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中医肾之功能谈肾阳(命门)的实质探讨

[马桢伟谈中医]

从中医肾之功能谈肾阳(命门)的实质探讨
马桢伟1980年元月

“肾”是祖国医学脏象学说中的一个重要内容,其有藏精、生髓、主骨、主生长发育、生殖、主纳气、主水液代谢谢等功能,内容不仅是指实质脏器肾脏的功能,实际广泛涉及了现代医学器中内分泌、生殖、神经、运动、呼吸、水液代谢谢及消化造血等各个系统的某些生理现象及有关的病理现象。所以肾虽为五脏之一，却地位迥出它脏之上，有着统宰生命的概念。特别是对于肾之阳气(命门相火)，中医认为：肾中阳气是机体生命活动的推动源泉，是指导人体生命活动的精神实质，人体的一切新陈代谢谢变化都受其主宰。因此祖国医学称“肾为先天之本”、“生命之根”。“命门为精血之海”、“…元气之根，五脏之阴气非此不能滋，五脏之阳气非此不能发”。“命门有火候即生万物之火也”。
究于肾阳(命门)的物质基础在现代医学领域里究竟是什么？国内外广大科学、医务工作者，从神经、内分泌、分子生物学、细胞生物学、遗传学以及人体的电位、磁场、能量、离子变化等方面进行了广泛地研究和探讨，并取得了许多显著的成果。国内研究其中较有代表性理论者有：
1·上海第一医学院发现肾阳虚病人24小时17羟皮质类固醇含量普遍低于正常值，半数病人的促肾上腺皮激素二日滴注试验(ACTH试验)呈延迟反应,提示肾阳虚病人俱有垂体——肾上腺皮质系统的功能改变。
2·天津第一中心医院等发现肾阳虚病人存在着不同程度的尿17酮皮质类固醇含量低下和睾丸功能减退,提示肾阳虚病人又俱有下丘脑——垂体——性腺系统的功能改变。
3·重庆医学院通过尸检发现肾脏病人的脑垂体前叶、甲状腺、肾上腺皮质及睾丸、卵巢等腺体,都有较明显的退行性变化,显示其活机机能是减退的。
4·上海高血压研究所邝安堃教授等又拿出血浆环——磷腺苷(C—AMP)和环—磷鸟苷 (C—GMP)与阴阳关系的科学实验论据,证实了上海第一医学院还发现肾阳虚病人的能量代谢谢明显低于正常人的论点。
5·解放军某医院、浙江中医学院等许多医院都先后报道，肾阳虚病人绝大多数都有表现为副交感神经亢进症状。
等等一系列科学实验，都有力地证实了，祖国医学的肾阳确实存在着以下丘脑—垂体—肾上腺皮质和下丘脑—垂体—性腺系统为主，包括甲状腺、植物神经系统等为依据的客观物质基础。也就是在这一系列研究成果的指导下，目前临床上运用中医补阳药治疗肾上腺皮质功能减退，甲状腺功能减退以及性腺功能减退等疾病也确实取得较好的疗效。
但是由于目前对肾阳虚的发病机制和中医助阳药的作用机理还不很清楚，特别是对于肾阳虚究竟是以垂体—肾上腺皮质功能变化为主，还是以垂体—性腺功能为主？助阳药物究竟是主要作用于肾上腺，还是主要作用于性腺？还是一个众说不一有争论的问题。因此在临床应用中医助阳药物的认识上也就出现了一些问题不很正确的观点。例如，由于运用中医补肾阳药后，能够改善和治疗肾上腺皮质功能减退，有些地方就机械地把中医助阳药和西医皮质激素等同起来认识，用西医皮质激素作为中医的纯阳之品代替中医的助阳药，或拿中医助阳药代替西医皮质激素使用。甚至有些医书也把这一观点作为一种准则进行推广。而实际临床应用却并非如此。举两个小例即可见此斑：
1·如某些传染病或严重感染、急性发作引起的高热不退、在应急处理过程中加用皮质激素治疗，即能帮助机体渡过难关，收到立竿见影的疗效。相反如果给予中医补肾阳药治疗，则会殆害不浅。
2·又如对于老慢支哮喘病人，根据中医“肾为气之根”，“肾主纳气”的理论，临床应用中医助阳药可以取得较好的疗效。而皮质激素虽然有抗炎症、抗过敏作用，但临床应用却并不理想。近年来国外亦有报道认为：“给予皮质激素治疗老慢支哮喘并无显著优点，一般不提倡使用”。
此类例子很多，后面一一论述。总之随着研究的步步深入和从临床实际应用出发，现在似乎已经很有必要对肾阳虚的发病机制和中医助阳药的作用机理去进行一定的探讨和研究。对于助阳药究竟是主要作用于垂体—肾上腺皮质还是垂体—性腺以及它与甲状腺、植物神经、机体免疫、血浆C—AMP与C—GMP之间的关系，有必要进行一系列的探讨和推设，以便更有利于中西医理论结合的临床应用。
写本篇文章的目的，也就是想从中医助阳药对于垂体—性腺的作用出发，联系其对前列腺、肾上腺、植物神经系统、血浆C—AMP变化、机体免疫的影响，作一个较为完整的“肾阳”概念探讨。

下面即按中医理论肾藏精、主生长发育、生殖、主骨生髓充脑，肾主纳气，肾主水液代谢谢的功能分述如下：

一， 从肾主生长发育、生殖讨论肾阳的实质
中医认为人的生殖能力和生长发育及衰老过程，主要是由肾的精气盛衰所决定的。从幼年开始由于肾的精气逐渐充盛则开始齿更发长的发育变化，发育到青春期，肾的精气充盛，发育完全，则产生了“天癸”，性机能逐渐成熟而有生殖能力，待到老年肾的精气渐衰，性机能和生殖能力随之减退，形体逐渐衰弱老。故《素问·上古天真论》言：“女子七岁，肾气盛，齿更发长；二七而天癸至，任脉通，太冲脉盛，月事以时下；三七肾气平均，故真牙而长极；四七筋骨坚，发长极，身体盛壮；五七阳明脉衰，而始焦，发始堕；六七三阳脉衰于上，面皆焦、发始白；七七任脉虚，太冲脉衰弱少，天癸竭，地道不通故形坏而无子也”。“丈夫八岁，肾气实齿更发长；二八肾气盛，天癸至，精气益泻，阴阳和故能有子；三八肾气平均，筋骨劲强，故牙生而长极； 四八筋骨隆盛，肌肉满壮； 五八肾气衰，发堕齿槁； 六八阳气衰弱竭于上，面焦，发须颁白；七八肝气衰，筋不能动，天癸竭，精少，肾脏衰，形体皆极； 八八则齿发去…”。这就是突出反映了肾气在主持人体生长、发育和生殖方面的作用。
同样，在病理方面，凡是生长发育和生殖功能出现异常，也无不与肾有关。实践证明，某些月经失常，小儿发育迟缓以及性机能异常等症，也常由肾的精气虚衰所致，用中医补肾的方法进行治疗，往往可以获得明显的疗效。
中医认为肾为水火之脏，藏真阴而寓元阳。以阴阳归属之，则肾精为阴，肾气为阳。肾主藏精，此精属物质，包括禀受父母的先天之精(遗传信息)和来自于水谷营养资助的后天之精(氨基酸、蛋白质的合成代谢谢)，皆属于中医阴之范畴。由于本文专论肾阳，所以暂且略而不谈。
肾气者属阳，为肾之功能，即元阳之谓，是人体生殖和生长发育的主要指导因素，在西医范畴中无疑是指某种能参与可指导和调节人体生殖和生长发育的生理激素。而我们知道在西医领域能参与指导和调节人体生殖和生长发育的主要生理激素有十几种之多。(见表格一)
及 [td=1,5,31] 主生殖


[td=1,1,119]脑 垂 体 激 素
[td=1,1,144]非 垂 体 促 激 素
[td=1,1,84]睾丸激素
[td=1,1,84]卵巢激素
[td=1,1,105] 肾上腺皮质
[td=1,1,119]促虑泡素(FSH)
[td=1,1,144]
[td=1,1,84]
[td=1,1,84]雌 二 醇
[td=1,1,105]
[td=1,1,119]促黄体素(L H)
[td=1,1,144]绒毛膜促性腺激素HCG
[td=1,1,84] 睾 酮
[td=1,1,84]孕醇
[td=1,1,105] 皮质性激素
[td=1,1,119]催乳素和促乳激素
[td=1,1,144]
[td=1,1,84]
[td=1,1,84]
[td=1,1,105]
[td=5,1,537]其次促甲状腺素和肾上腺皮质激素的过多过少也可影响生殖


[td=1,5,31]主生长发育
[td=1,1,168]脑 垂 体 激 素
[td=1,1,96] 甲 状 腺
[td=1,1,120] 甲 状 旁 腺
[td=1,1,153] 肾 上 腺 皮 质
[td=1,1,168]生 长 素( G H )
[td=1,1,96]
[td=1,1,120]
[td=1,1,153]
[td=1,1,168]促甲状腺素( T S H )
[td=1,1,96]甲 状 腺 素
[td=1,1,120]甲 状 旁 腺 素
[td=1,1,153]
[td=1,1,168]促肾上腺皮质激素(ACTH)
[td=1,1,96]
[td=1,1,120] 降 钙 素
[td=1,1,153]糖 盐 皮 质 激 素
[td=4,1,537]其次各类促性腺激素和性激素亦是青春期发育的主要激素





中医肾气的功能无疑是包涵着以上这些激素的某些功能.然而中医运行补阳药究竟又是主要通过哪一个环节和哪一种激素对人体的生殖和生长发育进行调节的呢？不妨还是回过来从已经获得的实验论据谈起：

 

[马桢伟谈中医]

㈠在主生殖方面，肾阳与绒毛膜促性腺激素、睾酮的关系：
中医的大多温肾阳药，如鹿茸、紫河草、仙茅、仙灵脾、巴戟天、海狗肾、紫花梢、蛤蚧、锁阳、补骨脂、肉苁蓉、蛇床子甚至阳起石硫磺等等，诸本草皆言有壮阳道治阳萎之功。从现代药物分析来看，一系列的补阳药确实也都有兴奋垂体—性腺系统的作用。如实验证明：
鹿茸—含极少量的卵泡激素雌酮，给大白鼠皮下注射，几日后，可使其子宫或前列腺精囊重量增加,提示有雌激素或雄性激素样作用；亦有报道认为其含有绒毛膜促性腺激素样作用。
仙灵脾—提取物给小鼠注射，能增加前列腺、贮精囊及提肛肌的重量，提示俱有雄性激素样作用，并对狗有促进精液分泌作用，能使动物交尾亢进。从临床亦观察到，应用治疗性机能减退症有良好疗效，认为有摧情作用。
海狗肾—含有睾丸酮激素。
海马—乙酵提取物可延长正常雌小鼠的动情期和交尾期，双去势鼠亦可出现交尾期，并能使子宫及卵巢重量增加。若以小鼠前列腺、精囊、提肛肌的重量为指标，海马提取液又表现雄激素样作用，
蛇床子、蛤蚧等—提取物的作用俱和海马类似。
紫河车—含性腺激素、女性激素、助孕酮等类固醇激素，能促进乳腺、子宫、**、睾丸的发育，对甲状腺也有促进作用。
总之，等等一系列的补阳药甚至包括补气药人参、黄芪等，虽然功能各略有不同，但都有类似兴奋垂体—性腺系统的作用。(近年来国外亦有报道证实，“运用某些助阳药后能提高血浆睾酮浓度，若在雌性动物亦能提高血浆雌激素水平”。)用现代医学生殖生理学观点来分析，“能增加前列腺、贮精囊、提肛肌重量，刺激雄性付性症，使雄性性机能亢奋的主要生理激素是睾丸酮。而能增加子宫和卵巢重量，使雌性性机能亢奋，产生动情期，延长交尾期的主要生理激素是雌二醇”。从上述看来，中医助阳药既有雄激素样作用又有雌激素样作用。因此认为，垂体促滤泡素FSH，垂体促黄体素LH和垂体促肾上腺皮质激素ACTH都不具备和中医助阳药类同的条件，而具备和中医助阳药类同条件的应该是绒毛膜促性腺激素HLG和睾酮本身(见表格二)。
表格二.




垂体—性腺激素功能表







[td=1,4,29]
受中枢身神经系统︵下丘脑︶
下部控制
[td=1,4,26]
垂



体



促



激



素
[td=1,2,50]促滤胞素FSH
[td=1,2,133]在妇女,刺激卵巢中滤泡生长,刺激卵巢颗粒层细胞,有助于雌二醇的合成,并与LH一起引起排卵.在男子,和LH一起刺激睾丸小管发育和精子的形成.
[td=1,1,72]
雌 二 酮

[td=1,1,260]卵巢分泌的主要有生理作用的女性激素(动情素),刺激子宫膜增生和女性付征(乳房发育、身体脂肪的分布等),并且以一个复杂的反馈途径控制垂体LH和FSH的分泌.
[td=1,1,72]
孕酮
[td=1,1,260]卵巢分泌的主要孕激素,在雌激素的协同下,使受雌激素激发过的子宫内膜,转化成一个“分泌型内膜”,并且反馈控制垂体LH和FSH分泌.
[td=1,1,50]促黄体素LH
[td=1,1,133]在妇女,促使黄体形成和FSH一起引起排卵.黄体又刺激孕酮合成增加.
在男子,刺激睾丸间质细胞发育,并产睾酮.
[td=1,1,72]

睾酮
[td=1,1,260]睾丸分泌的主要雄激素,是男子有生理意义的主要雄激素并刺激付性征和付性器官(前列腺器官、阴茎),并反馈控制垂体LH分泌,但对FSH不起经典反馈作用.
[td=1,1,50]促肾上腺皮质激素ACTH
[td=1,1,133]刺激肾上皮质,束状带细胞产生糖皮质激素,球状带细胞产生盐皮质激素,网状带细胞产生性激素.
[td=1,1,72]糖皮质激素、盐皮质激素、性激 素
[td=1,1,260]……
……
主要是二氢表雄酮和另一种17酮类固醇,一般无重要生功用.雄烯二酮在外围组织(皮肤)容易转化为睾酮,对第二性腺有重要影响.
[td=1,1,29]女子在胎盘滋养层.男子在睾丸分泌
[td=1,1,26]

非

垂

体

促

激

素




[td=1,1,50]


(促黄体样激素)绒毛膜性腺激素HCG
[td=3,1,466]



促黄体生成和延长。

促使睾丸间质细胞产生睾酮，使血浆睾酮水平上升。

妊娠期在由卵巢类固醇激素，转移到胎盘类固醇激素功能的过程中，起了重要桥梁作用。

使19—碳甾体前身物的芳香系统强化，使大量雄酮转变成雌酮。


因为从理论上讲，促滤泡素FSH虽然能有助于提高雌乙醇的水平，但不能有助于睾酮的合成增加；促黄体素LH虽然能刺激产生睾酮，但对血浆雌乙醇的浓度增加并无直接生理意义；促肾上腺皮质激素和肾上腺皮质虽然能促使产生类似的雄激素如二氢表雄酮等，但不是有直接生理意义的主要激素；三者都不具备既能提高睾酮浓度又能提高雌乙醇水平的双重功能。而据美国学者研究认为：“绒毛膜促性腺激素HCG，不仅能促使黄体生成和延长，刺激睾丸间质细胞合成睾酮，而且还能促使19—碳甾体前身身物芳香化强化，使雄性激素(雄烯二酮及睾酮)‘A’环经芳香化转化成雌酮及雌乙醇。(见表格三、)。并扩散到血液循环中，提高血浆雌乙醇浓度”。所以具备上述中医助阳药的双重功能，能与中医助阳药相类同。

国外医学参考资料亦研究报道证实：“76年一个切除肾上腺和卵巢的妇女应用丙酸睾丸酮后，尿中雌激素排量增加。给予19去甲睾丸酮也可引起雌酮的排量增加。因此认为绝经后妇女所产生的全部雌激素和正常男子所产生的大多雌激素一样，俱是来自碳—19类固醇的转化，这种类型的相互转化提示了合成的孕激素和雄激素，可能通过被胎盘激素—绒毛膜促性腺激素(一种促黄体素)激化，经人体胎盘中的一个有效芳香化酶系统将睾丸酮、雄烯乙酮芳香化，转化成雌激素、雌酮类物质。”由此客观上可以得到这样一个推理，中医助阳药的某些作用似乎可以和西医绒毛膜促性腺激素提高睾酮水平的功能等同起来。
从临床用药来看亦有许多类似的例子为证。
西医用绒毛膜促性腺激素和睾酮与中医温肾阳对照：
[td=1,1,284]西医用绒毛膜促性腺激素HCG或睾丸素治疗垂体、 睾丸功能减退，男子隐睾及性功能不全，女子无排卵性不孕。
[td=1,1,284]中医用温补肾阳结合其它方法治疗男子阳萎早泄、女子宫寒不孕。
[td=1,1,284]西医用绒毛膜促性腺素HCG治疗垂体功能减退性闭经。
[td=1,1,284]北京刘奉五老医师用四二五合方法治疗席汉氏综合症。
[td=1,1,284]西医用睾丸素治疗子宫功能性出血。
[td=1,1,284]中医常用温肾固摄方法治疗脾肾两亏、肾失封藏引起的崩漏。
[td=1,1,284]西医用睾酮或雌酮治疗更年期综合症。
[td=1,1,284]上海曙光医院创二仙汤治疗更年期综合症。
[td=1,1,284]西医用睾酮治疗更年期乳房肿瘤。
[td=1,1,284]中医亦有用逍遥散合二仙、阳和汤治疗乳房小叶增生。
[td=1,1,284]国外有报道：“绝经前妇女切除子宫和双侧附件后85%出现严重的面部‘红颧’或皮肤潮热，这种症状可用植入法进行治疗，植入雌激素对防止潮热症状有一定价值。”
[td=1,1,284]中医亦有相应用温补肾阳引火归源、招龙入窟的方法，治疗虚阳上越的颧红潮热戴阳症。
综上所述，同样可以得到这样一个结论，在主生殖方面，中医的阳虚本质是属于西医垂体—性腺功能减退。中医的助阳药物类同于西医的绒毛膜促性腺激素HCG和睾丸酮，起着兴奋垂体—性腺的作用。
㈡在主生长发育方面，肾阳与前列腺素的关系：
由于中医助阳药与西医绒毛膜促性腺激素HCG(一种促黄体素)、睾酮俱有相类似的功效，而用现代医学研究来理解，HCG和睾酮类激素不仅具有兴奋垂体—性腺的功能，而且在兴奋垂体—性腺的同时，能刺激附属于性腺的前列腺系统，促使前列腺素的合成释放增加(特别是PGE1)。国外研究证实：“女性在促黄体激素的影响下，卵巢前列腺素的合成增加。小鼠卵巢似有前列腺受体、促黄体素对黄体的促进作用，是通过前列腺素而起作用。前列腺素E1E2和促黄体素类似，能增加卵巢环—磷腺苷C—AMP和黄体酮水平。男性在促黄体素影响下，睾丸除分泌雄酮外，还分泌前列腺素，因此可把睾丸看成是有两重功能的内分泌器管。”国外还有人在实验中发现：“人体精液的前列腺素水平与睾丸内分泌功能启平行水平，不育者前列腺素E的含量少于正常有生育能力男子40%”。
据现代研究认识认为，前列腺素又是一种具有广泛生理活性的激素。在作用于内分泌方面，国外研究有初步证据说明：“前列腺素可能通过腺苷3′．5—环单磷酸酯(简称环—AMP)参与内分泌素合成和释放的控制调节。最近则有人进一步提出前列腺可能是传递激素信息的第二信使；而环—AMP则应是第三信使…。它既有模拟丘脑下部释放因素的作用，离体或在体情况下，在增加垂体前叶环—AMP的同时，促进生长素，促肾上腺皮质激素、促甲状腺素的合成和释放，与加入环—AMP的结果相似。它又有模拟垂体促进激素的作用，影响甲状腺素，肾上腺素，黄体体酮的分泌和释放”。对生长素“静脉滴注50—140微克/公斤/分的PGE，在60—90分钟内使人生长素显著增加”。
在甲状腺前列腺素E1有模拟甲状腺素的作用，能促进甲状腺素的分泌和兴奋甲状腺的腺苷环酶使环—AMP增加,促进醣氧化,与甲状腺素相似，通过反馈也能降低垂体促甲状腺素的反应。
对肾上腺“外源前列腺素能促进肾上腺皮质激素合成，有部分模拟促肾上腺皮质激素和环—AMP作用，皮质激素反过来又有抑制前列腺素生物合成的作用。在肾上腺，前列腺素又能调节醛固酮的分泌，妇女滴注PGF—2a能间接增加皮质醇分泌，如果同时给予地塞米松则不增加。”
从表格一中我们已经知道，指导人体生长发育的主要激素有垂体生长素、促甲状腺素和甲状腺素以及对人体生长发育有调节作用的肾上腺皮质激素。从上面资料我们又看到了HCG(一种促黄体素)通过前列腺素对这些主管生长发育激素的影响，因此我们也就不难理解中医肾阳能指导生长发育，运用中医助阳药能调节生长发育以及各种内分泌腺体功能的真正机理了。
如由于助阳药有有类似绒毛膜促性腺激素功能，通过前列腺素E1能调节垂体生长激素分泌。所以临床实践中，中医认为助阳药如鹿茸、紫河车、杜仲、狗脊等皆有促进人体生长发育的功能。对于发育迟缓的患者，通常认为是先天禀赋不足，肾气亏虚所致，往往给予补肾益精、温肾助阳的方法进行治疗。
由于助阳药能够通过前列腺素促进甲状腺的功能，所以目前国内许多医院临床使用温肾助阳的治疗原则，治疗甲状腺功能减退，并取得了显著疗效。
因为阳虚的本质与前列腺素有关，而前列腺素又有模拟垂体促激素，促进下丘脑、垂体促激素的合成释放和模拟各腺体激素，促使腺体激素分泌释放增加等一系列作用，所以用此机理似乎也可以解释，重庆医学院对24例生前肾阳虚的尸解，发现其脑垂体前叶、甲状腺、肾上腺、肾上腺皮质及性睾丸、卵巢等腺体均有较明显的退行性病变。显示其活体机能减退的发病机制吧？
由于前列腺素不仅能模拟丘脑下部的释放因素，使促肾上腺素ACTH释放增加，并部份模拟促肾上腺素和C—AMP作用，促进肾上腺皮质激素合成，而且在肾上腺又有直接调节皮质醛酮分泌的作用。所以上海第一医学院使用中医温肾阳的方法治疗肾上腺皮质功能减退，能明显促进肾上腺皮质的功能恢复。值得注意的是，正是由于前列腺素在肾上腺有直接调节醛酮分泌的作用，所以给予促肾上腺皮质激素(ACTH)2日滴注试验呈延迟反应的患者，运用中医温补肾阳的方法治疗后，能够明显得到恢复改善。同时因为皮质激素反过来又可以抑制前列腺素的原因，所以运用温补肾阳方法治疗后，肾上皮质功能虽有恢复使皮质激素增加，但尿中17—羟酮试验不会高于正常值。如中国科学院73年报道：“慢性支气管炎皮质功能减退者，给予胎盘注射液15—20次治疗，治疗前尿17羟、酮类固醇是正常人的50%，治疗后平均为正常的72．4%，说明注射胎盘组织液后，肾上腺功能虽然有明显升高，但仍未达到正常人的水平”。不象直接使用皮质激素，可使尿中17—羟酮的试验水平前显高于正常值，却又反馈抑制了垂体—肾上腺皮质功能。可见中医补肾阳方法不能类同于使用皮质激素，而是包涵着性腺激素和前列腺素的功能。
附：(再联系前所论及的，临床对传染病、感染引起的高热病人，若给予中医助阳其治疗，会促使发热加剧，也就是因为助阳药能够促使前列腺素的合成释放。而前列腺素在脑和脊髓液中的增加，又是目前所知细菌、内、外毒素引起发烧的主要原因。相反由于皮质激素能仰制前列腺素的合成释放，并有抗炎症、抗过敏、抗休克作用，所以给予皮质激素治疗马上能使发热下降，且是一个旁证。)

㈢在主生长发育方面，肾阳与性腺激素的关系：
还需强调指出，在主生长发育方面，特别是青春期发育，人体的垂体促性腺激素和性激素则是占有主要指导地位的激素。国外通过实验研究已经证实：“人体的垂体促性腺激素FSH和LH和性激素(包括睾丸酮和雌二醇)水平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增长的，儿童的垂体FSH和LH激素明显低于成年人，甚至几乎测试不出。”而性激素雌乙醇和睾丸酮之类是人体青春期发育的主要生理激素也早已为众所周知了。
如以睾酮为例，睾酮则有促进核糖核酸及蛋白质的合成，在青春期加速躯体的生长，促进性器管及第二性征的发育生长，可使肌肉发达，加速骨骺闭合等作用。因此认为在主生长发育方面，中医助阳药在促进生长发育的过程中，不仅具有上述前列腺素功能，更重要的是助阳药本身具备着兴奋垂体—性腺系统的功能，具有与HCG等类似垂体促激素和类性腺素相类似的功效，在发挥着生理效应。
小结一下，在肾主生长发育方面和肾主生殖方面，肾阳的指导功能，无疑是包涵着某些垂体—性腺及前列腺系统的生理功能。中医助阳药也主要是具有与西医绒毛膜促性腺素或睾酮相类似的作用，通过兴奋垂体—性腺及前列腺系统在发挥生理效应。

 

[马桢伟谈中医]

二， 从肾主骨、生髓、充脑讨论肾阳的实质
中医认为肾的精气具有促进骨骼生长和资生骨髓脊髓，主管人体运动的作用。肾藏精、精生髓、髓居于骨中而滋养骨骼。因此肾的精气充足则骨髓生化有源，骨骼得髓之充养则坚韧有力而不易折，耐久立而强劳作。故《内经灵兰秘典论》言“肾主骨、肾生骨髓。”“肾者作强之官伎巧出焉。”就是反映了肾的精气与人体运动系统的关系。
在病理方面，如果先天禀赋不足或后天水谷精气充养不及，肾的精气虚少，精气生化乏源，不足营养骨格，则会导致骨骼脆弱无力，甚至发育不全，出现如小儿发育迟缓、囟门迟闭、骨软无力、不耐久立等症状。如果是年老气衰或病理性耗气损血太过引起的肾之精气不足骨髓空虚者，临床上亦常出现腰膝酸软、步行蹒跚或易骨折等症候。前者小儿发育迟缓、囟门迟闭、骨软无力，在西医领域里一般认为是由于缺少钙和维生素D或伴有先天性维生素D1．25二次羟化障碍(即经肝内25—羟全酶系统和肾脏1—羟化酶作用)而引起的小儿软骨病(佝偻病)。在中医范畴中大多属于肾阴虚范围(小儿为纯阳之体多阳有余而阴不足)。本文由于专论肾阳，所以也只能先略而不谈。后者因年老气衰等因素而引起的腰背酸痛、腰膝瘘软、步行蹒跚、行动不利易骨折等，在西医领域里大多属于老年性性激素减少引起的骨质疏松，在中医范畴中才属于阳虚范围，且是此处讨论肾阳在肾主骨方面实质的主题。

㈠在肾主骨方面，肾阳与性腺功能性激素的关系：
腰为肾之府，肾主骨髓，肾精亏虚、骨髓不充故腰酸、腰痛而腿膝软而无力，此类肾虚腰痛，临床以骨髓痨和增生性脊椎肥大多见，治疗大多从温补肾阳着手。秦伯朱《谦斋医学讲稿》有论：“我对脊髓痨的初步印象为肝肾虚寒，并与命门督脉气火衰有密切关系，用温养下元，温补肾阳命门的原则加减治疗较好。”广东中医学院岑鹤苓老医师治疗增生性脊椎肥大亦有论：“腰为肾腑,腰痛从肾治属常法,我对此病之治则重在温补肾阳,并配以益血通络,因为本病多发于中年之后,足见是肾气日衰,血脉不利之症…十年来我按此法(治则)治疗本病多例,对腰痛的减失和工作活动的恢复多有成效。”
西医则认为老年性的脊椎肥大、脊髓痨等引起的腰痛膝软、活动不利，通常又与骨质疏松有关，而老年性的骨质疏松又有充分资料说明是由于性激素减少而引起的。国外医参有报道认为：“病理性的骨质疏松，性腺功能减退是其主要原因，认为男性或女性的性激素不足均可引起骨质疏松；认为雌激素能促进破骨细胞转变成骨细胞，并抑制其活性，抑制骨吸收过程。相反认为老年性骨质疏松钙的缺少和甲状腺的功能亢进似乎不是引起骨质疏松的主要原因。”又有美国学者报道认为：“现在对于卵巢功能衰退致使妇女骨质丧失的论点已无疑问了。”由于缺乏雌激素，绝经期的妇女，尤容易发生骨椎密度下降，骨质疏松，而人工绝经的妇女则尤为突出，而且常见的患者多半有肥胖和皮质甲状腺功能亢进。通常认为其发病机制是由于性腺功能的衰退，反馈性的引起大脑皮质—下丘脑兴奋，大脑垂体前叶促激素分泌增加，(有实验证据表现绝经后血浆FSH、LH和ACTH浓度明显高于绝经前3—10倍)造成甲状腺和肾上腺皮质比性腺激素相对亢进的不平衡状态，导致钙的代谢谢异常而成。通过骨组织的培养证明，雌激素能降低骨骼对甲状旁腺的敏感性，能阻止甲状旁腺导致的骨质吸收，有对抗甲状腺和皮质激素吸收骨质的作用。所以老年性的骨折疏松导致的病理性骨折，虽多由钙吸收的不良引起，但性激素的降低，却是引起骨质丧失的主要原因，因此临床上给予雌激素或雄激素治疗，同时补充钙则是治疗和预防骨质疏松的有效措施。在西医临床也确实有长期应用雌激素延缓、预防绝经后骨质疏松的报道和使用雄激素治疗骨质疏松的疗法。在中医伤科中，温补肾阳亦是促进骨骼愈合、治疗骨折和预防骨质疏松造成骨折的主要方法，
可见中医之阳虚、命门火衰和西医的性腺功能减退、性激素减少，在肾主骨方面同样有类同之处。中医助阳药能兴奋性腺与西医性激素有类同作用的论点，在肾主骨生髓功能方面也同样适用。

㈡在肾生髓造血方面，肾阳与性激素的关系：
肾为先天之本，肾主骨髓，髓能生血，若先天充足，肾精盈满，髓海之血自然能源源不断地生成，反之若先天不足，肾气亏损则髓不充，髓虚则精血不能复生。故肾阳不足不振则不能温养诸脏，引起心虚不能主血，脾虚不能统血，肝虚不能藏血的气血两亏局面，临床所见，西医骨髓造血功能障碍所造成的再生障碍性贫血则常常就是表现为这样的病理机制。对于这类由于髓不生血而造成的贫血症，许多有经验的老中医在治疗这类贫血时皆主张使用补肾填精、温肾助阳的方法进行治疗。北京中医学院宋维新亦有专论谓“再障贫血究其原因，本病源于脾肾阳虚、肾阳亏损…患者都有不同程度的脾肾阳虚症状，所以治疗中必须随时注意脾肾两经的的先后天依赖关系。在用药过程中，发现在使用助阳药时，临床上可以出现血色素上升较为明显的现象，阴血虚的症状也逐渐减轻，看来温补脾肾之阳是本病生血的基本治则”。上海黄文东教授对此病则提倡多用鹿角胶、仙灵脾、巴戟天等温柔助阳药(含性激素作用)，少用附子、桂枝类刚燥助阳之品(含肾上腺素作用)，助阳而不伤阴进行治疗，可以获得较为满意的疗效。(此类报道甚多，因篇幅关系不多累牍)总之用中医补肾阳温命门方法治疗再生障碍性贫血，可以获得较为满意的疗效，这一点已经不为人们所怀疑了。
而西医对于再生障碍性贫血的治疗，则提倡用较多或大剂量的睾丸素，认为通过给予睾酮或雌激素,提高血浆性激素水平，能抑制和改善骨质疏松的情况，骨质的密度增加，骨髓就不易被其它物质浸润，骨髓的造血功能自然也能相应地得到改善，从而达到缓解和治疗的效果。国外医学参考资料亦有类似的实验研究报道证实：“性激素能促进骨髓的造血活动。”亦有人将雄激素用于慢性肾功能衰竭时骨髓受抑制，且在合成血红蛋白障碍的贫血症。研究证明：“给予雄激素后平均红细胞数和红细胞压积增加，而输血需要减少，并且无付作用。”
可见在肾生髓造血方面，中医助阳药有类同于西医性激素作用的论点，在此处又见到了并非巧合的巧合。

㈢在肾生髓、充脑方面，肾阳与性激素的关系：
肾藏精而精生髓，髓有骨髓脊髓之分，髓上通于脑，脑为髓之汇聚而成。脑的功能是主精神活动、意识思维、运动随意。故《灵枢海论》言：“脑为髓之海，髓海为元神之府。”由于脑髓的生成来源是出于肾精，所以脑的功能活动须赖肾精气的不断生化，因此可以说人的精神思维运动、随意活动亦是肾之功能的一个方面。如果肾的精气充足、脑髓充盈则精力充沛，轻劲多力、耳目聪明、思维敏捷、动作自如；相反若肾的精气亏少，髓海不足，则会出现倦怠神疲、腰酸膝软、目暗耳鸣、思维迟钝、健忘、行动不利等病理现象。张锡纯《衷中参西录》谓：“(内经)论人身有四海，脑为髓海，人之**过度者，其髓必空，人之脑髓空甚者，其人亦必头重而眩，轻者倦怠嗜眠，神思恍惚，剧者肢体痿阙不言。可知此脑髓之质原为神精之本原也…其证实较脑贫血尤为重要，治之者，宜用峻补肾之剂加鹿角胶以通督脉，并宜清心寡欲，按此服药不掇，还精补脑，自然收效于数旬之中也。”就是突出反映了肾的精气(肾阳)与脑的关系。
对于因脑髓空虚而引起的痿痱诸症(运动障碍)，中医也皆主张用补肾壮阳之味还精补脑，古人有地黄饮子治喑痱，张锡纯创干颓汤和补脑振痿汤皆此意图。临床所见给予服用鹿茸、鹿角胶、仙茅、仙灵脾、巴戟天、补骨脂、肉苁蓉、菟丝子等等具有温肾助督之功能的补阳药，确实能使人的精力充沛，注意力集中和工作效率提高。
而有趣的是西医同样亦有观点认为，人体的绒毛膜促性腺激素HCG及血浆睾酮或雌酮的浓度,不仅可影响骨髓的造血功能\骨质密度,而且还直接作用于脑,与脑的发育思维有着十分密切的联系。国外有人曾经做过这样的试验：“给予健康男性青年每日肌注绒毛膜促性腺激素(HCG)3000国际单位，连续四天，最后一天发现血浆睾酮浓度可升高2—3倍,受注者感觉精神充沛，毫无疲劳之感。”相反发现不育或伴有性腺功能障碍，血浆性激素水平低下的患者则有不同程度的智力低下或注意力不集中。提示上述认为，中医助阳药具有类同于西医绒毛膜促性腺激素能提高血浆性激素水平功能的观点，并非是一再的巧合，确实有其内在的物质基础。

㈣其华在发亦和性腺性激素功能有关：
中医认为，人体头发的营养虽则来源于血，“发为血之余”，而生机根于肾。故《内经·五脏生成篇》言：“肾之合骨也，其荣发也。”发为肾之外候，发的生长和脱落，润泽与枯槁，俱与肾的精气有关。青壮年肾气充沛故毛发光泽，老年人肾气虚衰则毛发变白而脱落。在这方面由于目前西医对毛发变白或脱落的机制尚不清楚，所以好像很难用来证明肾阳与性腺性激素的关系。但1976年国外医学参考资料文摘却有这样一段报道，认为：“老年性的脱发可能与性腺功能减退、血浆性激素水平下降，而肝素增加有关。似乎对于肾阳与垂体—性腺关系论点的证明，尚有那么几分值得借鉴之处。

 

[马桢伟谈中医]

三、从肾主气、纳气讨论肾的实质
肾主气在祖国医学的范畴中具有两种含义，其一是指“肾间动气”即后世所称的命门，主人体的一身之气。《难经》曰：“诸十二经脉者皆系于生气之原，所谓生气之原者，谓十二经之根本也，谓肾间动气，此五藏六腑之本，十二经脉之根，呼吸之门，三焦之原。”又“左肾右命门，命门为精神初舍，原气之所系…。”后来张景岳、赵养葵所说命门相火为五脏六腑之本，即从此“肾间动气”转化而来。对于肾间动气、命门的实质和部位，古代以来虽有不同认识，在功能上“肾间动气、命门”属阳为相火之主，是一种热能和动能，为人体原气的根本，是一种产生热能的发源地，并能指导和主宰五脏六腑活动的认识，则是基本相一致的。临床证实，命门火衰的病症与肾阳不足的病症亦属一致，补命门火的药物又具补肾阳的作用。因此认为古今所以提出肾阳间动气命门概念，只是为了突出肾阳的作用，命门就是肾阳，所谓肾间动气、命门原气也就是肾阳所主之—身之气，不过是名词的变换而已。
肾主气的另一含义是指“肾主纳气”之呼吸之气，是指肾有摄纳肺气以助肺司呼吸的功能。人体的呼吸虽由肺所主，但吸入之气必须下纳于肾，故有“肺主呼气，肾主纳气”之说，而肾的纳气功能，又主要是肾中阳气的作用。如果肾中阳气充沛，肺得其温养才能气道畅通，呼吸均匀，气体交换正常。相反若肾阳不足，摄纳无权，气便不得收纳而上浮，就会出现呼多吸少、动则气喘、呼吸因难等症，常见的老慢支、肺气肿、哮喘即表现为如此肾不纳气的症状。故认为“肾主纳气”的功能实际上又含于上述之肾间动气、命门肾阳之中。
综观两者可知所谓肾主气的功能讨论，皆是指肾阳所主功能的讨论而已，前者是指肾阳主人之原气—一身之气，后者是指肾阳主人体内外交换之气—呼吸之气。

㈠肾阳为一身之气与环—磷酸腺苷的关系：
肾阳主一身之气，现代医学研究发现其和环核苷酸的环—磷酸腺苷C—AMP有关。据上海高血压研究所邝安坤教授等研究发现，气虚阳虚气阴两虚(气虚为阳虚范畴中之轻者)，患者的血浆C—AMP含量明显低于正常值，而气盛阳亢患者的血浆C—AMP就明显高于气虚阳虚患者。又据日本研究，中医主要补气药人参成分对环—AMP有重要的影响，发现给药后可见肾上腺C—AMP量急剧增加，在30分钟后约达1.7—1.8倍。国内对于补气药黄芪进行研究，同样亦有发现其能增加血浆C—AMP浓度。而我们知道环—磷酸腺苷(C—AMP)在现代医学领域里，目前被认为是人体内一种具有广泛生理效应的物质，有激素第二信使之称，通过它可直接调节人体细胞内糖原分解。核糖核酸及蛋白质生物合成的种种酶促反应，与体内的各种激素、腺体、能量代谢谢、蛋白质合成以及人体的免疫功能等都有着广泛的生理联系，因此似乎与中医理论中的原气有十分相似的处。读者若能把C—AMP的生理效应与中医原气的气化、推动、温煦、固摄、防御功能加以对照，我想自能有所心悟。(见图表《原气功能与C—AMP生理意义对照》)





原气功能与环—磷腺苷(C—AMP)生理意义对照





功能
[td=1,1,169]原气在中医基础的意义。
[td=1,1,357]环—磷酸苷(C—AMP)的生理功能意义。
气化(生化)
[td=1,1,169]指气血津精之间的相互生化。
[td=1,1,357]通过C—AMP能使基因开放，促信息核糖核酸(mRNA)转录，引起蛋白质或酶的合成。
推动
[td=1,1,169]人体生长发育，全身各脏腑的正常生理活动。
[td=1,1,357]有激素第二信使之称，据研究报道，人体的多种含氮激素，类固醇激素以及多种神经介质，都是通过促进C—AMP的生成，而发挥生理效应的。
温熙
[td=1,1,169]温养全身，维持体温。
[td=1,1,357]人体的热量主要来自于三羟酸循环，ATP的能量释放，而当生物组织中的组蛋白酶被C—AMP活化后，即能催化ATP脱去一个磷酸基变成ADP并释放能量。
防御
[td=1,1,169]护卫肌表，抗御外邪的侵袭。
[td=1,1,357] C—AMP与机体的免疫功能有密切的关系。
1，C—AMP对胸腺淋巴细胞的DNA合成与增殖有促进作用。
2，C—AMP可直接刺激淋巴细胞的转化。
3，C—AMP及其衍生物可抑制组织胺与慢反应物质的释放。
固摄
[td=1,1,169]控制制血液循环于脉内，(气能摄血，气火有余又能迫血外溢。)控制汗液、尿液使其有节奏的排放。
[td=1,1,357]现代医学有种认为ADP的堆积与诱发血小板疑集有关，而C—AMP对ADP的作用可能启双向性，不仅能使促使ADP堆积，而且C—AMP及其衍生物又可抑制ADP诱发的血小板聚集。
通过对ATP的作用，调节细胞内外离子变化，促钠(钾)泵的主动转运。
C—AMP通过细胞微管—微丝管调节管膜通透性，而微管形成抑制剂，如秋水仙硷可抑制抗利尿激素的效应。
据研究：对抗利尿激素与甲状腺素不起效应的遗传性肾源性尿崩症与假性甲状旁腺功能低下症引起的尿崩症，经确定俱和C—AMP含量低下有关。




















既知人体原气(一身之气)与环—磷酸腺苷(C—AMP)相类似，而产生原气者为肾阳命门之火，那么以此而寻根源，若能促使血浆环—磷酸腺苷增加的激素，自然也就能与中医的肾阳命门相提并论了。
现代医学已知环—磷酸腺苷C—AMP是依靠分布在细胞膜内的腺苷酸环化酶被激活，从而催化ATP转化成C—AMP的，并可被磷酸二脂酶所破坏。而能激活腺苷酸环化酶的激素，目前已认识的主要有儿茶酚胺(主要为β—肾上腺素)、前列腺素(主要为PGE1)和雌二醇及雄酮。β—肾上腺素能药物(异丙肾上腺素、肾上腺素)通过β—受体能直接激活分布在细胞膜内的腺苷酸环化酶，催化ATP环化转变成C—AMP。前列腺素E1则首先能通过改变细胞膜的能透性，激活腺苷酸环化酶合成C—AMP。其次在交感神经分布组织内，又有一定的生理性调节作用，对交感神经介质局部释放和作用有着负反馈作用，对腺苷酸环化酶的活化亦有一定影响。所以国外有人认为：“前列腺素应为激素的第二信使，而C—AMP为第三信使”。雌二醇不仅能与受体蛋白质结合，调节DNA—RNA的合成传录，亦能激活腺苷酸环化酶增加环—AMP。美国SZEGO等研究指出：“注射雌二醇15秒钟内环—AMP生成即有增加，因而导致氨基酸摄取的增加。”“孕酮的早期作用亦和雌二醇相似，睾酮激活C—AMP则是朝着较有利于三磷腺苷(ATP)产生的方向，并能提高前列腺细胞核RNA的模板活性，加速前列腺素E1的合成释放。”而茶硷则能抑制磷酸二酯酶破坏C—AMP，故而均能促使细胞内C—AMP生成，血浆C—AMP浓度增高。(简化见于下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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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结合中医助阳药看：助阳药的临床应用原有刚柔之分，刚燥的助阳药如附子、桂枝、肉桂、干姜之类,不仅有促性腺兴奋的功能,而且据中山医院等单位的临床应用还认为附子桂枝含有西医β—肾上腺素样作用，干姜含有肾上腺素成分，用之皆能有类似交感神经激素样作用，可使心率加快，平滑肌舒张，新陈代谢谢亢奋等，对前列腺素的局部释放则有一定调节作用。柔性的助阳药如鹿茸、紫河车、仙茅、仙灵脾等等前已论及，实验证明均有类似人体CGH和睾酮样作用，能提高血浆雌雄酮水平，并参与前列腺素的合成释放。而β—肾上腺素、前列腺素E1、雌雄酮三者又是已知能激活腺苷酸环化酶的主要激素，所以也就不难理解为何中医助阳药俱有促使原气生成(提高血浆C—AMP浓度)的功能了。
弄清了上述原因和环节，再以此类推，也就比较容易理解目前对于中医肾阳的一系列研究成果了。例如：
(1)由于肾阳命火原含有西医肾上腺髓质—儿茶酚胺样作用，所以上海中医学院生化教研组中基教研组研究发现，阳盛心火旺的患者，尿儿茶酚胺大多高于正常，提示心火旺有交感—肾上腺髓质活动亢进。福建省人民医院、浙江省中医学院亦发现阳盛火旺大多有交感神经功能亢进的现象。
(2)由于肾阳命火原又包涵着雌雄酮激素的功能，性腺激素功能又类同于肾阳命火，而性激素又须经肝脏的灭活，所以上海中医学院又研究发现，阳盛肝肾火旺的患者，有肝脏灭活功能亢进的表现。
(3)由于肾阳命火又与人体的血浆睾酮水平有关，而睾酮则是有利于促进三磷酸腺苷ATP产生的重要激素，所以上海中医学院、第二医学院、曙光医院慢支组内分泌组研究老慢支患者发现，肾阳虚的病人均有不同程度的红细胞ATP含量低下，血浆柠檬酸/乳酸的含量下降，使用助阳药后能使红细胞中的ATP含量上升。提示扶正补肾阳药有调正人体能量代谢谢的功能。
(4)由于肾阳命火生成原气与C—AMP/C—GMP水平有关，阳虚时C—AMP减少C—GMP则相应增加。而目前认为C—GMP能增进T淋巴细胞对靶细胞的杀伤力，使单核细胞变成巨噬细胞及对其吞噬能力和中性粒细胞的吞噬作用均有促进作用。而C—AMP的效应则相反，对T淋巴细胞参于的细胞溶解反应和中性白细胞参于的炎症与免疫反应均有抑制作用，并可抑制单核细胞和中性白细胞的形成成熟以及体外吞噬作用。对淋巴细胞的转化DNA的合成却有促进作用。所以上海中医学院、第二医学院、曙光医院慢支组、内分泌组、研究老慢支患者还发现：“肾阳虚的病人有淋巴细胞的转化率低下和巨噬细胞吞噬指数增高的现象，用温补肾阳药治疗后，可使病人的淋巴转化率升高而巨噬细胞的吞噬指数亦显著下降，提示补肾阳药能调整人体的免疫功能。”
(5)由于肾阳所主之原气原与性激素、前列腺E1和C—AMP有关，而雌激素在激活细胞C—AMP的同时又参与细胞质的结合与运转，结合到核的受体蛋白质并能对核内的DNA—RNA的合成转录进行影响和调节。雄激素国外研究证明：“睾酮经转变成二氢睾酮同样也能结合到细胞核的染色体，影响细胞的合成转录。”环—AMP国内外对其研究均发现：“通过C—AMP能使基因开放，促进核糖核酸(MRNA)转录，引起蛋白质或酶合成，对细胞的结构基因和控制基因(调节基因和操纵基因)都能发挥生理效应，并能对胸腺淋巴细胞的DNA合成有增殖作用。”已经有大量资料说明“C—AMP体现激素的生理效应和钙离子有密切关系，而细胞外Ca离子的浓度变化又决定于前列腺素E1的水平。”所以上海中医学院电镜组、胚胎组，通过电镜对肝细胞亚微结构变化的研究，发现助阳药对氢考引起的细胞核亚微结构异常变化有明显调节作用，能使核的亚微结构正常化。认为助阳药可能通过细胞核的亚微结构而调节核的DNA复制和RNA及蛋白质的合成功能，又可通过调节线粒体的亚微结构而改善细胞能量代谢谢。

㈡肾阳主呼吸之气与性激素、前列腺素、肾上腺素和C—AMP/C—GMP关系：
肾阳主呼吸之气方面，根据现代的医学认识，同样发现其和人体的性腺功能、前列腺素、肾上腺素以及C—AMP与C—GMP水平有密切关系。
据国外报道，性腺机能的减退可引起呼吸粘膜上皮的萎缩和变性。动物实验也证明摘除动物睾丸后，可出现呼吸道组织的老年性退变，而临床上老年性慢性支气管病变的病人又大多年龄在60岁上下，肾的精气早已亏虚，多年前已经出现性腺功能低下，此皆说明性腺机能减退是肾阳虚引起呼吸功能障碍的一个重要内因。所以解放军某医院、江西医学院对肾阳虚的老慢支病人进行测定发现，尿中的17—羟酮含量低下，通常于老年性的性腺功能减退启因果关系。上海中医学院、第二医学院、曙光医院对94例老慢支病人进行尿类固醇测定，发现17—羟与游离氢皮质素均在正常范围内，而尿17酮和脱氢异雄酮、肾虚组均发现有显著低下，经过口服或针剂补肾阳药治疗后，病人的17酮和脱氢异雄酮均现上升趋势。故此认为性腺功能减退，性激素减少是肾阳虚导致阻塞性肺系疾病发展的原因。
前已论及，邝安坤教授等研究发现，阳虚气虚的病人血浆C—GMP的水平较高，C—AMP较低，使用补肾阳药后可纠正C—AMP/C—GMP的比值。而国外研究又证实，“前列腺素F能使细胞内C—GMP增加，通常于付交感神经兴奋有关。前列腺素F、付交感神经兴奋，又能引起支气管平滑肌的收缩，影响肺通气—灌流，是与支气管哮喘有直接关系的激素。相反给予哮喘病人β—肾上腺素或前列腺素E1治疗，通过激活腺苷酸环化酶合成环—AMP发挥生理效应，则能抑制急性过敏的反应介质—组织胺和SRS—A的释放，并使支气管平滑肌松弛，肺的通气—灌流改善，从而达到治疗效果。”
中医临床治疗肾不纳气的补肾阳药也正是含有性激素、β—肾上腺素样作用，能促使前列腺素E1合成释放,促进C—AMP的形成从而发挥生理效应。所以中医文献原有“肺为气之主，肾为气之根”，“咳嗽在肺，其根在肾”，“喘由肾虚”等说法。临床治疗，呼吸系统的疾病，久病及肾必加用温补肾阳药物以温肾纳气而治之，也就是因为基于此原因。
综上所论，可得到这样一个提示，中医所谓肾阳命门之火人体元气之根本，客观上是交感—肾上腺髓质和垂体—性腺功能的反应。同时由于前列腺素E1是一种与β—肾上腺素和性腺激素有负反馈调节作用的局部释放激素，从而充实了肾阳的功能。所以中医历代对肾阳命门位置的认识，不仅有出自两肾之间为肾间动气，而且尚有“男子以藏精，女子以系胞主月水”，出于丹田之处之说。《黄庭经》道家曰：“上有黄庭下关元，后有幽阙前命门，丹田之中精气微，玉房(子宫)之中神门户(子宫口)”。《脉经》曰：“左为肾，右为子户(子宫)，肾合胞门子户，尺中肾脉也。”就是寓有此义。

附：对上海第一医学院发现的肾阳虚病人有尿17羟类固醇含量低下，提示肾阳虚是肾上腺皮质功能减退。我认为不妨可以这样理解，既然在17位有一羟基的糖盐皮质激素可经过肝脏的灭活，经尿中排出尿17羟类固醇，那么试问，在17位上同样也有一个羟基的其它类固醇激素如雌二醇、孕酮、17a—羟孕醇酮和17a—羟孕酮等性激素，经过肝脏的灭活，是否也同样可以在尿中排出17羟类固醇的代谢谢产物呢？如果可以的话，那么当性腺功能减退，性激素分泌代谢谢减少时，自然也能出现尿中17羟类固醇含量低下的情况，也就不必拘于认为尿17羟类固醇的代谢谢产物一定是来自肾上腺皮质，尿中17羟类固醇减少一定是皮质功能减退。试观临床上许多更年期妇女，由于性腺功能衰退性激素减少，虽然通常其体症是表现为皮质功能亢进，如肥胖(向心性)，血压增高，性功能减退，甚至糖尿骨质疏松等等。但其尿中的17羟、17酮含量却往往低下，即可见此斑。
又及：由于老年性性腺功能衰退，性激素减少，可得到人体的一个19碳—芳香醇系统的芳香转化补充，将无直接生理意义的类固醇激素转化成有直接意义的类固醇激素。所以常常可出现尿17羟酮含量低下，而血浆17—羟酮并不低下的现象…。

不可否认临床皮质功能减退的病人确实具有某些阳虚的症状，经用助阳药治疗后确实能取得疗效，此可能与前列腺素、C—AMP有调整促进肾上腺皮质功能紊乱的结果有关。但就因此将肾阳命门同肾上腺皮质等同起来，似乎还欠妥一些，似乎应当这样认为，肾上腺糖盐皮质功能减退应当属于中医肾阳命门火衰(火不生土)引起的脾阳不振，寒湿困滞范围，用西医观点来解释可能与性腺功能衰退、前列腺素、C—AMP/C—GMP紊乱，通过垂体、下丘脑引起对肾上腺皮质反馈性的抑制，而导致皮质功能减退有关。
注：由于本文专论肾阳，所以皮质功能减退相当于中医脾阳不振、寒湿阻遏，当另专篇详论，本文略。

 

[马桢伟谈中医]

四，从肾主水讨论肾阳的实质
中医肾主水是指肾脏有主管和调节人体水液代谢谢的功能，故又有肾为水脏之称。而肾对水液新陈代谢谢的功能，主要是靠肾阳(命门火)对水液蒸腾气化的作用来实现的，因为肾中阳气为一身阳气之根，人体的水液代谢谢虽然还和肺、脾、三焦、膀胱的功能有关，但脾阳之运化，肺气的通调，三焦的决渎，膀胱的开合藏泄，甚至肾脏本身的气化，都须依赖肾中阳气的蒸腾作用。如果肾中阳气不足，而致肾不气化，脾不运化，肺失布散引水之功，则三焦之气闭塞，决渎之官自废，上下出入皆不通利，致使因水壅，水因气闭，就会引起水液代谢谢的障碍，而导致疾病。故《素问·水热穴论》曰：“肾者，胃之关也，关门不和；故聚水而从其类也，上下溢于皮肤，故为腑肿；腑肿者，聚水而生病”。所以肾阳在维持人体水液代谢谢方面占有主导地位。
临床上大凡对于水肿痰饮一类水液代谢谢障碍疾病，中医认为“水为阴邪，多伤阳气”也皆都注重于用助阳药温补阳气而祛水邪，从而治疗疾病。常用有效方小青龙汤温肺化饮，苓桂术甘汤健脾化水，真武汤、济生肾气丸温肾利水，皆离不开附子、干姜、桂枝、肉桂一类温肾助阳药，即是一个明证。

㈠肾阳主水与β—肾上腺素的关系：
刚燥助阳药附子、桂枝、干姜、肉桂之类，前面已经谈到含有西医的β—肾上腺素样作用，而我们知道β—肾上腺素如多巴胺之类的药物能增加心肌收缩力，增加心排血量，对内脏血管(肾、肠系膜、冠状脉)则都有扩张作用，能使血流量增加。突出作用能使既肾血流量增加，促使肾小球滤过率增加。肾小球滤过率增加能使肾素分泌减少，并通过肾动脉灌流压升高，抑制了醛固酮分泌，促使肾小管钠吸收减少，肾功能获得改善。
值得注意的是，目前国外研究又认识到，β—肾上腺素多巴胺、5羟色胺之类能增加前列腺素合成酶活性，与前列腺素E、A的释放有着直接的关系，而且前列腺素对肾上腺素还启一个局部反馈调节作用。前列腺素A(过去认为所谓的“肾髓素”)则普遍观察到能使血压短暂下降，外周阻力下降、肾血流量和心输出量增增加，尿量和钠离子的排泄增加。所以两者(β—肾上腺素和前列腺素A)对无论是因心源性或肾性病引起的水液代谢谢障碍、水肿皆有治疗作用。故此我想所谓中医—温阳利水的作用，大概也就是基于此原理吧？
临床所见也确是如此。浙江中医杂志有报道认为，桂枝与茯苓为伍加减有强心利尿作用，能治疗心源性水肿。河北人民医院对肾病证治体会亦认为：“治疗慢性肾小球炎应当重视用温肾利水，温补肾阳是治疗慢性肾病的一个重要原则；而附子与大黄为伍还能改善肾功能，减少氮质血症，治疗肾功能衰竭”。以及目前许多医院对临床慢性肾病的治疗，也皆都注重用中医温肾利水治疗，且都是明证。根据《新医药杂志》介绍的肾气丸新解，我临床遇到肥胖、血压高(舒张压较高)多痰湿之体(醛固酮分泌相对过多)患者，则往往在给予降血压基本方治疗的同时，还加用肉桂1·5牛夕12车前子10为伍，以温肾利水而达到降压的目的，往往可以收到较为满意的疗效。我想大概也就是由于温阳药具有某些β—肾上腺素功能吧？

㈡肾阳主水与性激素的关系：
前面谈到，助阳药，特别是柔性助阳药如鹿角胶、紫河车、仙茅、仙灵脾、蛇床子、补骨脂等，不仅本身含有丰富的蛋白质，而且还具有类似HCG和性腺激素样作用，能提高血浆性激素水平。而性激素( 酮或雌二醇)又能促进蛋白质的合成，减少血中的氮质，对增加血浆蛋白，恢复血浆胶体渗透压，治疗因血浆胶体渗透压下降而引起的水肿，自然有一定的积极意义。所以临床中医对于血浆蛋白丧失过多，尿蛋白走失长期不能控制，以致血浆胶体渗透压下降，久治不愈的慢性肾病水肿，往往加用鹿角粉、紫河车、补骨脂、吐丝子、复盆子、蛇床子等助阳药以固肾收敛治疗蛋白尿水肿，从而改善肾功能。

㈢肾阳主水与腺苷酸环化酶的关系：
已知中医助阳药具有类同西医β—肾上腺素、前列腺素E、A和性激素某些功能的作用，能通过激活细胞膜上的腺苷酸环化酶催化ATP环化成C—AMP而释放能量。而腺苷环化酶目前又认为它是一种细胞膜钠钾—三磷酸腺苷水解酶(Na -K -ATP酶)，它能在镁离子的参与下，通过水解细胞内的三磷腺ATP而释放能量，细胞膜的载体则借助其能量释放将细胞外液中的K 泵入细胞内，将细胞内液中的Na 泵出细胞外，形成一个“钠(钾)泵”的主动转运，在人体的水和电解质代谢谢过程中，有着极其重要的地位。我想这也可能就是肾阳命火的蒸腾功能(气化)所在吧？反之，如果阳气不足，“钠(钾)泵”的主动运转失常，K 不能泵入细胞内，Na 不能泵出细胞外，自然就会引起人体水和电解质的平衡失常，造成一个中医所谓“清气不升、浊水不降”的局面。临床运用《伤寒论》诸方如桂枝汤、苓桂术甘汤、五苓散、真武汤等皆能够纠正人体电解质紊乱就是一个明证。
总之，对于中医肾阳主水、维持人体水液代谢谢平衡问题，同样应当结合前面所述，肾阳主气与β—肾上腺素、性激素、前列腺素E、A和环—磷酸腺苷有关去考虑和解释比较妥当。如果单纯凭肾阳虚病人有尿—17羟类固醇减少，就把肾阳命门火理解为肾上腺皮质功能，用助阳药来代替皮质激素或用皮质激素来代替助阳药，那么对于肾阳能温肾利水而调节人体水液平衡的问题就不易解释了。因为从理论上讲，皮质醛固酮(盐皮质激素)能促进肾脏远曲小管和收集管对钠离子的重吸收(同时重吸收氯)，增加钾离子的分泌(保钠排钾)，会造成钠和水在体内的大量储留，加重水肿的现象。虽然目前国内外尚有提倡试用糖皮质激素治疗慢性肾炎的报道，但从临床治疗效果来看，却并不理想，所以认为若用肾上腺皮质功能来解释中医肾阳命门似乎还欠稳妥。

结

尾
综观全本，阐明我的观点，我认为中医肾阳命门功能在现代医学范畴中应当认为是，垂体—性腺和交感—肾上腺髓质及其前列腺素E、A和环—磷腺苷功能的具体表现。

最后用一简图来概括本文的中心,以阐明本文的论点,作为本文的结束。
(见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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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自按：
事隔二十七年以后重读此文，经验和教训告诉本人，此文最大的缺陷还是在于力求用西医思维来理解和解释中医理论，文章因为过于强调解释中医“阳”是什么，而忽视了“阳中之阴”，强调“下丘脑-垂体-内分泌激素、前列腺素-cAMP”(肾阳)、“交感-肾上腺髓质系统和交感-胰高血糖素系统-cAMP”(心阳)；忽视了体内副交感信息控制系统的三条控制通路(副交感传出神经系统、副交感-胰岛素系统、垂体后叶-抗利尿激素系统)组成的一个统一的总系统，上都接受同一个最高控制器-中缝核5-HT能系统的兴奋控制，下还有一个共同细胞通路-膜受体-PI-cGMP系统(肺阳、脾阳)；忘记了阴阳既是相对概念“一之体立两合而成”“非合两而以一为之纽”，又是多层次概念“阴中有阳，阳中有阴，阴阳之中又有阴阳”，心阳、肾阳为阳中之阳，肺阳、脾阳则为阳中之阴。今天看来当年中西结合前辈上海高血压研究所邝安堃教授用血浆环—磷腺苷(C—AMP)和环—磷鸟苷 (C—GMP)比例论阴阳关系,实有先见之明，高人一等。

对立统一本是宇宙间的总规律，这几十年来面上片面强调调补肾阴肾阳、心阴心阳的提高免疫方法，已使当今面上中医离传统经典中医远焉！(过分提倡提高激素水平则与当今面上诸多慢性病、多发病，如肿瘤、肥胖、高血压、高血脂、糖尿病、诸风湿免疫病……不无关系，)教训让人重温古老的《伤寒论》方法，(注：《伤寒》方法主要侧重通过修复肺阳、脾阳而调动心阳、肾阳。)传统中医“善补阳者，阴中求阳…”的用药方法，又添新意、重放异彩。
为了弥补本文之偏颇，让读者对中医之“阳”有一个更全面、更清晰的认识，二十七年后的今天，作者将用自己多年的中医用药教训和重温《伤寒》方法的心得体会，重新续写中医之“阳”的另一半(肺阳、脾阳-阳中之阴)。

 

[李建初]

元阳并非肾阳！
此“元”相当与易经之“元利亨贞”之元，即《周易》之元。

看了老师的此文章，更多的学习了老师现代医学的理论知识。谢谢老师

 

[马桢伟谈中医]

6# 李建初

批评的对，此是在下当年(三十年前)以西解中的文章，虽漏洞甚多，但对时下许多由西医入中医者，仍不失为解释表达中医理论的科学性具有一定的说服力，故今原文发上，先生慧眼自能发现其诸多牵强附会之处。谢谢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