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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静斋杏林园---洪脉研究杂谈

董兴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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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0/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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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认识洪脉,是在观看汤姆·汉克斯主演的电影《荒岛余生》中突然领悟的,每次想起汤姆·汉克斯划着自制的小船与一波一波的海浪作斗争的情形,洪脉的波涛汹涌之感就涌上心头,每当这个时候,我都会不自觉的将左手手指搭在右手脉上,细细体会一番.
临床日久,对洪脉的认识更加深刻,查看古代各家脉学专著,发现对洪脉的理解存在不少问题,有些甚至是错误的理解,于是想结合自己的体会谈谈洪脉。我们先来看看八十年代一篇对洪脉争论的文章,这篇文章发表在《中医药研究》1988年1期,是曹培琳写的,题目叫《也议洪脉——与韩树芬同志讨论》,原文摘要是这样写的:“正 "洪脉小议"一文,针对《中医诊断学》"将洪脉混同钩脉"提出异议。该文以洪脉与钩脉的脉象不同和钩脉为平脉、洪脉为病脉为依据,否定了《中医诊断学》洪脉即钩脉之说,确认"洪脉与钩脉决非一脉"。然笔者认为洪脉确为钩脉,"洪脉小议"的论断不能成立。就此问题与韩树芬同志商榷。”,通过这段摘要,我们可以看出韩树芬认为:‘洪脉与钩脉的脉象不同,钩脉为平脉、洪脉为病脉’;而曹培琳驳斥韩树芬观点,指出洪脉确为钩脉;双方互摆论点,探讨洪脉的实质,虽然针锋相对,但都据理力争!!我还是很佩服那个年代的中医交流,那是多么纯正啊!!那他们到底谁对谁错了?我们暂且不说,继续看下面的脉学专著论述。《素问.玉机真脏论》曰∶“夏脉如钩,何如而钩?夏脉者心也,其气来盛去衰,故曰钩”,可见内经将心脉论述为钩,钩脉的指下表现就是来盛去衰!!我们再看看《伤寒卒病论.平脉篇》论述:“南方心脉,其形何似?其脉洪大而长,是心脉也”,张仲景指出,心脉表现是洪大而长!!从《内经》‘心脉如钩’到《伤寒》‘心脉洪大而长’,同样是心脉,描述却有差异,这可能是导致后世开始对‘洪脉’与‘钩脉’产生分歧的开始!!其实,我们仔细研究《伤寒》对心脉洪大的描述,我们发现他还是在‘脉来脉去’的变化差异中进行分析,与《内经》是吻合的,顺便插一句题外话,对于洪大脉的治疗,《伤寒》有桂枝汤与白虎加人参汤治疗的差异,希望大家能看完后好好去想想!!!有很大的玄机在这里!!!!对比完《内经》与《伤寒》,我们再来看看《脉经》对洪脉的描述:‘洪脉,极大在指下,一曰浮而大’,不管浮不浮,我们看完这段描述,发现《脉经》对洪脉强调在‘大’的方面,对于‘脉来脉去’的差异,已经是不再涵盖啦!!那《脉经》的洪脉与前面两大经典的心脉是不是指的同一方面了?我们再仔细去看《脉经》,发现王叔和对洪脉的形状虽进行详细论述,并且将‘大脉’排除于他的《脉形状指下秘诀篇》外,但是,在后面的很多文章里,王叔和多次提到‘脉大’,前前后后的对比差异,反映王叔和当年在规范脉形时存在困惑之处!!尤其在《平杂病脉第二》章节里,王叔和这样写着:‘浮洪大长者,风眩癫疾’,明确将浮、洪、大、长并列排列,可见作者指下的洪脉肯定不是单纯的大脉或者是浮大脉!!而且,此种脉象主的是风眩癫疾,我想经常搞临床的一定能知道王叔和指下的洪是个什么表现??其实还是《内经》等的延续!!从这里也可以推断出王叔和确实是一个临床高手!!但是,洪脉、钩脉的分歧,可能也是从王叔和对洪脉形状的‘准确’描述开始的!!!我们再来看看近代几本脉学书是怎么说洪脉的,《濒湖脉学》指出:“拍拍而浮是洪脉”,强调的是“拍拍而浮”,既然是‘拍’,而且是两个‘拍’连在一起,强调的其实还是‘脉来脉去’的表现,我们想想:我们去拍一个人,拍下去肯定是力度大一些,手拍完后抬起来肯定用的力度小,因而,李时珍还是延续《内经》等的描述,只不过,加进去一个‘浮’的表现而已!!我们再看看《三指禅》对洪脉的描述:‘洪脉胀兼呕,阴虚火上浮。应时惟夏月,来盛去悠悠’,作者强调的还是‘脉来脉去’,来盛去悠悠吗,作者说的很明白!!!
我想看完上面的论述,开头的那个八十年代的“洪脉”“钩脉”争论不要多说啦吧!!我个人分析,曹培琳是一个临床家,而且脉学水平造诣较深,而韩树芬偏向于理论研究,临床水平远远不及曹培琳,这只是我凭自己研究进行推测,具体水平对比,我没有具体进行考证,大家如果有兴趣,不妨考证考证!!!
下面我说说我自己的一点体会,对于心脉,这个脉象我们夏天常能体会到,一定要注意《内经》强调的,‘钩’不是单纯的‘钩’,在《内经》里,夏天的正常心脉是‘微钩’,一定要加入这个‘微’字,这是《内经》说四时脉象的不传之秘,如果省去这个‘微’字,其实摸着的钩脉,不少就是病态脉象,这个要引起注意,比如高血压的病人,脑中风前期的病人,大家可以去摸摸,看是‘钩’还是‘微钩’,仔细对比,就会很有体会!!
对洪脉的认识有充分的了解后,我们再来看看一篇很有趣的文章,这是刘力红在《思考中医》第176-177页谈‘夏洪’的一篇文章,我们来分析一下作者到底有没有了解洪脉,作者这个举例的故事到底有没有杜撰或者是仿编嫌疑?!!原文是这样的:
“夏天的脉是洪脉,又叫钩脉。夏天为什么会出现洪脉呢?夏天时候的阳气在方向上还是像春天那样,是春日的继续。阳气升发,向上向外。但是,夏天这个时候阴寒已经退了,束缚的因素没有了,脉气就像完全张开的翅膀,很自在很逍遥地飞翔。所以,这个时候的脉就是洪脉。夏天见到这个脉,这叫应时脉。如果其他时间也出现这个脉,这就是非时之脉。现在给大家讲一个我师父当年的病案,大概在1982年的冬天,先师到铁路的一个朋友家赴宴。饭前,应朋友的要求为她的父亲诊脉,诊脉过后先师没说什么,等把饭吃好,先师的朋友送他出门的时候,先师才跟她讲:你父亲的身体要注意,不然的话,明年夏天就会出大问题。朋友听到先师的这番话,心里很紧张。因为她亲眼见过先师的一些预言后来都兑了现。所以,迫不及待地问有什么办法可想。先师当时开了一张处方,用的只有两味药,一味生石膏,一味苏木。熬水以后当茶饮。为什么开这两味药呢?当时是冬天,而冬天摸到的却是一个夏天的洪脉。这个时候阳气正在收藏,不应该出现这个洪脉,出现了说明一定有问题。在收藏的时候,还有一个天地的因素在束缚这个脉气。在这样的时候你都会出现这个脉,而一旦到了夏天,这样的因素没有了,那不火山爆发?所以,先师断定夏天肯定会出问题。这个脉在伤寒里也叫阳明脉,阳明病当然可以用白虎汤。所以,我师父开的不过是白虎汤的变方,是更简单的方。送走师父后,回到家她就跟父亲说:李医生说您应该吃一些中药调理,这样会对身体有好处。可是她的父亲是一位老干部,很固执,并且刚刚做过全面体检,什么问题也没有,吃什么药呢?所以就没有做理会。到了夏天,大概是七月份的时候,突然脑溢血,送医院抢救,不到一个星期就死了。这个病例给我的印象很深,认识到脉是很有作用的,把握好了,确实可以知道疾病,预防疾病。但是,我们很多中医只相信CT,只相信核磁共振,偏偏不信这个脉象。”
大家看完上面这个故事,不知道大家是什么感想,初看完似乎很精彩,仔细推敲疑点较多疑点一:作者强调诊脉之前后没有进行问诊!!为什么这么强调?病这么重,作为一个医生,敢这么轻率,而且病人还是好端端一个人!!!疑点二:作者明确指出他的师父已经对患者‘明年夏天就会出大问题’胸有成竹,他的根据是什么?就是因为冬天出现洪脉,洪脉是什么?是夏脉,在《伤寒》里这种情况叫‘横’,火来乘水,为大逆,也就说根本这个病就不能拖到夏天,冬天就是发病之时!!如果是《伤寒》‘纵’的情况,那还可以拖到夏天,比如说秋季得洪脉,火克金,可以断言夏死!!作者说的这种情况,不管用《伤寒》《内经》理论推测都不可能成立!!而且如果夏天心当令,本身自身就有一个发散过程,一般不会导致严重的心血管疾病,我反复查看脑出血的流行病学资料,都证实心脑血管疾患秋冬季好发!!而不是夏季!!!疑点三:作者强调患者做过全面体检,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冬季脉洪大,难道连血压都没有问题吗???这个是我们搞临床的中医大夫不可能接受的说法,假如真的没有异常,那就是伤寒的‘行尸’,那也是过不了几天的!!哪能拖到夏天!!!!疑点四:作者指出,其师父开出石膏、苏木两位药,开苏木还好理解,咸能软坚,用其疏通血脉,开石膏就有点纳闷啦?作者说这是白虎汤简易方,殊不知,白虎加人参汤后明确指出:冬月不能用白虎!!而且患者也没有口干喜饮等问诊出现,何以如此处方,难道就是脉洪??仅仅是脉洪,这个脉还不一定‘大’了,怎能如此莽撞处方??不太像一个高手所为.综上疑点分析,作者写这一节文章时,有夸大或者杜撰嫌疑,有弄虚作假的现象,仅是本人个人研究,不针对任何人,仅用于学术探讨,还希望各位同道批评指正。
目前中医界学术研究,有不少浮夸风,什么治愈率百分百,这些都是要注意的,没有大样本研究,不要乱说话,搞学术研究就要有学术研究的样子,咱们不是跑江湖的,骗骗也就玩啦更不是中医人应有的本色,没有过硬的中医技术,中医的发展就谈不上实质的飞跃!!!希望大家能扎实开展中医研究,踏踏实实的为中医发展添砖加瓦!!
 
写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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