通,就是要疏导壅滞,顺承胃府下降之性以推陈出新,引导郁滞下行,给病邪一个出路。实者不可误补,虚者不可壅补,要补中有通。

细思胃病的表现,大多胀闷不适,欲求嗳气则舒,虽然有气却难打一屁,气上不下可知。这个气是如何产生的值得一究。胃中有酸,用来腐熟水谷,在正常时,胃中之食停留不是太长,若胃的通降有迟滞,则腐熟过度,就如发酵过度而产气了,气过多就要寻出路,所以打个气隔就舒服一点。结合医学检查,多是慢性胃炎,所谓胃炎,就有炎症表现,充血、水肿、糜烂、溃疡,只是程度不同而已,轻度病变还不至于影响饮食,病变重了,就有不思食或食而难化的症状。若发生溃疡,则欲求食而自保,却又不敢多食,食后暂得小安,这叫嘈杂似饥,食难用饱,患胃溃疡的人常常吃猫猫食,就可知他的感受了。至于肥厚与萎缩,应该是胃病长久机体代偿和失代偿的表现罢了,应该是坏病,是失治或治误所致。现代医学对胃病的分析从微观角度阐述,可谓详尽而善美,但治疗却不尽人意,可以说是一叶障目,看现象而忽略了本质。

肝胆也为消化的重要器官,有分泌胆汁以助消化之用。肝分泌胆汁必借胆之储放来进入消化道,故有胆为肝之余气之说。肝为脏,藏而不泻,疏泄气机功能必借胆以行,故胃气下行必肝疏而胆利,治胃气郁滞必疏肝而利胆。临床久患胃病之人必有胆疾,或见症口苦而呕,胁疼胁硬,或影像检查有慢性胆病,皆可为证。论治法,朔本穷源,乃是少阳阳明为病。

《伤寒论》大柴胡汤证是少阳阳明合病,关系胆胃之病,病位心下,说“心下急”,“心下痞硬”,都是胃病的表现,大柴胡为少阳阳明合病正治之法,柴芩解胆郁而利枢机,枳实下气而消积滞,与芍药相伍解利气血之郁滞,姜夏为伍温胃而降逆,大黄为向导以为郁滞寻出路,诸药相伍,体现了一个“通”字。常加白术以补中,枳术破中有补,加甘草与芍药相配缓急而止痛,且芍药有护阴之功。胃疼常有定处是瘀血之征,加丹参养血活血,元胡行血中气滞以止疼,常合而用之。若胀闷而不疼正在心下胃脘,是为痞证,痞者为否,上下交混不通之象,因寒热交结而不解,治取干姜、半夏、黄芩、黄连,寒热两平,辛开苦降。具体来说,看舌以治,苔白泛清水是为寒,即加干姜温中;苔黄而口苦是为热,要用黄连清热。胃酸过重,加乌贼骨抑酸;胁下痞硬用牡蛎软坚。便溏是脾虚急去大黄;食少为胃弱快加三仙。罗列药物如下,以便记忆。

柴胡6—12克、黄芩6—10克、半夏6—12克、炙甘草6—10克

、枳实15—30克、白芍6—15克、白术6—15克、丹参10—20克、元胡10—15克、(大黄6—10克)、(干姜6—10克)、(黄连3—9克)、(乌贼骨15—30克、(牡蛎15—30克)、(焦三仙6—12克)。

胃病用药量宜轻,要视病人强弱、病之久近而灵活处方。此病为常见病,为用药方便,我常用上固定之药打为散剂,名为“痞积散”,括号中者也各单备,以利于随时加入,可用于各种胃病,凡符合胀、呕、痛、酸、闭者,不论新久,用之无不效,百发百中诚为良方。我思付良久,合盘托出,读者勿轻视之!



歌曰:胃病滞塞欲通降,还求仲景大柴汤;

柴胡芩草枳芍夏,白术丹参元胡加;

寒用干姜热黄连,吐酸乌贼牡蛎全;

便溏脾虚去大黄,食少要入焦三仙。

六 痹症钩沉

痹证是肢体、关节、肌肉疼痛重着、麻木肿胀、屈伸不利、甚至关节变形的一类病症。(其重者,或久病累及脏腑,此文暂不论)。病变涉及肌肉、韧带、肌腱、关节、滑囊等组织,以疼痛为主要症状,现在统称为风湿病。“风湿”有广泛意义,现代医学所称风湿、类风湿关节炎、增生性关节炎、僵直性脊柱炎、颈腰间盘突出症、颈部肌纤维炎、慢性腰纤维炎、膝关节滑囊炎、痛风等等,都可以痹症论治。古今医家有着丰富的理论和方药治疗痹症,此文仅就自己的治疗经验论及痹症治法。医海一瓢,管窥之见。

1, 仲景论痹

“夫风之为病,当半身不遂,或但臂不遂者,此为痹”;

麻黄汤证“身疼腰痛,骨节疼痛”;

附子汤证“身体疼,手足寒,骨节疼”;

真武汤证“四肢沉重疼痛”;

瓜蒌桂枝汤证“身体强几几(ji音)然”;

“太阳病,关节疼痛而烦,脉沉而细者,此名湿痹”;

“湿家之为病,一身尽疼”;

“风湿相搏,一身尽疼痛”;

“湿家身疼痛,可与麻黄加术汤,发其汗为宜“;

“病者一身尽疼,发热,日 所剧者,名风湿..可与麻黄杏仁薏苡甘草汤”;

“风湿相搏,身体疼痛,不能自转侧,桂枝附子汤主之,若大便坚,小便自利,去桂加白术汤主之”;

“风湿相搏,骨节疼烦,掣疼不得曲伸,近之则疼剧..甘草附子汤主之”;

“血痹,阴阳俱微.外证身体不仁,如风痹状,黄耆桂枝五物汤主之”;

“诸肢节疼痛,身体尪嬴桂枝芍药知母汤主之”;

“病历节,不可曲伸,疼痛,乌头汤主之”;

“腰以下冷痛,腰重如带五千钱,甘姜苓术汤主之”;

不厌其烦,历数仲师论述,可见仲师涉及风、寒、湿、虚之治,可为治痹之祖法祖方,临证若遇汤证相符者,可对号入座,投无不效。



,2, 辨证与辨病

痹证这一名称,范围极广,如上所述,每一个病都有本身的病理变化特点,即使辩证为同一证型,其临床治疗与预后都不尽相同,异病同治只是就其治疗原则而已,而具体选方用药则有细微的差别,若不辨病而只辨证,治疗就不能丝丝入扣,疗效自然就受到了影响。临证时要结合医学检查作为参考,在辩证论治的前题下,选用针对性的药物能提高疗效,但如果只辨病,用现代的中药药理来指导用药,而弃辨证以不顾,反而弄巧成拙。我认为辨病的重要目的在于明白各种痹病的内在病理变化,而确定治疗方案。如俗言所谓的风湿疼,乃是受寒湿,或久卧湿地所致,只有主观症状而无客观体征,更无医学检查阳性指标,治疗对症就可,多予外治法以制疼,若病史长久,可内服汤药,祛除寒湿即可,不予深探;而关节炎,内风湿之类有明显的阳性体征,医学检查也有具体的指标,且多为顽疾,治疗就不是那么简单了,必须有个过程,以内服药物为主,外治为辅了。颈腰椎间盘突出症若能明确诊断,就有别于所谓的肌肉纤维组织炎,治疗就有个轻重,下手就有个缓急了。总的来说,辨病可为辩证的辅助。



3, 痹证缓急

既然能辨明病的类别,治疗就有个缓急。急则治标,缓则治本。痹证以疼为主者,外治之法不可不讲,对于痛有定处且不可忍者,我常喜用外治之法以解急时之苦。常备下两法以应急。一是外擦酒剂,取川草乌、肉桂、白芷、姜黄、樟脑等泡酒备用,遇有疼急者,给予外擦;或取二乌、麻黄、细辛、干姜等炸药油下广丹为膏,次下乳没、樟脑细药摊膏药外贴。也可配以针法、灸法。病轻者即可临床治愈。此二法主要是针对没有热象者,若是热痹,用也无功甚或加重。



4, 辨治心法

痹证病情复杂,常难辨虚实寒热,给治疗带来了困难。且现在不像古时,只有中医看病,往往病才发生时多求治于西医,有侥幸治好者,但大多到找中医治时,已是沉疴固疾了,更给治疗带来了难度。常讲风寒湿三气杂至合而为痹,其风盛者虽有麻木、沉胀、肿痛等症状,但以游走不定表现者为行痹;其寒盛者,以疼痛为主,虽有关节肢体苦楚相互牵引等症状,但以阳时、晴天为轻,阴时、雨天为重为痛痹;其关节、筋骨、肌肉沉重明显,象有重物附着,或局部肿胀,或顽麻不仁,虽有酸楚疼痛却不甚严重,游走性也不甚明显,为湿盛,为着痹。此三者,理论上讲很明白,就如切脉一样,心中了了,症状难以辨的很明,临证总是不易细分,多疼痛、重着、游走兼见,;若以脉辨,其浮、弦、紧、滑、濡、弱、沉、缓在三痹证中均可见,然迟脉与数脉为寒热之最对待脉象,鉴于此,寒热可分,且热痹之患处红肿、局部发热、或全身发热、或患处喜凉、甚者手不可近、或舌干口燥、尿赤便干,与风、寒、湿三症之表现最易区分。其风、湿常为兼证,有风寒、风热、寒湿、湿热之辨,故以寒热为纲领是捷要辨法。

若无明显热象者即可认为寒证,治以温经散寒,兼风者多游走、兼湿者多重着。上部多风,颈项部为病,强急不舒,重用葛根,威灵仙;上肢麻木疼痛,重用桑枝引经,可用三五十克,黄芪桂枝五物汤为首选,黄芪常用三十克,再加姜黄止疼,防风祛风;腰部用桑寄生、续断、杜仲、怀牛膝以强肾,胀痛用小茴香理气;下部多湿,若筋急不舒,薏苡仁可用至一百克,木瓜、芍药甘草汤可解拘挛,又取川牛膝以引经。痹证久者,可夹瘀,川穹、元胡皆血中气药,可委以重任,气虚者还用黄芪,血少者可加当归。鸡血藤养血疏通,重用常建奇功。久病入络,地鳖虫常施,穿山甲无所不到,直达病所可为佐使。除热痹之外,一切痹痛主以温通。颈腰椎间盘突出常因劳伤,辛苦之人常患,酒大黄、桃红、苏木最宜有伤之痹,天花粉润燥养筋,可滋解热药之毒,和二乌相反相激并用不悖。治疼痛剧烈委二乌以重任,量大暂服必配薏苡仁,不可量小久用蓄积为害。关节肿疼久而不消,若非热痹,必是顽痰死血,可用生半夏,生南星,白芥子配合山甲地鳖。乳没也治疼良药,但煎服易伤胃,可于食后单独吞粉或装胶囊服,二药等份相配,一日量在三五克就行。

常有寒热错杂者,虽外证似寒,得温则舒,遇寒则急,但舌红苔黄,溲赤便干,脉数有力,内热可证,得之于素体阳盛或病久杂药乱投或服热药过度所致,宜与单纯风寒、风湿相区别,用药需温散清热相辅,虽石膏、乌头也可并用。桂枝芍药知母汤,白虎桂枝汤可为典范。

热痹证最宜祥究,此类痹病对人之害比风寒、寒湿证更大,多急而重可内侵脏腑,又多易被热药所误。证见关节疼重,红肿肤热,可伴咽干咽疼,体温升高或自感发热。多是急性风湿热或类风湿关节炎,宜辛凉透热,祛风通络。发热者以银翘化裁,重用二花藤以清热通痹,五十克以上也不为多。视邪在卫气营血分而施治,口干渴者,即用石膏、知母、花粉,若夹湿,并用三妙。热入营血,每见皮下红斑结节,治取水牛角,赤芍,丹皮清解血热。

疏风勿燥血、温散勿助火、化湿不劫阴、清热不冰伏为顾护正气之要。



,5, 临证发挥

痹证乃经络气血痹阻不通之病,久病入血,辛可宣通,咸可入血,五味之中,辛与咸相配最宜,唯威灵仙有此二味,故不论何种痹病,此药必用,与二乌相伍宣痹止痛,五灵脂与元胡行血中之瘀,土元味咸,通络理伤,马钱子开通经络,透达关节之力,远胜于他药,然属剧毒,炮制内服一日量不可过半克。常以上七味制成丸药 ,名为“痹痛丸”,还备穿山甲,乳香、没药、血竭等份为散,名“血甲散”,以配应症汤药内服,以治久痹。


七几则医案

1眩晕案



《金匮要略.痰饮咳嗽病脉证脉证并治第十二》“心下有支饮,其人苦冒眩,泽泻汤主之”;“卒呕吐,心下痞,隔间有水,眩悸者,小半夏加茯苓汤主之”

《医学从众录.眩晕》“内经云:诸风掉眩皆属于肝由金衰不能制木,木旺则生风,风动则火炽,木火皆属阳而主动,相持则为眩转仲景论眩以痰饮为先,丹溪宗河间之说,亦谓无痰不眩,无火不晕,皆言有余为病,盖风者非外来之风,指厥阴风木而言,与少阳相火同居,厥阴之逆则是风升火动,故河间以风火立论也。风生必挟木势而克土,土病必聚液而成痰,故仲景以痰饮立论,丹溪以痰火立论也。究之肾为肝母,肾主藏精,精虚则脑海空虚而头重,故内经以肾虚及髓海不足而立论也,其言虚者,言其病根,其言实者,言其病象,理本一贯”。

圣人及前贤之说有理。余认为眩晕呕吐实痰饮为患,理不赘述,举一案以述之。

亢某,女,57岁,房管局干部,素体肥胖,患眩晕症久矣!自九七年至二00四年,住院 N 次,诊断 N 数,颈椎病、高血压、高血脂、心脏病、眩晕症、糖尿病等等不一,没有定论。二00四年七月,发作最狠,晕而不敢睁眼,如坐舟船,睁眼即吐,以至于不进饮食多日,卧床不起。邀余诊治,言我有诸多药物,看那个能吃。见药箱眼花缭乱,心血管、神经、维生素、中成药等等,可开药店了。我说,请师师为主,听我的,就给你下药,遂允。诊脉左弦右滑,舌胖苔滑,心动悸不安,疏方:

泽泻片60克 生白术20克 生半夏20克 茯苓片30克 炙甘草10克
生姜50克 二剂

晕平吐止。

继以半夏白术天麻汤善后。至今病不复发矣!

眩晕伴呕吐之证实多,现代医学所述之高血压脑病、脑动脉硬化、高血压、高血脂、内耳眩晕症、颈椎病之椎动脉型等等,凡符合辨证为饮证者,投泽泻汤、小半夏汤复方,无不效!

后世之二陈汤、温胆汤、黄连温胆汤皆以仲景方为祖方,治眩晕症皆不可轻视!


2 呃逆案

卜某,56岁,09年8月10日诊。

一月前感冒在当地诊所输液三天,用药不详。感冒好后,胃中觉不适未在意,数日后,渐发呃逆,越来越重,以致于影响饮食睡眠,在当地治疗,用药不详。时好时差,病友介绍来诊。

刻下:呃声连连,冲气上逆,面红耳赤,说话受影响而中断。述心中嘈杂,时泛酸水,饥而不能食,渴而不能饮,睡而不能眠,痛苦不堪。

诊脉沉弦而细迟,舌红苔白。此胃寒肝逆,土木双凘。投丁蔻理中加味。

党参15克 白术15克 炙草10克 干姜10克 半夏10克 丁香6克

白蔻10克 柿蒂15克 枳实10克 吴萸10克 三剂

日一剂,煎取400ML,频而少服。

电告曰服一剂变呃逆为嗳气,再服遂愈,药太苦余一剂若发再吃



3 阴黄案

黄疸分类始自《金匮要略》,分为五疸。
《伤寒论》“伤寒发汗已,身目为黄,所以然者,以寒湿在里不解故也,以为不可下也,于寒湿中求之”。
《诸病源候论.黄疸诸侯》分为二十八候。
《圣济总录.黄疸门》九疸三十六黄。还把黄疸的危重症候称为“急黄”,并提出“阴黄”一证。
《伤寒微旨论》特设“阴黄证篇”,曰“发黄者,古今皆为阳证治之无阴黄治法”。
《卫生宝鉴》进一步把阳黄和阴黄治法系统化。
《临证指南医案.疸》“阴黄之作,湿从寒化,脾阳不能化热,胆液为湿所阻,责之于脾.色如熏黄,阴主晦,治在脾”
《温病条辨.中焦篇》“足太阴寒湿,舌灰滑,中焦滞痞,草果茵陈汤主之,面目俱黄,四肢常厥者,茵陈四逆汤主之”。

黄疸一证,阳黄固多,其证多急而易治,阴黄亦复不少,其证多危而重,多难治,且医者多不识或识而不敢治,今特举二案以示之。

案一 周某,女,七十四岁,本院职工亲属。一九九七年秋,因腹满腹胀,恶心厌食而住院,诊断为甲型肝炎。治疗一周,毫无起色,遂邀门诊中医会诊。查体温36.2℃,身面微黄,色晦暗,倦卧不语,四肢逆冷。数日来只进少许稀粥,大便数日未解,小便黄而少。诊脉沉细而迟,舌苔腻而微黄。此寒湿阴黄证。同诊一老医处龙胆泻肝汤加茵陈,力辨之。处方:
茵陈20克 草果6克 干姜10克 乌附片10克 炙甘草6克 茯苓30克
数剂而出院。

案二 王某,男,32岁,二00五年治案。素有慢性肝炎,二00五年春因发黄住襄樊市传染病医院半月余,后转至中心医院肝病科,诊为重症肝炎,治月余而病势垂危,下病危通知数次,欲搞什么换血之类的疗法,一次即需六千余元,家属恐惶。经朋友介绍求诊。见色如烟熏,如死灰,目珠昏暗。查体温37.6℃,腹大如鼓,腹水已成,二便秘涩,肛门外翻,阴囊肿大。述心中胀闷之极,时而烦躁欲死。诊脉沉细而滑,舌暗苔黄腻而滑。此湿热困顿日久,脾之阳气衰微,欲变为死阴矣。
疏方: 茵陈60克 栀子15克 大黄10克 干姜10克 乌附片10克 滑石30克 猪苓15克 泽泻15克 大腹皮30克 苍术10克 草果6克 枳实15克

偷服周余,诸症悉退而出院,续调治二月余而安。


4乳疠案

师某,男,二十八岁。10.5.10初诊。左乳头下肿块约2.5 CM大小,发病三月。刺痛,。诊脉左弦右滑,苔薄黄,舌边尖多红点,此肝脏郁火,炼津为痰。处方:柴胡10g 夏枯草10g 橘叶10g 花 粉10g 青皮10g 甘
草6g 赤芍12g 醋元胡10g 橘核12g 皂刺12g 大贝10g 丹皮10g 牡砺30g. 守方三十剂,愈。







5 经方救逆案

一 干姜黄芩黄连半夏人参汤救中焦格拒案


苏某,女,45岁,平素脾胃虚弱,大便常溏薄,因故生气后,情怀抑郁,出现头晕,胸胁满闷,呕吐不止。自购开胸顺气丸,服之无效,求医与龙胆泻肝汤服之。二日后病情加剧,饮食入口即吐,不得饮食,头晕懒言,诊见舌苔滑润而薄黄,脉沉细无力,此中焦虚寒,阳气格拒,升降反作,治宜辛温通阳,苦寒降泄。拟方:
干姜10克 黄芩10克 红参10克 黄连6克 姜半夏30克 吴茱萸5克
茯苓15克 甘草6克生姜汁兑服。 一剂呕止,继以健胃调理而愈

二 真武汤救真寒假热案

刘某,男,30岁,身体素弱,易于感冒,大便常溏薄,三伏恣食冷饮,又当风乘凉,触感风寒,遂发热恶寒,头疼身疼,无汗鼻塞,口干咽疼。曾服柴葛解肌汤,汗出热不退,延至周余,渐心烦困顿,头晕欲扑,心悸满闷,饮食不思,淋漓汗出,全身肌肉阵阵跳动。诊见舌胖嫩,苔水滑,脉沉细无力。此肾阳欲脱,真寒假热之危证。拟方
乌附片30克 生白术15克 茯苓30克 白芍20克 生姜30克
二剂后,热退汗敛,神清气爽。


6 脱囊案


二00四年曾治一脱囊,时至今日常忆之。
李某,男,56岁,卖煤者,于7月6日初诊。述十日前觉阴囊瘙痒不止,常以手挠之,二日后红热且痒更甚,自服消炎药无效,到附近诊所输液抗炎三天而病益甚。至五日阴囊皮肤湿裂,色变黑,遂继腐烂,流污秽黄水,因囊中羞涩,无力去医院,甚是恐惧,有病友介绍来求诊。刻下诊脉滑数,舌苔黄而厚腻,发热38.7℃,口渴而苦,大便坚涩,小便短赤,不思食,阴囊黑且臭,黄水流滋,表皮有小片脱落。此即现代医学所称阴囊急性炎性坏疽。证属肝经湿热下注,藴而成毒。仿龙胆泻肝方意出治。


内服方: 龙胆草15克 川黄栢10克 川木通10克 净二花30克 紫花地丁30克
赤芍药10克 粉丹皮10克 锦纹黄15克 生甘草10克 天花粉15克
薏苡仁30克 二剂
外洗方: 苦参60克 荆芥30克 黄栢30克 生地30克

二日后续诊,热已退至37.2℃,大便微溏,日二次,病变未见恶化,内服方减大黄至6克续服三剂。
外用: 青黛2克 冰片0.5克 人中白2克 赤石脂2克 煅龙骨1克 枯矾1克
共研极细末,蛋黄油调涂。

又三日续诊,已外无形症,阴囊黑色已退,湿已收,肌已生矣!停内服药,续外治愈。

此证阴囊皮肉腐脱,甚者睾丸外露而得名。在《外科理例》、《外科正宗》、《外科大成》、《医宗金鉴》等医著均有记载。惜仅见此一例。



7 小儿疝气案

此2005年医案。张阳阳,二岁半,系病友介绍来诊。述儿半岁于一次哭闹后发现左侧阴囊肿大,后常如此,能自主回复。医院检查是小肠疝,嘱稍大后手术治疗。到儿二岁半时,右侧阴囊也发现此现象,能自主回复,但左侧常不能,须手推入,有二次发生嵌顿到医院急诊。奶奶心疼孙儿,怕出了什么问题,不愿手术,遂求治于中医。诊见舌微青,脉稍紧。活泼好动,唯性格暴躁,稍有不顺便哭闹不休。左侧阴囊大如鸭卵,捏之柔软,躺下后轻推即入,右侧略小,情况类似。按道理应该能治,只恐儿不能服药,便试服二剂香砂六君汤,还好,哄哄便喝。遂按肝经气滞,寒凝厥阴施治。疏方:

红柴胡6克 花青皮5克 杭白芍6克 生甘草6克
台乌药5克 广木香3克 盐小茴6克 炒橘核3克
荔枝核3克 山楂核3克 炒建曲4克
嘱每剂只煎取三两,温分三服。另嘱自购疝气带常于儿躺下时缚之以杜绝病情再加重。

药后常听儿矢气频繁,别无他苦,月余停药,后观察无复发。追访至今,儿健壮如常矣!

寻思此病乃小肠因张力、节律的问题变的松弛,精索孔(疝环)闭合不全,致小肠常掉入阴囊。上述方药应该是改变了小肠的运动状态,使张力增加、节律恢复正常,不再松弛,加上外压迫疝孔,久之疝孔缩小,是以病愈。



8 无名高热案

罗某,男,40岁,枣阳市人,二00八年八月四日接诊。
患者于七月初发烧,体温在38℃左右,自服感冒退热药数日无效,到当地县医院就诊,输液五日,发热不退,转至枣阳市人民医院住院,临床常规检查无果,行抗感染、对症治疗,住院十余日,发热少退,但翌日又发,似疟,查疟原虫未果。建议转襄樊大医院进一步检查治疗。七月底到襄樊,其弟系我朋友,遂来叙说病情,云当地医院怀疑是白血病,要到中心医院检查确诊,想让我先看看。接诊时病人发热近一月。

诊脉六部皆大,舌红苔白厚,口不知味,微渴,不喜凉饮,体温39.8℃,时已近下午五时,言每日上午体温不超过38℃,微恶寒,晚上十二时后体温渐退,身微汗出,早上一般在37.5℃左右,身困酸痛,体倦乏力,大便二日一次,不干结,小便黄赤,脉证合参,此暑温证。为疏方:

生石膏120克 肥知母30克 天花粉30克 生甘草10克
茅苍术20克大米一把。
现场煎药,米熟汤成,取汁600ML,嘱温分四服。续三剂病去大半,下午最高体温37.5℃,问还检查否,笑言就是他们说的那病又如何?为疏方:

淡竹叶20克 生石膏30克 人中黄30克 茅苍术15克
天花粉15克 肥知母15克 西洋参10克 五剂
追访,病痊。

白虎汤古有四禁,观此,不尽然。


9 肾炎案

母知医,通外科。病愈已数月,然见安思危,时时寻思,历历在目,没齿难忘。
母素血压高十数年,拒服降压药。缘于家事操劳过度,于0九年冬月偶感风寒,数日后颜面浮肿,气短乏力。11月17日查小便示蛋白2+、潜血+、透明管型3—5个。
诊脉滑,沉取无力,急服下方:
黄芪30克 桂枝15克 防风10克 杏仁15克
茯苓20克 苓皮30克 猪苓10克 滑石30克
前仁15克 干姜10克 附子15克 泽泻15克
23日复查小便示蛋白2+、潜血+、透明管型1—2个,肿势稍退,仍气短之极,服下方: 黄芪50克 桂枝10克 防风10克 杏仁10克
茯苓15克 苓皮20克 猪苓10克 干姜10克
附子10克 泽泻10克 益母草30克
30日复查蛋白2+、潜血+-、透明管型1—2个,续服23日方。
12月17日复查蛋白+、潜血+-、透明管型0个。病至此时,外已无浮肿,然不欲食,常泛恶欲呕,倦卧不欲起,查血肌酐135umol/L,有肾功能衰竭之虞,急疏下方:
黄芪50克 桂枝30克 茯苓30克 干姜10克
吴萸10克 白术20克 甘草6克生姜30克
数剂后略有改善,母亦不想再服药,停药观察。
2010年元月9日查小便示蛋白2+、潜血+-。至14日下肢微肿,心下满闷,常欲太息,夜尿多,续泛恶欲呕,大便不爽,脉滑苔微黄,疏方:
苏叶6克 吴萸6克 桔梗5克 大白12克 木瓜10克
薏米20克 广皮6克 枳实15克 白术10克 半夏15克 生姜30克
至元月24日,诸症已减,唯不思食,服下方:
党参12克 白术10克 炙草6克 茯苓10克 广皮6克 半夏6克
干姜6克 砂仁6克 枳实10克 建曲6克
元月26日又查小便示蛋白2+、潜血+-。遂服下方:
黄芪30克 广皮6克 半夏10克 炙草6克 茯苓12克 白术15克
枳实6克 党参12克 砂仁6克 干姜6克 益母草30克
上方五剂,停药观察。
2月27日夜,忽咳血不止,声音嘶嗄,我甚惊慌,28日急拍胸片,示双侧胸腔重度积水,心脏普大,心包积液。郁闷之极,沉思良久,试服:
白茅根50克 杏仁10克 桑皮12克 葶苈12克 茜草炭10克
蜜紫苑10克 茯苓10克 前仁15克 炮姜6克 甘草6克
藕节炭30克 旋复花6克
三剂血止。
3月4日方: 杏仁6克 桑皮10克 葶苈12克 旋复花6克 蜜紫苑10克
茯苓10克 前仁15克 茜草炭6克 炮姜6克 甘草6克 茅根30克
三剂
8日定下方:
杏仁6克 桑皮10克 葶苈12克 旋复花8克 车前子15克
茯苓10克 炮姜6克 甘草4克 蜜紫苑12克 白茅根30克
服此方期间,服五日停二日。
4月3日复拍胸片示胸水已退,心影缩小,至此我心定矣。此际饮食有加,思索荤腥,行动有力,试爬小山,微觉乏力,左心衰已纠正矣。停药观察。
6月4日复拍胸片,肋角清晰,胸水全无,唯原有高血压,心影略大尔,查小便蛋白- 。临床治愈。
此病咋看不循常理,变化莫测,细思却都在情理之中,若无医学辅助检查,病证合参,几无生理!



10 久泻案

古有刘草窗痛泻要方,补脾泻肝,以治肝强脾弱,肝木乘土,脾失健运所致腹痛泄泻。《医方考》“泻责之脾,痛责之肝;肝责之实,脾责之虚;脾虚肝实,故令痛泻”。此“扶土抑木”法,然验之临床,治久泻效果则不尽人意。

考仲景乌梅丸方云“又主久利”,《医宗金鉴》注“又主久利者,以此药性味酸苦辛温,寒热并用,能解阴阳错杂,寒热混淆之邪”。

赵某,男,46岁,二00八年七月诊。诉患病数年,一日大便三至六次不等,腹疼时作,便泻痛缓。遍查无果,诊断为“过敏性结肠炎”,服中西成药两年时轻时重,体重由150斤降至120斤。查中等身材,偏瘦,面白,声音洪亮,舌苔白腻,根部黄厚,腹软喜按,诊脉弦缓,沉取无力,两关不调。

此病若治,理应酸苦辛甘互投,寒泻温补并用,拟“柔肝补脾,清肠泻热”,方投: 黑乌梅10克 杭白芍30克 生甘草10克 淡干姜10克 淡茱萸6克
补骨脂10克 枯子芩10克 炒黄栢10克 炒薏米30克 赤石脂20克
日一剂,半月病谬。续拟方: 故纸100克 吴萸40克 五味60克 干姜60克
黄芩100克 白芍100克 甘草100克 乌梅100克
煮山药糊丸以善后。



11 少女崩漏案

《妇科证治约旨》“崩中者,势急症危,漏下者,势缓症重,其实皆属危重之候”;《妇科玉尺》“思虑伤脾,不能摄血致令妄行”;《傅青主女科》“冲脉太热而血即沸,血崩之为病,正冲脉之太热也”;《兰室秘藏》“妇人血崩,是肾水阴虚不能镇守胞络相火,故血走而为崩”。

二00八年治一十九岁宋姓少女崩漏,系夫人表妹。高中毕业未考上大学,忧而出行往广东打工,做工劳烦,加班加点,遂致经血紊乱,每月先期而至,淋漓不断约半月方止,重时经断无时,时而下血量多不止,被迫辍工回家,曾住院一次,诊为青春期功血,输血二次,迭进中西药而效罔,来诊时病已一年有余矣!身体消瘦,面红有粉刺。看舌瘦小鲜红,边有瘀点,苔薄而略黄。诊脉沉而弦数,两关独动,少腹压疼。述五心烦热,少寐多梦,心慌心跳,饮食无味,大便干结,月经已月余未止,甚多时不敢起床,颜色鲜红,夹有黑块。

急则塞流以治标,疏方逍遥加味:
柴胡10克 茯苓10克 白术10克 甘草15克 当归10克 白芍15克
丹皮10克 黑栀子30克 女贞子30克 旱莲草30克 荆芥炭30克
血余炭10克 薄荷叶6克七剂
以疏肝健脾,清心泻热,滋养阴肾,兼以止血。

二诊,血量减少,饮食有加,得以安寐。方仍以逍遥加味:
柴胡10克 茯苓10克 白术10克 甘草10克 当归15克 赤芍10克
炒蒲黄15克 炒五灵脂15克 丹参20克 元胡10克 川牛膝10克
阿胶15克(烊化)薄荷3克十剂
以健脾养血,化瘀生新。
此缓则澄源以治本。

三诊,经血已止,精神焕发,病渐向愈。嘱服逍遥丸,每日用阿胶15克
烊化分服。
此末则复旧以调补。

此病后有二次反复,病情较轻,前后调治间断服药五月有余。二00九年结婚,后生一子。




12 臀痈案

臀痈现代医学称“蜂窝组织炎”。由于病位深、范围大、来势急、易腐溃、收敛慢,分属中医“发”的范围。现在由于抗生素的广泛使用,临床已不多见。然由于肌注所引起的,俗称“针毒结块”,也称臀痈。

《医宗金鉴.臀痈》“此证属膀胱经湿热凝结而成,生于臀肉厚处、肿、溃、敛俱迟慢”。《洞天奥旨.臀痈》“本经多血少气,而臀上尤气之难周到者也,故不痈则已,一生痈则必大痛疼,此气少不及运动耳”。

忆我初出道时,治一小儿臀痈,终身难忘。一九九二年毕业后,暂时在我父所在医院上班。有一毛姓老医领着我们几个小年轻在院外开了个二门诊,一日遇一六岁小儿,屁股打针发炎了,毛姓老医是外科医生,摸了摸,查了体温,断定已化脓了,必须开刀。小儿惧怕,央求父快领走回家。我说看看,见右侧臀部注射部位已红肿高大,述有“鸡啄”疼,体温38℃,确实化脓了。我说可不可以吃中药试试,儿点头。遂处方:

黄芪90克 二花藤100克 连翘30克 薏米仁150克
赤芍20克 丹皮15克 白芷15克 当归10克 花粉30克
陈皮10克 生甘草20克 红藤50克 一剂

嘱煎药取汁二斤半,随儿所欲恣饮。外用芒硝热敷。
二日后复诊,已不红肿,发烧已退,只是还有硬块。疏方:
二花15克 连翘15克 白芷10克 当归10克
赤芍10克 天丁10克 炮甲6克 花粉10克
大贝10克 陈皮10克三剂以善后

几月后,我已到新单位上班,又有一儿得同样的病,又要找我看,找到父亲,父欲下药,竟然不允,后不知所踪。亦为笑谈!



13 经方救死案

一九九一年,我曾用经方侥幸救活一等死的老人。

当年暑假,我在父亲身边见习。一日,我老家的一位叔叔骑车来找我父亲,说他的叔叔(该是我爷字辈的,老人生性豪爽,绰号“一巴掌”)因病在县医院治了二十多天不见好,水米不进,已回家等死了,想请父亲回去看看。父亲诊务繁忙,不得闲暇,又考虑救治的可能性不大,就说让我回去看看吧。叔叔骑车带我跑了几十里,到家后,见门前稻场有几个木匠师傅在砍棺材。老人年约六十六七,身材高大,卧床不起,已好几天不进食了,只是喝少量的水。当时年少,又加上农村人没多少文化,根本不知道得的啥病住的院,也无病历可查,只是说发烧。老人虽然昏睡,但询问还勉强能回答。诊脉滑而有力,看舌苔黄而厚腻,口味甚大熏人。按胸腹言胸闷腹胀,胃部按了疼。体温37℃大一点,大便已十多日未解了,小便黄浊味大。细思长时间发热该是热病无疑,脉滑按之心下疼,该是小结胸证吧,一时还不知该如何下手,出去走走想想。到了门前菜园,见有象丝瓜秧样的东西爬的到处都是,细一看,上面结的小瓜,这不是瓜蒌吗?茅塞顿开!心想还真是让我撞到了,小陷胸证无疑。摘了几个快要黄的回来,又叫人到镇上卫生院买了几味药,有杏仁、白寇、薏米、半夏、厚朴、枳实、黄连。配方时加一枚大瓜蒌,亲自煎药伺服。几次药喝下肚,就听得腹中雷鸣,解下不少臭秽之物,第二天便知饥索食了。上述方药吃了三天,共用了四枚全栝楼。此后老人又活了十几年。

此案由于当时无记录,大慨如此。


14热痹案

许某,女,54岁,09年6月23日案。

双手小关节疼痛数年,近一年逐渐加重,医院诊断为类风湿关节炎,予抗风湿止痛治疗,效微。

见双手掌指关节、指间关节肿大如梭,尤以食、中、无名指为甚。诉关节热痛如虫咬,心中烦躁,几以废寝;食不知味,溲黄便结;时而发热汗出,口干欲饮凉水。腕肘关节旬日来亦有痛感,甚是焦虑,生不如死矣!

诊六脉滑数,舌红苔黄。

此痹证日久,郁而化热,指节肿大,是为瘀结。

宜宣痹清热,化瘀通络。

处方; 桑枝尖30克 桂枝尖10克 杭白芍20克 生甘草10克 肥知母20克

生石膏25克 制川乌5克 制草乌5克 二花藤60克 威灵仙15克

片姜黄10克 炮甲片10克十剂肿消痛止

上方三剂打粉,日服12克,另加服龙马自来丹,日0.6克。

8月追访,病情稳定。








15口靡案
刘学才,男,48岁。10年8月6日诊。
自诉口腔溃疡数年,时发时好,最多间隔一周便发,有时在舌上,有时在舌下,有时在舌边,
有时在唇内,发则十余日愈合,痛苦不堪。清热泻火中药吃的不少,消炎药、维生素更不用说,
有时有小效,有时则无效,清火过度则大便下泄。
诊:脉滑,左手脉按之似空,尺部犹显。舌淡红,苔黄干厚有裂纹。舌边缘尽是小的靡点,
口干渴,时欲饮但不多,身胖,面油滑。断为湿热。
方: 黄栢20克 薏苡仁30克苍术15克 甘草10克 砂仁10克
(三妙封髓汤) 六剂
时至今日未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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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头疼案


魏芬 ,女,四十五岁。身体素瘦弱,五年前绝经。三年前得一头疼病,情绪不好、受凉、熬夜均可诱发,常三天两头发作,两太阳、眉骨、巅顶均疼,眼花,食后欲呕,口苦咽干,脉左弦右弱,舌瘦苔薄。自述几年来常吃止疼药,胃中常嘈杂泛酸,已得食道炎。伤寒论曰,少阳之为病,口苦咽干目眩也;又曰,食谷欲呕,属阳明也,吴茱萸汤主之,此证也少阳阳明合病。11年3月1日下药,方:红柴胡10克 、 条黄芩6克 、 生半夏6克 、 炙甘草6克 、 璐党参10克 、 小枳实8克 、 杭白芍8克 、 淡吴萸6克 、 香白芷6克 、 老川穹10 、 荆芥穗10克 、 生姜15克 ,日一剂,煎四百毫升,温分三服。
续服药二十剂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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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不寐案

张某,女,52岁,绝经已二年,体素健。2010年2月单位组织体检,B超示子宫有数个小肌瘤,虽然医言无碍,心中总觉疑虑,怕得癌症。自购桂枝茯苓丸等药服月余,复查肌瘤仍在,随即心绪不宁,渐至夜不安寐,恶梦纷纭。求治于中医,服养血安神药十数剂不应。求治于西医,云神经衰弱,与谷维素及成药,服月余无效。有友人言安定医院有熟人,遂求治,断为抑郁证,用药不详,又吃药月余。12月2日病友介绍来诊。述每晚服2—3片舒乐安定,仍然无法入睡,虽哈欠连连,倒下却无睡意,大脑甚是清醒,第二日却昏昏涂涂,精神极度衰疲,苦不堪言。诊脉弦,舌质微红,苔薄微黄,口微苦,心烦,饮食二便尚可。此小柴胡汤证,予小柴胡加龙骨牡蛎为治。
柴胡25克 黄芩20克 法半夏20克 炙甘草10克 龙骨30克 牡蛎30克 姜枣为引 四剂 嘱日二服,晚九点三服
服一剂即来告知,药后眼皮打架,当晚即能熟睡三小时,欣喜之情溢于言表,遂好加安慰,言药后病必失。尽剂复诊,有不愿再服之意,又好加劝解,再进四剂以巩固疗效。约十日后带嫂子侄女看病,精神焕发,判若二人。
按,不寐证,方书常分虚实而治,虚者,阴虚火旺、心脾两虚、心胆气虚;实者,肝郁化火、痰热内扰、胃气不和等等。言阳入之阴则寐,祛邪也好,补虚也罢,能使阳入于阴中则寐。本案虽数月失眠,数剂能见功者,全在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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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男科病案

一 尚某,二十三岁,婚后二年无子。06年4月10日襄樊市中心医院“精子动态特征分析报告”示:精液量0.9ML,液化时间50分钟,精子密度26.37(百万/ML),精子活动率52%,A级28%,B级12%,A+B<50%.
问题:精子活力低下,液化时间过长。
四诊:面白高瘦,性生活无异,小便常余沥,脉细涩,双尺弱,舌苔薄白,根部略黄。此肾阳疲乏,无以生精,湿聚下焦,久而化热,应鼓动肾阳,保肾阴兼以化湿。
处方:熟地黄20克 山萸肉10克 鹿角胶10克(烊化)10克 仙灵脾20克 巴戟天15克 蛇床子(炒)10克 车前子15克 菟丝子(炮)15克 枸杞子15克 覆盆子12克 地肤子30克
守方服一月。复查:精液量2.5ML,液化时间30分钟,精子密度35.6(百万/ML),精子活动率78%,A级42%,B级20%,A+B>50%。停药观察。
2006年8月其妻怀孕,后生一子,2009年续得一子。

二 尚某(系上同村),25岁,2009年3月1日初诊。2008年11月24日襄樊第一人民医院分析报告示:精液量2.6ML,液化时间60分钟,密度45.4(百万/ML),精子活动率78%,A级29.29%,B级26.2%。A+B>50%.
问题:精液液化时间过长。
四诊:外观一般,性生活频繁,脉滑数,两尺尤甚,舌根部黄腻厚苔。此相火过旺,煎熬肾水,下焦湿热结聚。应养肾阴而平相火兼化湿热。
处方:熟地黄30克 山萸肉10克 怀光条10克
茯苓片10克 粉丹皮6克 泽泻片6克
盐黄栢15克 地肤子30克 车前子15克
薏苡仁30克 守方服一月
2009年4月8日襄樊市中心医院分析报告示:液化时间30分钟,密度35.97(百万/ML),活动率44.12%,A级29.4%,B级12.94%,A+B<50%,
诊脉滑,舌苔薄白,此久服黄栢克伐肾阳,致使精子活力低下。
处方:熟地黄20克 山萸肉15克 鹿角胶10克(烊化)
仙灵脾30克 巴戟天10克 枸杞子15克
地肤子15克 菟丝子30克(炮) 守方服半月
2009年6月2日襄樊市中心医院报告示:精液量2.5ML,液化时间30分钟,密度48.45(百万/ML),活动率77.5%,A级40%,B级12.5%,A+B>50%。停药观察。

2009年9月告其妻已怀孕。

上不育症

三 血精

谭某,25岁,08年5月7日治案。患病数月,性事时有血精,色红质稠,以至于不敢行房,然,年少精旺,时而梦遗也有血。述少腹、阴部坠疼,性欲旺盛,五心烦热,夜梦多扰,西医诊为“精囊炎”。脉弦数,双尺犹滑,舌根黄厚而腻,小便黄浊。此相火煎熬,下焦湿热结聚,迫血妄行。拟养阴坚肾,清利湿热,兼凉血止血。 生地黄30克 女贞子20克 盐黄柏12克 盐知母10克 粉丹皮10克 地肤子60克 旱莲草30克 仙鹤草20克 十剂愈。嘱续服知栢地黄丸善后。

四 睾丸炎

王某,36岁,09年8月5日案。述因冶游染淋病,后用菌必治治愈。然,尿管内常隐痛,右侧睾丸渐变硬,走急便疼,不敢跳跃,续抗炎治疗效茫,已半年矣。诊脉弦细,舌淡苔白,小腹睾丸常抽疼,右侧睾丸明显大于左侧,触疼,质地硬。此寒凝肝脉,也名为疝。宜温肝散寒,软坚散结。疏方:吴茱萸6克 小茴香9克 台乌药9克 紫油桂5克 川楝子
6克 延胡索10克 荔枝核12克 炒橘核12克 生牡蛎30克数剂见效,因做工服汤药不便,以上方糊丸一料服。

按: 此二病不常见,我遇仅此而已。同为一系统病变,而湿热寒湿判然,为医者能不用心焉!


19. 外科病案

一 上石疽



袁某,男,48岁。于2009年2月觉右侧大牙时常疼痛,定位不准。诊为尖根炎,行抗炎治疗,时而好转。后见第二磨牙有龋洞,以为此为患,牙医既拔除。后一月觉咽部不适,吞咽有碍,医见右侧咽部微肿不红,以为咽喉炎又行抗炎治疗,不效。因患者和我是朋友关系,遂来求诊。见右侧耳下颈项间微肿,按之微硬而疼,觉有肿块,怀疑有肿瘤,建议检查。CT片报告为腮腺混合瘤,穿刺病检为良性。医院建议手术切除,病者不愿,又请服中药。此患者因与父不和,长期心情压抑,性格低调,断为肝郁化火,灼津为痰,结于肝经之络,日久结聚而发为上石疽。诊脉弦数,舌红胎薄,拟化痰软坚,清泻相火。处:

夏枯草30克、连翘20克、大贝15克、牡蛎30克、玄参20克、赤芍15克、丹皮10克、黄芩10克、柴胡10克、甘草10克,日一剂内服。

又与青黛、元明粉、月石、五倍子合研细末,布膏药上外贴,二日一换。服至周余,既觉肿块变软,守方续服十日余。因患者是公务员,加之周围同事闲言,既入襄樊中心医院手术治疗。术中因肿块较大不便切除,锯开下颌骨完成手术,钢板固定,病检仍为良性肿瘤,月余出院。出院后渐觉身体状况日下,患侧面神经麻痹而口歪眼斜,于六月再次入院治疗,传言为恶性肿瘤,冬月病逝。



二 牙槽风



苏某,男,05年案。左下牙龈常发炎,曾几度化脓切开引流,后下颌骨处生一小肿块,逐渐肿大,出头后塞黄纱条,月余收口,不料后来经常肿起,破溃流稀脓,用生肌收口药即愈,反复发作,病史二年余。来诊时见左腮有一绿豆大溃口,探针探及骨质,约一公分深。嘱拍片检查、X光片报告称下颌骨骨髓炎。此牙痈失治,邪毒内陷,侵及牙槽骨,是为牙槽风。问怕疼否,曰不怕。用白降丹分许夹半公分宽皮纸中做成药捻,塞入窦道,膏药盖定。是夜疼痛剧烈,不得入眠,踱步于院中,日中疼稍减。越三日,取出药捻,见上尽是黄稠脓液,溃口已有黄豆大小了。再用黄升丹滚药捻上插入,二日一换,原如围棋子大肿块渐消。后以生肌散收口,半月愈。



三 阑尾炎



阑尾炎这个病,一但发作,病人大多去做手术了,小手术一个,即使化脓,只要治疗及时,也无大碍。但费用现在还是很高的。自从《金匮》出大黄牡丹皮汤、薏苡附子败酱散之治后,历代医家对此病治疗积累了丰富的经验,中医治此病的疗效是十分肯定的,优于西医的保守治疗。因是常见多发病,我也治了不少,也积累了一点经验。今举一例来说明之。

盛某,男,38岁,10年3月9日案。自述约一周前与朋友聚餐后发病,已输液五日,有缓解,但右下腹压疼还明显,不敢快步行走。因工作繁忙,无时间住院开刀,遂来治。现证,麦氏点压疼,轻微反跳疼,小腹微胀。脉弦,舌红苔薄白,饮食二便尚可。诊为气血瘀滞,处方:柴胡15克 青皮12克 赤芍10克 甘草10克 川楝子10克 元胡12克 红藤30克 败酱12克 丹皮10克 桃仁10克 三剂,愈。此单纯性阑尾炎,属瘀滞期。

5月12日再诊。此次发作较上次严重,疼痛更甚,来时弯腰行走,发热38.5℃,并有寒战,我劝去医院做手术,因患者与我是朋友,对我甚是信任,言此次若疗效不好或再次发作便去开刀。腹诊,右下腹有局限包块,疼痛拒按,腹肌紧张,脉弦数,舌红苔黄厚,口干,大便秘结,小便黄赤。治以化瘀败毒,通下泻热。处方: 柴胡15克 枳实20克 赤芍20克 甘草10克 桃仁12克 丹皮15克 红藤60克 败酱30克 大黄12克 蒲公英30克 一剂。 药后大便行四次,肛门灼热,腹疼即减,热退至37.2℃,寒战无。又处三剂,大黄减为6克,愈。又小其制,给药五剂,以防复发。此病变较严重,有轻微腹膜炎见症,应是脓肿早期,属薀热期。

按,此案前后二治,缘第一次治不彻底,致第二次复发且加重。用药方面据见证是有区别的。红藤治肠痈是绝对的专药,只要确诊,不管何种情况,就奉红藤为主药,用量30—100克不等,同时辅以败酱草15—30克。外部可以用大蒜,芒硝等量,捣泥敷,但注意对皮肤有刺激,若有,单独用芒硝也可。至于脓成就当排脓为主治了,化瘀泻热为辅,薏苡仁,冬瓜子是为效药。

补充内容 (2012-7-8 20:47):
医门凿眼 之 胃病治法
https://www.tcmbe.com/threads/63394
医门凿眼 之 痹症勾沉
https://www.tcmbe.com/threads/63987
 
八 习惯性流产

逍遥散为我治妇科病习用方,加味治滑胎疗效恳定。关于滑胎流产,主要有冲任虚损和肝郁化火之说,而以寒热虚实为安胎之辨证纲要。《丹溪心法》“阳施阴化,胎孕乃成,血气虚损,营养不足,其胎自堕。或劳怒伤肝,内火便动,亦能动胎”。古今治法很多,然,用逍遥散加味治疗为扼要法。因女子生理的特殊性,滞结为致病的主要因素,滞结不单指情志而言。逍遥散为治滞结之良方,平淡之中常建奇功,其疏肝解郁而顺肝之畅达,健脾养血而资冲任之化源。滑胎一症,其冲任虚损固为要因,然终属陷下之证,陷者举之,肝木升达,脾土不陷,则欣欣向荣,胎长而茂,无滑胎之忧。固冲亦必要法,用桑寄生、续断、杜仲为对病的药。桑寄生《药性论》“能令胎守固,主怀妊漏血不止”;《本草蒙筌》“川断与寄生气味略异,主治颇同,不得寄生即加续断”;《简便单方》以杜仲伍续断治习惯堕胎。此三味常施重量,量少则效不显。

九八年曾治一周姓女子,五年之内胎结二月余即滑,连掉六胎。接诊时已怀孕,诊六脉弦数,五心烦热,夜梦不断,甚或不寐,舌边尖红赤。肝郁化火,血分伏热,扰动胞宫,时有漏血,胎陨在于顷刻。处; 柴胡10克 茯苓10克 白术10克 当归10克白芍10克 甘草10克 薄荷6克 黑栀子30克 丹皮12克 桑寄生50克 续断炭30克 炒杜仲20克
服药周余,血止险除,然脉象依旧。后隔三岔五,间断服药,至六月始安,足月生一女孩


九 小议皮肤病

此文所述皮肤病指湿疹皮炎类、荨麻疹瘙痒类、红斑丘疹鳞屑类,他如病毒、细菌、虫类等因素所致皮肤病不在此例。

消风散见《医宗金鉴》外科心法,方由荆芥、防风、当归、生地、苦参、苍术、蝉蜕、麻仁、牛子、知母、石膏各一钱,甘草、木通各五分组成。集散风、清热、燥湿、养血、润燥诸法于一炉,皮肤病所见瘙痒、红斑、鳞屑、侵淫、流滋等症,病因不外风、湿、热、毒,病久可至瘀及血虚风燥;常风湿、风热、湿热或风湿热相因为患。

治疗此类皮肤病,我的经验是不在病名上做文章,而是审证求因,异病同治,常加减用药如下,痒而风盛者加重荆芥、防风,再加白藓皮;侵淫流滋而湿热重者加重苍术,再加薏苡仁、黄栢、地肤子(地肤子利膀胱可洗皮肤之风,每喜用之且委以重任,不可轻视);脱屑甚多而血虚风燥者重用生地黄、火麻仁;红斑、红疹血热重者加水牛角、赤芍、丹皮。苦参味极苦,内服方常不用。

为缩短疗程,也可并用外治法,洗方用苦参、黄栢、荆芥、蛇床子、土茯苓等药以败毒止痒,鳞屑干燥可调青黛散为膏外擦,侵淫流滋可用枯矾、五倍子、滑石研细粉外扑。

又银屑病是以红斑为主,伴有闪光银白色脱屑的慢性皮肤病。因抓去脱屑,有点状出血,如匕首所刺,故名“白疕”,因形状如癣,脱屑有如松皮,故又名“松皮癣”,皆由外形而命名。《医宗金鉴》“白疕之形如疹疥,色白而痒多不快,因由风邪客肌肤,也由血燥难营外”。今举一案以论之。
宋姓男,三十七岁,零八年五月案。患银屑病数年,辗转治疗,效不如意。见除面部外,全身泛发,皮损大如五角钱币,小则如针眼大小,大者表面白色,底部潮红,轻刮之即露出淡红色之薄膜,再刮之即有露珠样出血;小者如新出之疹。两小腿因抓挠方便,已有肥厚、苔癣样变,状如“牛皮癣”。此所谓常见之“寻常型银屑病”。顾伯华先生所撰《实用中医外科学》对此病论述甚为良善,但临证总觉漫无边际,无所适从。其所论之证型若无几十例乃至上百例之积累,殊觉无凭。其分型如:风寒,风热血热、湿热蕰积、血虚风燥、血瘀、肝肾不足、火毒炽盛,分型甚众,
可作临证之“教科”。中医治病向来有异病同治之法,此病之基底部出血乃是热甚血燥,热毒郁于肌表血分,与温热发斑同理,故可取温热斑疹之治法而统治之。犀角地黄芍药丹,血升胃热火邪干,斑黄阳毒皆堪治,或易柴芩总伐肝。此方出《备急千金要方》为疗热病清营凉血之要方,药仅四味,而清热解毒、凉血散瘀、和营泄热之法备;清热之中兼以养阴,使热清血宁而无耗血之偏,凉血之中兼以散瘀,使血止而无留瘀之弊。若阻断该病之基底部出血,就截断了其发生发展之重要环节,其余之起屑、脱皮、瘙痒不药自愈。更无所谓“红皮病型”、“脓疱型”之变。
宋案所出方为: 水牛角50克 生地30克 赤芍15克 丹皮10克 紫草10克 当归10克 蝉蜕10克 麻仁15克 地肤子30克 土茯苓15克 白癣皮10克 甘草10克
除犀角地黄汤为主外,所用之药皆为辅助,大法就是,清热解毒凉血兼以祛风润燥。
外治法也不可少,用青黛、五倍子共研极细末,调膏外擦。

我用此法治愈已有五例,病情轻重不等,远期疗效尚在观察之中。一己之得,无以慨全,阅者慎之

十尿结石

泌尿系结石为现代医学之病名,不可与传统之石淋并论。它应是一个包含关系,即结石病发作可有石淋的临床表现。
结石病发作可见少腹或脐旁、下引睾丸或前阴、或上掣腰痛不可忍,可见二便欲解不得,小腹下坠,少有小便淋涩疼痛。从辨证的角度讲应是疝证,病位在足厥阴和手太阳,寒湿是主因,久可化热。治疝古有成法,天台乌药散可临症借用;从辨病的角度有石就要化石,古今药物不少,宜选择使用。
常用药物有广金钱草、台乌药、金铃子、延胡索、小茴香、花青皮、赤白芍、生甘草、川牛膝、桃仁泥、飞滑石、泽泻片、车前子、生牡砺等以理气止痛、化湿清热并用、活血化瘀、软坚散结同施,并随汤药送服“化十二种石”之火硝、“洗五金、去垢腻”之月石,使输尿管扩张、尿量增加、溶解结石而达到化、移、冲、排之作用。金钱草常用一二百克先煎取汁再煎余药,量大多服以增尿量,常一二剂便可止疼,结石如小者可随小便而下,大者随证变方久服为善。治疗此病不下百例均用此法,疗效肯定。对于在肾脏的超大结石尚须配合超声碎石以缩短疗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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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验方集锦

1. 白降丹妙用



白降丹见《医宗金鉴》外科心法。歌曰:白降丹是夺命丹,提脓化腐立时安,朱雄汞与硼砂入,还有硝盐白皂矾,若去硼盐红升是,生肌长肉自不难。主治痈疽恶疮瘘管,阴阳证皆宜。家传炼制法与书上所说大不一样,药力甚是霸道,应用也大大超出了书上主治,外贴治痛症,疗效神奇,诸如肩臂腰腿疼等,包括现代医学所说骨质增生、椎间盘突出等。根据病痛大小、体质强弱而施药量。常在膏药上布三点、或七星、或九宫外贴,约四小时便药力发作,如烧灼般疼痛,二日内起泡如蚕豆大,用针于泡下点破,流出恶水,用棉球擦去,莫侵淫他处。若患者不耐疼,泡起便揭,上布生肌散,旬日痂落,病若失。但这样遗留的疤痕较大;若病者能耐受,药不揭二十日结痂,疤痕较小。对于上述病痛,内服药力达不到者,贴此药无不应验。但此药用于患者,痛苦较大,还要注意患者汞过敏否(可做尺内药敏试验,针头些许白降丹贴于尺肤,有针刺感便去,观察二日),是否瘢痕体质。



2. 妇科炎症外治法



妇女阴道炎症为临床常见病,以瘙痒,白带为主要表现。现代医学检验多是霉菌或滴虫感染,西药所用药物疗程长,副作用大,花费高,效果也不甚满意,多复发。中医辨证治疗较复杂,一般医生不易掌握,又内服药较麻烦,病人多难接受。我在临床中常用一捷效法,就是外治。


方: 苦参50克黄栢30克蛇床子30克 荆芥30克土茯苓30克

五倍子10克 明矾10克

用法: 水煎,取汁500ml,用冲洗器先冲洗内阴约一刻钟,再洗**,一日二次
即可。

此法体现了“简、便、效、廉”的特点,病人多易接受,疗效确切 。一般一周为一疗程。


3.用于小儿的小方

一 咳嗽

此小验方是从一个搞防疫的老医那儿学来的,用了十几年了。就是用西药仿中药的配方一样,我们笑称“八大味”。常用的药有感冒清、咳特灵、麻黄的那个素(25
MG的)、非那根(12.5MG的),合研为细末,服的方便又便宜,疗效可不能忽视,我几乎天天都在配。视儿大小,病情轻重,常用感冒清3—6粒、咳特灵4—6粒、麻黄的那个素1/3—1/2粒、非那根1/2—1粒。此为一天量,一般配个三天的,分九包,日三服,间隔6—8小时,无不良反应,非那根和麻黄的那个素副作用抵消了,同时治疗作用又协同了。一天收个五八块钱,医患皆乐。当然,你若认为病儿严重的话,就莫用此方了。

二 泄泻

小儿好乱吃东西,或受了凉,还有就是因病输液抗生素用多了,常致拉稀不止,家长常形容“顺屁股直流”,有个小窍门,就是用赤石脂(选大块,颜色纯者良)研细末,温水调服1—5克,可收立杆见影之效,价廉又安全,消化不良可配吃点儿山楂丸。如果有脱水现象的,也可输盐水配点儿能量合剂,但千万不要再用抗生素。

上二方常同时配用,治小儿咳嗽,泻泄无数。




4. 口腔溃疡方

口腔溃疡不管是什么原因造成的,基本的病变都是粘膜糜烂,参考外科治疗溃疡用药不外两点,既败毒祛腐和收敛生肌。鉴于口腔的特殊性,用药要用相对无毒的药物。古今这样的方子不少,但从我个人的角度看,均不理想。百姓都知道的一个名方冰硼散,从它的组方看,祛腐有余,无收敛功效,只适用于咽喉肿痛。顾伯华先生主编的《实用中医外科学》有青吹口散方,组成为:锻石膏、锻人中白、青黛、薄荷、黄栢、黄连、锻月石、冰片。立方有深意,但收敛亦觉不足,且口味过苦,不适宜小儿。我筛选药物组成一方,多年应用颇为得意,取名 “新青吹口散”,组成为:
青黛5份 枯矾10份 五倍子10份 煅人中白10份 元明粉2份
月石2份 冰片1份 薄荷脑0.5份

按比例称取,冰片、薄荷脑分别与枯矾研细,余药共为极细末,后和匀即成。
用时可以细吸管切斜口抄药末少许吹入,也可用手指沾药涂擦。
推广凡粘膜,皮肤的糜烂、流滋均可运用,如妇科宫颈糜烂,可用棉团细线缚定,清水沾湿捏干滚药末,送入宫颈处,皮炎可用粉也可调膏,小儿异位皮炎甚是难治,用此以蛋黄油调擦,效果很好,中耳炎用此药吹耳也效佳,等等。你还可以推广应用范围。此也可以是异病同治吧!



5.烧烫伤方

烧烫伤古今医籍,民间验方很多,各有千秋。

临床所遇甚多,常思如何简单、快捷的治疗。多年来,考古今医书,参以己见,拟一方,名曰“火龙膏”。(理不赘述)

紫草10份 地榆3份 大黄3份 黄栢3份 五倍子3份

上药麻油或菜子油泡三日(油以淹药为准),上火炸焦黄勿糊,趁热沥出药油备用。

冰片1份 樟脑2份 轻粉0.5份 血竭2份 赤石脂5份

上合研为细末备用。

视病变范围大小,深度而合药,大而浅者,油多用,小而深者,药加量。调匀如稀米汤,棉签沾药涂疮面上,一日三五次不等。药后疼即减轻,一日渗液便少,二三度一般三日结痂。疮面有大泡者,针破放液,切勿去皮。若保持疮面清洁无有感染者。



6. 治牛皮癣方

因状如牛领之皮,厚而且坚,故名“牛皮癣”,类似现代医学之神经性皮炎 。对于苔癣化的 “牛皮癣”,治疗吹牛皮是不行的,说大夫不治癣,治癣就丢脸 ,大慨就是指的此类了。很多患者治了很多年,医生看了很多人,方子吃了很多个,当然钱也花了很多了,实在没办法,干脆不看了。抓抓痒痒,痒痒抓抓,抓的流血了,心里也美了。皮是越来越厚,心是越来越烦。
原来我治此疾,也是走的老路,什么辨证施治呀,滚刺艾灸呀,包裹热烘呀.,不是效果不理想,就是治的太麻烦,有时干脆不接此活了。细想想,不管是啥原因造成的,这个痒和厚皮要同时解决了,不都治好了吗?古方有一些都太毒,现在不能用,弄不好会扯皮的。我经过筛选,选着了一味毒药——斑蝥。
斑蝥一物,古医籍推选它治癣的很多,药理就不说了,只说它的用法,我是经过十多例得到的经验,疗效那是个好的很。
斑蝥研钵中轻轻捶破,加十倍的烧酒泡半月余就可用。取上清液棉签沾涂患处,注意不要涂到好皮上。开始不要涂次数太多,一日一次即可,以厚皮起泡为度,刺破后棉签擦净坏水,莫让流走。干后皮便脱落。如范围太大,不要性急,来个蚕食法,慢慢围歼 。脱一层涂一层,厚皮越来越薄,慢慢变成正常,只是有色素沉着。在治疗过程中,剧痒也慢慢消失。这样,恶痒、抓挠、出血、结痂、增厚的恶性循环就阻断了。
这个治法,有三个字要记住,就是“慢慢的”,莫着急。



7. 外擦治疼方

中医外治良法已久,良方众多。我自制一外擦治痛方运用多年,效果肯定。拿出以馈众友,勿嫌浅薄。

肉桂3份 川草乌(各)2份 白芷2份 姜黄2份

公丁香1份 红花1份 栀子1份 樟脑2份

上药共捣粗粉,兑60°以上白酒泡一周即可。密封勿泄气,陈久尤良。用时药酒少许置于掌中,摩擦患处,力道勿大,擦至发热,看皮肤耐受度而施次数。

除有红伤外,所有肌肉、关节疼痛均可用(酒精过敏者勿用)。实疼痛科外治之良方。


8. 治冻疮方

此方是我十几年前医院里的一个护士给逼出来的。药房里一王姓女孩,双手每年冬天不管怎样保暖必生冻疮,双手背尽是乌疤,一不小心就肿的像两个发面馒头,弄不好还破了,奇痒无比,又不敢抓啥,很烦脑。方法用了不少,就是不行,便请求我给想个办法,吃药不现实,还是试试外治法吧。用: 桂枝15克 红花10克 制川乌10克 干姜10克 红辣椒10个 樟脑5克 共同打碎, 70%酒精泡,又加入654—2针药水 20毫升。用时双手心搓热,倒出药酒少许,慢慢摩擦双手背至发热,用几次后便不痒了,几日肿便消。嘱来年秋后便一日擦一次以预防,观察几冬未发。此方我用了这么多年,未有不效者。若有水泡,针挑破涂上碘伏以防感染,擦药时勿沾到破口上,随着别处痒止肿消,破溃处也好了。


9.桃花丹

金眼科,银外科。眼科用药素以用药精巧为特点,特别是外用药常常构思巧妙而愈疾,以避刀针之害。翼状胬肉现在之法以手术割除,但很易复发,据此病特点,我施一方,因色如桃花而名“桃花丹”。

方:乌贼骨2份 紫硇砂1份 月石1份 元明粉1份

朱砂(水飞)备用 冰片 备用

制法:乌贼骨用小刀刮取细末,与硇砂、月石、元明粉合研极细末,以舌尝之无颗粒为度,后逐步加入冰片研,以舌尝之微辣为度,最后加入水飞朱砂以颜色如桃花嫩红为度。药成小瓶存储勿泄气。

用法:大号缝衣针柄沾药少许点大眦内,闭目。此时眼内微疼,辛凉感可刺激流泪,少顷药力过后即止,睁目倍感清凉,重者一日二次,药不可多点,根据耐受度增减,多则眼肿如桃!

此方治翼状胬肉很多,关键是要用药坚持,重者一般二月化掉,愈后可隔日点一次月余,以杜绝复发。


10.牙痛酊

俗言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牙疼原因很多,但疼终究是牙神经感受的。龋齿便是其中病因之一,三天两头就牙疼的人,多有龋齿。捂着腮帮子要立马止疼,看看,牙根子上有个洞洞,吃消炎药,止疼药管一会,移时又疼,耐不住干脆拔了,愿意花钱的,花个几百元补上,可那牙根弄不好还要疼。牙质破坏了,神经外露,吃饭不小心,饭粒进去了,掏又不好掏,刺激刺激就疼起来了,更有甚者,凉气都不敢吸,小小毛病还挺折腾人的。我有一方可片刻止疼,常用之可烧坏牙神经,便感觉不到疼了。

方:公丁香3份 细辛2份 荜拨穗1份 花椒1份

生川乌1份 共捣粗末,加70%酒精淹药二寸,再加樟脑半份,冰片半份即成,密封备用。

用法:看龋洞大小,捏一棉团,钳子夹住沾药酒塞进洞中,咬定,口水便流出来了,不可咽下,刺激咽喉。若洞太小,棉球塞不进去,可用小号注射器抽药酒顺小眼注入,片刻疼止。


11.尖锐湿疣

尖锐湿疣俗名瘙瘊。病理表现不说了,我有一验方,效尚好。

内服方: 苦参10克 白蒺藜12克 大青叶30克 薏苡仁50克 水煎取汁400ML,分三服。连服一周至半月。

外用方: 苦参20克 白蒺藜20克 大枫子肉10克 明矾10克 生石灰10克 共捣为粗末,加水150ML,泡三天,经常震荡,取汁过滤。棉棒蘸药汁涂擦疣体,日数次,连用一周至半月。

12. 鸡蛋的妙用


鸡蛋是大家天天吃的东西,有很好的药用价值,但往往被忽视了。今天吃鸡蛋,忽然想起来该说说了。

鸡蛋的药用可分为几个部分,壳、内膜(凤凰衣)、蛋清、蛋黄。分别说说吧。



一 壳

蛋壳含碳酸钙、碳酸镁、磷酸钙及胶质等。是一味止血、制酸的良药。我本人就得惠过它。我初结婚时,一次去丈人家,新人上门自然就免不了推杯换盏,被几个郎舅灌的酩酊大醉,呕吐不止,后来干脆就是干呕了。至半夜心中嘈热不已,忽嗓中腥热,吐血夹杂酸水几口。心想坏了,胃出血了。时值半夜,无药可用,又不能上医院去丢人吧,若不急时制止,后果可想而知。恍恍惚惚,寻思良策,搜肠刮肚,忆及蛋壳。嘱妻打蛋十枚,取壳灶中烧赤,凉后用杆杖研细末,又于庭院中挖一土坑,加水搅拌,取混水一大碗烧热。凉后送蛋壳粉慢慢服,约半小时服尽。约一时后,嗳气几口,胃中渐渐舒适,干呕也止。至天明几复如常了。



二 内膜(凤凰衣)

内膜含角蛋白,可治溃疡不敛。关于这一点我还有个妙用,说白了,也是雕虫小技。曾治一老者舌边溃疡,约有一角硬币大小,可疼了。缘吃饭不小心咬破后感染所致,已快二月了,找医生治无非就是打消炎针,于事无补,也喷过锡类散等药,见效甚微。一日到我门诊询问有无良法,我看了说没问题,一周便好,即予我的“青吹口散”,嘱日数次指沾口水粘药擦溃疡上,一周后来看看。五日后就来了,说效果不大,我见生肌收口甚慢。以前用此药,治小一点的口腔溃疡,最多三日就好,寻思该是用药方法的问题。嘱煮几个鸡蛋,取下内膜,剪指甲大小,抹药后贴上,饭后再如是,晚上贴一夜。五日便愈合了。口腔中不能像皮肉上能贴敷料,胶布,膏药,这个小玩意儿解决了口腔中的敷贴问题。



三 蛋清

蛋清含有少量的纤维状粘蛋白,性味甘凉,可润肺利咽,清热解毒。可治咽疼,烧伤,热毒肿痛等。《伤寒论》苦酒汤治咽中伤生疮,不能言语,声不出者,用半夏(洗,破如枣核)十四枚,鸡子一枚(去黄),纳苦酒(醋)于鸡子壳中安火上,令三沸,去渣,少少含咽之。开创了咽部给药的方法。此法我用过,对于咽喉肿痛效极佳。药汁极粘,少少含咽能着于喉部很久。因蛋清有生肌的作用,且粘性较大,易于附着,用它这个特点来治宫颈糜烂很好。取药棉一团,棉线缚定,留线头十几公分,棉团在蛋清中湿透,然后再把“青吹口散”滚上,送入宫颈部,这样也像外科的溃疡治法一样,药物也有了个载体,一日一换,拉出时可见棉团上有大量的分泌物,犹如外科的提脓生肌药换药时一样,能明显的缩短宫颈糜烂的治疗时间。



四 蛋黄

蛋黄主含蛋白质。甘平,滋阴润燥,治心烦不寐,烫火伤,湿疹等。黄连阿胶汤治少阴火化,心中烦,不得眠,即取其养阴之功。临床常用蛋黄油治湿疹,效果特好。主要用于小儿,因小儿皮肤娇嫩,用它药刺激较大。我常用蛋黄油调“青吹口散”如稀粥样,治小儿异位皮炎。此疾虽为小恙,却很顽固,用此法效奇佳。要说的是蛋黄油的制法。取蛋黄放锅中按碎,大火翻炒,待水汽散尽,继续大火熬制,蛋黄最终变黑,焦化成团,油也出来了,趁热滤出备用。很简单,但我嘱病家取时却弄不出来,怕给大火熬坏了。蛋黄油还可治小儿消化不良,腹泻。每天取5—10毫升,分二次服,一般一二天,大便次数和性状便改变了,4—6天可愈。若三天后无效就寻求他法。

什么是药?很多是我们身边的东西,知道了就是药,能治病,不知道就是寻常之物。俗言道:药是路边草,不说你不晓!

十二 医话几则

1. 小儿发热与泻泄

小儿发热,输液而退,半日或隔日又起,化验多血象正常,缠绵旬日不解者多矣。中医辩证也常难辨表里寒热,缘热初起常微恶寒,热至又觉恶热,或微渴,脉或平或浮或数,舌苔或薄白或薄黄或微干厚,舌质多觉正常,发热不为汗解。余治此证,多从温热入手,看热之轻重,苔之干润而遣方用药。

常用二花 连翘 石膏 花粉 荆芥 薄荷 桑叶 知母 石斛 杏仁等以清阳明气热兼以解表,根据患儿大小强弱,一般石膏 荆芥用量在三十克左右,要讲究煎法,或先煎石膏,或药沸十余分便取头煎,再煎和并。一般一日量在四百毫升即可。若儿喜药,四至六小时一服,周日服尽,不喜药者多次少服,以接续药力,只要药到口,量喝足,约半到四五时便微微汗出,绵绵不断,一到二日便解矣!

小儿发热常夹痰饮,食滞,多用抗生素常兼泻泄,又当随证化裁。
我经常遇到月头月尾都在打吊针的小孩,这些孩子让年轻的父母伤透了脑筋,让爷爷奶奶操死了心。现在的孩子都金贵呀!要星星不给月亮,商店、小卖部、超市好吃的东东太多了,要啥买啥,冰冷寒凉,辛辣怪味,恣意索吃,大快朵颐,不是吃夹了食,就是吃坏了肚,有了病快打吊针(不打吊针心虚),小诊所两天没打好,快上大医院,抗生素,激素一古脑的上。形寒饮冷而伤肺,盐水输多了,痰涎上泛,又咳又喘,药用过重了,伤了脾胃,坏了肠子,打个喷嚏,放个屁稀便便都拉了一裤裆,大人那个急啊,再换更大的医院,医生再用更好的药,啥药呀?不还是那些素素,打了十天半个月,好了一点(还不知是不是自己好的吧),唉,过不了几天,他又感冒了,再去医院吧!周而复始,像画圈圈,半匝在医院,半头在家里,孩子更苦了,被针打的青一块,紫一块,见了穿白衣的就吓的哭。经常病呀,发育的也不好,不是头发毛稀黄,就是不长个,再不就是白白胖胖,外强中干,大人就问医生了,孩子是不是营养缺乏了,今天吃补品,明天又吃药,就是饭吃的少了,孩子的脾胃咋受得了哟!说到这儿,该说正题了。
手太阴肺本属辛金,足阳明胃是为戊土,足太阴脾乃谓己土。太阴性湿,阳明性燥。阴易进而阳易退,湿胜者常多,燥盛者常少。辛金化湿者十之八九,戊土化燥者百不二三,缘太阴湿土主令,辛金从土而化湿;阳明以燥金主令,戊土从金而化燥;然,己土之湿乃本气,戊土之燥为化气,故燥不敌湿,病则土湿者多而金燥者少。燥湿调停在乎中气,中气者,土也,土弱则湿气常盛,上湿则泛滥而生寒饮,咳喘生焉;下湿则脾陷而洞下不止,泄泻作矣!
近又治一郑姓三岁小儿,可资为证。病如上述,处六君子化裁方:党参6克
茯苓8克 白术6克 炙草5克 广皮3克 半夏5克 西砂5克 焦三仙6克 炒山药10克
服药二十余日,知饥能食,咳喘不生,泄泻不作矣

2. 怎样治痘
年轻人长痘,很常见。但遇了很多都说用了很多方法效果不满意。我在多年的治疗中,积累了一些方法,先略谈一二。
古人常说肺风生粉刺,经云诸疼痒疮,皆属心火,阳明主面等。病关肺心胃,内服方枇杷叶丸甚是投方,疡科第一方仙方活命饮也很妥贴,二方化裁无不中的,无论轻重、患病长短效果都好,当然,加减用药很重要。常用药有杷叶、黄芩、花粉、防风、甘草、连翘、二花、白芷、赤芍、丹皮、皂刺、大贝、牛子、陈皮、栀子、大黄等。外用药必不可缺,大家都知道颠倒散,但用法要讲究,二药碾细,过筛,调入饱和石灰水中,棉签蘸药水日多次涂擦,轻症就此法便可。如常法忌口。


3. 中医的入门

想到中医的传承问题,甚感忧心。虽说各地中医院校不少,但培养的学生基本功差,也就是说没有童子功,后来到临床中大部分被西化了,因为自己的功夫不行嘛!忆我读大学时老觉得老师讲的书本无味,因为上学前几年就开始学医了,那时背诵的东西现在还没忘记。十六岁时,父亲便要求打好童子功。路有两条,一条是背诵药性赋、脉诀、医方集解等,此路好走,但功底不足,只能当个方方先生,另一条开手便攻伤寒论,此甚难,枯躁不说还不知所云,我用了两年功夫,生吞了伤寒论,时至今日绝大多数条文还记忆犹新。后来又看了多家注解,如陈修园、黄元御、柯韵伯、尤在泾等诸名家。初出道便治了一老太太的阑尾脓肿,老人八十二岁了,还是小脚,很瘦小,发高烧、说胡话、西医先生们说有脓毒血症,不敢开刀呀!我初生牛犊不怕虎,家属也说死马当活马医吧!大胆用了仲景方,也就是大承气加了几味排脓的药,好了!此后感觉手中像有把青锋宝剑,不说无坚不摧吧,其码所遇的各科杂病,我都能应对,但所谓的绝症不敢海口,人家大医院都治不好啊!心存畏惧嘛!其实,我根本没有背过药性赋、脉诀,只是背了陈修园的时方歌括、长沙方歌括等,八脉慨二十八脉歌很实用。
忆我初行医时,用真武汤治愈一怪证,那是在一九九六年,我在襄樊高新区米庄镇卫生院中医门诊,当时接触的多是农村病人,小有名气。有一老妇,五十几岁,得一怪病,时而发作已几月了,发时全身抽搐,但无角弓反张,神志清楚,几分甚至十几分方止,止后全身酸痛,痛苦异常,已不能下地劳作了。在襄樊二汽基地医院求诊未果,转至襄樊中心医院,查不出病因,对症治疗效果也不咋的,主治医生说她的病的表现在美国医学资料有记载,国内还没有,至于是什么病也说不清楚。回家后也吃了不少中药,效果平平,听说我还有两把刷子,便来求治。当时发作频繁,不能行走,老头用板车拉来的,扶到诊室,还未及问情况便又发作了,躺在诊断床上,抽搐不止,全身弹动,撞击床板,呯呯有声,莫可名状。问所服中药有蝎子蜈蚣,想必是按风湿或肝风治的吧。诊脉沉而略细,舌苔白略腻,饮食二便尚可,别无他凭,百思不解。想沉细之脉少阴病所属,白腻之苔可能与水湿有关,灵光一现,真武汤证有云“四肢沉重疼痛”,“身润动振振欲辟地”,若用附子、白术也不犯禁,按图索骥,姑且一试吧!疏方(时间久了,大慨如此):乌附片30克、生白术20克、杭白芍20克、茯苓片20克,又自作聪明地加薏苡仁50克、木瓜20克以舒筋,嘱用生姜一两同煎。病家走后,忐忑不安,不料二日后,老俩口一起走来了,喜形于色,言药后没啥反应,吃药二次后到现在只发作过一次,心中暗喜,矢已中的。遂又原方五剂续服。药后说没有发了。我说观察观察吧!有一个小插曲儿,几月后病人又发了几次,因我不在,同诊室有一扬姓老医便开了几副镇肝熄风汤,药后反而更利害了,后又吃前方三剂,同时碾几剂为散服一月余。追访二年未发。

想此病治疗过程也不复杂,算是歪打正着了吧,后查阅很多资料,始终搞不清是啥病。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有是证用是药,认证无差,必然中的。


4. 怎样学习《伤寒论》

一 《伤寒论》是古书,不要用现代医学的观点去理解

《伤寒论》是在汉代的历史条件下产生的,我们不能准确知道那个时代人的思想,思维模式,特别是医家,他掌握的知识是我们不好掌握的,甚至是没法知道的,用现代知识去理解几乎是行不通的。现代医学是“实验”医学,从内看外,看的是表象,中医则不然,是以外推内,看的是本质。

二学习《伤寒论》不可能一蹶而就

现在好多学子都知道学好伤寒可以成就大家,想几口就把《伤寒论》吃透了。我的学习方法是先下死功夫,背下来。古文深奥,言简意赅,应该玩味。才临证不可能用好经方,时方用好了也不错,时方也是先人总结的呀!等你学识到一定程度了,你会觉得《伤寒论》越嚼越有味,才会发现经方的魅力。这是一个慢长的过程,需要用时间去磨你的刀,会成为一柄青锋宝剑的。

三古今《伤寒论》注疏是每位医家个人的见解

《伤寒论》古今注疏何其多,临床的适用性让古今医者为其折腰。注疏者都是有丰富经验的医家,各人有各人的理解、看法。初学者应该多看名家注解,但要有存疑,不要迷信,要有扬弃的精神,等你有了几年甚至几十年的临证经验后,才发现有的是糟粕,有的是精华。再高的水平也不可能完全知道仲景的想法,仲景无自注是一憾!有医家说《伤寒论》的每一条都是医案,我很认同。

四学习《伤寒论》不能死套方证,更重要的是掌握临证正确的思辨方法

仲景书中,举一返三的条文比比皆是,自设问答,条文互见的也很多,要看到仲景临证时是怎样去伪存真,探寻病机的,怎样遣方用药,加减化裁的。后世的“八纲”、“八法”、“十剂”、“脉法”等等,其实早就自然存在于论中了。这些东西,你就是不专门研习它,等学习《伤寒论》久了,你可能理解的更透彻,应用的更自如了。仲景书囊括了汉代以前的医学精华,更有自己的心法和发明,全都是一个个鲜活的病案升华起来的不朽的理论。

这只是我个人见解的一部分,不一定都正确,但我是这样做的,我也还在学习别人的方法。不集小流,无以成江海,不积跬步,无以致千里。学医是一个修炼的过程,功夫高低,要看每个人的悟性和勤奋程度了。



5. 用经方与猛药

近日在网上某经方论坛里读了不少好文章。关于对经方理解应用,有些写的很好,可以说是悟到了仲景的心法。但,对有些做法不敢苟同。
我发现现在有谈到经方时头脑就发热的人,好像不用经方,就是中医的不肖子孙。这不失为一件好事,但也要一分为二,客观的对待。说句不怕丢人的话,我这么多年来,还没有遇到仲景笔下所描述的完完全全的桂枝汤证,也就是说脉证完全符合者,但用桂枝汤的时候倒是不少,这说明了一个问题,照搬经方不符合临床实际。临床经方大家都是知任善用者,不是依样葫芦。经方组织严密,药量不同意义全变,有移步换形之妙,不是读了三二年书,就能理解了的。若开口闭口就是经方,遇病就寻思对哪个证,合用哪个方,这也成了方方先生,步入机械唯心的泥潭。仲景所重在于法度,立的是规矩,若真能识得仲景心法,断不能每证必用仲景方,治病必用仲景药,但意必暗合仲景心。若苛刻必用仲景方,无异于刻舟求剑,画虎类犬。从中医发展史上看也可说明此问题。古今大医家大都是精熟伤寒的大师,但他们也没有死于伤寒的圈子,而是活用伤寒方,扩广仲景法,就是理论的内涵与外延。在这一点上,清代的诸温病大家做的最好。温病的治疗思想还是根植于伤寒之中,但治疗方法却延伸了,这并不是离经叛道,而是重经循道,事物必然是要发展的,理论也是如此。说寒温对立,实际是误解。治温诸多良方验之临床疗效非凡,没有全用仲景之方,但法没有逃出仲景之法,只是对伤寒用药范围的拓展而已。你若站在伤寒的角度去看温病,就很好理解了,其实寒温并未对立,“温”只是弘扬了“寒”。所以呀,这个经方你要活学活用,这样才不失仲景本意。
再说这个用猛药的问题。猛药就是毒性大,作用偏强的药,如大黄、附子、甘遂、大戟、芫花之类。有人在谈到猛药时很兴奋,大谈用猛药有何神奇,好像不用就不能起死回生,实际上真正要死的病,没有几个人敢去治的,即使治也是如临深渊,如履薄冰。看了一些医家用猛药力挽狂澜,就激动不已,好像就该临到自己出手了,有的还以身试毒,我不赞成这样的想法和做法。猛药的烈性古人就知,你大可不必拿自己和患者的身家性命去试,等你再遇到人家所说的病例时,你也去那样治,可能不是那回事了。有人所述自己所治病例,甚至是自己的病时,附子动辄大几十克,我说那是东施效颦,睁眼说瞎话,杜撰的,我看即使用,五八十几克就好,不必如此冒失,古人叫“孟浪”
须知毒药治病,生死反掌,若无百分百把握,绝不可轻试。更有甚者,言用生甘遂6克内服,没有被拉死,精神可嘉!仲景用甘遂五方中,注明“二两”之大黄甘遂汤、“大者三枚”之甘遂半夏汤,确实是起死之方,但也是杀人之方,并且都是煎服的。大黄甘遂汤用阿胶二两,甘遂半夏汤用蜜合药再煎,都是监制之法,这些毒药猛方,我看没几人敢用。十枣汤注明“强人服一钱匕”,不过一克,还用枣汤送服,圣人如此谨慎,何况我辈!我用煨甘遂治水肿实证,装胶囊仅服大半克,既有强烈反应,即使病人能受,也不可过用,如孟浪用之,轻者步入险途,重者害命!危急重症用大方、重剂、毒药实不得已而为之,是霸道治法,切不可为显己之能而枉人性命!即使药后不死,也可能埋下必死之根了。这方面,我有过血的教训,初临证时,好大喜功,喜用大黄,芒硝,用甘遂也不少,治着治着就见病人每况日下,最后正邪双亡。痛定思痛,在现在看来,并没有必要那样用药,平淡中也可见奇效,我这样说并不是保守,该用还是必用,要用之合情、合理、合法。
医者,意也,智慧玄通之事也。不可不慎。


6. 败案一则

今日和网友谈论中风后遗证的治法,引起我的一段回忆,虽然过去了十几年,然痛定思痛,感触颇深,常引以为戒!
那是在一九九五年,有一六十挂零的女病人,脑出血住院抢救一月余,总算保住了一条命,落下了偏瘫的后遗症。出院四五个月后,找到我要吃中药,当时诊断完全符合补阳还五汤证,即处补阳还五汤,黄耆最重用至一百余克,服药半月即见显效。原来要人搀扶才可移步,右臂不举,后来能自己扶杖行走,臂可举至肩,医患皆喜。记得最后一诊时,病人脉象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由原来的缓脉变成了弦脉,且按之有力搏指,一查血压,远超出了正常水平,回到了发病前的数值。本来想让病人停药观察,奈何病家见疗效很好,要求继续服药,便硬着头皮又出方给药。由于年少气盛,求功心切,加之经验不足,用药不知变通,便埋下了祸根!补气过度,有余便是火,气火上逆,风阳上扰,遂使生人之具变为害人之器。病人药未尽剂,因和媳妇拌嘴,激动之下,倒在自家院子里,再也没有起来。后来见了病人老伴,见脸有怨色,我无语向对,惭愧之极。好在当时是在医院,加上十几年前还没有医闹,要是在现在那就有好戏看了,不说是你医生治坏的吧,最起码要问你个一二三,搞的你不得安身!
俗云:宁可松松过,千万莫惹祸!并非消极之说,该出手时就出手,审时度势,灵活变通,方不失大医本色。戒之,戒之!


7.膏药的制法

传统黑膏药在老百姓的心目中有很好的印象。书上说的制法比较烦杂,没有师傅指导几乎搞不成。我原来也是按传统的搞法弄的,在实践中摸索出了比较简单的法子,和书上讲的不完全一样。药油的熬制就不细说了,根据你的需要来配方药物,泡几天,炸老黄趁热滤出就可以了。关键是下丹的问题,一般来说,广丹先炒去除水分是必要的,以免下到油中爆裂溅到人身上。药油加热到冒青烟就够了,不必加热到滴水成珠的程度,这个程度一般掌握不好的,且下丹时较危险,容易溢出还有火患。下丹时不要一次下完,逐渐加入并用木棍搅拌,下后因油温达不到反应的高度,还是红的,不要着急,随着时间的推移,在一个瞬间就起反应变黑了。说一斤香油四两丹,也不是绝对的,根据气温的不同,用量也不一样,若不好掌握,可在下丹的过程中,用木筷沾药膏点纸上,凉后用手指捻捻,稀了就加丹,硬了就加油,总以软硬适合为度,在摊膏药时也如此,因为你熬的膏药不可能一次用完,下次摊时就可能与才熬时不一样了,随着气温高低就需要加油或加丹了。需要芳香透皮的药物如冰片、樟脑等一般不下入膏中,用时撒布在膏药上就可以了,这样不会挥发,以保持最好的药效。最后要说摊膏药了,俗言学艺三年,膏药摊不圆,用右手持筷子蘸膏,左手持药纸,右手不动,左手顺时针转动药纸,最多转两圈就摊圆了,不过这个手劲是不好掌握的,需要经常练习。各地各医家的膏药配方都大同小异,希望有一定临床经验的中医都用好这个祖传的好东西,莫让它失传了。

8. 说说“咽炎”

“咽炎”这个词在临床中听的多了,患这个病的也见的多了。
今天不说真正“上火”的一类“咽炎”,治法很简单,无非是“开肺利咽、清热解毒”的一类治法。
临床常见“梅核气”,老百姓都叫“咽炎”(不知从何得来,想必是医生起的名吧),这个在金匮中有述,厚朴半夏汤是为正治。仲景所说过于简单,只言“咽中如炙脔”,就是咳之不出,咽之不下的意思,这个其实是咽部的异物感,并没有实际的有形病变。厚朴半夏汤只是给出了个治疗思路,厚朴、半夏、茯苓、生姜,苏叶,所治七情郁结,气滞痰凝。
多见妇女,也见男子,并多有胃病。心下痞结,胀闷不舒,嗳气上逆或嗳腐吞酸,甚或食道返流烧灼,造成咽部不适,实为一“气”使然。疏解此气,我常用大柴胡汤、厚朴半夏汤、旋复花汤、吴茱萸汤化裁出入,这个理我就不多缀了。常用方为:柴胡、黄芩、半夏、甘草、枳实、白芍、白术、旋复花、厚朴、苏梗、吴茱萸、大黄、乌贼骨。其中,柴、芩、夏、草、枳、术、芍、朴、梗为必用,有其他见证再随机加味。
本文来自: 华夏中医论坛(https://www.tcmbe.com/) 详细文章参考:https://www.tcmbe.com/threads/100387


9. 浅说伤寒与温病

伤寒与温病两个派系之争,历几百年不衰。至今日,在学术界还在争论不休,更有甚者,反对温病学说者大有人在,缘不理解之故。伤寒与温病之学在中医发展史上都做出了卓越的贡献,虽然在名称、理、法、方、药诸方面各有所据,体系不同,但都统一于临床,就是说统一于六藏六府、气血津液,统一于阴阳表里、寒热虚实,从不同的角度同时指导着临床,那为什么还有寒热之争呢?



《伤寒论》无疑是在《内》、《难》等先秦诸医籍的基础上完善了对疾病的认识,何以三阴、三阳为病名暂且不论,总的来说,对阴阳表里、寒热虚实阐述的是很明白的,但对具体的脏腑定位还不是很明了。勿论疾病何种性质,发病的生理基础病位是脏腑无疑。时至今日,关于六经的实质问题并没有完全搞清,各种学说都有侧重面,这无疑给后世医家留下了探索发展的空间,温病学说更是如此,在具体的病位上有了更清楚,更明白的表述。卫、气、营、血是发病的层次,三焦是发病的病位,且在《伤寒论》中早有论及,并非空穴来风,闭门自造。温病学说并没有跳出伤寒的圈子,但治法、方药拓展了《伤寒论》所不及,《伤寒论》对表寒之麻、桂,里寒之理中、四逆等论述甚详,对表里热证治法之辛凉、甘寒、咸寒稍有论及,但对清营、凉血、开窍、息风和滋阴等法论述则缺略殊甚。



“伤寒”和“温病”之所以纷争日久,我认为是为名所惑,以为《伤寒论》就是治寒的,其实伤寒、温病之名仲景是有定论的,“太阳病,或已发热,或未发热,必恶寒,体疼,呕逆,脉阴阳俱紧,名曰伤寒”,“太阳病,发热而渴,不恶寒者为温病”,古来说《伤寒》治寒不治温,人云我云,耳食之言至今。为何只在太阳定义寒、温,余则不言?这自然与外感由表及里有关,因太阳主表,故先而定义。那么六经皆有伤寒、温病吗?回答是肯定的,试问旧有痼疾不犯新感吗?何为治伤寒法?麻黄汤是也!麻及其类方乃治伤寒正法,说不可执伤寒法以治温病,盖指此而言。然麻杏甘石、大青龙已示辛凉之法了,说辛凉法门是仲景所开,实不为过!此等治法既是卫分治法,在表者,可汗而散之,病位在手太阴,属上焦。说“若发汗已,身灼热者,名风温,风温为病,脉阴阳俱浮,自汗出,身重多眠睡,鼻息必鼾,语言难出。若被下者,小便不利,直视,失溲;若被火者,微发黄色,剧者如惊痫时瘈瘲;若火熏之,一逆尚引日,再逆促命期。”此条经文基本揭示了温病发生、发展卫气营血之过程,由太阳病发热而渴不恶寒的卫分证,发展到身灼热自汗出的气分证,以至于发展到神昏酣睡语言难出、直视瘈瘲的心包内闭、热盛动风手足厥阴证,与温病学说之温邪上受,逆传心包,上中焦不治,热入肝经有何异哉?只是仲景当时尚未给出治法方药,只给出“一逆尚引日,再逆促命期”的深刻告诫,后世创立的开窍、息风等方治正好弥补了仲景之不逮!



太阳主表统营卫,太阳病包含上焦手太阴,手少阴和手厥阴的病变,《温病条辨》“太阴风温,..但热不恶寒而渴者,辛凉平剂银翘散主之”,补充了《伤寒论》风温有证之无方;“太阴病,..神昏谵语者,清宫汤主之,牛黄丸、紫雪丹、局方至宝丹也主之”,“邪入心包,舌蹇肢厥,牛黄丸主之,紫雪丹亦主之”,“暑痫,热初入营,肝风内动,手足瘈瘲,可以清营汤中加钩藤、丹皮、羚羊角”也足以阐发“多眠睡”、“语言难出”、“如惊痫时瘈瘲”之治。叶天士《三时伏气外感篇》“风温者治在上焦,肺位最高,邪必先伤,此手太阴气分先病,失治则如手厥阴心包,血分亦伤,盖足经顺传,如太阳传阳明,人皆知之,肺病失治,逆传心包,人多不知者”,盖阳明病之壮热、神昏、谵语狂乱与热入心包者相似,然阳明病热甚胃热熏蒸,扰乱神明与表证逆传,热陷心包二者之治法方药焉可同日而语?是故温病之学羽翼《伤寒》非诳语!



阳明病、太少和病、乃至于三阳和病并病,仲景所出之白虎及类方,大柴胡、承气诸方非治温者何?《温病条辨》之宣白、导赤、牛黄、增液承气诸方,为增广仲景治法树立了典范,仅举此例,就可见温病诸家乃仲景功臣,何故有人贬温病之学?实为不得要领,管窥之见!同志者该合看伤寒温病,有必要合论之,热病新说就可脱颖而出。黄芩、葛根芩连、白头翁、黄连阿胶等诸方皆为治温之方。《温病条辨》“少阴病,真阴欲竭,状火复炽,心中烦,不得卧,黄连阿胶汤主之”,非但用了伤寒方,也扩展了仲景法,其复脉诸法皆脱胎于炙甘草汤,又加入咸寒诸药以保阴,介属以潜阳镇定,真善用仲景法者。再论湿温。邪之害人,各从其类,湿邪害于太阴。仲景论黄明言“太阴者,当发身黄”,其麻黄连翘赤小豆、栀子栢皮、茵陈蒿汤等治黄之方即为治湿温方,温病学家推而广之,于湿温之治又补仲景之学。



此文仅作抛砖引玉。细观整部《伤寒论》,治温之法比比皆是,学者宜深究之,治病不可开口即说我用伤寒法或用温病法,不可心有成见,宜广看之,是为仲景之后学。言伤寒治寒不治温非也!



10.浅说附子

近来特别是近几年来,推崇火神派的医者愈来愈多,喜用爱用善用附子者不乏其人,用量有愈来愈多之势,且天下多阳虚之病之说愈演愈烈,这在学术上来说是个好事,但若执之偏激即为祸事!用附子者似胸中有陈尘之嫌,执阳衰之说者见病即找用附子之征,久之,则天下之病皆阳虚矣!更有甚者,说温病之学之兴起,阻碍了中医的发展,我说这种言论是胡诌!是割断历史,割断医史的违心之说。说格物致用,若无用则一切治温清热滋阴之药皆该抛到粪池之中,弃为糟粕。自然存在的东西若为药用,必然有他存在的价值,药物是在历史的进程中发现和运用的,仲景用药出自本经,若本经有金银花之记载,我想仲师应该不会弃之不用吧,石膏连翘芒硝三黄等寒凉之品不是用了吗?



附子本经列为下品,气味辛温,有大毒,主风寒咳逆邪气,温中,金疮,破徵坚积聚,血瘕,寒湿痿躄,拘挛膝痛,不能行走。火性迅发,无所不到,堪为回阳救逆第一品药。仲师配干姜回阳救逆,配人参阴阳双补,配麻黄发表温经,配桂枝散寒祛湿,配芍药刚柔相济,配白术温阳祛湿,配大黄温通寒积,配甘草温养救偏,还配石膏治肺有蓄热,肾气虚寒,表虚自汗之风水,配薏米,败酱温散肠痈,曲尽附子之用,可谓善用附子之第一人。以附子大辛,大热,大毒之性,必见有脉象缓慢细弱,舌体虚胖,苔白润不燥之阳虚征象者始可用之。我看有此等之象者在临床中所见不多,勿论外感,内伤杂病有此征者不足十之二三,恰和执阳衰十之八九之说者相反,且最多寒热互杂,虚实相兼之证。若为扶阳议,少用附子未尝不可,但其救阳之功可嘉,伤阴之弊当虑,其禁忌不在禁其毒,而在禁其证。干姜附子汤有“不呕不渴”之证,桂枝附子汤之用也在“不呕不渴”,真武汤后有云,“若呕者,去附子加生姜”,可见“呕”与“渴”是附子之禁,因呕有胃热,渴者津伤。但“吐”与“干呕”因寒气冲逆者不在禁列。



“下利清谷不止,身疼痛”之用四逆汤,“下利清谷,里寒外热,手足厥逆,脉微欲绝”之用通脉四逆汤,“利不止,厥逆无脉,干呕烦者”之用白通加猪胆汁汤,均以附子回阳救逆,由此,附子乃少阴寒化之主药。少阴寒化者何?凡阴寒内盛,真阳衰微,出现大汗肢厥,吐利腹痛,脉微欲绝者是矣,“少阴之为病,脉微细,但欲寐也”,提纲擎领,少阴寒化之象可见。若“少阴病,得之二三日以上,心中烦,不得卧者”,无下利清谷,知非寒,是以不用附子之剂,而治以黄连阿胶汤,开清热育阴之先河。凡下利清谷,咳呕不渴是寒饮,若“少阴病,下利六七日,咳而呕渴,心烦不得眠者”,虽有脉微细,不可视为少阴之寒,是有热饮,主以猪苓汤,育阴利水之法由此出。仲师于少阴篇出大承气急下三法,皆为素有胃热,肾水亏而设,硝黄急下存阴。少阴病号称生死之关,虽最多寒化之证,然也有火化之证,仲师既出寒凉滋阴之品以清热保阴,可见人之身阴阳并重,孤阳不生,独阴不长,阴阳离合,死生由判!奈何固执天下多阳虚之证哉?



仲师用附子者计有三十四方,有用一枚者,有用二枚者,有用三枚者。方后多云去皮,当是生鲜之品无疑,若是干品,可试如何去皮!一枚鲜者重约三十克左右,干品几何?可试而知。用以回阳救逆之四逆、白通、白通加猪胆汁汤皆用生者一枚,生者剽悍,阳热之性迅发,急走四肢百骸;用以治风寒湿痹用量皆大,如附子汤、桂枝附子汤、桂枝附子去桂枝加白术汤、甘草附子汤等皆用二枚,甚或三枚,且炮用熟品,熟则醇厚而治于缓,不欲迅发而治急。此皆为定法,然者临证运用定法之外因人而施也有活法,焉可胶柱鼓瑟,师有强人用大者一枚之说,故给的是规矩。今善且喜用附子者,干品剂量用几十克乃至一二百克,远超出师之用量,若确是用附子证,固不可非议,良可赞许,既然服之无害,与证、与药、与煎服法都有关。一些注重扶阳之大家,因身处地位之高,名声之大之由,所治之证多是危重者,以百姓话说是死马当活马医者,用药顾忌不多,故敢放胆用之,若遇生死关头之危证,确是阳衰者,用量大之附子久煎熟服,何虑之有?有谓滇蜀一带用附子量之甚大,少则一两,甚者数斤,长年内服,而不觉其毒,地势之异亦或禀赋不同?不得而知。但总的来说,临证用药总以药病相合为准,不可执有用大量附子愈病之说而妄用之!现在附子生品难求,临床多用盐附子、黑顺片、白附片,一二十克乃至三五十克,只要药证相应,久煎服之,是没多大问题的,但也要防久服蓄积为害。若印定天下多阳虚,见病便寻用附子之征,一担附子走天下,确非明医所为!
 
十三 《温病条辨》说约


主题词;九温 温热 湿热 治法 三焦


【一胪列九温 纲举目张】
天有四时五行,以生长化收藏,以生寒暑燥湿风。六气运行而有春夏秋冬。人处气交之中,六气未免太过不及,或因气血阴阳之偏差而受六淫为病。前贤治温,散见诸篇,吾氏分列九温,而温病之学说大备。以初春阳气始,厥阴行令,风夹温者为风温;春末夏初,阳气驰张,温盛为热曰温热;正夏之时,暑病之偏热者曰暑温;长夏初秋,湿中生热曰湿温;感秋金燥烈之气曰秋燥;冬时严寒而反温,阳不潜藏曰冬温。此六者乃六节之温,按时推病。至于疠气流行,多兼秽浊病都如是,若疫流行,名曰温疫;诸温夹毒,秽浊太甚,名曰温毒;若人阴气先伤,又因于暑,阳气独发而病者,名曰温疟。首揭诸温大纲,二百三十八条,条条辨析,蔚成大观。吴氏宗河间三焦病位,囊括六脏六府,自上而下,分论诸温,眉目清楚,论述精详。

【 二 寒温水火阴阳辨】
《难经》提出伤寒有五。古人于伤寒温病议论多岐,吴氏别出手眼,提出伤寒温病是水火之别,真知灼见,烛照后学,云;“寒病源于水,热病之源于火”、“偏于火者病温病热,偏于寒者病清病寒”、“温热阳邪伤人之阴,伤寒阴邪伤人之阳,此水火阴阳两大法门之辨”。阴阳各造其端,受邪有阴阳,为病亦有阴阳,温病伤寒岂可混哉!

【三 温病起于手太阴】
叶天士有“温邪上受,首先犯肺,逆传心包”之明训,吴氏宗其说,也云“凡病
温者,始于上焦,在手太阴”。手太阴者肺藏,属金,火可克金,温邪自口鼻而受,直犯清道,阳气最善发泄,阳盛必伤阴,故首遏太阴中之阴气,而为咳嗽、自汗、口渴、身热、尺肤热等症。《素问.平人气象论》“藏真高于肺,以行营卫阴阳也”;“《伤寒论》分营卫阴阳,以外感初起,必由卫而营,由阳而阴,足太阳由外以统内,主营卫阴阳;手太阴为华盖,三才之天,由上以统下,亦由外以包内,亦主营卫阴阳",此以手太阴主营卫阴阳,而外感必自皮毛而伤及营卫阴阳而言及温病始犯手太阴之理;又云“温病所受,始于身半以上,多自鼻孔而入,盖身半以上主天气,肺开窍于鼻,亦主天气也”,此言邪之害人,各从其类,阳邪受于阳位,故“温病者,始于上焦,在手太阴”。

【 四 温热与湿温】
《 温病条条辨》中,判定温病有温热与湿温两大类别。温病名目虽多,以此攸分。温热乃纯阳之证,以阴柔而治阳刚,人多易明,唯湿温阴阳混杂,杂症最众,颇难辨治,世人多未明。凡例云“是书虽为温病而设,如疟痢疸痹,多因暑温湿温而成,不得不附见数条,以粗立规模”。言虽如此,全论述湿温者条文甚众,治法甚多,可见湿温与温热为对待温病,互相发明,其理愈是明了

【五 温病治法】
全论以三焦立论,凡属上焦者,以上焦法治之,中下二焦亦如是,“俾阅者心目了然,胸有成局,不至临证混淆,有治上犯中,治中犯下之弊”。若详论治法,要确分温热与湿温。
温热治法,始终以救阴津为主。“温为阳邪,..最善发泄,阳盛必伤阴”“若留得一分阴液,便有一分生理”。救阴之法,大至为护阴与养阴二大法门。护阴即为消除热邪,保护阴津,养阴即补养滋养阴津,此二法从祛邪与扶正二方面来达到救阴之目的。若温邪初犯,伤及手太阴,以辛凉甘润之法以透邪外出,不可用滋腻以敛邪;肺胃热盛,以辛凉重剂清热保津,津伤重者,即入甘寒,若邪热至极,即取承气辈泄热护阴,阴伤重者可和滋养阴液法。温热之证,忌发汗利小便,苦寒太过。云“太阴温病,不可发汗,发汗而汗不出者,必发斑疹,汗出过多者,必神昏谵语”“温病小便不利者,淡渗不可与也,忌五苓、八正辈”“温病燥热欲解,先滋其干,不得过用苦寒,服之反燥甚”。上以逐邪为主。若阳邪伤阴重者,即养阴增液以护正。邪在上中二焦,肺胃津液耗伤立甘寒法;邪热灼伤肝肾阴津,又立咸寒甘润之法,以壮水制火。为防阴气之耗散,立酸甘化阴法;苦可坚阴,又立甘苦合化阴气法。此四者,为吴氏养阴之心法,常相互为。 温邪入厥阴,常致神昏痉厥。在上焦以手厥阴主治,下焦以足厥阴主治。云“痉厥神昏,舌蹇烦躁,统而言之厥阴证,然有手足之分,在上焦以清邪为主,清邪之后继以存阴,下焦以存阴为主,存阴之先,邪尚有余,必先搜邪”。中焦府实邪热鸱张上扰心神而神昏谵语者,即以承气辈攻泄秽浊”,常用牛黄紫雪辈“芳香化浊而利诸窍,咸寒保肾水而安心体,苦寒通火府而泻心用”。
湿温治法,首重气化。“盖肺主一身之气,气化湿亦化”,故上焦轻开肺气为治;“以湿温较之诸温病势虽缓而实重,上焦最少,病势不甚显张,中焦病最多”,故中焦治法最众,辨清湿热之孰多谁寡,总以升降中焦为定法,开利气机。疟痢疸痹四病虽见症不同,总不出湿邪氤蘊粘腻之病机。
湿邪伤人阳气,又人体质有阴阳,受邪有轻重故特立寒湿一门以“互证湿温”。中焦篇云“湿之入中焦,有寒湿有热湿.其中伤也,有伤脾阳,有伤脾阴,有伤胃阳,有伤胃阴,有两伤脾胃,伤脾胃之阳者十常八九,伤脾胃之阴者十居一二”,下焦篇云,"湿之为物也.其在人身也,上焦与肺和,中焦与脾合,下焦与少阴癸水合”,故特出辛温、甘温、苦温诸法。可见温病不可固执救阴之法,伤阳者亦应救阳。

【六 上焦证治】
上焦者,肺、心、心包。“治上焦如羽,非轻不举”。风温、温疫、冬温,若邪初伤肺卫,头疼、微恶寒、身热、自汗、口渴者主以辛凉平剂银翘散,为“风淫于内,治以辛凉,佐以甘苦法”,随见症之不同,或开胸、或滋液、或利肺、或清火;轻症主以桑菊饮而肃肺治咳,邪入气分即用甘寒法,初入营既用咸寒法;在血分有动血之妄者,既去升散之薄荷而入冬地丹皮辈;肺胃热盛者既主以辛凉重剂白虎汤,壮火食气者既加人参益气。此开手三法,历举辛凉轻剂、平剂、重剂,力避辛温治温之害。上焦营血分之治也甚详,气血两藩取玉女煎之去牛膝走下之物而加咸寒之玄参,以防动血,血从上溢者取法犀角地黄合银翘散法,总不弃辛凉之法。邪热去而未尽逗留胸中,取法栀子汤辈。温病应渴而反不渴,舌绛而干为热入营中治以清营汤,清气与凉营并举,以透热转气而解。误汗而发斑疹者主以化斑汤救肌表之血燥;用清宫汤咸寒甘苦以救汗出过多神昏谵语之逆传。大头温毒,前贤多论及,吴氏化裁普济消毒饮加化清气之药,得轻可去实之妙!
于暑温上焦之证,除白虎汤法外,立新加香薷饮发暑邪无汗之表。发明“暑兼湿热,偏于暑之热者为暑温,多手太阴之证而宜清;偏于暑之湿者为湿温,多足太阴之证而宜温”。
上焦者,手太阴独治,伤于湿者肺受之而为表湿,三仁汤轻开上焦肺气,气化湿也化,解此二语,湿温之治思过半矣!

【七 中焦证治】
中焦者,脾与胃。“治中焦如衡,非平不安”。诸温热中焦之证,以阳明府实证为多,祛邪与安正同施,总不让邪热来灼中土,广扩仲景阳明病治法。对承气变证独出心裁,“阳明温病,应下失下,正虚不能运药者新加黄龙汤主之”,调气阴,补胃气,去枳朴之耗液而入姜汁之宣胃阳;“喘促不宁痰涎雍盛,右寸实大,肺气不降,宣白承气汤主之”,见上病下取之巧;“左尺牢坚,小便赤痛,时烦渴甚,导赤承气汤主之”,此火府不通二肠同治;“邪闭心包,神昏舌短,内窍不通,饮不解渴,牛黄承气汤主之”,此有闭脱之虞,恐消亡肾液而立手足少阴同治法;“津液不足,水不行舟,间服增液,再不下者,增液承气汤主之”,见邪正同治法。五承气曲尽承气之用,为后人楷模。下后余热不清仍主以栀子汤辈,热邪深入血分而发斑疹者忌用升提、壅补。发黄者,栀子栢皮、茵陈蒿汤随表里之不同,因证而施。
“不渴舌滑者属湿温”为辨明温热与湿温两证之大纲领。“风温、温热、温疫、冬温之在中焦阳明证居多,湿温之在中焦太阴证居多,暑温则各半也”为诸温不同之大关键。寒湿证病位在足太阴,治以辛苦温,四逆、白通、五苓、理中诸方随证而施。湿温证为中焦之至紧要关头,治法以“升降中焦为定法”,柔合宣肺、利湿、清热、开窍、通络等法。述疟、痢、疸、痹诸证发前人之未发,例列新方,寓意深刻,可见神工之巧手!

【八下焦证治 】
下焦者,肝与肾。“治下焦如权,非重不沉”。
温热入下焦,多灼伤肝肾阴精。对复脉汤之应用,见吴氏化裁经方之妙。云“温邪久羁中焦,阳明阳土未有不克少阴癸水者,或已下而伤阴,或未下而阴竭若再下其热是速其死也,去参桂姜枣之补阳,加白芍收三阴之阴,故云加减复脉用古法而不用古方,医者之化裁也”。指出“热邪深入,或在少阴、或在厥阴,均宜复脉”。盖“少阴藏精,厥阴必得少阴精足而后生”。创三甲复脉各尽妙用,谓下后阴虚而滑脱者,一甲养而涩之;阴虚阳不潜藏者二甲养而镇之;阴虚不能上济心者三甲养而济之。虚风内动“以大队浓浊填阴塞隙,介属潜阳镇定”,柔复脉、黄连阿胶汤而制大定风珠方,法眼别具!
阳虚之质,患温不可过用寒凉而克伐阳气,故立半夏、桂枝、小建中汤之救逆法。上述见下焦温病用药务必柔润滋腻为主。“本论原以温热为主,而类及四时杂感今胪列四时杂感,春温夏热、长夏暑湿、秋燥冬寒,得其要领,效如反掌..塘之所以三致意者,乃湿温一证,盖土为杂气,寄旺四时,藏污纳垢,无所不受,其间错综复杂,不可枚举其变证也,则有湿痹、水气、咳嗽、痰饮、黄汗、黄疸、肿胀、疟疾、淋证、带证、便血、疝气、痔疮、痈肿等证,较之风火燥寒四门之中,倍而又倍”,“湿温一证,半阴半阳,而又氤蘊粘腻,不似伤寒之一表即散,温热之一清即愈,施治之法,万绪千端”。对湿温之治匠心独具而尽善尽美,此为吴氏之心法所在!学者宜深究之。下焦寒湿门用诸热香药治疝,也甚精妙。
吴氏虽以温病名书,而泛及诸杂证治法,实可羽翼伤寒,不独为温病专著
 
十四 外科心法(一)


中医外科是建立在大内科基础上的一个小科。但往往如是之类既有秘传,俗言;金眼科,银外科,不值钱的是内科,是说外科有立杆见影之效果。

传统外科包括皮肤、内痈、疮疡。今天,我不说皮肤、内痈的问题,只谈谈疮疡,单纯的感染性的问题,包括肿疡和溃疡。现在由于抗生素的大量使用,疮疡一般在早期即得到了控制,用中医的行话说,就是在未成形之前消散了,体现了治法中的一个“消”法,但也有很多消散不了,也化不了脓,长期存在一个硬结,机体也吸收不了,此时要用“箍围”药,以软化、消散之。用鱼石脂软膏是个不错的选择,我常常在其中加入青黛、五倍子、冰片等,令疗效增加,有些就消散于无形,也有些在肿块中央出一小脓头,脓出即愈。当然,很多传统配方是很不错的,如;如意金黄散、回阳玉龙膏是典型的代表,医者可见病而选择之。只是鱼石脂软膏用起来方便而已。

有些硬结很“顽强”,一般的药对它无效,怎么办?就用霸道的药来对付它——丹药。丹药有白降丹和红、黄二升丹,均可。视肿块大小,用针头大小若干点于膏药或风湿膏上帖之,对于这些“冷结节”犹如面中加了酵子,立马见效,待红活,肿大后再收拾它,如溃疡治法。

现在就细谈溃疡。溃疡就是肉腐脓成,如熟烂桃子,以手扪之,软活而有波动感,自行破溃或助于针刀使其破口。这个就存在排脓和长肉收口的矛盾。首先是引流,现代外科治此,常予清创,刀剪去除腐肉,表面上看,此法甚好,殊不知是去除了长肉生肌的物质基础。古云;无脓不生肌。这个脓是机体的白细胞与致病因子斗争的病理产物,也是保护措施,去除的只该是完全腐化的组织,若半生半熟尚有血脉的绝不可去之,不然影响日后长肉收口,在我们疡科就叫“治夹生了”。可看疮口大小,用软皮纸或棉花搓成捻子(这个搓药捻有手法,右手拇食指捏住皮纸或棉花条,左手拇食指逆时针方向旋紧,对折,右手拇食指拿折处,左手拇食指和右手拇食指同时逆时针方向搓紧即成),插入脓腔,沾脓液在所用药粉中滚动,再旋转插入脓腔,如是几次,药粉即达脓腔各处,最后留药捻稍退外一点于脓腔中以做引流之用,更可防止疮口闭合。若脓腔过大,可予“垫棉法”,这个在书上讲的有,我不多言,膏药或敷料盖定。换药时,看脓液形态,即可知疮之冷热,脓液清稀则冷,愈合无期,黄稠则热,收口在望。若冷则用去腐,热则用生肌。

去腐散: 飞赤石脂3份 飞锻龙骨3份 血竭1份 红升丹(或黄升丹)1份 轻粉1份 冰片1份广丹(少许套色) 共研极细末

生肌散:飞赤石脂4份 飞锻龙骨4份 血竭1份 红升丹(或黄升丹)0.5份冰片0.5份

广丹(少许套色) 共研极细末

上二方是我家传之秘方,方义我就不解了,只是要明白一点,用药体现在去腐与收敛之不同。需研无声为度,不然上疮则疼。待脓液日见少,疮口日渐浅,则去除药捻,可几日一换药,切勿强力去除非自己脱落的脓液,收口指日可待,结痂后任其脱落。

升丹中有红黄二物,乃是炼丹时升在药碗不同位置的结晶,下口边缘结红升,碗底结黄升,红老黄嫩之不同,配制上二方常用红升丹。若遇疮口既无分泌物,又长久不长皮收口,可见疮口有肉芽组织,此物妨碍上皮生长导致不收口,特征是轻刮之即出血,可用黄升丹撒布其上,如轻纱漫布即可,不可用多,蚀去肉芽,待有脓液分泌即可用生肌散。

久疮不愈可生成窦道,行话叫“生管”。是腐败的组织长久结聚而机化,常流稀水,不可自愈。受脓液糊口可假愈合,移时又发,脓水淋漓,甚是恼人,若刀割之,常常再生,可用丹药(升降二丹均可)腐蚀之。降丹效宏疼重,疗程短,常一鼓作气,三日管即提出,柔韧如蹄筋(升降二丹炼制日后再谈)。

外科方书有某痈、某疽、某发之名,只不过是病位、深浅、大小不同而已,治之理同通。若外有六经形证,辩而施予内服药可助早愈。

待续
 
真实的临床写真,非常实用。
 
1111111111顶!!!学习了
 
回复 7# 樊正阳


奇文共欣赏 疑义相与析,轮到你加油了。
 
回复 11# 古道瘦马





谢谢古道瘦马先生鼓励!


先生为我良师!益友!
 
一直喜欢看樊兄的文章,真实而不脱离临床,从你的文章中学到不少。继续加油。我们后学也可以从樊兄的文采中吸取营养。
 
权衡咳与痰孰轻孰重,就掌握了辨治要点

真传一句话,假传万卷书。 妙!
 
先生外感发热的用药格局与刘弼臣先生相似。请先生介绍些荆芥的用药心得吧。
向你学习
 
先生外感发热的用药格局与刘弼臣先生相似。请先生介绍些荆芥的用药心得吧。
向你学习
 
早已把樊版当师傅了,常看常问,已学到不少东西
 
回复 16# 薛东庆




据身体病象决定用量:

荆芥大剂解寒温之有表;

中剂祛体表之风邪瘙痒;

小剂走上而清头目之昏冒;

炒黑止诸衄,妇科漏血尤宜。
 
回复 18# 樊正阳


学习了, 一味药钱数变则其归路亦变矣。钱数如引路之人。
 
呵呵,好东西,我临床也喜用四逆散,外科和外感见热症时也用赤勺和丹皮,这个帖用顶,好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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