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CTV--夺命的“救命药”(2009.4.7)

[杏林一脉]

夺命的“救命药”(2009.4.7)

http://space.tv.cctv.com/article/ARTI1239367453879129
他叫范德达，家住江苏省通州市西亭镇。2008年1月，他因为一种普通的肝病住进了通州市一家医院。医生的治疗、医院的药物、护士的护理都没有任何问题。可是，不该出现的异常却发生了。

村民范德达：浑身寒冷,就是冷的不得了，后来过一段时间马上就发热，发热41度多。当时嘴全都烧地起了泡。胆囊也疼的不得了。

医生匆匆赶来，仔细检查了全部治疗环节，没发现任何异常。范德达奇怪的反映是从何而来呢？

村民范德达：2008年1月6日又帮我挂了第二支，挂第二支就非常严重了，后来休克,手颤抖浑身巨痛，反正像死人一样。

怪事还在升级！就在范德达痛苦挣扎的时候，在通州市另外一家医院，一位叫季克军的病人，和范德达的情况如出一辙。

季克军妻子：发抖，发热，这个地方烧得通红,嘴全部烧起了血泡。

经过紧急抢救，范德达侥幸保住了性命。可是，季克军却永远离开了人世。

季克军妻子：怎么死的,是发烧烧死了。他说对不起娃儿，对不起两个娃儿，赔了那么多债。

悲剧还远没有结束：通州市几家医院都出现了此类情况。邱如昌，住院后寒战、高烧，抢救无效死亡；陆家伟，住院后寒战、高烧，抢救无效死亡；还有多人身体机能受损。莫名其妙的死因，让通州市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民警邵建军：医院里面诊治过程上面应该没有问题，包括使用药物的流程上面,都没有问题。如果药物使用上有问题的话，应该只有一家医院，不会同时存在这么多医院都有这种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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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走访了多家医院，询问了多名受害者之后，警方发现了一个极不正常的现象。

民警邵建军：他们全部使用的是自备的人血白蛋白。根据我们的调查,来源基本上是一致的,而且都是同一个批号的。

所有患者无一例外都使用了一种叫做人血白蛋白的药。这些患者还都不是从医院买的，都是自己准备的。这种现象令人费解，人血白蛋白是一种什么药？患者怎么不从医院购买，要自己准备呢？

江苏通州市人民医院主任医师 季勇：人血白蛋白主要是从人的血浆当中提取的。比如说失血、休克，这些病人有些时候可以用白蛋白增加血容量，那么1克白蛋白能够保留18毫升的水分，5克白蛋白相当于100毫升的血浆。

人血白蛋白主要用于失血、烧伤引起的休克，和肝腹水、肝硬化、癌症等危重症的救治，被称为“救命药”。它必须用健康人的血液提取制作，由于血源紧张，人血白蛋白一直属于紧缺药品。

民警陈立新：因为当时2007年的时候，国家对血液制品进行了控制，控制以后市场上正宗的血液制品数量供应减少了。造成了市场上正宗的白蛋白，非常稀缺紧俏，但是病人的需求并没有减少。

人血白蛋白如此紧张，患者手中的药是从哪里来的呢？

季克军妻子：我们自己找关系的啊。500块钱一支。
范德达：中医院没有白蛋白，缺货，叫我们自己想办法。后来朋友介绍，川江镇的宋杰送过来的。你花多少钱买的？每支600元，总共是3支1800元。

民警在患者尚未使用的白蛋白中，发现了异常。

民警：这个里面泡沫很浓，基本上很长时间才能消掉。(真的)有粘稠感。它这个没有粘稠，成浑浊状。

人血白蛋白是血液制品，它的销售有严格的手续。这些私下交易的产品，能是真的吗？患者莫名死亡，它是不是罪魁祸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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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警邵建军：当时我们就怀疑，按照正常药品使用的话，不会产生发热寒战休克这种反映。产生这种反映有几种情况。我们也咨询过很多医疗专家的意见，包括法医，他说是病菌性的细菌感染。

患者的病菌感染，是不是这些人血白蛋白所致呢？必须马上进行鉴定。但是，人血白蛋白是高技术含量的血液制品，一般鉴定机构难以对它做出权威鉴定。民警多方了解，获悉广东的中国生物制品检定所拥有资质。他们马上南下广州。

民警邵建军：时间非常紧，我们在那里等，就是催着他们做。一个星期以后，结果出来了。

鉴定结果显示，这些所谓的人血白蛋白未检出任何蛋白质，而表皮葡萄球菌和短小芽孢杆菌的符合率竟然高达93.1%和99.7%。如此高的细菌含量，是地地道道的夺命药！

季克军妻子：你说恨不恨，我们恨他啊，我们一个人没有了，只有50来岁啊！只有54岁啊，他们为了赚钱害了人。



患者反映，不法分子通过地下渠道销售人血白蛋白非常活跃，在南通地区几乎是有求必应。这些假药来自哪里？有多少患者已经使用？还有多少假药继续流入市场？每个问号，都让人不寒而栗。

通州市副市长 通州市公安局局长 黄忠：这些药本来是用来抢救危重病人，是救命药，但恰恰是这些救命药，把我们兄弟姐妹的生命给夺去了。那么这个药还在源源不断流入市场，还在通过各种渠道，进入到医护人员的药库中去，用于临床治疗，将有更多的人受到假药的祸害。

南通市副市长 南通市公安局局长 秦剑平：所以我们认为是严重地影响民生，严重侵害群众利益的一种恶性案件。所以我们非常敏感。

南通警方将该案列为2008年“一号大案”，抽调上百名干警组成专案组。江苏省公安厅、公安部两级挂牌督办。

警方：提醒南通药监局，叫他发文，发到所有的医院，发到南通地区所有的医院。发到所有的乡村医生，医院包括药店。

专案组一方面会同药监部门防范和查扣假药，一方面明查暗访寻找线索。根据季克军的妻子反映，她手中的假药，是从南通市某医药公司经理张洪新那里购买。

民警邵建军：他在这边推销了数量比较大的人血白蛋白。中医院这边出事的，产生后果的这批药，都是从他那里流出来的。

事发后，张洪新惊惶失措。曾经找到季克军的妻子，想拿出1万元私了。但是后来就没了踪影。



民警一直守在这个小区，等待一名女子的出现。根据可靠情报，张洪新失踪后更换了手机号码，只和这名女子保持联系，二人不定时地秘密约会。她，是找到张洪新的唯一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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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一小时后，这辆银色轿车开进了南通市，驶入一家新蓝天宾馆。

民警：她刚进去等会儿，张洪新肯定在里面。登记肯定登记的，张洪新肯定住在里面。关键张洪新是不是用他自己身份证登记啊，哪个房间啊。没事可以查房。

张洪新落网后，专案组顺藤摸瓜层层推进，逐步掌握了部分销售假药人员的情况。他们有一些是乡村医生，甚至还有医药公司的业务员，他们都有自己的上线供货源和下线销售网络。其中，通州市某医院药济科科长夏美云落网，交待了上线李向阳和下线陆卫华。在巨大的压力下，陆卫华被迫到专案组投案，并交代了另一个重要上家——私人诊所医生陆炳如。

民警陈立新：一串一串的往出牵，总共牵出了从生产的源头一直到最终的一个底层的一个销售网络，他是一个自上而下一个比较有层次的一个网络案件，并不是说单个某个人的犯罪。

专案组决定诱捕陆炳如。民警以陆卫华朋友的身份，给他打电话。

如果能成功见面，就会获得假人血白蛋白的真实物证。可是，陆炳如会轻易上钩么？
下午4点钟，民警如约来到陆炳如的诊所。

抓获陆炳如，仅仅是揭开了这一假药案件的冰山一角。在陆炳如背后，竟铺着一张令人难以想象的庞大网络。

通州市副市长 通州市公安局局长 黄忠：它是以窝点为中心，四面发射，像一张蜘蛛网一样的，然后它下去还有中心，分中心继续辐射，所以这张网应该来说是非常紧密集的，但也是非常隐蔽的，你进入不了这个行业，你可能想象不到它有多少诡谲，有多少危害。

几乎覆盖整个南通地区的销售网络，需要大量的货源供应。货是从哪里来？通过什么途径运输？由于犯罪团伙成员之间全是单线联系，这些问号需要逐个去打开。但是，假药仍然还在流通，随时会有患者受害。专案组民警日夜不停地奔走，此时每一分一秒的时间，真真切切地意味着生命。

南通市副市长 南通市公安局长 秦剑平：通过我们一个阶段的工作，发现这个案件涉及面之广，犯罪嫌疑人之多，网络之严密，侵害面之大，都为我们南通公安历史上之罕见。

通过审讯归案的几名犯罪嫌疑人，民警发现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上家——高彪。现在证据足以表明，高彪就是南通地区的假药源头。由他分散出去的下线至少有3条以上。然而，高彪的假药是从哪里来？是他自己制造，还是另有上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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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警邵建军：高彪我们当时只清楚他的户籍地址在如皋，他在南通开了一个(叉车)店。

民警邵建军：在那里伏击了大概两天，一直没有发现，没发现他在店里。

高彪没有找到，民警却侦查到一个更坏的消息：高彪不仅销售假的人血白蛋白，还大量销售假的狂犬病疫苗。

民警陈立新：一旦发作，人的死亡率就是百分之百。现在就是说，他把这个假的狂犬病疫苗注射到人身上去，就不会对人体产生任何免役效果。

这样的悲剧已经发生。不久前，江苏泰兴村民赵玉英，被疯狗咬伤后，注射了假狂犬病疫苗，3个月后死亡。

民警陈立新：注射这种假的狂犬病疫苗，它就对人体没有产生任何免疫作用，这种狂犬病疫苗在人体随时都可能发作，就像一个炸弹一样，一旦哪一天爆炸，你没有任何特效药，就是百分之一百的死亡率。

侦查员还获悉：高彪逃跑之前，把没来得及卖掉的70多瓶狂犬病疫苗，放在了一个亲戚那里。现在不仅要找到高彪，还要把这批假药查出来。如果这些假药被卖出去，无疑会危及更多的无辜生命。如果这些假药被销毁，那将严重影响对高彪的定罪量刑。

民警邵建军：在前期侦查过程中间，没有发现一瓶或者一支狂犬疫苗。不管真的假的没有发现一支。如果不能取到证据实物，不能鉴定，就不能认定它是假药，有口供也不行。

专案组立即赶赴如皋，查找假的狂犬病疫苗。这时，一场百年不遇的大雪不期而至。

民警邵建军：当时雪把路封起来了，他老家在农村小路，汽车开不进去，到了不能开车的地方，路看不到了。步行了大概8公里。雪盖住了，然后把雪扒开。把药品大概70几盒假的人用狂犬病疫苗起获。



如果抓不到高彪，案件是不是只能到此为止呢？就在大家心急如焚的时候，局长黄忠的电话响了，高彪在无锡落网。

高彪落网后，交代了他的上线叫赵玉霞。但赵玉霞也不是制造假药者，赵玉霞还有上线，而且远在安徽亳州。

民警邵建军 ：对于她的上线，他当时只知道一个电话号码。货物是通过客车带货，(上线)对象名字都没有的。

从高彪这里，民警弄清了假药来源和运输渠道。高彪的上线在安徽亳州。那里有一个很大的药材市场。平时，经常有药店老板委托客车司机往各地运送药品。这条通道，也成了假药的运输渠道。

民警邵建军：通过电话打电话，联系要多少货。货物赵玉霞在那边备好，通过长途客车带过来，现金由驾驶员带过去，绝大部分是这种情况，很少一部分钱是通过邮政汇款汇的。

司机通常也不过问捎带的是什么货，路上更不可能有人检查。犯罪分子用这条渠道，大量运输假的人血白蛋白和狂犬病疫苗。抓捕赵玉霞后经过突审，假药销售网络的终端人物终于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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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警邵建军:至于药品的来源，他交代一个叫申东兰，他的上线申东兰。

然而，狡猾的申东兰突然切断和外界的一切联系，在侦查人员视线中消失。针对这一情况，专案组迅速调整策略，一方面下令在亳州公开调查的民警全部撤回，制造暂缓侦查的假象。另一方面组织民警多次秘密潜回亳州开展调查。2008年4月20日，在外躲藏两个多月的申东兰返回亳州老家时被抓获。

申东兰：我是亳州市航运公司驾驶员。名字叫申东兰。

民警邵建军：在她家里发现了生产假的狂犬疫苗的一套辅料，辅助材料。像瓶子包装材料，包装盒托盘这些东西。


民警陈立新：这就是我们在办案过程中搜缴到的假的人用狂犬病疫苗，她从市场上买点生理盐水回来，然后用一个注射器，每一个小瓶里面注上一毫升，然后用封盖机把盖子封上。事先从市场上买回来的假的包装，塞进去，然后再装进一份假的说明书。

申东兰，48岁，早年在一家运输公司上班，后来辞职去药品市场做生意。在这个过程中为了谋取暴利，她萌生了制造假药的恶念。从2007年起，申东兰从市场上购买假药包装盒、药瓶，借助一些工具，在家里搞起了假人狂犬疫苗的私人作坊。但是，警方在她家中没有发现假人血白蛋白的制作工具和包装用品。

民警陈立新：申东兰因为她是最上线的人，我们没有一下子能够抓到申东兰，她把有些犯罪证据都销毁了，比如说那个封盖机她就直接扔掉了处理了，扔到他们安徽一个涡河里面，家里就剩下还有一部分没有来得及处理的一些半成品。

申东兰生产的假狂犬疫苗，每瓶成本只有一块钱左右，最终卖到患者手里是300——400元。假人血白蛋白的成本是每瓶两三块钱，申东兰卖给下家赵玉侠的约7块钱，到高彪手里约20元，高彪卖给下家是50到100元，这样层层加价，经过11个层次的转手，假药到了患者手中。

民警陈立新：最后卖到患者手上，最贵的达到了七百五，一般六百多五百多的都有，这个利润就是几十倍的利润。

通州市副市长 通州市公安局局长 黄忠：实际上已经成为一种毒药，夺命的毒药。这个危害确实是其它的假冒伪劣产品难以相比的。有些犯罪分子确实是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不计后果不择手段。

江苏通州市警方历时8个月，跨越苏、皖、京、粤等多个省市，行程10万多公里，先后将25名涉案嫌疑人人绳之以法，缴获假人血白蛋白和假狂犬病疫苗2000余支。
2009年2月，通州市人民法院作出一审判决。以销售假药罪，李向阳被判处有期徒刑十四年，并处罚金人民币十八万元。冒志祥有期徒刑十二年，并处罚金人民币十六万元。陆卫华有期徒刑十二年，并处罚金人民币十三万元。20名案犯均受到法律制裁。申东兰、高彪等罪行更为重大的案犯，将由南通市中级人民法院审理后判决。

我们注意到，在本案25名犯罪嫌疑人中，有一部分是诊所的医生，医药公司的业务员，甚至还有医院的公职人员。很多患者在从这些人手中花高价买来假药时，他们从来没产生过怀疑。因为有暴利有市场，案犯当然会利欲熏心铤而走险，可是，相关部门的反映敏感么？监管到位么？如果不是出了人命，是不是这张制售假药的大网还一直运行下去呢？不法分子生产销售假药的现象一时也许不能彻底根除，监管部门的责任还很重。在这里我门也要提醒广大患者，不管什么情况，都不要从私下渠道购买来路不明的药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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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屏 夺命的“救命药”
http://space.tv.cctv.com/video/VIDE1239111644880655

 

[yizhonglao]

中药有多少这样的要命药！！！！！！！！！

 

[杏林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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