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暑送凉酸梅汤

[董兴辉]

前些天我去北京旅游，在逛琉璃厂时忽然想起了琉璃厂信远斋的酸梅汤，这家老字号的酸梅汤曾出现在诸多文学大家的笔端纸上，我这个美食家又怎能不慕名前去品尝呢？可遗憾的是当时天色已晚，我转了半天都没有找到“信远斋”的名号，只好在另一家店里买了一碗酸梅汤喝。刚喝了一小口顿觉得不是味，这哪里是酸梅汤，分明是焦糖、糖精、醋酸的混合物嘛！这碗酸梅汤居然还要五元钱，于是我愈发怀念起小时候学校旁的小店里廉价的酸梅汤来了。
我读小学时可口可乐、百事可乐还没有进入中国，冰激凌也是稀罕物，那时的酸梅汤便是大家的“可乐”。
那年夏天，我们学校旁新开了一家冷饮店，店面非常小，一台冰柜靠在墙角，依稀记得是“白雪”牌。店主是个老伯，他做的酸梅汤酸甜可口，幽香四溢，一碗下肚，暑气全消。冰镇酸梅汤五角钱一碗，我常来喝，每次老伯总是给我盛上满满一碗，如果我意犹未尽，老伯还会给我续上半碗，却从不多收钱。
我问老伯为什么他做的酸梅汤味道比别家的好，老伯告诉我，他家住在市郊，每年秋天他都要去山上采摘野生梅子，回去洗干净后用线绳穿起来晒干、炮制成乌梅。等到来年夏天，老伯把乌梅取出来，找一口大锅，将干乌梅和新鲜山楂放进去，沸水煮十分钟后再用小火熬，同时加入桂花、冰糖，大约一个小时后再取一个大瓦罐，上面放上一层纱窗网，将乌梅、山楂的果皮和果核过滤开，过滤好的酸梅膏冷却后，再用凉白开水稀释成酸梅汤，分装进玻璃瓶里，放到冰柜里冰镇上。老伯做的酸梅汤没放糖精之类的添加剂，味道当然地道。那年夏天过完后，我升入了初中，等再想喝老伯的酸梅汤时，他的冷饮店已经变成了文具店。当时我有些失落，也许这辈子再也喝不到那样美味的酸梅汤了吧。
如今，可口可乐这样高糖少营养的饮料被人们屡屡诟病后，酸梅汤重新回到人们的视线里。现在去逛超市总会看见货架上摆满了信远斋、正广和、九龙斋等老字号出产的酸梅汤，销量还不错。
今年入夏以来我一直食欲不振、咳嗽痰多，吃了药也不见好。忽然想起《白蛇传》里有“乌梅辟疫”的故事，在炎炎夏日喝上一碗酸梅汤岂不快哉？其实自己熬制酸梅汤并不复杂，我买来乌梅、山楂、冰糖、桂花，如法炮制，酸甜爽口的酸梅汤竟被我一次就做成了。一连喝了一周酸梅汤，我食欲大振，咳嗽也不知不觉好了。难怪中医说酸梅汤有“消暑送凉、祛痰止咳、行气散瘀、除烦安神、生津止渴”之功效，看来此言确实不虚。(卢素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