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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临证随笔 -------难以理喻之经方

今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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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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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临证随笔 -难以理喻之经方
北京
北京中医学院已故经方大师胡希恕先生曾说:“辨证施治是说明中医以药治病的方法,亦常被称为辨证论治,我以为辨证施治更朴实些,本来有是证即用是药,还要引经据典地议论一番干什么”。我接胡老的话后边补充一句:“引经据典地议论一番的也未必是真理”。岳美中也说过:“现在的人,动辄讲辨证论治,漫无边际,让人抓不住重心,这是没有真正读懂读遍中医的典籍,还限于一知半解之中,无怪治起病来,心无定见。”清徐灵胎,早就批评过:“自宋以还,无非阴阳气血,寒热补泻,诸肤廓笼统之谈,其一病之主方,主药茫然不晓”。
本来,中医“辨证施治”创始于仲景,观《伤寒》、《金匮》皆以“辨××病脉证并治”为篇,而下列各证,再列主治方药于后,所要“辨”的是方之“证”;如桂枝汤证、白虎汤证、小柴胡汤证。仲景书是一本朴素的治病书,长篇大论甚少,更无空谈泛论,后世注家不下百数十家,所谓:“一家有一家之伤寒,一家有一家之仲景”。把一本《伤寒杂病论》解到天花乱坠,虚无飘渺,越注越玄,离临床越远。是以今之认为合情合理处,未必就是仲景原意,今之以为难以理喻者,未必临床无用,难怪徐灵胎叹曰:“仲景之学,至唐而一变”矣!兹录近日验案数则,贻笑大方。

芍药甘草汤案
例一:老友何某,68岁,粤剧名小武也,舞台上跳扎翻腾,功底甚厚,当年演孙悟空哄动一时。素有高血压、慢性肾功能不全、痛风等病史。
2006年7、8月间,忽觉行步不及百米便感双脚腓肠肌抽痛,必休息片刻方能继续行步。吾曰:“此动脉硬化,间歇性跛行也,脉动腔狭窄,行走活动量增大,供血不足也,应以益气化瘀”。遂处补阳还伍汤,似效不效,如是一年多矣,他阅保健科普文章也知此病无甚良策,且发展下去终会下肢溃烂,甚而截肢。更之平时老友,素来对我信任,但求不恶化便算好,故无疑问。08年2月春节,天阴久冷,症状加甚。忽念《伤寒论》29条曰:“伤寒脉浮,自汗出,小便数,心烦、微恶寒,脚挛急,••••更作芍药甘草汤与之,其脚即伸”30条也曰:“重与芍药甘草汤,尔乃胫伸”。即处:白芍60克,甘草30克。北芪120克。川木瓜 15克,怀牛膝30克。七天后复诊,症状明显改善,已能步行四、五百米。遂把白芍加至90克。十剂。3月11日来诊谓:已如常人,行走四、五公里,无觉不适矣。
按理:“治病必求于本”,补阳还伍汤,活血化瘀乃求本之法,而效不理想,芍药甘草汤,决不能对血液流变学有所改变,何以能取效,是否难以理喻哉?

例二:病者王某,25岁,突起呃逆频作,西医服药一周,无效。2008年3月3日来诊,相对斯须,呃逆不断,讲话也被呃逆中断,咽干口渴,唇暗红,处以丁香柿蒂汤合旋复代赭、白虎汤加减:丁香6克,柿蒂24克,旋复花10克,法复15克,党参30克,知母15克,石膏60克,代赭石30克,甘草6克,三剂。
3月7日复诊,呃逆已大减,再以原方加白芍60克,甘草改30克,四剂。
3月10日未见复诊,12日心念之,令学生韦某电话追访,答曰:呃逆早已消失。丁香柿蒂汤,旋复代赭汤均为虚寒呃逆,噫气不除之效方,今咽干口渴唇红,当去生姜大枣,重用石膏知母以清阳明胃热,后加芍药甘草汤解痉,更助药力,而收全功。
学生劳某问曰:“本方治挛急之理,是否如方书解释“酸甘化阴”?吾笑曰:如此说,叫病家食“话梅”或食“咸酸”之类,岂不是好?徐灵胎曰:“药之治病,有可解,有不可解者也”。此经方难以理喻也。再者芍药《本经》曰:“苦平”,不知何时起谓味酸。韦医生即往中药房取白药嚼之,果味苦,全无酸味。医之以讹传讹者多矣,不可尽信。

木防杞汤汤案
肺癌术后患者高某,女,43岁,术后四个月仍喘满短气,无力神疲,多处延医不效,经人介绍来院不遇,请他医先诊,用化痰平喘之品,三剂,症状如前。2008年3月28日再来求治,因病号多,候诊大厅无坐处,患者诉说气喘无力,要求允她在诊室内稍坐候诊,我见其颇痛苦之状,即先与她诊。见其喘满有痰、面苍白乏力、指甲鼓起,隐见血筋,《金匮》曰:“膈间支饮,其人喘满,心下痞坚,面色黎黑,其脉沉紧,木防杞汤主之”。
处以:防杞30克,桂枝15克,党参30克,石膏90克,丁力30克,枳实15克,娄仁24克,五味子15克,另炖红参15克,兑入药中。四剂。
4月1日复诊,自诉服药后次日,精神即转佳,气顺喘平胸不觉满矣,以往步上六楼边上边歇,现仅须歇息一次。续按上方六剂,红参隔日一次。
5月13日,病者适携另两病友前来,见其行步爽利,气色如常人,月余之间,判若两人。
木防杞汤为仲景之又一奇方,药仅四味,配伍奇特,石膏与参桂同用,石膏用量特重,为仲景方之最重者,夫白虎汤仅用一斤,且须折合今秤,又为三服量,而本方石膏如鸡子大十二枚,曾试测量,如鸡子大一枚约40---45克,十二枚,即480克-540克,为二服量,若不从临床疗效观之,任何注解均是强解。是否难以理喻哉?

《古今录验》续命汤案
仲景方中高效奇方莫如续命汤也。有人说:“本方药味平淡,组合离奇,难以按后世方书辩证方法选用”。(余国俊著《我的中医之路》)。此方见于《金匮》“中风历节病脉证并治”篇之附方,乃林亿等重新整理《金匮玉函要略方》时,采集散在于《古今录验》中者,原文:“治中风痱,身体不能自收持,口不能言,冒昧不知痛处或拘急不得转侧。
麻黄、桂枝、当归、人参、石膏、干姜、甘草各三两,川芎一两杏仁四十枚。
后世注家,大多循内虚邪中之理解释,不过是根据方中药物的功用,以药测证而已,难以说清其疗效。特别是类中风,内风之说成立之后,此方几乎已成尘封。怀疑、否定,不断见于名家之著述中,如朱丹溪谓;“痿证断不可作风治”,张景岳谓:“痿证最忌发表,亦恐伤阴”。张山雷《中风斠诠》极力评击续命等方,并谓喻嘉言,陈修园仍然引用此方“论者新奇,病者无命”。冉雪峰更谓以风药治中风“数千年来暗如长夜,不知枉杀多人”。陆渊雷虽非否定,但叹曰:“唐宋以来,医书未见此方之治验,(指另一中风附方:候氏黑散)知黑散之不用久矣”。当代经方大家胡希恕也说:“临床中风用此方当慎”。“本方难以治此病”。唯广东近代经方大家陈伯坛《读过金匮要略》盛赞本方曰:“方旨从营卫俱微处下手,不失为上工之次。••••对于种种见证,若浑不加意,是亦治已病中之未病,可悟余证,不必悉具也。
近代关于本方临床研究不多,仅有零散的医案报导。如赵守真、王占玺、吕秉仁、曹华勋等治案,均效速而灵验。据说《日本汉方医学》载曲直濑玄朔于1583年治愈天皇的脑中风。较为集中而详的见于余国俊著的《中医师承实录》和《我的中医之路》两书,记述了他师徒三代运用此方治疗急性脊髓炎,脑干脑炎,格林--巴利综合征和氯化钡中毒的多例验案。效如桴鼓,言之凿凿,一反千载之冤案也。然是书用脾胃升降之理,解释风痱病理尚未尝不可,以之解释方中石膏,干姜合用,则颇觉牵强矣。诚如余氏之师祖陈鼎三说:“此方有不可思议之妙,非阅历深者不可明也”。又是否难以理喻哉?
例:何某,男,65岁,2008年4月18日其妻来诉缘两月前,患者觉肢麻、头倾、乏力来本院门诊,疑为中风,后自往某医院,疑为重症肌无力,遂收入院,病情继续发展,咳逆上气,不能自主呼吸,转入ICU病房,用呼吸机维持呼吸已第四十五天。诊断为:急性胸、颈段神经根炎,呼吸肌麻痹。主诊医生向其妻交代,谓此病无特殊疗法,其妻要求自己找中医试治,获同意。故经人介绍来恳我往诊。诊病者神识尚清、痰多、舌尖稍红、脉洪大。受余氏书启发,姑以《古今录验》续命汤,原方加北芪试治。方药:北芪120克、麻黄15克(先煎)、北杏15克、川芎9克、当归24克、干姜6克、高丽参15克(炖,另兑)、肉桂6克(局)、生石膏90克,甘草15克,四剂。主管医生觉北芪、石膏太重,劝减其量,病家不以为然。学生劳某、郑某问我如何分析脉症,我曰:此属风痱无疑,但死兆有两端:一者头倾;经云:头倾视深,精神将夺矣。一者脉洪大;重病脉大未必是安,《金匮•痰饮》篇曰:“久咳数岁,其脉弱者可治,实大数者死”,《肺痿肺痈咳嗽上气篇》曰:“上气,面浮肿,肩息,其脉浮大,不治”。
22日,鼻饲中药后病情稳定,按原方再进三剂。
25日诊脉稍和缓,原方三剂,麻黄增至20克。再加细辛15克,嘱两味必须先煎半小时。
28日往诊,白天已不用呼吸机,病者笔谈曰:“精神很好,唯入睡后怕窒息,故晚上不敢不用”。脉 象滑稍缓,微汗出,肤稍冷。《金匮》原方后注服后,“汗出则愈“。佳象也。麻黄减为15克。四剂。30日晨,家属来电,昨晚停用呼吸机,一切顺利,病人安睡。
5月2日,全停呼吸机已三天,情况稳定,舌尖边略红,苔薄白,脉滑痰多,询之有否胸翳,短气。曰:“无“。嘱病人可试坐,上方加五味子15克,枳实24克,三剂。
5月5日,呼吸机已停用第六晚,病人情况良好,自诉有些口干,舌稍红苔薄,主管医生考虑再观察三四天,便可拔除呼吸机插管,并等待普通病房有床位,即转出ICU病房。
余嘱其多坐,以渐适应日后站立行走。拟麦门冬汤加味:麦冬90克、五味子15克、高丽参15克、法夏24克、大枣20克、炙甘草24克、茯苓24克、枳实30克、北芪120克。三剂。
想麦门冬汤乃治“大逆上气,咽喉不利,止逆下气者,麦冬门汤主之“。仲景描述呼吸困难一般用咳逆,气逆、喘满等,可见“大逆”非一般之上气,当是症情严重者,风痱是痿,肺痿也是痿,肺热叶焦也,再者病人今天有口干,诸证已趋稳定,麦门冬汤应合其时,仲景此方用麦冬特重,七升,约合现今700克。
5月6日,家属来电,今天转神经内科,一切顺利,唯主管医生不同意外来中药,故只服了一剂。不敢有违医院制度,奈何。
5月11日余往探视之,观其眼欠神,似有倦意,吾询之有否胸闷、呼吸急促等,自诉无不适。不便开药,唯好言以慰之。晚11时家属来电,病情转下,主管医生要求气管切口再上呼吸机,并谓此病不治今后只能靠呼吸机维持。家属不同意。
5月15日傍晚五时,家属来电,病人已转入昏迷状态。患者于5月17日死亡。
此例观之,乃风痱之重症,病情一度好转,又急转直下,显然与续命汤有关,此方果真能续命?俟日后再积累更多案例。
中医之存亡,关键在疗效,疗效之关键在辩证,辩证之关键在“方证对应”。“方证对应”有时便毋须思议,疗效有时却不可思议。《读过伤寒论•林序》曰:“注伤寒无异删伤寒”。仲景之学真难以理喻也。
 
不是经方难以理喻,都是不能解而强解的祸

同时也有个问题,如果不明其理,又如何取用呢?
 


这里的枳实30 做什么用的?
 
回复 3# 孙洪彪


咋觉着这个麦门冬汤用的有些不可理喻呢?
 
经方之效确有不可理喻者!

金谷子先生有何理喻哉?
 
以上是转帖,以广见闻。不代表本人同意或反对其观点。
 


疗效之关键在辩证,辩证之关键在“方证对应”。“方证对应”有时便毋须思议,疗效有时却不可思议。临床必需方证合一。
 
先收藏,再观看!
 


你我大家脑袋都不笨,为啥张仲景能搞出来个不可理喻的东西,俺们搞不出来呢?古来那么多医家都搞不出来,都吃仲景的一碗饭呢?
 
有所谓“不可理喻”者,所执之理有偏也。君子勿固,则道理以天德存焉。
 
回复 10# 今古子


千百年过去,还是没人说到点子上
还是这个正理是难以用言辞表述清楚的?
 
六合之外,圣人存而不论;六合之内,圣人论而不议;春秋经世先王之志,圣人议而不辩。

医道,一样。
 


说的好,人之寿命有穷,,,,,,, 无法看的更远 是因为我们的高度不够,
 
不懂辨证可不行。
 
按张机思路解一个,芍药甘草汤案例一
辨证: 平脉 脉浮 太阳病 肝经失养其因在津即阳水膀胱。
治则: 校经平气 取水养肝。
立方: 芍药 芍药即“勺舀”,取水之器。甘草 甘草即“躯干操”益气输布达四肢。
肝经得养,是治本。

从例子看,此人辨证、药皆不熟练。
 



有道理,量体裁衣资质平平的可以从一方一病入手,资质过人的可以谈天论地,都是正常
 


这个药解很新颖


从例子看,此人辨证、药皆不熟练
古子老师引用的文章,作者是黄煌吧~~~
 
眼宜高,手不可低。
理论高谈,眼诚高矣,若出手平平,则落于空论;
一方一药,得心应手,术诚精矣,若拘于术作,则规模有限。
低处入手,高处着眼。
 
回复 18# 孙洪彪


已经是反复转贴的帖子,我转引时未见作者,若有,必不可省的。
作为一家之言,以广见闻。
取有用者用之,或有不同,不妨。
从病例所用来看,和我的用法也不同。故其论与用,权作广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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