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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渡舟经方医案赏析

花香丁

声名远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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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0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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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豚

某,男,54岁。主诉脐下跳动不安,小便困难,有气从小腹上冲,至胸则心慌气闷,呼吸不利而精神恐怖。每日发作四、五次,上午轻而下午重。切其脉沉弦略滑,舌质淡,苔白而水滑。乃水停下焦之苓桂枣甘汤证。疏方:
茯苓30克,桂枝10克,上肉桂6克,炙甘草6克,大枣15枚,用甘澜水煮药。
仅服3剂,则小便畅通而病愈。

按语:此证气从少腹上冲于胸,名曰“奔豚”,乃固心阳上虚.坐镇无权,使下焦之邪得以上犯。仲景治此有两方,若气冲而小便利者,用桂枝加桂汤;气冲而小便不利者,则用苓桂甘枣汤。今脐下悸而又小便困难,与苓桂甘枣汤之证机合,用之果获捷效。
 
溢饮

某女,32岁。患两手臂肿胀,沉重疼痛,难于抬举。经过询问得知,冬天用冷水洗衣物后,自觉寒气刺骨,从此便发现手臂肿痛,沉重酸楚无力,诊脉时颇觉费力。但其人形体盛壮,脉来浮弦,舌质红绎,苔白。此乃水寒之邪郁遏阳气,以致津液不得流畅,形成气滞水凝的“溢饮”证。虽然经过多次治疗,但始终没有用发汗之法,所以缠绵而不愈。处方:
麻黄10克,桂枝6克,生石膏6克,杏仁10克,生姜10克,大枣I0枚,甘草6克。
服药1剂,得汗出而解。

按语:溢饮是水饮病的—种表现形式,临床以身体疼痛沉重,其形如肿为特点。大青龙汤治溢饮,为《金厦要略》所载,但也有人认为《伤寒论》第39条大青龙汤证也属于溢饮的范畴,乃寒邪留着于四肢肌肤之间,郁闭卫阳,使气机不行,津液凝涩所致。用大青龙汤发越阳郁,俾汗出阳气通利,津液流畅则愈。
 
呕利

王某,男,28岁。初夏迎风取爽,而头痛身热,医用发汗解表药,热退身凉,头痛不发,以为病已愈。又三日,口中甚苦,且有呕意,而大便下利粘秽,日四五次,腹中作痛,且有下坠感。切其脉弦数而滑,舌苔黄白相杂。辨为少阳胆热下注于肠而胃气不和之证。
黄芩10克,白芍10克,半夏10克,生姜10克,大枣7枚,甘草6克。服3剂而病痊愈。

按语:本案以邪郁少阳为主。少阳有邪,则胆气郁滞,横犯肠胃,上逆于胃则呕吐,下迫于肠则下利。少阳疏泄不利,气机不畅,则腹痛,里急后重,肛门灼热,正合黄芩加半夏生姜汤之证机,故三投而愈。
 
烦满

曹某,女,72岁,l995年10月26日初诊,心烦持续2年,近有逐渐加重之势。西医诊断为神经官能症,给服镇静安神药,末见好转,转请中医治疗。刻下心烦,苦不堪言,家人体恤其情,谨慎扶持,亦不能称其心,反遭斥呵。烦躁不宁,焦虑不安,烦急时欲用棍棒捶打胸腹方略觉舒畅。脐部筑动上冲于心.筑则心烦愈重,并有皖腹胀满如物阻塞之感。伴失眠,惊惕不安,呕恶纳呆,大便不调,溺黄。舌尖红,苔腻,脉弦滑。辨证:火郁胸膈,下迫胃肠。立法:宣郁清热,下气除满。处方:
栀子15克,枳实10克,厚朴15克。
7剂药后,心烦减半,心胸霍然畅通,性情渐趋平稳安静,夜能寐,食渐增,获此殊效,病家称奇,又自进7剂。复诊时仍有睡眠多梦,口舌干燥,口苦太息,小便黄赤等热末全解之症。转方用柴芩温胆汤合栀子厚朴汤,清化痰热,治疗月余而病除。

按语:本案以心烦懊依,脘腹胀满为主要表现,为热郁胸膈,下及脘腹。虽腹满,但无疼痛拒按,大便不通等实证,犹为无形邪热之郁结,非阳明可下之证。故治以栀子厚朴汤清热除烦,宽中消满。
 
眩晕

魏XX,男,60岁。
患头晕目眩,兼有耳鸣,鼻亦发塞,嗅觉不佳。病有数载,屡治不效,颇以为苦。切其脉弦,视其舌则胖大无伦,苔则水滑而白。辨证:此证心下有饮,上冒清阳,是以头冒目眩,其耳鸣、鼻塞,则为浊阴踞上,清窍不利之所致。治法:渗利水饮之邪。方药;
泽泻24克,白术10克.
此方服1剂而有汗,不改方,共服五剂,则头晕、目眩、耳鸣、鼻塞等证愈其大半,转方用五苓散温阳利水而收全功。
 
偏头痛

李某,男,38岁。患顽固性偏头痛二年,久治不愈。主诉:右侧头痛,常连及前额及眉棱骨。伴无汗恶寒,鼻流清涕,心烦,面赤,头目眩晕,睡眠不佳。诊察之时,见病人颈项转动不利,问之,乃答曰;颈项及后背经常有拘急感,头痛甚时拘紧更重。舌淡苔白,脉浮略数。遂辨为寒邪客于太阳经脉,经气不利之候。治当发汗怯邪,通太阳之气,为疏葛根汤:

麻黄9克,葛根18克,桂枝12克,白芍12克,炙甘草6克, 生姜12克,大枣12枚。
麻黄、葛根两药先煎,去上沫,服药后覆取微汗,避风寒。
3剂药后,脊背有热感,继而身有小汗出,头痛、项急随之而减。原方再服,至15剂,头痛、项急诸症皆愈。
按语:本案脉证病机,切合葛根汤证。临床服用本方后,常有脊背先见发热,继而全身汗出,这是药力先作用于经输而使经气疏通,邪气外出的反映,为疾病向愈之佳兆。
 
肢厥
李XX,男,43岁。
无明显诱因而自觉双下肢发凉,厂医诊为肾阳虚证,曾用金匮肾气丸,虎骨酒、青娥丸等大量温补药,而病情未能控制,仍逐渐发展。冷感向上至腰部,向下则冷至足心,如赤脚立冰上,寒冷彻骨。同时伴有下肢麻,痒如虫行,小便余沥与阳萎等症。曾先后在XX等医院检查,均未见异常,而建议中医治疗。虽服补肾壮阳,益气和血等中药二百余剂,未能见效。就诊时:患者素体健康,面部丰腴,面目有神,舌质色绛,少苔,脉弦而略数。问其饮食如故,大便不爽,小便短少而发黄。初投四逆散,按阳厥之证治之,药进三剂,厥冷依然,乃又反复追询其病情,患者才说出睡眠不佳,且多乱梦,而心时烦,容易汗出。视其舌尖红如杨梅,脉来又数。证属阴虚于下而心火独旺于上。其证与黄连阿胶汤颇为合拍,乃疏下方治疗。
黄连9克,黄芩3克,白芍6克,阿胶9克(烊化),鸡子黄2枚(自加).
以上五味,用水三碗,先煮三物,取一碗;去滓,纳胶烊尽,小冷,纳鸡子黄,搅合相得,分两次服下。服药3剂后,患者即觉下肢寒冷麻木之感逐渐消退,心烦、汗出、失眠多梦等证,均有明显好转,小便余沥和阳萎亦有所改善。察其舌,仍红赤而少苔,脉弦而微数,继宗原法治之。方药:
黄连9克,阿胶10克(烊化),黄芩3克,白芍9克,鸡子黄2枚(自加),丹皮6克6剂,煎服法同前。
1月30日,适值降雪,寒风凛冽,但患者并无异常寒冷之痛苦,腰以下厥冷证基本告愈。一个月后,据患者言,未再复发。
[评按]肢厥又称四肢厥冷或手足逆冷,或称“四逆”;系指四肢发凉至膝肘以上的病症。有寒热之分。寒证由阴寒内盛,阳气衰微不能达于四末;热证系由热盛伤津,热邪阻遏,阳气不能外达四肢所致
 
风寒
刘某,女,10岁。深秋感受寒凉之气,发热恶寒,每日发作好几次,拖延数月末愈。脉浮无力,舌质红,苔薄白。饮食及大小便基本正常。此乃风寒郁表,日久不解,寒将化热之轻证。治用桂枝二越婢一汤,
麻黄3克,桂枝5克,白芍5克,生姜3克,大枣4个,石膏6克,炙甘草3克,玉竹3克。
共服2剂,得微汗出而解。
按语:本案发热恶寒,一日数发,表示太阳之邪未解;舌质红,反映表邪有入化热趋势。脉本应浮紧而反无力,这是寒邪欲离肌表之征,即原文所谓“脉微弱者,此无阳也。”所以治疗不用单纯辛温的麻佳合方,而用桂二越一汤另加玉竹以解表清里,生津养液为治。
[补述]
关于本条“脉微弱者,此无阳也”一句,不少注家认为这是“亡阳”之象,所以将本条经文截为两段,“把宜桂枝二越婢一汤”接于“热多寒少”句下,笔者认为此说不要。这里的“脉微弱”是与脉浮紧相对而言,脉由浮紧转为微弱,表示表邪欲罢而有入里化热趋势,而非亡阳证之脉微欲绝。所以这里的“无阳”.即是指邪气欲离于表而言,正如成无己所说:“表证罢为无阳。”邪气有离表入里化热之势,故不可单纯用麻桂发汗,而宜桂枝二越婢一汤解表兼清其里。见呕吐。治当清宣郁热为大法,用栀子豉汤为主。
 
寒热
刘某,女,12岁。初春感受风寒邪气,头痛发热,家人自购“平热散”,服药后汗出较多,随后发热消退。但第二天发热恶寒如疟疾之发作,上午一次,下午二次。脉浮略数,舌苔薄白而润。究其原因,属于发汗太过,在表之邪气反而稽留不解,当用桂枝二麻黄一汤小汗之法治疗。
桂枝5克,白芍5克,生姜5克,大枣3枚,麻黄3克,杏仁3克,炙甘草3克,1剂。
药后得微汗出而解。

按语:大凡先发热而后恶寒,或发热恶寒同时并存,寒热一天发作两次或数次,如疟状,大多属于太阳病变,多由表证发汗太过,损伤营卫,而邪气又得不到彻解所致,此类病证,或用桂麻各半,或用桂二麻一,效果理想。
 
伤寒表实
刘某,男,50岁。隆冬季节,因工作需要出差外行,途中不慎感受风寒之邪,当晚即发高烧,体温达39.8,恶寒甚重,虽覆两床棉被,仍洒晰恶寒,发抖,周身关节无一不痛,无汗,皮肤滚烫而咳嗽不止。视其舌苔薄白,切其脉浮紧有力,此乃太阳伤寒表实之证。治宜辛温发汗,解表散寒。用麻黄汤:
麻黄9克,桂枝6克,杏仁12克,炙甘草3克,1剂
服药后,温覆衣被,须灾,遇身汗出而解。

按语:麻黄场为发汗之峻剂,用之不当,易生它变,不少临床医生畏惧麻、桂,不敢投用。一见发热,便认为是温热之证,滥用辛凉之品,反令表寒闭郁,久久不解,或致久咳不已,或致低烧不退,或致咽喉不利等,不一而足。盖表实证之发热,乃由卫阳闭郁,正邪交争所致,故发热必伴有恶寒。这与温热病的发热不恶寒,并伴有口渴伤津之候,有其本质的区别。风寒郁闭卫阳,故直须辛温发汗,寒随汗出,卫气一通,则发热自退,即《内经》所谓“体若燔炭,汗出而散”也。
 
自汗
谢谢某,男,12岁,1965年9月21日初诊。家长诉患儿平素喜食生冷,近1个月来无明显诱因汗出不止,白天尤甚,汗出黏腻,大便量少不畅。刻下表情呆滞,懒言乏力,胸闷纳少,头重如裹,面色萎黄,舌苔薄黄微腻,脉弦滑。查验所服中药,皆固表敛汗、健脾益气之品,刘师沉思片刻,嘱用五苓散五味:桂枝5g,泽泻12g,猪苓12g,云苓10g薏苡仁15g,滑石15g,黄芩8g,木香6g。服3剂汗出明显减少,效不更方,连服7剂诸症消失,告愈。
按:患儿喜食生冷,暗伤脾阳,久则脾失健运,湿浊内困,郁而化热,蒸津外泄而汗出。刘师以汗尿同源为切入点,用五苓散化气行水,使水湿下行分流,其间已寓清热之意;疏而导之,气机得以调整,津液能更新分配,故能药到汗止。
 
咳喘
刘某某,男,33岁,1994年1月25日初诊。感冒并发肺炎,口服先锋4号,肌注青霉素,身热虽迟,但干咳少痰,气促作喘,胸闷。伴头痛,汗出恶风,背部发凉,周身骨节废痛,阴囊湿冷。舌苔薄白.脉来浮弦。证属太阳中风,寒邪边肺,气逆作喘。法当解肌祛风,温肺理气止喘。

桂枝10克,白芍10克,生姜lo克,炙首草6克,大枣12克,杏仁lo克,厚朴15克。
服药7剂,咳喘缓解,仍有汗出恶风,层起吐稀白痰。
桂枝、白芍、生姜增至12克。又服7剂,咳喘得平,谙症悉除医院复查,肺炎完全消除。

按语:本案喘而兼见汗出恶风、头痛背凉,显为中风表虚兼肺失宣降之证,故径用桂枝加厚朴杏子汤治之。刘老经验,本方用于风寒表不解,而见发热、汗出、咳喘,屡屡获效。
 
高热
秦某,男,37岁,1966年4月6日初诊。低热不退近1个月,当时感冒高热,曾服退热药及中药清热解毒,热势虽退,随后低热缠绵,肢节酸痛,恶寒阵阵,亦有体温高时达39℃。刻下洒淅恶寒,纳食减少,食入欲呕,大便不畅,舌苔薄润色白,脉浮而虚。此为外邪欲陷之证,治宜外调营卫、扶正托邪,用柴胡桂枝汤加味:桂枝6g,黄芩10g,党参15g,柴胡12g,白芍12g,半夏10g,生姜6g,大枣5枚,甘草3g,当归10g。服3剂后发热时间缩短,体温在37.5~37. 9℃,身痛稍减。续进5剂,欲进食,大便调,脉缓。再进4剂,诸症消失,复如常人,3个月后追访未发。
按:该患者以寒凉之品,虽退其热,但邪气未尽,致正伤邪陷,形成内损胃气、外遇邪气、病势欲陷之态,乃风寒外感逆治之结果。刘师认为柴胡桂枝汤即小柴胡与桂枝汤合方,既可和解,亦为开达祛邪之法,用之能内振气机,外调营卫,扶正托邪,以救其逆,一服可以两解,不失为切中病机之良方。
 
支气管炎
刘某,男,66岁。
自诉咳喘1年,屡服西药不效,转延中医治疗。现症咳嗽喘急,喉中痰鸣,痰白而粘,入夜病情加剧,不能平卧,伴有恶寒、胸憋、鼻塞流涕等症。视其舌苔白滑而腻,切脉弦细而滑。辨为湿浊痹阻三焦,肺气不利,治节不行之证。治拟宣化肺气,调畅三焦,清热化湿。用甘露消毒丹加味:
杏仁10g、白蔻仁10g、苡仁15g、藿香10g、厚朴15g、茵陈12g、通草10g、菖蒲10g、黄芩4g、桔梗10g、连翘10g、浙贝15g、射干10g、薄荷2g(后下)、紫菀10g、大豆卷10g、枳壳10g,7剂。
1周后复诊,喘急胸闷有所减轻,夜能平卧。效不更方,继以上方调治。患者服药30余剂,咳止喘平,其他症状随之而瘳。

体会:湿咳缘于湿热弥漫三焦,肺气失于宣降。临床表现为持续性咳嗽与喘,咯痰较多,苔白而厚,脉来濡细,伴有胸满体倦,头重,少食等。病程缠绵反复。《素问》有“秋伤于湿,冬生咳嗽”,“秋伤于湿,上逆而咳”的记载。叶香岩《三时伏气外感篇》说:“夏季湿热郁蒸……逆行犯肺,必生咳嗽喘促,甚则坐不得卧,俯不得仰。”王孟英云:“非天气有偶偏,即人气有未和也。”刘老认为,湿咳虽属外邪所伤,然和人体内生之湿热紧密相关。素有痰湿之人,复感外邪,新旧合邪,痹阻于肺,最易发为湿咳之病。
甘露消毒丹是治疗湿温时疫的一张名方,具有化浊利湿、清热解毒之功。刘渡舟教授在用药构思上提倡治上焦宜芳化,用藿香、佩兰、菖蒲、白蔻仁等药;治中焦在苦温,遣厚朴、苍术、陈皮等药;治下焦宜淡渗利湿,以薏苡仁、茯苓、通草、滑石、泽泻之属。若湿热胶结,不能外达,在利湿前提下佐以清热之药。选用甘露消毒丹治疗湿咳,盖因湿热为患,壅滞三焦,痹塞气机发为咳喘,以本方“清热于湿中,渗湿于热下,俾湿化热清,气机畅利,则诸症自除”。
此证如果热重于湿者黄芩加量,并可加栀子增强清热之力;湿重于热者,黄芩减量,并加薏苡仁、泽泻、苍术运脾化湿;痰多喘重者,加杏仁、厚朴宣肺降气;挟食便燥者,加水红花子、莱菔子;便秘可加大黄清热导滞;表证不解者加大豆卷、款冬花、紫菀,亦可加桔梗、枳壳调畅三焦气机。
 
失音
碧某,女,1987年10月26日就诊。病失音四个多月,已到了不能言语的程度,而由其家人代诉病情。曾服用大量滋阴清热之品及西药,均末获效。患者音哑无声,咽喉憋塞,口渴欲饮,头目眩晕。间其大便尚调,惟排溺不利,色白而不黄。切其脉沉,视其舌则淡嫩,苔水而滑。治须温阳下气,上利咽喉,伐水消阴,下利小便.方用五苓散为最宜。

茯苓30克,猪苓15克,泽泻16克,白术10克,桂枝10克。

服药5剂,咽喉憋闷大减,多年小便不解症状亦除。惟有鼻塞为甚,嗅觉不敏,于上方加麻黄5克,续服3剂,病愈。从此未见复发.
按语:此水气不化,津液不行,阳气不能温照,阴气上蔽咽喉之证。夫津液者,可滋润官窍,今水蓄而不化津,则有凝必有缺,是以咽干、口渴欲饮、小便不利迭现。水为阴邪,头为诸阳之会,阴水上凌,则头目眩晕。舌脉之象,亦皆为阴凝不化之证。前医不识,见有咽干口渴,以为肺胃律液不足,妄投甘寒滋柔之品,反助阴伐阳,使水凝不去。须用五苓散温阳化气,上利咽喉,下通小便,待水化律布而病愈。
 
心悸
宋某,男,50岁.一日忽病心悸,悸甚而神不宁,坐立不安,乃邀余诊。其脉弦缓,按之无力。其舌淡而苔白。余曰:病因夜作耗神,心气虚而神不敛之所致。乃书:
桂枝9克,炙甘草9克,龙骨12克,牡蛎12克
凡3剂而病愈。

按语:舌谈苔白,脉弦而缓,按之无力,阳气虚象端露。《素问·生气通天论》:“阳气者,精则养神”,离宫火衰,失于潜养,神气浮越,故病心悸而神不安宁。方以桂枝、甘草温振心阳,龙骨、牡蛎潜镇心神,标本同治,三投而愈。
 
水心病
陆某,男,42岁。形体肥胖,素有冠心病,近因心肌梗塞而住院,抢治两月有余,未见功效。现证:心胸疼痛,心悸气短,多在夜晚发作。每当发作之时,自觉有气上冲咽喉,顿感气息窒塞,有时憋气而周身出冷汗,有死亡来临之感。颈旁之血脉又随气上冲,心悸而胀痛不休。视其舌水滑欲滴,切其脉沉弦,偶见结象。辨为水气凌心,心阳受阻,血脉不利之“水心病。”处方:

茯苓30克,桂枝12克,白术10克,炙甘草l0克。

此方服3剂,气冲得平,心神得安,诸症明显减轻。但脉仍带结,犹显露出畏寒肢冷等阳虚见证。乃于上方加附子9克,肉桂6克,以复心肾四气。服3剂手足转温,而不恶寒,然心悸气短犹来全愈,再与上方中加党参、五味子各l0克,以补心肺脉络之气。连服6剂,诸症皆瘥。

按语:本案冠心病由水气上冲所致,刘老名之为“水心病。”总由心、脾、肾阳虚,水不化气而内停,成痰成饮,上凌无制为患,心阳虚衰,坐镇无权,水气因之上冲,则见胸痛、心悸、短气等心病证候,用苓桂术甘汤治疗,效果堪优。
 
心下悸
阎某,男,26岁。心下筑筑然动悸不安,腹诊有振水音与上腹悸动。三五日必发作一次腹泻,泻下如水,清冷无臭味,泻后心下之悸动减轻。问其饮食、小便,尚可。舌苔白滑少津,脉象弦。辨为胃中停饮不化,与气相搏的水悸病证。若胃中水饮顺流而下趋于肠道,则作腹泻,泻后胃饮稍减,放心下悸动随之减轻。然去而旋生,转日又见悸动。当温中化饮为治,疏方:

茯苓24克,生姜24克,桂枝10克,炙甘草6克。

药服3剂,小便增多,而心悸明显减少。再进3剂,诸症得此之后,末再复发.
按语:胃下停饮一证,临床可见心下悸动,四肢不温,或见下利,舌苔水滑,脉象滑或弦。本案脉证,主胃中停饮无疑,根据仲景治水之法,处以茯苓甘草汤温胃化饮获效。本方生姜剂量宜大.病重者亦可改用生姜汁冲服。
 
腹痛
李妇,38岁。产后失血过多,又加天气严寒,而腹中疼痛,痛时自觉肚皮向里抽动。此时,必须用热物温暖,方能缓解。切其脉弦细,视其舌淡嫩,苔薄。辨为血虚而不养肝,肝急而刑脾,脾主腹,是以拘急疼痛,而遇寒更甚。

为疏:桂枝10克,白芍30克,炙甘草6克,生姜9克,大枣7枚,当归10克,饴糖40克(烊化)。

此方服3剂,而腹痛不发。转方用双和饮气血两补收功.

按语:本案为典型的虚寒腹痛.由血虚不能养肝,肝急刑脾所致,以腹中急痛,喜温喜按,脉弦而细为特征。小建中汤在补益脾胃之中兼能平肝胆之气,又能缓解筋脉之拘急,用于本案正中其机。据刘老经验,治疗脾气虚弱,肝胆气急腹痛,可先服小建中汤,然后再用小柴胡汤去黄苓加芍药,效果更佳。
 
结胸证
天津罗某某,素有茶癖,每日把壶长饮,习以为常。身体硕胖,面目光亮,每以身健而自豪。冬季感受风寒,自服青宁丸与救苦丹,病不效而胸中硬疼,呼吸不利,项背拘急,俯仰为难。经人介绍,乃请余诊。其脉弦而有力,舌苔白厚而腻。辨为伏饮踞于胸肠,而风寒之邪又比热入里,热与水结于上,乃大陷胸丸证。为疏:

大黄6克,芒硝6克,停苈子,杏仁各9克,水二碗、蜜半碗、煎成多半碗,后下甘遂末1克。

服1剂,大便泻下两次,而胸中顿突爽。又服1剂,泻下4次此病告愈,而饮茶之嗜亦淡.

按语:本案结胸证已具,非峻药不能攻逐于下。惟部位偏高,宜峻药缓攻,故用大陷胸丸药并重用白蜜半碗,取其甘缓之性,使药力留恋于上焦,不致有下之过急而伤正留邪之弊。
 
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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