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芳香 从冬叶开始
日期:2009-05-27 作者:吴思强 来源:新民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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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吴思强
端午包粽子,是我国的传统习俗。然而,岭南人包粽子与北方大不相同。北方人包的是小素粽,岭南人包的是大肉粽。北方的小素粽,小的可以一口一个;岭南人的大肉粽,一个就可以让你吃饱。
我在成都时,四川的朋友对我说,你能教我们包包你家乡的大肉粽吗?我说,教你们没问题,只是没有冬叶啊。
所谓冬叶,就是一种草本植物,生长在山岭上,是一种野生的植物。冬叶的叶子又大又长。长者,有五十厘米。大者,有二三十厘米。生长于我国的海南、广东等地。
家乡人包肉粽子,不同于湖南、四川或北方等地那样,只用一张叶子包粽子,我的家乡包粽子,一般要用六张冬叶,三张排放在底部,二张中间,一张上面。底部面积有三十多厘米大,上面那张冬叶,是放糯米与猪肉的。叶子排放好后,先放一层糯米,再放一层肉,最后再放上一层糯米。然后,先收折左边冬叶,左边叶子压在糯米上,再收折右边冬叶,右边叶子压在左边叶子上,再在叶子头处打个折,把叶头折回底下,然后又在叶子尾处打个折,也把尾处叶子折回底下,压住叶头,接着就用麻线绑紧。一个约二三两重的大肉粽子就包好了。
我母亲包粽子很讲究,冬叶洗干净后,都要用毛巾把冬叶上的水分擦干净。我说,叶子上有点水不是一样包吗?母亲说,包大肉粽与炒菜一样,是很讲究技术的,就像厨师炒菜一样,来不得半点马虎。冬叶上的水多了,就会渗透到糯米与猪肉里,这样就会失味。我曾问过母亲,冬叶那么大,一两张也能包一个粽子.为何非要六张呢?母亲说,一两张虽然包得起,但叶子太薄了,容易煮爆,粽子一爆口,味就失了。叶子多点,才能保质保量,味才更浓。
家乡人之所以选用冬叶包粽子,还有一个理由,那就是冬叶有很好的防腐功能。《广东新语》曰:“南方地性热,物易腐败,惟冬叶藏之可持久,即入土千年不坏.柱础上以冬叶垫之,能隔湿润,亦能理象牙使光泽。”农历五月,岭南的天气很热,如果用别的叶子包粽子,粽子只能吃一天,第二天味就变了。而冬叶包的粽子,由于防腐功能好,粽子能放几天。如果把粽子放在水里,时间会更长些。
我吃过湖南、四川等用竹叶包的粽子,其味无法与冬叶比。冬叶的香味,从煮粽子时就飘香。那种香,既有植物的芳香,又有糯米、猪肉与冬叶三者混合的芳香。冬叶还有补中益气的功能。
家乡端午的芳香,就是从冬叶开始的。每每端午到来之际,冬叶热就开始了。人们为了包粽子,要提前上山采摘冬叶,运进城里卖。一时,山上,人上人下;城里,卖的买的,热闹非凡。所以,屈大均在《广东新语》里曰:“广州竹枝词云:‘五月街头人卖叶,卷成片片似芭蕉。’谓冬叶也。”街头的卖叶买叶,把端午之韵荡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