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寒论》中的麻黄杏仁甘草石膏汤(以下简称麻杏甘石汤),药味简练,组方严密,是临床上常用的方剂。凡外感热病表有寒邪,里有郁热所致的热邪迫肺之证,以及某些内伤杂病表现为邪壅肺者,均可酌情运用,现就有关文献综述如下:
一、方义分析
本方是由麻黄、杏仁、甘草、石膏四味药组成。方中主药麻黄辛温,宣肺平喘;石膏辛寒,清泄肺热。辅药杏仁苦温,佐麻黄以平喘止咳。甘草性甘平,协调诸药。全方以辛温与寒凉药配伍,具有辛凉宣泄郁热,清肺平喘的功效。《伤寒论》中是用本方治“汗出而喘”之表热迫肺证。张锡纯认为:“方中之义,用麻黄协杏仁以定喘,伍以石膏退热,热退其汗自止也。复加甘草者,取其甘缓之性,能调和麻黄、石膏,使其凉热之力溶和无间以相助成功。”张氏并指出:“若其证非汗出且热稍重,用此方时,原宜因证为之变通,是以愚用此方时,石膏之分量恒为麻黄之10倍……”张氏的见解确系经验之谈,尤其是提出麻黄与石膏用量的比例,是具有临床意义的。柯韵伯根据太阳表寒郁热的病机演变和本方药物配伍的基本原理,指出麻杏甘石汤是“大青龙汤之变局,白虎汤之先着”,概括地提出了三者的鉴别,言简意赅,值得借鉴。
近人郭协曛还用本方做过抑菌试验,以本剂稍混浊呈棕色的溶液,pH6.6,做成1%、5%、10%之血平板培养基,以各种病菌接种,其结果:溶血性链球菌、肺炎球菌、金黄色葡萄球菌、白色葡萄球菌、卡他性球菌等均无抗菌作用。因此,郭氏认为,本方是辛凉疏肺解毒之剂,但无抗菌作用。
董乃泽还对本方的制剂进行过研究,他提出:“麻黄的煎出率仅及理论量的1/3左右……如适当粉碎,在煎取前以60%的乙醇湿润72小时,可以提高煎出率2倍多,麻黄碱煎出率达理论量的90%以上,可以节约原材料约2/3。他认为:“杏仁去皮,证明没有必要。是炮制实验中发现张仲景古方杏仁做汤不熬(不炮制),在制备麻杏汤时先煎麻黄,后入群药(包括杏仁),保证了杏仁苷的煎出,进一步体会张仲景从医疗实践中所总结的经验可贵。”
上述实践研究,对于进一步研究本方的作用机制。特别是复方制剂的研究,都是十分有益的。
二、临床运用
(一)治大叶性肺炎
汪慎之用本方加味治疗大叶性肺炎17例,症状改善快慢不等,但均见好转以至痊愈。其组方是以麻杏甘石汤合桑菊饮随症加减,如热甚加黄芩、山栀、知母、竹叶等,每日1剂或2剂。在17例中体温下降最快者为3~4日,计6例;中等度者5~8日,计9例;最慢者9~11日,计2例。未有一例造成后果不良或转诊。张若惟根据风温病多属热,其邪在肺的病理机制,用治风温2例,均是两剂而顿挫病势,疗效满意。唐海涛认为,凡见发热汗出,气粗而喘,咳嗽痰热等肺热壅实证,如上呼吸道感染、肺炎、哮喘等,用本方治疗,均可收到良好的效果。
(二)治百日咳
刘英琦认为麻杏合剂治疗百日咳,从临床效果上看其治愈率比抗生素高,并认为,麻杏合剂无任何副作用。其治疗77例中痊愈56例,占72%强,显效13例,有效者8例。韩风久也曾用麻杏百日咳合剂,治疗观察190例,痊愈145例,治愈率为76.3%。其配方是:麻黄、杏仁、石膏、甘草、茅根、南星、川贝、橘红、天冬、百部、川连、桑皮、法半夏、蒌仁、葶苈、黄芩等,每剂煎两次共成200ml,每岁一次lOmL,按年龄递增。亦可浓缩药液,以减轻服药的困难。
(三)治麻疹合并肺炎
麻疹合并肺炎是邪热壅肺,肺气被遏,因而疹点隐没,喘促鼻煽,病势危急。陈玉铭治疗1例体温41℃的患者,用本方加生地、玄参、苇茎,1剂后喘平,疹点渐现,转危为安。上海市曙光医院中医儿科提出:麻疹出疹期或回收期,壮热,烦躁,口渴,咳嗽,气急……肺部有罗音,或X线证明有肺炎者。治以清热、宣肺、化痰,用本方加胆星、天竺黄、竹沥、半夏之类。热势较轻者,可去石膏而以连翘、山栀、黄芩、黄连之类代之。钱起瑞认为,麻疹过程中出现支气管炎,分风温内闭、内闭外脱、邪陷心肝三型。其中风温内闭型,以发热、咳喘、鼻扇、痰鸣为特征,是属肺气不宣,痰浊壅塞,治应宣肺开闭,止咳平喘,用本方加桑皮、贝母、葶苈、蒌壳。
(四)治鼻渊
鼻渊有人认为是肺移热于脑,成为脑漏鼻渊,所以,治疗仍应清泄肺热。陈玉铭治疗1例,以本方加地龙,连服7剂,头昏脑胀消失,鼻孔通畅,嗅觉恢复而愈。福建省人民医院五官科报道,用本方加地龙,治疗鼻渊11例,治愈3例,显著进步4例,进步4例。服药少者4剂,最多达160剂。
(五)治荨麻疹
本病与肺关系密切,肺合皮毛,治疗应宣肺疏风。王怡康用本方加蚕砂、地肤子、全蝎、浮萍、防风等而取效。陈玉铭报道1例,病历8年之久,经用西药无效,以本方加蝉衣,1剂症状减轻一半,再剂全身疹块完全消失,继进8剂痊愈,后经多次访问未复发。
(六)治烂喉痧
陈玉铭报道1例,咽喉红肿,自项至肩背及腹部皆显红色疹子,惟不透下肢,咳嗽喘气。颈部淋巴腺肿胀。作者仿丁甘仁治疗疫痧不透之法,用麻杏甘石汤加桔梗、马勃,药后汗出,疹透脚底,气喘消失,咽喉红肿消退,病亦减轻,再以银翘散两剂以善后。
(七)治小儿肺炎
福建省人民医院小儿科报道,治疗小儿肺炎痰喘178例,其中治愈149例,占总人数的83.7%;有效20例,占总人数的11.2%;无效9例,占总人数的5.1%。他们是以麻杏甘石汤为基础,加清热化痰、行气消食等药物进行治疗的。郑念时等报道1例小儿支气管炎合并心力衰竭,用本方加车前草、苇茎、鱼腥草,另用毛花苷丙(西地兰)内关穴位注射1次后心力衰竭控制,两天后退热,住院6天出院。
(八)治宿病肺结核,新感温热病邪
徐天池报道1例男性患者,宿有肺结核病,新感温热病邪,而见气上逆、多汗、咳嗽、口渴等症,用本方加太子参、银花、牛蒡子、冬花、百部、瓜蒌等。并主张以麻黄易麻黄根,灵活运用,师古而不泥古。前人张锡纯亦曾有过用此法治肺痨的记载。
(九)治遗尿症
彭宪章以宣肺清热为主,或佐以养阴祛痰之法,用本方加味,肺阴虚加沙参、麦冬,脾胃虚弱加山药、谷芽,挟痰加桔梗,肺气上逆加苏子。其所治6例均为男性,年龄7岁、8岁、14岁各1例,7岁、9岁2例,成人1例。病程:遗尿1个月以上1例,2年以上1例,3年以上1例,4年以上2例,12年以上1例。6例均兼有咳或咳喘症状,参合脉证,属于肺热郁结型者5例,属于痰热郁肺伤阴型者1例,均获治愈。
(十)治眼病
姚芳蔚认为,本方在眼科的适应范围很广,诸如瞳神干缺(急性虹膜睫状体炎)、鹘眼凝睛(眼球突出)、土疳(麦粒肿)等症,在某种情况下都可应用本方治疗。姚氏的经验,应用本方必须眼部症状剧烈,身体健壮,且绝大多数伴有头痛、发热恶寒,或但热不寒、口渴、小便短赤、烦躁不安等全身症状,如不具备上述病症者,则不宜应用。
总之,麻杏甘石汤为辛凉清解的方剂,具有宣肺清热的功用,临床上呼吸系统的疾病,如大叶性肺炎、支气管炎、上呼吸道感染、麻疹合并肺炎等,若呈现表有寒邪,里有郁热的热邪迫肺证者,运用本方其临床疗效是满意的。对于鼻渊、荨麻疹、烂喉痧等,特别是眼科疾病,之所以能用本方而获效,这是因为它
出现热邪迫肺的病症,所以异病才能同治,体现了中医学的“辨证论治”和“整体观”的重要特点。
一、方义分析
本方是由麻黄、杏仁、甘草、石膏四味药组成。方中主药麻黄辛温,宣肺平喘;石膏辛寒,清泄肺热。辅药杏仁苦温,佐麻黄以平喘止咳。甘草性甘平,协调诸药。全方以辛温与寒凉药配伍,具有辛凉宣泄郁热,清肺平喘的功效。《伤寒论》中是用本方治“汗出而喘”之表热迫肺证。张锡纯认为:“方中之义,用麻黄协杏仁以定喘,伍以石膏退热,热退其汗自止也。复加甘草者,取其甘缓之性,能调和麻黄、石膏,使其凉热之力溶和无间以相助成功。”张氏并指出:“若其证非汗出且热稍重,用此方时,原宜因证为之变通,是以愚用此方时,石膏之分量恒为麻黄之10倍……”张氏的见解确系经验之谈,尤其是提出麻黄与石膏用量的比例,是具有临床意义的。柯韵伯根据太阳表寒郁热的病机演变和本方药物配伍的基本原理,指出麻杏甘石汤是“大青龙汤之变局,白虎汤之先着”,概括地提出了三者的鉴别,言简意赅,值得借鉴。
近人郭协曛还用本方做过抑菌试验,以本剂稍混浊呈棕色的溶液,pH6.6,做成1%、5%、10%之血平板培养基,以各种病菌接种,其结果:溶血性链球菌、肺炎球菌、金黄色葡萄球菌、白色葡萄球菌、卡他性球菌等均无抗菌作用。因此,郭氏认为,本方是辛凉疏肺解毒之剂,但无抗菌作用。
董乃泽还对本方的制剂进行过研究,他提出:“麻黄的煎出率仅及理论量的1/3左右……如适当粉碎,在煎取前以60%的乙醇湿润72小时,可以提高煎出率2倍多,麻黄碱煎出率达理论量的90%以上,可以节约原材料约2/3。他认为:“杏仁去皮,证明没有必要。是炮制实验中发现张仲景古方杏仁做汤不熬(不炮制),在制备麻杏汤时先煎麻黄,后入群药(包括杏仁),保证了杏仁苷的煎出,进一步体会张仲景从医疗实践中所总结的经验可贵。”
上述实践研究,对于进一步研究本方的作用机制。特别是复方制剂的研究,都是十分有益的。
二、临床运用
(一)治大叶性肺炎
汪慎之用本方加味治疗大叶性肺炎17例,症状改善快慢不等,但均见好转以至痊愈。其组方是以麻杏甘石汤合桑菊饮随症加减,如热甚加黄芩、山栀、知母、竹叶等,每日1剂或2剂。在17例中体温下降最快者为3~4日,计6例;中等度者5~8日,计9例;最慢者9~11日,计2例。未有一例造成后果不良或转诊。张若惟根据风温病多属热,其邪在肺的病理机制,用治风温2例,均是两剂而顿挫病势,疗效满意。唐海涛认为,凡见发热汗出,气粗而喘,咳嗽痰热等肺热壅实证,如上呼吸道感染、肺炎、哮喘等,用本方治疗,均可收到良好的效果。
(二)治百日咳
刘英琦认为麻杏合剂治疗百日咳,从临床效果上看其治愈率比抗生素高,并认为,麻杏合剂无任何副作用。其治疗77例中痊愈56例,占72%强,显效13例,有效者8例。韩风久也曾用麻杏百日咳合剂,治疗观察190例,痊愈145例,治愈率为76.3%。其配方是:麻黄、杏仁、石膏、甘草、茅根、南星、川贝、橘红、天冬、百部、川连、桑皮、法半夏、蒌仁、葶苈、黄芩等,每剂煎两次共成200ml,每岁一次lOmL,按年龄递增。亦可浓缩药液,以减轻服药的困难。
(三)治麻疹合并肺炎
麻疹合并肺炎是邪热壅肺,肺气被遏,因而疹点隐没,喘促鼻煽,病势危急。陈玉铭治疗1例体温41℃的患者,用本方加生地、玄参、苇茎,1剂后喘平,疹点渐现,转危为安。上海市曙光医院中医儿科提出:麻疹出疹期或回收期,壮热,烦躁,口渴,咳嗽,气急……肺部有罗音,或X线证明有肺炎者。治以清热、宣肺、化痰,用本方加胆星、天竺黄、竹沥、半夏之类。热势较轻者,可去石膏而以连翘、山栀、黄芩、黄连之类代之。钱起瑞认为,麻疹过程中出现支气管炎,分风温内闭、内闭外脱、邪陷心肝三型。其中风温内闭型,以发热、咳喘、鼻扇、痰鸣为特征,是属肺气不宣,痰浊壅塞,治应宣肺开闭,止咳平喘,用本方加桑皮、贝母、葶苈、蒌壳。
(四)治鼻渊
鼻渊有人认为是肺移热于脑,成为脑漏鼻渊,所以,治疗仍应清泄肺热。陈玉铭治疗1例,以本方加地龙,连服7剂,头昏脑胀消失,鼻孔通畅,嗅觉恢复而愈。福建省人民医院五官科报道,用本方加地龙,治疗鼻渊11例,治愈3例,显著进步4例,进步4例。服药少者4剂,最多达160剂。
(五)治荨麻疹
本病与肺关系密切,肺合皮毛,治疗应宣肺疏风。王怡康用本方加蚕砂、地肤子、全蝎、浮萍、防风等而取效。陈玉铭报道1例,病历8年之久,经用西药无效,以本方加蝉衣,1剂症状减轻一半,再剂全身疹块完全消失,继进8剂痊愈,后经多次访问未复发。
(六)治烂喉痧
陈玉铭报道1例,咽喉红肿,自项至肩背及腹部皆显红色疹子,惟不透下肢,咳嗽喘气。颈部淋巴腺肿胀。作者仿丁甘仁治疗疫痧不透之法,用麻杏甘石汤加桔梗、马勃,药后汗出,疹透脚底,气喘消失,咽喉红肿消退,病亦减轻,再以银翘散两剂以善后。
(七)治小儿肺炎
福建省人民医院小儿科报道,治疗小儿肺炎痰喘178例,其中治愈149例,占总人数的83.7%;有效20例,占总人数的11.2%;无效9例,占总人数的5.1%。他们是以麻杏甘石汤为基础,加清热化痰、行气消食等药物进行治疗的。郑念时等报道1例小儿支气管炎合并心力衰竭,用本方加车前草、苇茎、鱼腥草,另用毛花苷丙(西地兰)内关穴位注射1次后心力衰竭控制,两天后退热,住院6天出院。
(八)治宿病肺结核,新感温热病邪
徐天池报道1例男性患者,宿有肺结核病,新感温热病邪,而见气上逆、多汗、咳嗽、口渴等症,用本方加太子参、银花、牛蒡子、冬花、百部、瓜蒌等。并主张以麻黄易麻黄根,灵活运用,师古而不泥古。前人张锡纯亦曾有过用此法治肺痨的记载。
(九)治遗尿症
彭宪章以宣肺清热为主,或佐以养阴祛痰之法,用本方加味,肺阴虚加沙参、麦冬,脾胃虚弱加山药、谷芽,挟痰加桔梗,肺气上逆加苏子。其所治6例均为男性,年龄7岁、8岁、14岁各1例,7岁、9岁2例,成人1例。病程:遗尿1个月以上1例,2年以上1例,3年以上1例,4年以上2例,12年以上1例。6例均兼有咳或咳喘症状,参合脉证,属于肺热郁结型者5例,属于痰热郁肺伤阴型者1例,均获治愈。
(十)治眼病
姚芳蔚认为,本方在眼科的适应范围很广,诸如瞳神干缺(急性虹膜睫状体炎)、鹘眼凝睛(眼球突出)、土疳(麦粒肿)等症,在某种情况下都可应用本方治疗。姚氏的经验,应用本方必须眼部症状剧烈,身体健壮,且绝大多数伴有头痛、发热恶寒,或但热不寒、口渴、小便短赤、烦躁不安等全身症状,如不具备上述病症者,则不宜应用。
总之,麻杏甘石汤为辛凉清解的方剂,具有宣肺清热的功用,临床上呼吸系统的疾病,如大叶性肺炎、支气管炎、上呼吸道感染、麻疹合并肺炎等,若呈现表有寒邪,里有郁热的热邪迫肺证者,运用本方其临床疗效是满意的。对于鼻渊、荨麻疹、烂喉痧等,特别是眼科疾病,之所以能用本方而获效,这是因为它
出现热邪迫肺的病症,所以异病才能同治,体现了中医学的“辨证论治”和“整体观”的重要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